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前將軍
袁紹挾十萬精銳南下，氣勢喧天。
全天下的人都認為，袁紹可以憑借泰山壓頂之勢摧垮曹操。
可作為前哨戰的白馬渡口之戰，以及之后的延津追擊戰卻是讓人驚掉大牙。
聞名天下的袁家雙壁，顏良與文丑兩位河北名將卻是在這兩戰之中一同隕落。
實力方面處于絕對優勢的袁軍，被曹操玩弄于鼓掌之中。各種調動之下猶如無頭蒼蠅被分別擊敗。
如果說這些消息是讓天下震驚的話，那顏良文丑都是被王霄于萬軍之中陣斬而亡的消息，就是讓天下傻眼了。
尚武的時代里，人們對于武力的向往與追捧，是男人比女人更女人的時代里的人所難以理解的。
孤身一人一騎，面對千軍萬馬的時候毫無畏懼，蛟龍入海般沖入敵陣，然后手起刀落斬下敵軍上將軍首級，拍馬而還。
這種將個人武勇推到巔峰的故事，完美滿足了所有尚武之人的終極幻想。
現在終于有人做到了，那自然是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轟動。
更夸張的是，做到這些的好漢，居然是曹司空的兒子曹植。那個以往是以文章詩詞名滿天下的才子。
也就是這個時代會玩筆的基本上都會玩劍，文武不分家。
要是在文弱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時代里出了這種事情，王霄這樣的都得被拉去做法事，生怕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而處于輿論風口之中的王霄，卻是從容的應對一切。
“前將軍，末將叨擾了。”
“無妨，若是還有什么不明之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告辭，勿送。”
“告辭，慢走。”
王霄說打敗袁紹之前不考慮封賞的事情，曹操也答應他了。的確是沒給他封爵賞賜什么的，可他的官職卻是在回到官渡大營之后就獲得提升。
從之前秩比兩千石的虎賁校尉，直接被提升到了位次列于九卿的前將軍位置上。
這可是直接越過了中郎將的層級，就像是從尉官跳過校官直接做到了少將一樣。
曹操說話算數，沒給獎賞而是給他換了新的工作。
之后官渡大營內上上下下的軍將文士們，都會過來拜訪。
不說能攀上什么交情，可最起碼也得弄個臉熟。
像是此刻這樣迎來送往的，這幾天王霄幾乎都是在忙著這種事情。
要說此時大營之中最憤怒的人，肯定是現任的五官中郎將曹丕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王霄名動天下，眼睜睜的看著王霄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眼睜睜的看著王霄輕而易舉的就在軍中建立起了威望。本來就黑的臉，那就更黑了。
曹丕現在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許都，拉上司馬懿這個老陰X幫忙對付王霄。
王霄身穿甲胄，單手按著佩劍想心事的時候，曹操背著雙手走了過來“想什么呢？”
“在想袁軍接下來的動向。”
“哦，有什么想法？”
王霄拱手行禮，認真回應“稟司空，袁軍雖然初戰失利，但兵力、糧草、軍貨、財力仍然占據明顯的優勢。”
“這話倒是沒錯。”曹操走過來，看著個頭比自己還高的王霄，笑著詢問“若你是袁紹，這個時候會怎么做？”
王霄岔開大長腿，讓自己的身高在曹操面前不那么顯眼。
“河北兵雖然人多勢眾，但勇猛不如河南兵。而河南的糧草，軍資，財力都不如河北。河南利于速戰速決，河北利于緩慢戰斗。所以，對于河北來說，讓兩軍緩慢相持，拖長戰事進行消耗戰是最好的選擇。”
曹操挺直腰板“那你覺得袁紹會不會這么干？”
“不會，因為他對自己非常自信。哪怕知道這些道理，也會認為憑借實力同樣可以取得勝利。”
“而且，之前白馬與延津之戰雖然對袁紹來說損失不算大。可卻是讓他大大的丟了面子。袁紹此人極為看重面子名聲，必然會選擇主動攻擊。然后以主人的姿態進入許都。”
對于王霄的這番表現，曹操滿懷欣慰“顏良文丑都是河北名將，被你一戰而斬，袁軍的銳氣必然為之一挫。哪怕是為了恢復士氣，袁本初也會強攻的。你做得好。”
曹操人少實力弱，所以他耗不起。
一旦戰事綿延起來，后方不穩之下必然會發生劇烈動蕩。
到了那個時候，都不用袁紹做什么，他自己就會直接崩潰。
所以曹操比袁紹還要急著決戰。
官渡這里位置險要，破了這里沿著大路一直南下就能直接抵達許都。
曹操雖然修建了堅固的營寨，可當袁紹的大軍過來的時候，他卻是主動出擊廝殺。
然后，沒打過。
