第七章 吃冰淇淋加香菜
“這下你明白了？”
老太太見林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沉聲說道。
林野點了點頭道：“有些明白，如果每一個覺醒者，都能夠按照提示去做，努力提升自己，那么千萬個覺醒者的力量聚在一起，那將是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
“確切的說是改天換地的力量。”
見林野終于明白過來，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對，林野，這才是局長分解能力的真諦。”
老太太恢復之前的慈眉善目，語氣溫柔：“你想一想，靠著吞噬別人的系統獲得力量的人，最后一定是會被力量所吞噬的。”
“一個被力量所吞噬的人，一個無法主動使用自己力量的人，你覺得，他會是能夠在大浩劫面前可以力挽狂瀾的人么？”
林野搖了搖頭，道：“不會，這樣的人為了得到力量，可以剝奪別人的生命，那么當他面對自己無法戰勝的事物時，一定會選擇躲避，或者膽怯。”
“沒錯，一個為了力量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當力量有可能消失或者生命受到威脅，甚至依附于他的利益團體阻止他冒險時，他絕對沒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而勇氣，則是人類能夠在這個宇宙生存下來唯一的優勢。”
老太條語重心長的說道。
林野堅定的點了點頭，他現在對眼前這位老太太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是一個強悍的老太太，更是一個內心猶如太陽一般，充滿了無比耀眼光芒的老太太。
能夠被這樣的人選中，能夠被這樣的人青睞，是他林野的榮幸。
“外婆，我知道出去之后，該如何做了。”
“如何做？”
老太太饒有興趣的問道。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然后與他們一起強大。”
“我可以不是最強大的一個，但，我所在的團隊...”
老太太抬斷他，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看著林野，無比鄭重的說道：“是你帶領的團隊，林野，這一點千萬要記住。”
林野看著她的眼睛，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嗯，我可以不是最強的，但是我帶領的團隊，一定是最強的。”
老太太滿意的點頭道：“接著說下去，如果遇到團結不了的人怎么辦。”
林野的目光變得有些陰沉，語氣也冷了下來。
“那就吞噬他。”
這五個字說的斬釘截鐵，十分有力量。
老太太沒有說話，這也是她的態度。
“遇到因為覺醒，而肆意妄為，不把別人性命當回事的覺醒者，也一樣吞噬掉。”
林野繼續說著，老太太跟著點頭道：“沒錯，在某些原則事上，就要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
隨即老太太又說道：“但是有一點，你還要注意，那就是不要違背大炎帝國的律法，不要和軍機二處產生矛盾。”
老太太見林野皺了皺眉，知道這事很難。
她繼續說道：“這也是接下來我想聽你要說的，那就是你打算如何偽裝自己，又如何建立新的覺醒者秩序。”
“新的覺醒者秩序？”
對于如何偽裝自己，林野有信心。
新的覺醒者秩序，他卻有些不明所以了。
“系統進化開啟之后，覺醒者之間的秩序必然是自相殘殺，你死我亡的。”
“所謂賠錢的生意沒人干，殺頭的生意有人做。如何在藍星，確切的說在大炎建立起與之相反的秩序，則是你要考慮的事情。”
“畢竟，在一個覺醒者提防覺醒者的世界里，你不可能團結到太多的人。”
老太太的話讓林野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事，自己剛剛的戰略聽起來是很美好的。
但實施起來，卻很不現實。
因為這是在和人性相背的。
系統進化一開啟，覺醒者的人性就是吞噬。
違背人性的事，幾乎不可能成功。
林野百思不得其解。
思來想去看著一臉笑容的老太太，他瞬間愣住了。
蠢啊，智者，智者，一個真正的智者并不是要全知全能，無所不知。
而是善于利用手里的一切。
眼前就有一尊大神在，自己何必苦苦思索沒有頭緒的事？
“外婆，你有什么好辦法教我么？”
林野虛心求教。
老太太也不藏私，點頭道：“自然是有的，而且從最開始，我就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
經過和老太太的對話，林野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洗禮，直接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他瞬間想到了老太太指的是什么。
