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將軍。”
這天王霄出城準備去城外大營的時候,一群并州兵攔在他的馬前下跪行禮。
揮揮手讓親兵們讓開,王霄疑惑的看著這人“找我有事?”
為首一員身形威猛的漢子拱手高喊“我等仰慕將軍,愿追隨將軍,效犬馬之勞!”
王霄仔細打量著他們,一個個的都是身強體壯之輩。
并州兵在三國后期名聲不顯,可實際上這是一支真正能打的強軍。
并州狼騎號稱可以與西涼鐵騎正面放對。步卒也是絲毫不弱,統帥陷陣營的高順就是并州兵出身。他們直接與草原接壤,是真正的強悍邊軍。
王霄面上浮起笑意“可。”
他這段時日里從太原郡弄到了不少的錢糧物資,原本就在打著這些接受過常年軍事訓練的郡兵的主意。現在他們主動投靠,當然不會拒絕了。
眾人大喜,連忙行禮。
對于這些郡兵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錢糧。其次就是跟誰一位真正能打勝仗的將軍。
王霄一個水淹之計下來,不但解了圍城,還饒進去了幾萬的白波軍。被晉陽城內眾人捧為天人。
郡兵之中真正有心闖蕩,不甘心一輩子待在這里的都愿意跟他走。
王霄看了眼領頭那人,看他身強體壯氣度不凡,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恭敬行禮“小人乃太原郡郡兵什長高順。從今日起,小人愿為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神色古怪的王霄上下看著他,看的高順都有些緊張了。莫不是自己不夠威武,將軍大人看不上眼?
“有意思。”王霄笑了起來“你是哪兒人啊。”
“小人乃是上郡人。”
“哦,原來是綏德的好漢。”
王霄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就做個都伯,先帶著你身邊的這些。你們都入陷陣營。”
他不可能因為聽到一個名字就確定這是史書上的人。畢竟無論正史還是演繹,對高順的記載都很少,甚至就連他是哪兒的人都沒寫過。
不過既然遇上一個,王霄也不介意給他展現自己的機會。
之前他毫不猶豫的就借用了陷陣營的名頭,挑選出數百精銳猛士,穿戴鋼甲組成陷陣營。也是有些意外,會在這里遇上很有可能就是陷陣營真正統帥的高順。
如果高順能夠展現出能力,王霄不介意將陷陣營交給他統帥。
史書上已經明確的記錄過,高順選擇主公之后就會一路追隨到底,哪怕為此身死也不背叛。
這樣的人,當然是要重用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從河內郡來的信使終于到了。
與王霄預料的一樣,面對白波軍主力與于夫羅所部匈奴騎兵的丁原,得知有支強兵解了晉陽之圍后,當即以并州刺史的名義下令調動這支兵馬南下助戰。
理論上來說,王霄麾下的兵馬是屬于冀州常山郡的,他丁原是并州刺史,管不到冀州去,他本是沒資格調動。
可誰讓統率兵馬的王霄本身就想著借機打仗,擴充實力呢。
那邊剛剛給了名義,這邊就迫不及待的出發了。
太原郡往下就是上黨郡,沿著晉中平原往下走,出了太行山就是河內郡。
河內郡實際上是屬于司隸直轄的地方,過了黃河就是雒陽城。并非是屬于并州的管轄范圍。
只是白波軍一開始就是從并州發起的,而且南匈奴的叛軍之前也是在并州。丁原負責追剿他們也是屬于理所當然。
雒陽城的兵馬沿著黃河部署,用意是阻擋白波軍渡河南下。至于出兵河內郡什么的,卻是沒有一兵一卒過河。所有的壓力與責任都推到了丁原的身上。
丁原此時也是挺無奈的。
他麾下的兵馬雖然精銳,可是數量太少了。
作戰主力是幾千并州狼騎,此外還有一些步卒與民夫。
可他的對手卻是擁兵近十萬的白波軍,還有數千的匈奴騎兵。
如果不是有常年在草原上作戰,極為精銳的并州狼騎在手,那他此時早已經被打垮了。
丁原屯兵于沁水河畔的野王縣,看著手中朝廷發來的公文無奈嘆息。
“奉先,果然被你說中了。朝廷之中并無一兵一卒派來增援。”
丁原的身前是一員身材極為魁梧,臉上線條硬朗,以這個時代的審美觀來說極為威武的大漢。聽丁原的稱呼就知道,此人就是被稱為天下第一將的呂布,呂奉先。
“刺史大人,朝廷現在一心只想著護住雒陽城。只要白波賊不過黃河,他們是絕對不會動的。”
呂布人高馬大,氣宇軒昂。說起話來也是中氣十足,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力。
丁原緩緩點頭“還是你看的透徹。”
呂布露出了笑容。
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可惜出身太低。在這個世家豪強掌控一切的天下里,他這樣的出身幾乎不可能有出頭的機會。
原本他的命運也就是在家鄉做個民防小隊長就算是到頭了。
可,亂世來了。
只有在亂世之中,出身貧寒的人才能有出頭的機會。
呂布渴望抓住這個機會。所以他被丁原看重提拔起來之后,一直竭盡全力的報效,想要借助丁原的力量出人頭地,飛黃騰達。
現在看起來,他做的很好,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朝廷不派兵就不派吧,我們很快就會有援軍來了。常山郡都尉趙子龍,在晉陽城下一場大水就淹了數萬白波賊。他已經領兵南下,不日就會與我們匯合。如此智略出眾之人來助,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丁原笑呵呵的說著欣賞王霄的話,卻是沒有看到呂布那微微抽動的嘴角。
“哼,趙子龍。”呂布垂下目光“也不知道是哪家豪門世家的子弟。學了些兵法,撞了大運打贏了,好大的名聲。這種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弱之輩,我能打十個!”
