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新交易
005的這一段話包含了太多信息，一時間讓查爾斯有點接收不過來。
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刻的降臨，并且才會趕在毀滅之前收集她口中所謂的花朵。
“時間對于我們沒有意義，預知未來很難嗎？你自己不也同樣可以做到？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我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查爾斯回想起自己的腦海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末日畫面。
其實仔細想想，從一開始查爾斯本身就有這種預兆，他現在看到的任何人身上都有各種影子，有過去的殘影，也有未來的殘影。
當初幫助自己女兒的朋友妮妮找父親，就是利用了這種殘影。
而且這種殘影，隨著他距離神明越接近就會越多。
“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了，我會找你對嗎？”
005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繼續說著。
“當然，因為你始終沒有接受這種力量，所以才無法完全掌握這種能力，你如果想要獲得我現在的視野，那么你必須徹底擁抱這份力量。”
“擁抱？”查爾斯巨大的島嶼身體上，本應該被摘除的一切感知器官，迅速地生長出來，并且重新吸收四周的知識。
但是很快，查爾斯停止了這種自殺行為，或許自己成為神明，能獲得預知一切的能力，但是那樣的他恐怕就不是自己了。
見島嶼上如同樹木般生長出的各種感知器官迅速枯萎，005開口說道“既然你不想接受這股力量，那你應該就不應該選那個愿望才對。”
“要么成為神明，要么成為人類，想要一邊占一半是不可能的。”
感覺到話題逐漸跑偏，查爾斯馬上拉回正題。
“對于這點，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們還是聊回之前的話題吧，面對人類的注定滅亡，你真的不打算出手？”
005微微的搖了搖頭。
“第一，我既然擁有了我的人類們，我為什么要阻止？第二，就如同我說得一樣，我無法阻止，現在的我只是真正我的一塊小碎片，現在的我太弱小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未來會發生什么，那你難道就不打算自保？如果003跟002的醒來，你也跑不了。”查爾斯企圖用其他方向勸說。
“我為什么要自保？真正我并不在這里，我本身就不重要，還有別再打擾歡宴者了，一般情況下，我還是很好說話的，但是我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005的身體逐漸透明，看起來似乎要離開了。
眼看著自己的備用計劃即將失敗，查爾斯依然不肯放棄。
如果說整個地海還有其他盟友的話，那005是怎么都繞不過的坎。
“既然你一直說公平交易，那么我們再做一次交易如何，我還需要愿望，你這次需要什么。”
005站在原地想了一會，被黑色繃帶纏滿的右手輕輕一抬，一直蠕動的黑鱗觸手出現在她手中。
“你知道嗎？這根觸手里面包含著你的一段記憶，當初為了換取我手中的三個愿望，這段記憶是其中之一。”
查爾斯看著那觸手莫名地感覺到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那是什么。“所以你這次想要什么？”
005微微了搖了搖頭，“我需要一段最絕望的經歷，一段甜蜜的愛情，還有一段無法忘記的思念，給我這三樣后，我可以給你一個格外愿望。”
“當然了，我還是要說一遍，我的實力很弱小，我的愿望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查爾斯明白對方的潛臺詞，借著愿望的要求，對方可以無條件地幫助自己，但是只能幫一次。
雖然說限制非常多，但是總比沒有強，這一次召喚005至少沒有毫無收獲。
“所以呢？你愿意跟我進行交易嗎？”005再次詢問到。
查爾斯點了點頭。“嗯，我同意，先讓我想想，先從哪一段開始吧。”
“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想。”005踩在地面上的雙腿輕輕一彎曲，直接側躺在半空中，就仿佛空氣中有一個秋千。
后背跟沙發黏連在一起的查爾斯，跟面前的005相望著，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
查爾斯想了很久，他在地海經歷了絕望的事情很多，究竟哪一件是最絕望還真要好好想想。
他斟酌了一會詞組后，用手指在面前的桌子上刻出最絕望地經歷六個漢字來。
“當初我通過整整八年的尋找終于從索多瑪找到的海圖，并且又通過了兩年才找到了希望島，當那耀眼的陽光從空中的縫隙中射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感覺到曾經遭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時的我渾身充滿了希望，仿佛過去的悲慘都將離去，我很快將獲得新生，可是我錯了。”
查爾斯的雙眼凝固在了那里，眨都不眨一下。
“你知道什么是最絕望的經歷嗎？那就是把唯一的希望送到什么都沒有的人的手里，再抓住他自己的雙手，強行讓他親手把這個希望徹底粉碎。”
“我之后花了很長時間，終于來到了那陽光的上面，可呈現在我面前并不是地表那顆巨大耀眼的太陽，而是曙光一號，初代基金會的活化核聚變實驗體，那上面并不是地表，只是基金會挖出來的居住地。”
“在那一刻，現實仿佛跟我開了一個笑話，整整十年里，我為了尋找地表而付出的努力，根本什么都不是。”
雖然過去了這么久，并且心中的人性也減少了很多，但是查爾斯回想起那一天時，還會感同身受。
“這是我這一輩子，最絕望的經歷。”
005把撫摸歡宴者的右手舉起，輕輕地拍了起來。“不錯，我很喜歡，那么下一個是什么？”
無法忘記的思念被手指，刻在了最絕望經歷的下面。
查爾斯腦袋微微向上抬起45°角，開始再次回憶起來。
“我無法忘記的思念是我的家人，他們是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妹妹，他們也是當初想要回到地表，跟現在拯救地表的動力。”
“你知道嗎？我爸爸特別逗，特別喜歡講笑話，可是講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每次講完都會受到我跟我妹妹的一致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