“您是說萬事屋？”
老太太點了點頭道：“沒錯，萬事屋是我精挑細選的最佳方案。”
“有句話叫做能打敗魔法的只有魔法，同樣的道理，能打敗人性的只有人性。”
“變強，是覺醒者的人性，如果你強行扭轉，是絕對不可能的，甚至還會成為眾人的公敵。”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直接和它對抗，就像你想不通問題問我一樣，這叫借勢。”
“借勢。”
林野品著這兩個字，低聲道：“攀比和虛榮，也是人性之一。”
他想到了開啟系統進化之后萬事屋的另外一個提示。
只是因為老太太突然出現，導致他沒來得及深思這個功能。
這個功能就是萬事屋排行榜。
“幫助他人，得到別人的尊敬和感謝，讓人畏容易，但是讓人敬卻難的多，而讓人敬給人帶來的愉悅感和虛榮心，卻是比讓人畏帶來的快感要更讓人癡迷。”
林野喃喃自語，眼前仿佛有一道大門微微打開。
一個新的世界就在門口，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伸出手推一把。
“現在軍機二處對覺醒者的態度是不準升到二級，為的是穩定帝國的治安。這是堵...”
“系統進化之后，覺醒者必然會挑戰這個規矩，到時候覺醒者之間與軍機二處的矛盾會愈演愈烈。”
“甚至于成為不死不休的敵人，到時候勢必會影響帝國的穩定。”
林野低聲自語，像是說給老太太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老太太沒有打擾他，坐在一旁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外婆之前說讓我遵守帝國律法，不能與軍機二處發生矛盾，為的就是不和軍機二處成為敵人。”
“不成為敵人，就要成為朋友，如果能夠成為朋友的話。讓軍機二處推行類似萬事屋的覺醒者組織。”
“表面上是助人為樂——系統的任務，很多時候都是幫助別人。這樣一來，表面上只要覺醒者樂在其中，就會得到社會正面的夸獎和贊揚。”
“從這一點說，滿足了人性的虛榮。”
“而且有了排行榜在，覺醒者之間也會形成競爭關系。這又利用了人性的攀比。”
“可這是表面上的，暗地里，軍機二處則可以制定另外一套獎懲規則。排名高的覺醒者團隊，可以吞噬一些違法亂紀的覺醒者的系統。”
說到這，林野感覺眼前的大門縫隙越來越大，新世界就在眼前。
老太太贊賞的點了點頭道：“可是如果真的這樣實施了，所有覺醒者都不違法亂紀了，又該怎么維持大炎覺醒者的這個獎勵機制呢？”
聽到這話，林野眼前一亮，看著老太太道：“那就干掉西域諸國的覺醒者組織！”
“理由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不按照我們的覺醒者秩序來，便是邪惡之徒，對付邪惡之人，不需要講什么江湖道義。”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顯然對林野的回答十分滿意。
“可如果他們也學我們，也組建類似的體系呢？”
“學習我們的目的，就是想超越我們，然后取而代之，其心可誅。要將他們這種邪惡的念頭扼殺在萌芽之中！”
林野表情十分的嚴肅。
反正不管怎么樣，大炎帝國內違法亂紀的覺醒者如果銷聲匿跡了。
西域諸國的覺醒者就是替代品。
反正吞噬系統不需要傷人性命。
“好，有圣賢太子當年一半的無恥，至少能夠干出他一半的功績。”
老太太對林野的表面滿意到了極點，忍不住拍手道。
拍完手之后，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隨后問出了一個讓林野目瞪口呆的問題。
“那么問題來了，你要如何才能夠讓軍機二處按照你的意愿做事呢？”
“軍機二處雖然隸屬于帝國防衛軍，但其實是獨立于所有機構的部門，他們的處長雖然是年輕一輩中很符合我口味的小子。”
一聽符合老太太口味，林野馬上明白，這位軍機二處的處長只怕也是個激進的鷹派人物。
聯想到對付囚犯一般，直接禁止所有覺醒者不準升二級的命令。
林野對這位未曾謀面的處長有了些認識。
“但他的卻是個廁所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當初對付覺醒者，他的意思是斬盡殺絕，覺醒一個殺一個。如果不是有人攔著，只怕大炎的覺醒者早就死干凈了。”
“這樣一個人，你該如何說服他？”
面對這個問題，林野直接就愣住了。
娘的，軍機二處的這位頭頭如此的激進么？
說服這樣一個人？
有可能么？
林野心里疑惑著，臉上表露出心跡。
老太太搖了搖頭道:“我們和他聊，沒有任何可能。”
“那誰和他聊，才有可能？”
林野注意到了老太太話中話。
“他是一個對圣賢太子極度崇拜的人，如果有人能夠勸的了他，那么這個人只可能是圣賢太子。”
“可，可圣賢太子殷誠，已經去世二百多年了...”
