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是樹妖,乃是有著千年道行的槐樹所化。
若是說無形的妖怪,王霄還會有些棘手的話,姥姥這種有著真實身軀存在的,王霄哪怕是不用法術,也有信心對付。
那個非男非女的聲音再現,遠近飄忽讓人捉摸不到具體位置“燕赤霞,你不守規矩!”
燕赤霞頓住腳步,看著去拿刀的王霄,攤手說“不關我事,我不認識他。”
“哼!你當我是瞎子!”
姥姥怒斥,隨即足有數十上百道的樹枝,蛇游般奔向了王霄。
“小心。”那邊知秋一葉與夏侯劍客,齊齊上前幫忙。
可沒等他們出手,拿到雪飲狂刀的王霄,已然是揮手斬出了一道縱橫交錯的刀芒。
如果說之前王霄用樹枝是撓癢癢,用手掌拍打是痛毆的話。現在用上了真正的好東西,那就是傷筋動骨了。
姥姥的法術強大,能夠控制住森林之中所有的樹木樹枝。而它自己本尊伸出來的樹枝,則是參雜在了其中。
王霄看的很準,一刀下去就干脆利落的斬在了姥姥本尊伸出來的樹枝上。
妥妥當當的一切兩段,落在地上是一截槐木枝。
槐木又稱鬼木,陰氣很重。而姥姥的本尊就是樹林之中最大的那顆槐木。
王霄斬斷的這個槐木枝,就等于斬斷了它的手腳。
凄厲的聲響傳來,猶如鬼哭神嚎。
聲響之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憤怒。
一條粗大的舌頭,姑且可以稱之為類似舌頭的東西,從外面翻過院墻,直直的撞向了王霄。
這條舌頭狀的東西,就是姥姥用來吸血的工具。在原著之中,出場率也挺高。
既然提前知道,王霄自然是有了準備。
雖然舌頭的速度極快,幾乎是轉眼之間就來到了王霄的面前。可王霄卻是手起刀落,直接劈在了舌頭上。
說是舌頭,實際上卻是槐木的樹干精華。
王霄一刀劈開舌頭的同時,另外一只手也是瞬間拽出了一張符紙,干脆利落的塞進了被劈開的傷口之中。
符紙本身并沒有什么法力可言,它就是紙張和朱砂。
真正的作用是借力,作為媒介借來了真火然后用上。
當然了,王霄從知秋一葉這兒學來的法術,只能是借到普通的真火。那什么三昧真火什么的,他還借不來。
不過哪怕只是普通的真火,對于姥姥這種級別的樹妖來說,也已經是無法抵抗的痛苦了。
那巨大的舌頭拼命回縮,瘋狂扭動亂舞,甚至帶出了破風聲響。
看著舌頭遠遠離去縮回了寺外的樹林之中,燕赤霞走過來看著王霄手中的刀“你這把刀,不是凡品啊。”
樹妖的身軀極為堅固,畢竟是有著千年的修行。
等閑器械,根本就傷不到人家。
而且那舌頭還是樹妖身上最堅固,凝聚法力最為強大的地方。
雪飲狂刀能一刀劈開,當然不可能是凡品了。
“這是女媧娘娘的東西。”
王霄高調的吹了一把自己的刀。
確切的說,應該是女媧娘娘準備的,但是沒有用上的東西。
補天的時候,娘娘用的是五彩石,而且用了足足三萬六千五百塊之多。
至于打造雪飲狂刀的原材料,則是五彩石的替補,根本就沒出場的機會。
而在王霄的口中,這就成了女媧娘娘手中的仙家法寶。
果然,燕赤霞他們一聽這話,頓時就是肅然起敬。
能跟女媧娘娘扯上關系的,就沒有尋常貨色。
夜空之中烏云密布,狂風大作。
不多會的功夫,傾盆大雨就呼嘯而下。
“呼風喚雨?”
王霄隨意的笑著“我也會啊。”
他會的可不只是呼風喚雨,他還懂得如何云消雨歇。
不過在做法之前,王霄看到睡眼惺忪的寧采臣,揉著眼睛走了出來“什么事情啊?”
心頭年頭轉動,王霄笑著擺手“無事,打雷下雨,要收衣服了。”
寧采臣還沒成亡靈騎士呢,現在就把姥姥干掉,太早了些。
眾人紛紛回到各自的房間里休息,任由外面狂風驟雨。
一覺到天明,王霄起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勢已經弱了許多,不過依舊是還在下著。
這種天氣下,自然是沒辦法在外面生火。
不過這難不倒王霄,外面不能生火的話,那就在屋里面點就是了。
王霄做飯的時候,燕赤霞他們都像是準點上班一樣,一個接一個的過來報道。
懂事的人,像是夏侯劍客與寧采臣這樣的,都是上前搭手幫忙。
而不懂事的人,就像是燕赤霞和知秋一葉這樣的,坐在一旁愜意的喝酒等吃現成的。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本事呢。
王霄要從他們那兒學法術,自然對此視而不見。
開伙吃飯的時候,那幾個游俠也是畏畏縮縮的過來了。
看他們的樣子,好似鵪鶉似的,再無昨天那種囂張跋扈的勁道。
“幾位大師,昨天那妖怪,是不是跑了?”
