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居士有感半生飄零,家國天下支離破碎。向蒼天許愿,祈求蒼天讓她一生看盡大宋風華。是否接受這個愿望?”
之前祖龍許愿,王霄沒有接。因為那個世界太危險。
可現在易安居士的愿望,卻是讓王霄動心了。
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因為許愿的人是易安居士。
糾結了一整天,王霄最終決定再去任務世界歷練一世。
王霄離開去往任務世界,看似不過一瞬的時光就能返回,對于三處世界沒有絲毫影響。可實際上他在任務世界之中少則數年,長則一世。幾乎等同于重活了一輩子。
身體可以恢復,但是記憶卻無法消除,也不愿意消除。
這么多的記憶對于王霄來說,也是一種接近精分的巨大壓力。每次歸來他都需要很長的時間進行調節。
并非是真正的調節完成,僅僅是將那段記憶深深壓在了腦海深處。
也就是他的精神力強了許多,所以暫時還能壓得住。
可這種事情經歷的越多,自然壓力也就越大。
現在王霄也是明白了,為什么系統的態度越來越好,服務質量也是越來越高。
原因就在于,愿望執行人這種帶著記憶不斷輪回的工作,時間做久了真的是壓力超大!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精神崩潰。
之前他還一直抱怨許愿系統不給他世界錨,可當他真的經歷了在三個世界來回奔波之后,這才恍然醒悟過來。許愿系統還真ta.niang的貼心。
王霄拒絕愿望僅僅是想多一段休息的時間,并非是會對現有的三個世界有什么影響。
對于三個世界來說,眨眼的功夫都不算,王霄就已經回來了,根本就沒有影響可言。真正被影響到,只是他自己。
“必須要增加精神力了。”王霄揉著腦袋嘆息“再這么下去,我就得精分了。”
三個世界里都做了小小的告別,讓姑娘們都是很疑惑。不過是去如個廁\\出去買包煙\\去跟祝彪扈成他們商量個事情而已。怎么整的那么嚴肅深沉,好似生離死別似的。
最終,還是他一個人抗下了所有。
“接受任務。”
元祐八年九月,整個汴梁城都沉浸在一片悲痛的氣氛之中。
宣仁圣烈皇后高氏崩逝,十萬計的百姓們一路送葬,送其與英宗皇帝合葬于永厚陵。
高太后垂簾聽政八年,雖然任用砸缸的光,大舉廢除了王安石的新法。可在她垂簾聽政的執政期間,勤儉廉政,勵精圖治。期間政治比較清明,經濟十分繁榮。
“這就是北宋最后一個經濟繁榮,天下小康,政治清明,國勢較強的時代了。”
人群中的王霄看著遠遠離去的送葬隊伍,輕輕的嘆了口氣。
易安居士半生凄苦,祈求蒼天想要一輩子都生活在繁華之中。
如果她不是易安居士的話,這個愿望王霄是不會接的。因為難度很大。
“算算年紀,現在李清照也就是十歲出頭。時間還很充足。”穿著一身破舊袍子,大袖上還綴著補丁的王霄,轉身離開主路,向著不遠處的小巷走去。
這次系統給他安排了一個標準的穿越者的身份。
一個家中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什么遠房親戚。
年紀輕輕只會讀死書,五谷不分連自己也養活不了還生了病,最終一命嗚呼被王霄頂替的倒霉鬼。
更有趣的是,這家伙也叫王霄。
他父親與王半山家是遠房親戚,很遠的那種。
王安石變法的時候,他們家在衙門里有份差事,日子也還算是過的下去。
可惜后面砸缸的光上臺,全面打擊新黨。原本并沒有參與新政的王霄一家,因為與王安石這個遠房親戚的關系受到了打擊。
先是父親郁悶而終,跟著母親病倒撒手人寰。
完完全全的穿越者身份。
“這要是再來個上門退婚的未婚妻,那就更完美了。”
回到了破敗的家宅,看著眼前門板都掉了半邊的大門,王霄也是想笑。
這個家不大,推門進去就是個小院子,里面種著一顆桃樹。
正對大門的是正房,兩側則是廂房廚房等等。
雖然位置偏僻,可在這汴梁城里有這么一套房子,就等于是現代世界里的四環外有個家。哪怕身上沒錢,也是妥妥的百萬身價的土著。
之前王霄就已經把里里外外都給翻遍了。
缺了個角的水缸里有半缸清水,廚房的米缸里還有幾斗米。
院子里堆著的柴火還夠做幾頓飯,房間里還有幾件滿是補丁的衣裳。
除了筆墨紙硯與滿書架的各種經史子集之外,整個房間里就只翻出了二十二枚大錢。
“這究竟是怎么活的呀。”
王霄舀了瓢冷水喝,對于那位前輩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就算是讀書讀傻了,可最起碼得先養活自己吧。
拉了張凳子坐在桃樹下,手中拿著紙筆寫寫畫畫。
“李清照想要看一輩子的大宋風華,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讓趙佶登基。這個敗家子,整個國家都被他給敗光了。”
想起那些美貌的帝姬,王霄遺憾的搖了搖頭。
“都是趙佶的錯!”