在林野的錯愕中，老太太拿出一個紐扣來，笑著說道：“所以，你要回到三百年前，找到圣賢太子，而且是必須是時間主干上的圣賢太子。”
“可，可時間主干不是，不是不可以穿越么？”
老太太道：“對，理論是這樣，現實也是如此。但宇宙之所以如此迷人，正是因為它有太多的可能。”
她說著，舉起了手中的紐扣：“這是藍星時間管理局中，僅剩的最后兩顆時間紐扣中的一個，有了它，你就可以在不會造成任何時間錯亂的情況下，回到過去，見到圣賢太子。”
“或者說，你回到過去，見到圣賢太子，已經是過去發生了的事了。”
老太太將紐扣放在了林野手心上：“時間管理局的局長，之所以會將讓第一批覺醒者全部都是作家，因為它自己，就是一個歷史寫手。”
“攥緊之后，利用電梯，回到圣賢太子濟州之戰的那一年，剩下的該如何做，你自己決定。”
老太太拍了拍林野的手，而后站起身來，轉身向著火葬場走去。
“外婆，你要去哪里？”
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林野看著遠去的老太太，慌忙問道。
“等死，順便燒了自己。”
老太太十分瀟灑的揮了揮手，頭也不回。
“小子，站那別動！”
老太太邁著穩健的步伐，漸漸遠去。
“記住，以后吃冰淇淋嘗試加點香菜！”
老太太消失在了林野的視線中。
林野攥緊了拳頭，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就這樣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
“噗通...”
就旁邊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姑娘的聲音傳來：“摔死我了...”
林野趕緊擦干凈眼淚，循聲望去。
只見遠處墻根草叢中，一個十八九歲，眉角之間與藍雅有些相似的姑娘從地上爬了起來。
“媽呀！鬼啊！”
再見到林野的一瞬間，姑娘扯起嗓子直接嚎了起來。
一邊說還一邊從地上拎起磚頭，向著林野砸去。
手法之準，力道之狠，直接打中了林野的腦袋。
好在電光火石之間，林野伸出手來擋住了這要命的一磚頭。
“哎呦...”
林野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斷了一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咦？能被打中？還有影子？不是鬼？”
姑娘大著膽子看了看，見林野坐在地上呻吟。
有些心安。
慢慢的走了過來，手里緊緊的攥著另外一塊磚頭。
“喂，你，你是人么？”
“是，你，你是陸瑤么？”
對面姑娘一聽，眼睛瞪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周克明讓你來的么？”
年輕的陸瑤一聽這話，馬上明白過來，趕緊扔下手上的磚頭。
在林野點頭的時候走上前來，一臉不好意思。
一邊上前扶林野一邊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為是鬼呢。”
“沒事，沒事。”
林野忍著手上的劇痛，看著眼前這個與藍雅有些相似，叫做陸瑤的姑娘，露出的親切的笑容。
“該不會是個受虐變態狂吧...”
見林野被自己砸了，還沖自己笑，陸瑤皺緊了眉頭，有些后悔將磚頭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