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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整飭朝堂

  事實證明沒有人能夠頂得住貼加官這套刑罰。

  崔弘在經歷了窒息的恐懼后最終全部招認。

  吳三桂命他前去游說李定國并不是真的想要把李定國招致麾下。因為吳三桂很清楚這不可能。

  吳三桂的真實目的就是離間李定國和永歷之間的關系,從而獲得喘息之機。

  畢竟一旦大明有了內部矛盾,肯定是優先解決內部矛盾的。

  這樣一來吳三桂就可以渾水摸魚。

  這招離間計其實清軍入關之前就經常使用,崇禎是最大的苦主。

  不少臣子都因此冤死,一時間心寒者數不勝數。

  吳三桂投靠清軍這些年好的東西沒學到,陰狠離間這種下三濫的把戲倒是學的很快。

  王賀年本就對吳三桂很是不屑,這下更是極為鄙視吳三桂的為人。

  雖然晉王是西營出身,曾經是賊,但是他現在已經改邪歸正替朝廷效力了啊。

  如今的李定國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大西王子,而是大明皇帝親封的晉王,是大明的中流砥柱。

  而且晉王曾經不止一次的救駕,可以說沒有李定國就沒有當今天子的今日。

  這樣一位有功于社稷的重臣,豈能是被輕易挑撥的。

  再說當今天子英明神武,只一判斷就能知道這是吳三桂的陰謀詭計,所希望的也只是一個證據罷了。

  所以陛下才會把審訊的這個任務交給王賀年。

  因為天子很清楚王賀年的能力十分出眾,一定能夠從犯人的嘴中撬到他想要的東西。

  王賀年自然沒有令天子失望,只要有崔弘的口供,就變相證明了李定國的清白,他也算對天子有個交代。

  天子也對晉王有個交代。

  晉王忠心耿耿,公忠體國,陛下可不能讓他寒心啊。

  王賀年冷哼一聲,命令獄卒重新把崔弘關押起來,隨后只身離開了錦衣衛詔獄。

  他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火速入宮面圣!

  朱由榔正自在乾清宮暖閣之中批閱奏疏,內侍韓淼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后,十分恭敬的稟報道:“陛下,錦衣衛指揮使王賀年求見。”

  朱由榔微微一愣,隨即放下筆和聲道:“宣他進來吧。”

  王賀年這個時候入宮面圣不用猜也知道是審訊有了結果。

  而朱由榔還是很想知道這個結果的。

  不多時的工夫王賀年便被領了進來,畢恭畢敬的推金山倒玉柱跪倒行了大禮。

  雖然王賀年現在已經是天子的心腹,但他還是很注重這些基本的禮節。

  在他看來臣子就是臣子,君王就是君王,禮儀綱常不能壞。

  “王愛卿平身吧。”

  朱由榔右手微微抬起,和聲說道。

  “臣謝陛下恩典。”

  王賀年這才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雙手束立站在一旁。

  “啟稟陛下,臣這次入宮面圣是審訊之事有了結果。”

  “哦?”

  朱由榔饒有興致的說道:“說來聽聽。”

  王賀年便將審訊的過程和結果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沒有任何添油加醋。

  朱由榔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么說來這廝的口供已經拿到了。命兵部在塘報上抄錄一份,再在邸報上也謄錄一份,在全國發布。”

  不管是塘報還是邸報,都只有官員階層能夠看到。

  朱由榔這么做就是去堵那些言官的嘴,叫他們不要捕風捉影胡亂出來咬人。

  因為朱由榔本身也是對李定國很信任的,李定國這種品性的人根本看不上吳三桂這種漢奸。

  他要做到就是盡可能讓言官們消停罷了。

  “陛下,臣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賀年顯得有些猶豫,鼓足勇氣還是試探性的問道。

  “但說無妨。”

  朱由榔和聲道。

  “陛下,近日來禮部右侍郎裴兆在家中和友人喝酒時大放厥詞,說陛下要廢長立幼,引起了很不好的影響。臣擔心若是不加以處理,這謠言會傳的滿城皆知啊。”

  改立儲君一事一直是忌諱莫深的。

  王賀年自然清楚這一點。

  尤其他又是錦衣衛指揮使,位置更是敏感。

  但監察百官言行又是錦衣衛的職責。

  王賀年思來想去,還是咬著牙說了。

  朱由榔聞言果然勃然大怒。

  他雖然脾氣好,但也不意味著可以被人隨意編排。

  更何況編排他的還是禮部右侍郎,朝廷命官!

  這個裴兆也真的是狗,竟然一邊吃著朝廷的飯,一邊摔筷子罵娘!

  廢長立幼?

  這個蠢材怎么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朱由榔的子嗣如今除了太子,只有幾個尚在妃子肚子中的胎兒。

  就算這些胎兒生產后確實是男孩,那也才是個嬰兒啊。

  如果太子的性命無憂,朱由榔怎么會冒險改立太子?

  要知道這可是關系到國本的大事!

  難道說這裴兆從某處得到了消息,知道太子染疾,有可能一命嗚呼?

  可太子染了肺癆一事朱由榔已經下了嚴令,嚴格封鎖消息,絕對不允許傳出去。

  是誰的嘴巴不嚴實把宮中的消息走漏了出去?

  朱由榔此刻感到出奇的憤怒!

  “查,給朕狠狠的查,看看是誰故意把太子染疾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這話他自然是說給王賀年聽的。

  宮中走漏了消息,那多半是宮女太監所為。

  如果讓東廠的人去查難免會有包庇的行為。

  韓淼雖然對他忠心不二,但保不齊下面的人會陽奉陰違。

  相對而言,錦衣衛對這件事沒什么牽扯,可以毫無顧忌的查下去。

  “至于這個裴兆,給朕抓到錦衣衛詔獄,嚴加審訊。身為臣子擅自議論儲君,本就是死罪。朕要讓他死的明明白白。”

  朱由榔雖然要做圣君,都能圣君也是有脾氣的。

  大明皇帝的脾氣就是太好了,把這些文官慣的一個個臭毛病一堆,現在竟然給擅自議論儲君廢立了。

  這種歪風邪氣如果不及時制止,那后果直是不堪設想。

  朱由榔現在正值盛年,就冒出了這種言論。

  如果再過二三十年朱由榔已經年邁,那各種論調還不是到了讓人應顧不暇的地步?

  朱由榔必須及時表態,把這個苗頭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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