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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光大武館

  白衣女子聽得這話,把手中棋子放在棋盤上,然后才抬頭微笑著說道。

  “放晴大師您說笑了,大師您特立獨行,又豈是我這樣的弱女子所能猜測?”

  “云揚翼你算了吧,堂堂衛尉秘書,也好意思自稱弱女子?”劉放晴不以為然。

  “放晴大師說笑了,如今衛尉哪里還有什么權勢可言,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更不要說我這樣的小秘書了。”白衣女子搖搖頭,否認了劉放晴的說法。

  云天帝朝君主立憲,貴族位格分為九層。

  最高層次,自然是獨一無二的孤家寡人,云天帝朝三十億臣民名義上的共主,在位天子云潮帝君,云天帝朝議院榮譽議長。

  接下來就是三公。

  首輔岳正:掌國事,打理朝綱,文職官員最高領袖;

  太尉林光:掌軍事,兵馬大元帥,軍方最高領袖;

  都院掌院明照邪:都院掌院顧名思義,負責掌管都院事務,這一職務在古代負責監察百官,有段時間也叫做御史。

  但是到現代,都院是指議會召開的場所,實際上已經變成議院,都院掌院自然負責議院日常事務管理,名義上是云潮帝君的直屬手下。

  此三者,乃是云天帝朝最高權位,不可繼承。

  一旦任職,九族全部暫時退出官方實職崗位,在三公未曾卸任前,均不得擔任公職——三公任期不可超過十年。

  三公是貴族第二階位格。

  三公之下便是九卿,九卿是上卿位格——也只有九卿,才是上卿。

  九卿是指奉常、郎中令、衛尉、太仆、廷尉、典正、宗正、內史、少府。

  到了現代,九卿的職能與古代已經大有不同,不過除了衛尉之外,其他八位上卿依然是國之重臣。

  衛尉是帝室護衛總掌,維護帝室安危,雖然依然名列九卿,但論起實際影響力,是遠不及其他八位上卿了。

  除了不可世襲的三公九卿之外,云天帝朝最高位格的貴族不過是下卿。

  這其中,包括武道大師、大科學家等以個人能力登頂的人物;也包括一州太守、開國家族的族長等以權勢登頂的人物。

  劉放晴輕輕用棋子敲打棋盤,這一子始終落不下去。

  棋盤上實在沒地方適合落下這一子,這局面怎么看怎么要完。

  術業有專攻,劉放晴是武道大師不是棋道大師,她下圍棋是為了磨練火性,并非真正鉆研。

  在長考了半刻鐘以后,劉放晴把棋子往棋盒里一丟。

  “你贏了,說吧,衛尉云大人那里,到底有什么事需要配合?”

  說著,劉放晴信手一拂,棋盤上的棋子如長龍出水,分為黑白二色,自動投入棋盒之中。

  云揚翼眼角微微一抽。

  無論看過多少次,這一幕依然讓她心中震撼。

  金錢當然很重要,但比起權勢來,金錢就缺了幾分底氣;

  權勢可以驅策萬民,但比起這等超出凡人極限的力量來說,又有許多虛浮——權勢這玩意依托于制度,你坐在那個位置上才有,下臺了就什么都沒有。

  只有武道大師的力量完全歸于自身,掌握自己的命運,外力難以撼動。

  古代的武道大師號稱陸地神仙,笑傲王侯,就算帝君至尊,也要給予必要的尊重。

  就算以現代科技發達程度,在人口稠密的城市里,想要圍殺一位武道大師,依然要付出極大代價。

  到如今這個年代,社會發展帶來生活條件大幅改善,能讓更多人有條件練武,人口更是呈現指數增加,武道大師也變得多了起來——可即使如此,武道大師地位依然是超乎凡人之上,就連她這種權勢人物,在劉放晴面前也得低頭。

  “衛尉大人的意思是,請您安排高寒助教依照這個名單挑戰過去,我們會一只拍攝隊伍隨行拍攝——至于后期宣傳也請交給我們。”云揚翼從袖口拿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哼,要你們幫忙是千難萬難,找我幫忙倒是來得很勤快。”劉放晴不滿的說,但手上還是把這張紙接了過來。

  “放晴大師,我們不像您這樣孤云野鶴,做什么事都要有程序。而且這些年,我們的各種支持也不算少,光是各種財物就超過兩個億。”云揚翼小聲提醒道。

  想在白玉京這種敏感區域立足,哪怕是武道大師也需要站隊。

  或者說,正因為是武道大師,才必須有明確的立場,不然誰也不放心一位定時炸彈呆在白玉京。

  劉放晴之所以答應玄黃學院聘請,成為武院總顧問,就是因為在某種程度上,她和玄黃學院都算是一派。

  部分傳統政府官員與世家代表的保皇派;軍方代表的中立派;在近二十年中崛起、并高速發展壯大的中小商業者所代表的民主派,是云天帝朝的三大政治派系。

  這三大派系也不是一成不變。

  在十幾年前,大部分政府官員和世家代表還哭著喊著要打破腐朽傳統、進一步削弱皇室權力并加強民主建設;

  但隨著中小商業者勢力壯大,威脅到這幫人的勢力范圍,這群反對皇室集權的急先鋒,立馬就變成了傳統派和保皇派——維持傳統的口號喊得比誰都響亮。

  “光大武館是海連舟名下產業的武力支撐核心,如今海連舟正在爭取第十一個都院民議席位,如果能打壓下光大武館的風頭,對我們阻止連舟集團參入政治勢力很有幫助。”