沒辦法用策略，只能拼實力的時候。曹操的確是拼不過袁紹，兩邊的實力差距很大。
如果不是占據了地利，曹操估計已經是被打垮了。
王霄也不是沒奮戰，他帶領一支曹操分給他的兵馬縱橫沖殺，接連擊破了數支袁軍兵馬。
可他一個人的力量再強悍，在這種級別的混戰之中也難以取得決定性的戰果。
甚至于，袁紹看他悍勇無雙，還調動了麴義留下的強弩部隊試圖伏擊王霄。
也就是王霄戰場經驗非常豐富，察覺出袁軍是在引誘他深入，干脆利落的撤離，這才避免了被圍攻的下場。
“袁本初，居然弄到了這么多的兵馬。”回營的曹操氣的大喊大叫，對自己曾經的朋友破口大罵。
冀州原本就是大漢的繁華之地，袁紹得到冀州的時候并沒有經過什么大戰。所以這些年經營下來，他的實力遠超各路諸侯。
“司空！”
曹操在自己的大帳里宣泄怒火的時候，滿寵跑過來有些驚慌的大喊“袁紹軍正在堆土成山，構筑樓櫓。”
眾人急忙出去，來到營地邊上就看到對面的袁軍正在人為的制造高點。
大批的民夫們用筐背著土石堆積成山，準備在這種人造土山上構筑木質高塔。
“這不行。”曹操一眼就看穿了袁紹這是準備利用高度，在他們這邊的弓弩射程之外進行遠程打擊“必須得毀掉。”
重新準備之后，曹軍再次出擊試圖摧毀城外的威脅。
可袁軍早就做好了準備，大批兵馬守護四周。與出營的曹軍連番血戰之后，再次擊退了曹軍。
曹軍士氣開始下落，曹操也是急的上火。而王霄則是去了隨軍工匠那邊，指點他們打造器械。
一晚上都沒怎么睡覺的曹操，天亮之后頭疼的厲害，就讓人去喊王霄過來給他施用針灸。
來到曹操的大帳，王霄并沒有直接上針灸，而是說“司空，我有一物可讓司空不再頭疼心煩，立刻就會高興起來。”
捂著頭的曹操疑惑看著他“什么東西？”
“司空請來一看便知。”
跟著王霄一同來到隨軍工匠的營地，曹操一進來就看到了一臺古怪的木質器械。
沒等他詢問，王霄主動解釋說“司空請看，此物名為霹靂車，使用杠桿原理的拋投武器。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其拋射的石頭最遠可達數百步，遠超弓弩。”
袁紹軍的弓弩手，可以站在高樓上居高臨下的對曹操營地放箭。
曹操這邊苦于手短夠不到人家，出營去打打不過，放棄營地后退更是胡扯。這種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事情到了最后，結果就是潰敗。
當王霄拿出來霹靂車的時候，曹操立馬就察覺到了這東西的巨大用處。
“子建，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做的這么好？”
曹操非常欣慰的拍著王霄的肩膀“你讓我該如何獎勵你才好。”
王霄笑著叉開腿，將自己的身高落下來“司空若是真想獎賞的話，那就請將袁家的財貨家眷獎賞給末將就好。”
財貨什么的都還在其次，家眷什么的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那位被形容為洛神的甄宓，就包含在了這個范疇之中。
曹植的悲劇與遺憾，除了奪嫡失敗被逼著七步成詩之外，就是對這位甄宓的念念不忘。
既然接下了人家的愿望，自然是要滿足他的遺憾。
現在先埋下伏筆，等到攻入鄴城的那一天才好下手。
曹操不知道王霄此時正在打著女人的主意，他對王霄的自信非常滿意。
“就該是像是你這樣有信心。袁紹兵多將廣沒什么好怕的，咱們終究會有打到他老家的那一天。”
“對，司空說的都對。末將就是這個意思。”
袁紹那邊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了上百座高臺。
大批弓弩手們登上高臺，居高臨下的用箭雨射擊曹軍大營。
面對著從天而降的箭雨，曹軍甚至被逼到了上廁所的時候都得在頭頂上頂著一面盾牌的程度。
袁紹認為自己已經取得了優勢，可到了第二天一早。曹操營中排出了數十臺的霹靂車。
隨著一輪接一輪的石塊洗禮，袁軍的高臺接二連三的被砸垮。
引以為傲的至勝之策，就這么被輕松化解。
袁紹勃然大怒，催動麾下兵馬向著曹軍營地進行沖殺。
官渡這里扼守要道，地形險峻。再加上曹軍營地堅固，袁紹派兵沖了幾天都沒能沖開，不得不偃旗息鼓。
之后他又采用了挖掘地道的戰術，試圖來一把中心開花。
可這一招早早的就被識破，曹軍營地內遍布半埋在地下的水缸，袁軍挖掘地道的動靜被聽的清清楚楚。
曹軍也在軍營里挖坑進行阻斷，袁紹的奇襲計劃再次失利。
雙方互相都沒辦法打破對方的營寨，只能是繼續對峙。
互相消耗數月之后，袁紹的謀士許攸來到曹營，帶來了淳于瓊運送糧草，夜宿烏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