第二天,從晉城一路南下越過太行山的王霄,終于抵達了野王縣。
“你就是...趙子龍?”
丁原呂布等人看到一身重甲的王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身形偉岸,氣度不凡。一身沉重的鐵甲,這些都好說。畢竟這個時代的大儒們都是上馬能砍人,下馬能治民的真正強者。
可王霄身上的殺氣,與那平靜之中卻蘊含著讓人為之心悸般冷漠的目光,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蓋。
“末將見過刺史大人。”
終于回過神來的丁原連連點頭“好好,你能來就好。快隨我來。”
一行人走進野王縣的衙門,里面已經分好了案幾,擺滿了酒肉菜食。
“來來來,今日老夫為你接風。”
坐在上首的丁原哈哈笑著端起了酒杯。
“謝大人。”王霄回禮,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好漢子。”丁原顯然對王霄很是滿意。親自走過來拿起酒壺為他倒酒“老夫與那白波賊苦戰數月,只有你來相援。老夫甚是欣慰啊。”
王霄起身道謝“為天子分憂,乃是我等本分。”
他知道丁原實際上算不得割據群雄,本質上還是那種對大漢忠心耿耿的忠臣。
有所求的時候,面對什么人就要說什么樣的話,這份話術王霄早已經修煉到了頂級的程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按照酒桌上的規矩,現在可以談論正事了。
“子龍啊,你在晉陽城下飄沒了數萬白波賊。初聞此事,老夫激動的手舞足蹈。可公文上寫的太過簡單,老夫這些時日里輾轉反側總是在想著你是如何做到的。還請子龍將詳情告知老夫,以解老夫心中急迫。”
“好。”
王霄深譜說話技巧,按照說書的形式作著修飾與夸大,將自己在晉陽城下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丁原滿意的點頭,打量了一番王霄,好奇的詢問“子龍你智略過人,不知出身如何?”
王霄掃了眼對面神色抑郁的呂布,再次將自己在常山郡的事情說了一遍。
單槍匹馬擊殺左校的事情做了小小的夸大,而解決鄭猛的事情則是一句誅逆賊就輕飄飄的帶過。
丁原再次動容“沒想到子龍你居然是文武雙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真乃天下猛將也!”
這邊王霄還想要謙虛兩句,可那邊的呂布卻是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子龍將軍如此悍勇,說的布心癢難耐。不如你我二人比試一番如何?”
呂布將丁原視為通天梯,一直以來倆人相處的也是非常不錯。
可這家伙一來就讓丁原連番贊嘆,還說他是天下猛將。這頓時就讓粗中少親,剛而無禮的呂布無法忍受。
他準備用自己的武勇好好教訓這個混蛋,也讓丁原親眼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猛將。
沒等丁原說話,王霄這里就已經先行笑了起來“久聞呂將軍大名,能與呂將軍切磋實在幸事。只是,眼下賊寇禍患河內諸地,生靈涂炭。我等應當先行平賊,拯救蒼生才是。至于比武,可以等到滅賊之后再行。到時候在下必然與將軍戰個痛快。”
這番話說的丁原非常滿意,心中對王霄的評價更上一層樓。同時也覺得呂布太過莽撞了,單憑匹夫之勇豈可成事。
“眼下平賊才是至重之事,分不清楚事情輕重緩急,還不坐下!”
丁原呵斥了一句,轉身又給王霄倒酒。
呂布紅著眼睛坐下,極度郁悶的拿起酒壺直接灌。
王霄應付著丁原,隨意的掃了一眼呂布。嘴角很難察覺的翹了起來。
丁原麾下有數千并州狼騎,還是許多精銳的并州邊軍郡兵。這些都是讓王霄垂涎的力量。
想要掌控這份力量,首先就要將最大的競爭對手排除出去。
從丁原能提拔呂布,張遼,張揚等出身寒微的人就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愛才之人。
展現自己,貶低呂布那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刺史大人,我軍初來,白波賊寇還不知曉。可以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哦?”丁原來了興趣“何解?”
王霄伸出手掌,然后猛然攥成拳頭“集中力量,斷其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