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電話那邊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林野沒有回答,大腦里飛快的分析著。
這明顯不是趙東的聲音。
是誰?
警安局的人么?
警安局的人到了酒吧,然后找到了廁所里的趙東,發現他的手機有我的未接電話?
不對,他們的人絕對不會把黃毛趙東留在現場。
也就是說,打電話的人是他們的。
他們發現了酒吧里的異常,想要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看到趙東的手機有未接電話,所以打了過來?
我該怎么做?
該怎么利用這次來電?
反擊計劃現在來看,基本是夭折了。
趙東成了那種鬼樣子,完全不可能配合自己完成反擊計劃。
可不可以利用這次來電,完成反擊計劃的目的呢?
很快,一個甩鍋計劃在林野腦海里形成。
“你又是誰?”
他壓低了聲音,打算引導他們的人,將趙東和酒吧的異常認為是覺醒會做的。
“我是趙東的朋友。”
對面的語氣也很沉穩,林野看了看四周,唯恐有什么聲音突然出現,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對方如果有定位技術,林野倒也不怕。
他坐出租車的時候,用現金付的款,給錢的時候甚至還戴著手套。
頭上一直戴著帽子和口罩,就算被攝像頭拍到,也無所謂。
再加上這里他是第一次來,估計也是最后一次。
對方想要靠自己活動路徑來定位自己的住所,幾乎根本不可能。
“我也是趙東的朋友。”
聽到對面的話,林野微微一笑。
不等對面說話,林野接著道:“趙東怎么樣了?”
“你做的?”
對面聽到林野的笑聲,顯然誤解了。
以為趙東和酒吧的人變成那種模樣,是林野的杰作。
“對,一個小實驗。”
林野既然決定要甩鍋,對方又誤解了,他自然不會否認,大大方方的背下這個鍋。
“看來實驗成功了。”
這句話的補刀,直接激怒了對方。
“你到底是誰?”
對方的反應正中林野的下懷。
“你們的老朋友。”
說完直接掛了手機,而后將手機卡抽出來扔進了護城河內。
剛剛這段沒有幾句話的對話,讓林野整個人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
這還是他第一次騙人。
緊張之后,林野不敢在這里久留,誰知道對方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技術,能夠偵測到他的位置?
心里有這個念頭,也不敢回萬事屋,直接向著王靜在藍城的大廈走去。
這一次林野沒有坐出租車,身上的現金不多了。
走在午夜的藍城,林野整個人無比空明。
最近發生的事情,一環扣著一環,實在是讓他捋不清頭緒來。
好像從拯救了饕餮之后,節奏瞬間就亂了。
先是有一段記憶被清除,緊接著又發現了。
今天又從遇到了這件極其詭異的事。
趙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酒吧里又出了什么事?
他走到一處涼亭,坐下來。
閉上眼睛,開啟了思維導圖。
腦海之中,酒吧的衛生間構造完畢。
因為缺少很多信息,所以這次的推導主要以林野的設想為主。
四維空間里,黃毛趙東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進入了廁所。
先是發現了墻上的尋人啟事,寫下來自己的電話。
然后他經過自己所在的隔間,想要方便。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趙東變成了傻子,同時,酒吧里的喧鬧聲也戛然而止。
沒錯,酒吧大廳內的歡呼和趙東上完廁所轉身定住,應該是同一時間。
林野將思維空間定格住,目不轉睛的看著趙東。
趙東在定住之前保持的姿勢十分的正常。
沒有任何突然遇到其他人的驚慌失措或者震驚。
他的一只手甚至還放在褲鏈上準備拉上去。
另外一只手握著手機,看著屏幕。
這個細節引起了林野的注意。
趙東在拉褲鏈的時候,一只手是看著手機的。
究竟是什么力量才能夠讓擁有系統的趙東突然定住又變成了傻子呢?
當時衛生間里只有自己和趙東兩個人。
林野也沒有聽到其他動靜。
為什么自己沒有和酒吧里的人一樣呢?
一個個問題縈繞在林野的腦海之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原來消失的記憶被誰清除了?
趙東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酒吧里的人是不是和趙東一樣?
自己當時也在酒吧廁所里,為什么正常?
六個問題,讓林野的腦袋像是要爆炸。
一邊想一邊走,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了王靜名下的大廈。
剛畢業的時候,林野在這棟大廈里腐敗過半年,每天就是陪王靜喝酒打游戲。
因此大廈里不少公司的老總和大廈保安,對林野都比較熟悉。
租賃這座大廈辦公的,大多都是互聯網公司。
因此雖然是凌晨十分,但大廈還是處于燈火通明的狀態。
王靜旗下的每一棟產業,即便是租出去,也會留一兩層作為他臨時落腳的地方。
這棟大廈也不例外。
當初林野和王靜就是在大廈的六樓腐敗了小半年。
之所以在六樓,因為王靜的幸運數字是六。
王靜這人,是和林野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林野是高中畢業前夕才知道王靜家很有錢的——王靜也是如此。
王靜家里到底有多少錢連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即使自己再肆無忌憚的花天酒地,這些錢也足夠他花上十輩子的。
王老爺子,也就是王靜的爺爺是一個很嚴厲的老人。
他和林野的外祖父是戰友,都是大炎帝國的軍人。
林野從小長到大的村子里,像他外祖父一般大的人差不多都當過兵。
因此他們這一代人從小都有功夫底子。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中以林星辰的實力最強,而王靜的實力連女孩都打不過。
高中畢業之前王老爺子就去世了。
王老爺子一死,王靜就從留守兒童變成了孤兒。
加上王靜沒有姑姑更沒有叔伯,所以當王老爺子去世之后,王家的所有財產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王靜突然得到那么大一筆財產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在高考第一場考試中突然大叫一聲:“這什么作文題目?老子不考了!”
