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哚!’
‘哚!’
王霄策馬與花榮相距數十步的距離并行疾馳。
倆人手中弓弦翻飛,利箭呼嘯。不斷對箭倆人都將精神提升到了爆發的程度。
這種對箭要計算提前量,要精確的命中對方射來的利箭,稍有失誤就是一箭斃命的下場。
王霄知道花榮這是在引著他遠離宋黑子,不過他不在乎。相反,王霄現在很興奮。
許久沒有這種級別的高手能與他較量了。花榮的箭術比起魏冉要強上的太多。
二十余箭之后,花榮氣力不支,逐漸慢了下來。
王霄尊重自己的對手,卻并沒有陪著他降低射速,而是依舊維持著自己的節奏。
巔峰對決之中的憐憫才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當王霄再一次抽出鐵箭搭在弓弦上的時候,花榮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慘然之色。
他的手臂已經在顫抖,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鐵箭疾飛而來,花榮鼓起最后的力量爆喝一聲,竭盡力的反射一箭出去。
這一箭他沒有去對箭,而是直奔王霄而來。他這是想要在臨死之前帶著王霄一起走。
王霄揮手揚弓,將花榮的最后一箭打飛出去。
而王霄射出的鐵箭,則是精確洞穿了花榮的胸膛。
降低馬速,調轉馬頭向著摔倒在地的花榮行去。
看著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看向天空的花榮,王霄推開面甲緩緩點頭,向這個值得尊敬的箭術強者致意。
尊重這樣強大的對手,同樣也是在尊重自己。
王霄牽著花榮的馬轉身繼續去追宋黑子。哪怕知道追不上,也得去試試。
幾里地之后,王霄看到了手持雙斧站在路中,怒目圓瞪盯著自己的黑旋風李逵。
王霄笑著說“怎么,連你這個鐵桿心腹也給拋棄了?”
李逵舉起雙斧咣的撞了一下,怒喝說“賊鳥斯,有膽量的就別用弓箭,下來跟你李逵爺爺痛快打上一場!”
王霄看著倒在李逵身邊的幾個探馬官兵,哼了一聲收起強弓,翻身下馬。
一箭射死這家伙,實在是太過便宜他了。
‘嗆啷’
王霄抽出宋軍制式的軍刀,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著李逵走去。
所謂的梁山好漢之中,孫二娘那樣的屬于畜生級別,算不得人。而梁山之中最為暴虐,最為無惡不作的黑旋風李逵比起孫二娘來說,說他是禽獸都是在侮辱禽獸。
用一個詞來形容這李逵,那就是無惡不作的殺人狂魔。
李逵殺人只看心情,動輒就是屠人滿門。
那可是男女老幼,不分青紅皂白的都殺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砍殺,只有四歲的小衙內也被他毫不猶豫的劈成兩半。
即使是再滅絕人性的惡魔,面對孩童的天真笑臉,心中也會浮過一絲的猶豫和不忍。
可是李逵呢,他不僅沒有絲毫的負罪感,相反對于把一個孩童的腦袋劈成兩半這種慘不忍睹的事情,感覺再稀松平常不過,神情間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掛在心里。這是何等的冷血與殘忍?
這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所以李逵就是個畜生。
喪心病狂,禽獸不如就是李逵的真實寫照。
這樣的牲口,不被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安慰那些慘死于他手中的冤魂。
至于那些說李逵有孝心的人,王霄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李逵怒吼一聲,舉著兩個大板斧咆哮著撲向了王霄。
這家伙其實并沒有什么武技,純粹就是依靠那基因突變的強壯身體打天下。
佩刀與板斧交擊,王霄后退了半步。
這牲口的力氣居然比魯智深還要強上一些。
兩把板斧被李逵掄成了大風車,一斧接一斧的劈向王霄。再配上他那猙獰不似人形的面孔,與那大團茂密的黑色胸毛,看著的確是挺有震撼力。
“賊鳥死,受死吧!”
看到自己將王霄砍的連連后退,李逵瘋了似的追上砍殺,想要將王霄劈成兩半,好宣泄自己心頭的怒火。
王霄戴著面甲,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過在李逵想來此時王霄肯定是和之前無數被他斬殺的人一樣,滿臉都是惶恐之色。說不得接下來就該哀求爺爺饒命了。
再次揚起手中板斧,準備劈砍而下的時候,王霄突然閃身上前來到李逵身畔。手中佩刀在他那高舉的手腕上閃電般劃過。
‘啊!!’
李逵凄厲的慘叫起來,手筋斷裂拿不住板斧直接掉在了地上。
“賊鳥死!!”
劇烈的疼痛讓李逵陷入瘋狂之中,完好的那只手再次揚起板斧試圖劈砍。
而王霄卻是毫不在乎那滿是黑色血漬的板斧,又一次的欺身而上用佩刀掠過李逵另外一只手的手腕。
李逵雙手持板斧,看似威猛無雙。
可實際上大開大合的攻擊方式對普通人來說近乎無解,可對于精通技巧的高手來說身上下都是破綻。
王霄用的是刀,可使出來的卻是劍法。
對付真正的高手夠嗆,可對付李逵卻是輕松的很。
雙手被廢的李逵疼的渾身冒汗,可哪怕如此,依舊是瞪著血紅的眼睛撲過來,試圖用他那腥臭不堪的黃牙來咬王霄。
‘啪!’
