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夜半時分后花園
隨著了解的越來越多，林如海對王霄的稱呼也是在不斷發生變化。
現在直接稱呼表字，已經算是正式的承認了王霄的對等身份。
唐以后的時代里，讀書人明面上都是平等的。互相稱呼表字，是名義上平等的表現。
從賈璉等人的口中得知王霄的神奇表現，林如海這才真正的開始重視王霄。
“林大人過獎了。”
王霄很是平靜的說“既然是受聘于林大人，那為林大人做事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好，好。”
林如海連連點頭“等空下來了，我們再詳談。”
幾天之后，林如海的書房內。
“子厚。”林如海放下茶杯，笑著說“那些人已經招供了，都是販賣私鹽的亡命之徒。這次潛伏在大明寺之中，就是針對小女和你去的。”
“哦。”
王霄拿著茶杯蓋子撥弄茶水，等著林如海接下來的話。
“這幫人已經喪心病狂了，可想要拿到他們的痛腳卻是不容易。至少明面上，那些鹽商們都把自己和私鹽撇的干干凈凈。”
王霄喝了口茶水“抓不到也無所謂，只要打掉他們的私鹽，那割肉剔骨的慘痛損失更心疼。”
林如海滿意點頭“我知你武藝高強，所以想請你去找他們的私鹽倉庫。”
“找到又如何。”王霄搖頭“鹽政衙門里有他們的人，大隊鹽丁只要出動，立刻就會收到消息做出應對。大人之前多次出擊，不也是無功而返。”
“那就看子厚你的本事了。”
林如海抬手敲著桌子“他們能堵住鹽丁，可卻堵不住你。你若是找到了私鹽倉庫，那就一把火燒掉！”
“這個...”王霄放下茶杯，習慣性的搓著手指“很難辦吶。”
“子厚，這是何意？”林如海不懂王霄搓手指是個什么意思。
“大人每月給我十二兩銀子的俸祿，這是做西席先生的。”
王霄神色認真的看著他“去燒私鹽什么的，得加錢。”
“哈哈哈哈”
林如海大笑著擺手“此事好說，子厚你幫忙查抄鹽十石，就獎你紋銀一兩如何？”
‘啪！’
王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起身就走“林大人，想辦法籌銀子吧。”
大周朝承襲明制，兩淮鹽場每年發出的鹽引是一百七十萬道。而每張鹽引，可以從鹽場里面買出來三百六十四斤的鹽。
總量方面，大概是六億斤。
大周朝的鹽稅很重，標準情況下，每年是一千五百萬兩左右。
鹽場的成本很低，每斤鹽的成本只有十文錢。不過鹽商發賣的時候，卻是多少倍的往上翻。
官鹽價格不必多說了，鹽商們都是拼命的加價，好讓百姓們去買他們的私鹽。
而私鹽的數量，大致是總數的七成，也就是四億多斤。
大周朝每石的分量與大明一樣，一百一十五斤的樣子。四億多斤的私鹽，那就是三百六十五萬石。
這么龐大的私鹽，大都是從揚州城附近中轉的。
王霄若是真能毀掉，林如海起碼得為他支付數十萬兩的巨款。
鹽商的操作手法其實很簡單，他們先是花錢拿下鹽引，之后從鹽場弄出鹽來再自己換掉七成變成私鹽。
之后就是拉低官鹽的品質同時抬高價格，逼迫天下百姓們去買他們扣下來的私鹽牟利。
因為官府收稅只能收官鹽的，官鹽賣不出去自然也就沒有了鹽稅。
林如海這些年能夠提高鹽稅到五百萬兩的程度，除了嚴厲打擊私鹽之外，最重要的是卡住了鹽引的發放，并且嚴查從鹽場出來的官鹽。
這都是在動鹽商們的根本，人家當然是要和他拼命了。
若是王霄再搞掉了私鹽，那鹽商就徹底完蛋啦。
王霄并沒有急著動手，他這兩眼一抹黑的，哪里會知道鹽商們的私鹽庫房在哪兒。
他在等，等鹽政衙門給出確切的情報。
這段時間里，王霄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給林妹妹投食，之后再教授其武藝，又或者是撫琴作畫，執棋對弈。
現在王霄交給林妹妹的武功，依舊是以粗淺的劍法與近身的擒拿之術為主。
這當然不是為了手把手的教授，近身接觸。他是個負責任的老師，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真實的原因在于，哪怕是齊天大圣拜師學藝，也是苦練了二十年。她林黛玉就算是天資聰慧，也不可能一上來就是多么深奧的功夫。
別的不說，就說是凌波微步。
想要學這門功夫看似簡單，就連那段譽都能學會。
可前提在于，你得懂易經，懂六十四卦方位什么的。
連這些都不懂，又如何能去學會凌波微步。
這些都是基礎啊，沒有地基沒有基礎，哪里來的高樓大廈。
