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陰人
大殿之臣腦海中無數思緒轉化，即使是真心忠于唐朝之臣，也不知道李泰明此時想要干什么。
因為佛門雖然藏污納垢，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有了佛道制衡，唐朝的國祚才能夠延續至今，即使想要清算佛門，也絕對不需要這么著急。
久病之人怎么能夠下虎狼之藥？
陛下御極八方已久，怎么可能現在還如此莽撞。
大殿之中唯一沒有跪倒在地上的有兩方，一方為被質問的僧官，另外一方為幸災樂禍的道官。
“無量天尊。”
一位穿著仙鶴蓮花衣的道士開口道，“這佛門雖承于圣人，但傳承至今，不免藏污納垢，災劫深重，還請陛下保重龍體，不要為了腌臜貨生氣。”
這個時候敢開口，當然是會將佛門往死里得罪。
但是大家看到開口之人又覺得理所當然。
當代茅山掌教，茅小方，而茅山妙法傳承自《靈寶真經》，為通天圣人所著。
李泰明目光灼灼地看向底下的科道言官，“怎么？大家都不說話了？平時一點小事就揪住朕不放，今日遇到了真正的大事，反而一個個愛惜起羽毛來了？真是朕的好臣子，天下人的好父母啊，孔圣人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小事炎炎，大事奄奄？”
這個時候，兩個白發蒼蒼，身穿紫服的官員站起身來，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請陛下徹查天下佛道。”
“查，當然要查！”李泰明毫不在意地說道，“就從這藏污納垢的佛門開始查，著刑部，戶部，禮部三司，徹查九州之內，一切佛門侵吞良田，隱藏丁口，違規建制之行，御史大夫杜萱堂，戶部尚書左德順總領，另茅山掌教茅小方道德沛然，品行純善，持天子九節，督查此事，凡有反抗者，一律伐山破廟。”
當李泰明最后幾個字念出來之后，底下黑壓壓的群臣哭天搶地，驚呼道，“陛下不可啊！”
“朕這兩天要閉門靜心，好為天下人祈福，散朝。”
說完，再不理會群臣，揮袖而去。
商會靜室之內。
真理王冠煉成陣幾乎無所不包，將這片小天地籠罩其中，中心有一團如同心臟般的肉瘤翻滾跳動，仔細看上去，每一根糾纏的血絲都仿佛是一層深淵。
同時散發出陰冷炎熱的交織之感，從虛空中不斷的吸收這死氣，災氣，惡氣，幽冥鬼氣，天道殺氣，地道煞氣，人道怨氣。
塞德里克手中掐著一個個幽深灰暗，本身就代表著不詳的法印。
周圍一陣混亂之音響起，但是卻又被真理王冠煉成陣束縛在小屋之中。
如同心臟般的肉瘤一點點地向內坍縮，最后形成了一顆幽幽暗暗，意義不明的原點。
“渾噩，地之不詳，變化無狀，出則天下大亂。”
塞德里克輕聲地念叨道聲音詭秘，虛幻的概念化作實質，投入原點之中。
原點瞬間膨脹，從虛幻和混沌中誕生，一道重重疊疊，仿佛無盡影子組成事物出現在真理王冠煉成陣之中。
影子出現的剎那，就撲向了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嗤笑道，“被煉制成了渾噩，都還沒有腦子嗎？”
他話音落下，真理王冠煉成陣出現四條血色的鞭子，擊打在新生的渾噩身上，帶給它莫大的痛苦。
塞德里克冷聲道，“只此一次，我不喜歡麻煩，你沒有下次的機會了。”
出于痛苦和對塞德里克這個煉制者的畏懼，新生的渾噩蜷縮成一團，仿佛無窮無盡的影子折疊在一起。
塞德里克并不在意，他取出九龍璽從里面的龍族氣運中剝離出涇河龍王在龍族中殘存的概念，投入到新生的渾噩之中。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這皂白金水神之服，提著自己龍首的涇河龍王出現。
“今日丑時，太微宮。”
塞德里克說出了時間，地點，靜靜地等待著大魚上鉤。
一片隱匿于洪荒天魔外域的小千世界，端坐在無數天魔尸骸組成蓮臺的男子從長眠中蘇醒，睜開了眼睛，就在剛剛，九災十惡中的‘渾噩’被煉制成功了。
“還差兩種。”男子的聲音中透露著欣喜，萬古布局，終于要一朝見分曉了，因為他手上還有著最后一種的完整煉制方法和材料，也就是說，其實只差一種，他離那高高在上的圣位，也只差兩步。
男子露出沉思，為什么這個煉制之人不來查看自己這個源頭。
要知道以前煉制的人中，不凡妖族天帝，人族人皇，先天神魔這些狠人，雖然這些狠人都試圖探查過自己這個源頭，但是在自己精心布局之下，卻又都一無所獲，不了了之。
而這個沒有動手探查自己的煉制者，反而讓他有些不安，因為這也代表著他無法知道對面的信息，未知的總是最難以讓人釋懷的。
男子思考了一會兒，決定順著氣機反過來探查對面，他的存在特殊，即使對面是一位圣人，隔空交手之下，他也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一縷天魔氣從虛空之中落下。
靜室之中的塞德里克輕笑道，“好奇心害死貓，既然你想查，那么就來查吧。”
他的身后，六道輪回，無量天堂，寂滅菩提，接引金蓮，道德篇章，二元輪轉，不可名狀一一展現。
塞德里克看向落下來的天魔氣，笑著說道，“道友的福分到了。”
現在敢推演自己這個災星的人，不是福分到了，是什么到了？
說著身后的種種因果與這股有著探知作用的天魔氣相互糾纏。
與此同時，十數位圣人或者堪比圣人的偉大存在感知到自己被探查了，如果是一般的螻蟻他們當然不會理會，但是這只螻蟻不一樣，如果咬到祂們，可能會有點疼，于是祂們決定出手，追溯本源。
難以想象的大破滅匯聚于一點，無中生有，演化出種種圣人妙法。
“你”隱遁在天魔外域的男子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的小千世界就在十數位圣人的出手之下，形成一道幽暗的，難以描述的點。
隨后無極演化混沌，如同洪流淹沒周圍的天魔外域，頓時寰宇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