王霄倒轉刀柄,直接砸在了李逵的嘴巴上。
碎牙混雜在鮮血之中狂噴而出。
戴著鐵手套的拳頭跟上,一拳砸在李逵的腹部,頓時砸的他喘不過氣來,重重撲倒在地。
佩刀在李逵的雙腿腳踝上劃過,就此讓李逵成了一個徹底的廢物。
“直娘賊!有膽子就殺了爺爺,殺了爺爺!”
王霄將佩刀在李逵的衣服上擦拭干凈血漬,邁步過來蹲在他的面前。
推開面甲,目光平靜的對上李逵那滿是兇光的眼睛。
“是不是很痛?痛就對了。那些被你殺了的人更痛,你這只是體會了一點點而已。”
“我不會殺你的。你這樣的牲口,是要被押解去汴梁城,在無數百姓們的唾罵聲中被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最后尸首被野狗吞噬。唯有如此,才能稍稍緩解那些死在你手中冤魂們的怒火。”
伸手拍了拍李逵的臉“省點力氣,別喊了。等到了刑場上,有三天三夜的時間足夠你慢慢的去喊。”
王霄脫下頭盔直接坐在了李逵的背上,沒有再去追早就沒了蹤跡的宋黑子。
跑了這么久,他的馬也累了。再追也是追不上。
宋黑子跑了對于王霄來說不算什么。
他可是天下通緝的巨寇,在此刻這梁山主力幾乎一戰盡沒的情況下,他又能跑哪兒去。
不大會的功夫,落在后面的探馬騎兵就一路追了上來。
王霄讓他們給李逵止血,然后用繩索拴著一路拖回曾頭市去。
“這畜生身強體壯的,拖個二十里也死不了。”
這是一場極為輝煌的大勝。
聚集在曾頭市的梁山主力兵馬超過三萬之眾。奔襲戰之中死于陣斬,踐踏,溺水以及傷口感染的超過兩萬之眾。
而抓捕到的俘虜,包括大頭領晁蓋等人在內足有萬余人。
消息傳出,天下震驚。
“將軍,龍武軍軍都指揮使范瓊將軍求見。”
曾頭市外的主帳內,王霄正在查看此戰的繳獲賬簿。親兵進來稟報說,范瓊來了。
王霄合上賬簿,仔細想了想。隨即恍然啊了一聲。
范瓊,著名的大漢奸。
靖康的時候押解十萬民女去金兵營地的大漢奸。
范瓊也是禁軍出身,之前被調派去大名府更戍,剿滅河北諸地的叛亂賊寇。
曾頭市被圍的時候,樞密院下令附近兵馬去解救。范瓊也是接到了這個命令。
與不吃空餉的王霄不同,范瓊的營雖然編制上也是有兩千五百人,可各級上下吃空餉嚴重,真實兵力不過千余。
梁山這邊三四萬大軍,他只有一千多號人馬,當然不敢來交戰。
不過有樞密院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逃走。只能是遠遠的躲在百多里之外的地方,等著曾頭市被攻破就撤兵。
沒想到的是,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梁山主力兵馬被王霄一戰擊滅的爆炸性消息。
范瓊不敢置信,接連派人來核實了幾天,最終確定是真的之后,這才火急火燎的帶著兵馬趕了過來。
他趕過來當然不是為了跟王霄搶奪軍功,搶奪戰利品。
幾萬人馬的梁山都被王霄打破了,他那千把人算個屁啊。
他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花錢從王霄這里購買軍功。最好上報朝廷的時候能寫上是他與王霄攜手共同擊破的梁山大軍。
雖然大宋的軍隊早已經腐爛不堪,可文臣們對軍中的監管從未有過片刻的放松。
想要晉升,軍功就是實打實的必要條件。
王霄想了想說“讓他進來。”
親兵出去后,王霄招呼一旁的扈成過來“你去安排這些......”
“末將范瓊,見過將軍。”
范瓊身材高大,器宇軒昂。看著就給人一種威武的感覺。
他一進大帳,就毫不猶豫的向著王霄行禮。
不放低姿態不行啊,雖然兩人官職差不多。可王霄打垮了梁山主力,范瓊可不敢在他面前拿大。姿態放的很低。
“范將軍。”王霄笑容滿面,異常親切“請坐。”
“不知范將軍前來,有何要事?”
范瓊恭敬抱拳“末將慚愧。收到樞密院的命令后日夜兼程敢來救援曾頭市,沒想到路上還是耽擱了,沒能趕上將軍與賊寇的大戰。末將備下了些許薄禮,為將軍賀。”
一份賬單被恭敬的送到了王霄的手中。
上面寫有錢糧騾馬,酒水牛羊,價值三萬貫的銅錢以及超過十萬貫的交子,此外還有一些金銀珠寶。
徽宗時代里,交子的貶值速度極快。超過四年前期的交子就沒人愿意收了,而哪怕是當年發行的交子也大都是六折起步。之后就是年年貶值,直到沒人要。
哪怕交子再不值錢,范瓊送上來的這些禮物也得價值好幾萬貫錢。這差不多已經是范瓊這段時間里在河北各地收刮的部財富。
“末將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將軍可否在戰報之中算上末將一份?”
王霄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甚至身邊眾人從未見過他笑的如此高興。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