王霄看過不少的穿越流，拿到秘籍就能學會的，除了數據化直接灌輸之外，真實情況下絕對不可能。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那也是得到林平之送他的基礎經驗，之后歷經多個世界打拼學習出來的。
林妹妹的話，你說她看西廂記肯定是有的，但是易經那樣干澀的書本，絕對是看不進去。
同樣的道理，王霄懂得的各類功法數不勝數。那是因為他有著遠超常人的精神力，同時有著大量的時間去進行專研。
林妹妹的話，只能是循規蹈矩的慢慢來。
這些天林妹妹一直沒有回復王霄那天在大明寺的提議，而王霄也是當做不知道。
林黛玉這個人心思敏感，不能直接逼迫她做什么事情。得讓她自己想通了才行。
這天下午，兩人在后院里演練了一通眉來眼去劍法，之后就坐在石凳上開始下棋。
林妹妹的棋藝非常出色，這是原著之中都講過的。
可她遇上的卻是王霄。
王霄記下的棋譜不知道有多少，而且經驗極為豐富。與她對弈的時候，更是從來都不會有絲毫的想讓。
結果就是，林妹妹從來都沒有贏過王霄，哪怕一次。
根據渣男手冊上的記載，一味的遷就忍讓，那就是成添狗了，那可不是渣男。
所以該強硬的時候，從來不需要留面子。
而偶爾的放水，反倒是會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今天就是如此。
連勝兩局之后，王霄裝作心神不寧的樣子，故意放水。最終以兩目只差輸掉了這局。
當林妹妹歡呼雀躍，與紫鵑擊掌慶祝之后，王霄悠悠然的說“今夜我要出去為林大人辦事，鏟除私鹽倉庫。你若是想要同去，那我會在這里等到一更時分，過時不候。”
說完之后，在林妹妹驚愕的目光下，直接起身走人。
單純說出去行俠仗義什么的，林妹妹估計是不肯的。她畢竟是個大家閨秀。
可若是說為林如海辦事，那就不一樣了。
林黛玉生活在鹽政衙門的后院里，不是生活在榮國府。
鹽政衙門的事情，她也是通過紫鵑與那些仆婦粗使丫鬟的嘴得知不少。
因為母親與弟弟早亡，林黛玉就是林如海最后的親人。
而她的心中，也是想著要為父分憂的。
如果是以前，一個大家閨秀是沒辦法給予什么幫助的。
可是現在的話，初得強大的力量，林黛玉正是處在想要顯擺的時候。
沒錯，就是顯擺。
她本質上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妹子罷了，哪里會有什么深沉的心思。
林妹妹的實力，又不是日夜苦練幸苦出來的，而是王霄用血菩提給她催出來的。
這就是像那些跳崖就得到絕世武功的武俠主角一樣，得到的太輕松，自然也就沒有了那份沉穩。
所以，當夜半時分王霄來到后花園等待到一更天過了一刻的時候，林妹妹終于是躡手躡腳的過來了。
林妹妹猶如小老鼠似的，左右張望觀察，確定沒人之后這才小心翼翼的過來。
沒辦法，夜半時分來到這兒和王霄見面，若是被人看到了那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紫鵑看的緊，我好不容易才出來。”
一見面，林妹妹就急忙解釋自己為何遲到。
“沒事。”
王霄點點頭“先脫衣服。”
“啊！？”
王霄當然不是見色起意，現在的林妹妹還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真心沒那念頭。
只是林妹妹居然是穿著裙裝過來的，漂亮肯定是足夠漂亮了。
可他們是要出城辦事的，穿這么漂亮的衣服出去，是怕人家看不到他們嗎。
換好了王霄為自己準備的灰色夜行衣，林妹妹還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王霄已經是干脆利落的攬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身。
林妹妹只感覺腳下一輕，整個人猶如騰云駕霧一般飛了起來！
一路飛檐走壁，其掠如風。
等到越過城墻，找到王霄之前留在外面的馬匹的時候，這才落了下來。
“之前我們在飛？”
“嗯。”
王霄整理著馬具“這是輕功，可以飛檐走壁。”
林妹妹之前在后花園的時候，原本是還想要和王霄商量一下的。
可被王霄霸道的直接帶出來之后，商量什么的就沒了意義。
她轉而忽閃著漂亮的大眼睛，默默的看著王霄。
王霄讀懂了她的目光“放心，會教你的。”
林妹妹捂嘴偷笑，用力的點著頭。
王霄翻身上馬，隨后在林妹妹的驚呼聲之中，俯身一把抄起她抱在懷中。
揚鞭催馬，在夜幕之下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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