王霄拿著碗給眾人分餐“首先說一句,這里都是道家的,不是佛門大師。至于那妖怪,就是外面樹林里的樹妖。它的本尊就在樹林里,又能往哪兒跑?”
哪怕是以王霄食神的手藝,那幾個游俠也是被嚇的吃下去飯。
“那我等什么時候可以走?”
面對詢問,王霄耐心的解釋說“這場大雨,就是那樹妖弄出來的,為的就是困住我等。暫時不要離開寺廟,否則的話會有危險。”
原本準備跑路的游俠們,聞言都是變了臉色“那樹妖是找你的,跟我們沒關系啊。”
王霄隨意一笑,心中給他們判了極刑,不過嘴上卻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我把那樹妖消滅之前,不要離開。”
那邊知秋一葉不耐煩的喊“你們這幾個家伙有沒有一點良心,王霄是為了救你們才和樹妖打起來。要是不想待著,那就趕緊的滾蛋。”
這個時代做游俠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會有什么好脾氣。
只不過畏懼王霄懂得法術,所以并沒有當場發作。
急匆匆的吃過飯,他們就跑了出去。
燕赤霞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酒壇“路都是自己走的。”
生路是自己走的,死路也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別人。
吃過飯,各回各屋。
王霄回到廂房之后,將采購來的符紙鋪滿了地面。
之后用朱砂與金粉,一張張的開始畫符。
鈔能力的好處就在這兒,朱砂和金粉都是極為昂貴的,但是它們與符紙的親和力最好。而撿到一大筆財富的王霄,幾乎把郭北縣的朱砂金粉都給買光了。
畫符紙的時候,王霄聽到外面有馬匹的嘶鳴聲響。
這次他并沒有外出阻止,畢竟給過那幾個游俠活路。可他們自己選擇去找死,那總不能時刻看著他們去拉著吧。
游俠們冒雨離開,因為他們相信白天沒事,更不敢再等到晚上過夜。
而蘭若寺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出去阻止。
除了寧采臣是什么都不懂,夏侯劍客是完全不在乎之外,其他人都是相信一個因果。
之前就過你們一命,然后又告訴你們不要離開。
可你們就是不停吶。
幾個游俠出了山門之后,冒雨策馬疾馳,一路奔向了郭北縣。
其實距離真的不算遠,只要出了這片不算大的樹林就行。
可當游俠們穿行在昏暗的樹林之中的時候,那些樹葉逐漸活了過來。
眾多的樹葉好似游蛇一般晃動,隨后脫離樹枝猛然飛射出去。
宛如天女散花一般,數不清的樹葉將幾個驚恐萬狀的游俠給徹底淹沒。
等到樹葉全都飄落,留下的只有滿地的殘骸。
那些殷紅色的血液,滲入土壤之中,被潛伏其下的樹根吸食輸送到了最大的那顆槐樹之中。
這是姥姥的一招法術,叫做血海葬天。
樹妖控制自己的樹葉襲擊目標,大量樹葉猶如利刃般切割,然后吸走流出的血液補充自己。
獲取了養分之后,姥姥的傷勢有所緩解。到了傍晚時分,漫天的大雨,終于是逐漸平息下來。
吃過晚飯,實在是閑的發慌的寧采臣,悄悄的離開寺院閑逛。
昨天王霄打樹妖的時候,寧采臣睡著了沒見到。
所以他對王霄的話,屬于半信半疑。
在房間里憋了一天,特別想要出來轉轉。
來到寺院后面的溪水旁,寧采臣過去洗手的時候,卻是愕然看到了一個長發飄飄的姑娘,正在溪水之中嬉戲。
“這位姑娘。”寧采臣的讀書人本色發作,開始撩騷“這么晚了還在洗澡啊,水不冷嗎?”
那姑娘嫵媚一笑,對著他拋媚眼“水冷不冷,你下來不就知道了?”
遠處的寺廟大殿頂上,眼力超好的王霄,磕著瓜子看著寧采臣走上亡靈騎士的不歸路。
這一人一鬼,屬于是王八看綠豆,直接看對眼的那種。
只要是遇上了,那就是天雷勾動了地火的節奏。
接下來的日子里,姥姥應該是在養傷。所以沒有關注自己手下的那些女鬼們的動靜。
而寧采臣,則是每天晚上都跑出去和聶小倩約會。屬于感情日漸加深的那種。
王霄估摸著,等姥姥養好了傷勢,就該是攤牌的時刻。
這天一大早,天空之中再次落下大雨。
王霄就知道,這是姥姥養好了傷勢,準備來報仇了。
他這邊做著準備的時候,突然有一隊人馬來到了蘭若寺。
為首一人身背五把刀,自稱左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