“哲宗死的早,兒子趙茂也沒養住。聽說哲宗從小就咳血,這是呼吸器官出血,是肺里的病。有機會得幫他治病,就算不能痊愈也可以拖下去。”
“趙茂要保住命,堅決不能給趙佶這敗家子一絲一毫的機會。”
“想要維持大宋風華,必須要進入權利中心。這個時代來說,只能是走科舉啊。”
“不過在這些之前,我得先賺錢才行。今天的午飯還沒著落呢,總不能真的去煮清粥吧。”
王霄一條一條的記錄著重要的大事件,以及必須要做的事情。
當然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賺錢改善生活。
王霄會賺錢的能力多了去了。
從制冰到治病,從畫畫到做肥皂,從冶鐵到各種金融手法pang氏騙局什么都會。
不過問題也來了,他缺少最基礎的起步資金。
制冰要買硝石,這玩意可不便宜。
治病得有名聲,得先花錢買藥治病救人打出名聲來。他現在是一無名,二無錢。
畫畫做肥皂冶鐵搞金融什么的提都別提。二十二個大錢能做啥。
就算是依靠武大郎送的做炊餅技術去賣炊餅,這錢也不夠啊。
至于賣房子,這是祖宅,傳了上百年了。真要是賣了祖宅以后在汴梁城里就別想混了。這年頭可是非常看重這個的。
沒本錢做個毛線的生意。
王霄撓著頭發“難不成要去打劫城狐社鼠不成?堂堂宣德大帝,豈可做這種事情!”
“賢侄在家嗎?”
院落外面傳來了呼喊聲。
這當然只是在客套了。
大門都掉了半邊了,怎么可能看不到坐在院子里的王霄。
“在呢。”
王霄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進門的是一個穿著員外服的中年人,身后還跟著一個背包小廝。
王霄拱手行禮“張世伯。”
“賢侄啊。今天來找你是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你看你家里現在這個樣子,你與月貞的婚事就算了吧。你也不想連累她對不對?”
被稱呼張世伯是王霄家的鄰居,家中開著一家販賣醬油的商鋪,在這汴梁城里也算上小有身家。
多年前王霄他父親還在衙門里有個小差事的時候,張賢主動上門巴結,還口頭約定了王霄與他女兒的婚約。
雖然只是口頭約定,沒有聘書也沒有婚書什么的。可街坊鄰居們都知道這事兒,在這個時代來說就算是約定俗成的事情。
所以哪怕只是口頭婚約,也得當面說清楚才能解除。
“還真是特么的穿越者套路。”
王霄是真的笑了起來。
這種事情別人或許會怒火中燒發瘋發狂。
或者虎目含淚,雙拳緊握,咬著牙嘴角出血的說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什么的。
不過落到王霄這兒,他的反應只有一句話。
“多少錢?”
張賢愣住了,沒能反應過來“什么多少錢?”
“解除婚約沒關系,可我這些年付出了一片真心,你們張家總得給些補償吧?要不然的話,那我可就要去找街坊鄰居們宣傳,你們張家嫌貧愛富。對了,你這是跟哪家鋪子的公子說定了?”
張賢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王霄。
這還是那個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嗎?!
王霄抬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回神了,給多少補償費啊。”
張賢神色復雜的看著王霄,片刻之后伸手去拿小廝遞過來的包裹“我這里有三貫......”
“各位街坊鄰居都過來看看啊!”王霄直接扯著嗓子大喊“有人背信棄義不要臉...”
張賢急的亂蹦,連連擺手“不是三貫,不是三貫!是三十貫錢!”
與現代世界之中住在一棟樓里都不認識的街坊鄰居不同,這時代里的街坊是真真正正幾十上百年,幾代人的老鄰居。
而且張賢家是開醬油鋪的,這要是落下個壞名聲,那以后就難混了。
包裹里有六貫銅錢,死沉死沉的。
張賢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從懷里拿出了交子,點了二十四貫出來遞給王霄。
看到王霄的笑臉,張賢恨恨轉身向門口走“月貞已經跟何采蜜家的少爺定了婚約,人家可不是你這個窮酸能比的!”
采蜜不是名字,是一個行業。直觀的來說,就是這個時代掏糞的。
“原來是糞霸家的公子。”
王霄嘿嘿笑著喊了一聲“等一下。”
張賢疑惑的轉身看著他。
“糞霸家那么有錢,可是一門好親事呢。”
王霄隨意的甩著手中的交子,認真的說“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