  一周后,光大武館。

  光大武館是一座綜合性武館,里面的武道教習都是高價聘請而來,并不是某一家流派的流派武館。

  光大武館名稱由來是‘光大武道,打破門戶之見’的意思。

  光大武館高寒挑戰的第三十一家武館,也是白玉京東靈城區域內,規模最大的一家武館。

  兩家弟子各十人,分坐在武道場兩邊的長椅上,抓新聞的記者和負責攝影的攝影師把器材架在武道場周圍不同位置,務必使得拍攝無死角。

  如今的高寒,已經不算是無名之輩。

  劉放晴直截了當的放出話來,說要讓高寒代表放晴館,挑戰白玉京武館學校、積累武道經驗,向年底舉行的全國青年武者大會冠軍沖刺。

  在這種情況下,拒絕高寒挑戰就不是拒絕武道交流的事情了,不用放晴館出面,急著抓新聞的記者,就能把光大武館噴成怯戰的膽小鬼。

  “高助教,最近久仰您的大名。”一名與高寒身高相若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站在高寒對面,客氣的說道。

  這位武者是光大武館的一級教練姚本元,今日就由他來代表光大武館出戰。

  這一個多月以來,高寒挑戰了許多武館,在中級武者層次中未曾一敗——這等戰績,在真正的高級武者眼中其實也不過如此,但是如果加上高寒的年齡,以及放晴館出身,那就不可等閑視之了。

  “不敢說什么大名,都是大家客氣而已。”高寒拱了拱手,說道。

  “高助教您謙虛了,今日一戰,還得請您手下留情。”

  如果放在以往,若是有人說高寒這個歲數的毛頭小子,能擊敗像他這樣氣血凝練接近大成的武者,姚本元第一個不信。

  不過,這段日子以來,敗在高寒手下的那些武者中間,很是有幾個著名武者,武道水平也不見得比他差到哪里去,光大武館館主親自打電話求證,證明這位年輕武者一位真正的強者。

  所以,哪怕是高寒壓根沒有氣血充盈的外表體征,姚本元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高助教,來者是客,您先請——”姚本元客套道。

  “恭敬不如從命。”高寒答應下來。

  高寒向前直入中宮,一拳擊出!

  “放晴館的年輕武者高寒一反常態,主動從正面發起攻擊!”

  場外記者解說的語速如連珠炮一般,若是他出手也有這等速度,最起碼也是中級武者起步——還得是高段位的那種。

  “武者高寒向來以變化無窮的高妙武技著稱,是什么讓他這次選擇正面攻擊?”

  “根據前幾場與高寒交手的武者表述,這位年輕武者的身體基礎還沒有達到資深中級武者水平,硬碰硬應該占不到便宜。”

  姚本元也是如此認為。

  所以他先是左手橫攔——攔江索;緊接著右手翻掌直劈——跨虎刀!

  他雙手一橫一豎、一守一攻,硬碰硬和高寒搶奪中路。

  若是比起身法靈活,招式變幻,姚本元沒有把握壓過高寒,可要是比起誰的力氣大、拳頭硬,根據得來的情報,高寒應該還不是他的對手。

  狹路相逢,力大者勝!

  直拳對橫攔,兩只胳膊眼看就要碰到一起。

  就在這一瞬間,高寒的上臂不動、小臂下沉、翻轉、就好像雙節棍前半截般畫出一個圈子,避開姚本元的‘攔江索’,用拳背指節重重擊打在姚本元肩窩窩。

  高寒的肘關節宛如不存在角度限制。

  這一拳角度突兀,轉環的速度更是快得讓姚本元都看不清,力道如同錐子,帶著一種奇異的震蕩之力,深深打入姚本元的肩關節——‘卡啦’一聲,硬生生把姚本元的肩關節打到脫臼。

  “嘶——”劇痛讓姚本元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臨危不亂,強行催動氣血一蕩,把前進之勢轉為橫移,連續退開三步,與高寒拉開安全距離。

  才發現高寒站在原地,并未追擊過來。

  姚本元一條手臂軟軟下垂,他望著幾步外的高寒,不得不苦笑道:“高助教這一拳真是神來之筆,這場比試,我輸了。”

  說完,他用右手扶住自己的左臂猛地向上一推,只聽待‘嘎啦’一聲,給自己接上了脫臼的肩膀。

  這些人到中年的資深武者,每一位都不是等閑之輩,只是可惜遇上了高寒。

  “您不過是一時大意而已。”高寒謙和的說。

  “輸了就是輸了,高助教拳法靈動如神,我不是對手,不過光大武館中勝過我的中級武者還有兩位,高助教如果體力消耗不大的話,希望能給他們一個請益的機會。”

  姚本元誠懇的說道。

  自己輸的實在太快,雖然的確也有幾分大意的因素在,但硬舔著一張臉不認輸也不是辦法。

  脫臼雖然不是重傷,但對關節依然有些損害,自己強行繼續打下去,一來顯得不要臉,二來也會加重傷勢,反敗為勝的機會也不大,倒不如痛快認輸,換一個人上場挽回光大武館的面子。

  正因為自己輸得太快,所以不存在用車輪戰,消耗對方體力的嫌疑,換人上場也能說得過去。

  高寒打得是武道交流切磋的牌子,而不是上門踢館,不好拒絕這種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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