然后放下紙筆揚長而去。
這也導致他是林野那幫人里,唯一一個沒有上過大學的人。
第二件事就是拿出一大筆錢給村子里,不過卻被婉言拒絕。
第三件事就是和那些暴發戶一般廣置田地,大肆在全世界購置地產,眼前這棟大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王靜買下來的。
當時所有人都反對王靜這種做法,但是后來飛速上漲的房價證明了王靜做法的正確性。
王靜有錢之后朋友也就多了。
但是他真正的朋友卻不多。
算過來算過去也就林野這幫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用王靜的話來說就是林野他們從來都不把王靜當有錢人。
有錢人的想法當真是有趣。
雖然林野隨時可以進出大廈六樓。
但終歸不是自己的地方,去之前他決定還是給王靜打個電話說一聲。
電話接通,王靜顯然已經睡下。
“小爺,咋了那么晚?”
“沒事,就是要去老窩里待一晚,給你說一聲。”
“屁,說個毛線,就這點事?”
王靜對林野的客氣顯然有些生氣。
“嗯,就這點事。”
“行,你去吧,以后這種事就沒必要打電話給我說了,你要是覺得麻煩,明天我讓劉啟把大廈的所有權轉到你名下。”
“別別,可別,我要是這么干了,星辰他們還不得罵死我?”
“你也別用錢玷污咱們之間純潔的友誼。”
“行了,掛了掛了。”
掛了電話,林野向著大廈走進去。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前臺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而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林野認得這個人,他是整個樓的保安之一。
這個保安顯然也認出林野來了。
之前他值夜班的時候沒少去林野那蹭煙蹭水。
“呦,林先生,好,好,好久沒見啊。”
保安趕緊從前臺走出來上前和林野搭話。
他有些結巴,說話十分滑稽。
“是啊,好久沒見。”
林野扔給他一根煙。
保安接過來,指了指門口的攝像頭,示意倆人去旁邊的樓梯。
“虎哥,最近怎么樣?”
保安叫做鄭虎,三十多歲,當過兵,性格很好。
就是有一個毛病——話嘮。
一個結巴的話嘮,算是這棟大廈的特色之一了。
這也是林野為什么會和他熟悉的原因。
“還,還能怎么樣,老,老樣子白。”
他忽而悄聲的說道:“林先,先生,你今個來,是,是為了那事,來,來的么?”
“額?那事?什么事?”
“怎么,你,你不知道?”
保安一臉詫異。
林野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將身子探過去,道:“什么事情?”
鄭虎見林野一臉疑惑,有些高興,滿臉微笑的看著他說道:“上個月,聽說,八,八樓一個公司又,又,鬧鬼了。”
“又鬧鬼了?”
林野注意到保安說了個又字。
“其實我看是和,咱們,咱們大廈一個傳言有關。”
鄭虎的話讓林野呆了呆。
傳言?林野在大廈待了小半年,也沒聽說過什么傳言啊。
“傳言?什么傳言?”
不過隨即林野像是明白過來。
就像每一所大學都會有鬼怪傳說一樣,幾乎每一棟大廈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午夜故事。
這些故事大多都和大廈建造時候的施工隊有關。
或者是工作在這里的某些白領有關系。
所有的共同點就是這間大廈死過人。
鄭虎給林野說的傳言也沒有脫離過這個框架。
按照鄭虎所說,這大廈在建造期間施工隊伍里失蹤了一人至今都沒有找到。
很多人猜測是不小心失足跌落或者被人謀殺。
反正最后結局是這倒霉的工人被水泥澆灌在了這大廈的主體中。
保安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讓林野有些好笑。
一出點怪事就往鬼身上扯的人一定是那些都市鬼怪故事看多的人。
鄭虎見林野不信,又趕緊八卦了一個更有意思的事情。
“不,不僅如此啊,林先生,我給你說,咱們這座大廈,還,還有一個奇怪的規律,每,每年都會有人因情,情自殺。”
鄭虎說的神秘兮兮的,仿佛有一陣風吹過,讓林野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鄭虎警覺的看著周圍,道:“林先生,你看咱們,這,這大廈保密系統做的那,那很好,為什么剛剛會有風吹,吹過?你不覺得很,很奇怪嗎?”
林野一愣,隨后哈哈一笑,道:“你想多了,這是自己嚇自己,你膽子也是夠大的,大晚上自己一個人在下面值班,還敢想這些事。”
保安聳了聳肩膀,道:“我,我不怕,我光棍一條。小伙子睡冷炕,全,全靠火力壯。”
“別說,別說有鬼,就算一窩鬼,那我也不怕。”
說著從脖子上扯出一根紅繩子來,遞給林野道:“方,方先生來的時候,給,給了我一個護身,護身符。”
“方先生說了,有這個符在,那,那是再兇的鬼也不敢靠近我。”
鄭虎嘴里的方先生自然是方子策。
王靜的這個地方,林野和方子策等人都有指紋鑰匙。
“哦,老方問你要錢了么?”
鄭虎搖了搖頭:“沒,沒有,我和方先生的關,關系,那是不要錢的。”
“不過,說,說真的,我來這里做了三年的保安了,好像,每,每年真的有人自殺,林先生,有,有些事不能不信的啊。”
鄭虎說完,煙也抽完了,林野笑了笑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注意。
而后進了電梯上了六樓。
電梯關閉的一瞬間,林野突然感覺到手機顫動一下。
打開一看,是萬事屋軟件在抖動。
任務列表更新了。
“簡單任務:拯救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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