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武舉
王霄并沒有回王熙鳳的院子，他是一點都不想待在亂七八糟的榮國府里。
讓長隨從馬廄里牽回自己的馬，王霄抱著晴雯上馬往林府而去。
他解開上衣遮擋在晴雯身上，為她遮風擋雨。
半路上晴雯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居然貼在王霄火熱的胸膛上，頓時又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晴雯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王霄給那啥了。畢竟之前賈璉的名聲實在是太差。
不過等她看到身邊不認識的丫鬟的時候，這才稍稍安心。
“這是哪兒？”家具，擺設，丫鬟全都不認識。晴雯頭暈目眩，說話的聲音也是帶著沙啞。
“這里是林府。”丫鬟端著藥碗過來將晴雯攙扶靠在床頭“大夫說醒來就要喝藥。”
“林府？哪個林府？”晴雯十歲進的賈府，從那之后賈府的那方天地就是她的世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出賈府了？
丫鬟笑嘻嘻的服侍湯藥“京營節度使林大人家的林府。”
晴雯恍然，原來是林姑娘的家。
有心再追問自己昏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喝完湯藥睡意襲來就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早已經是天光大亮。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落進來，帶來了朝氣蓬勃的感覺。
不遠處的桌子旁邊有個窈窕身影坐在那里安靜的看書。聽到動靜起身走過來“醒了？”
“林姑娘？”晴雯驚訝的看著林黛玉“你怎么在這兒？”
“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是在這兒了。”林黛玉一早就接到了家里的通知，說王霄帶著個姑娘去了林府投宿。她謊稱林如海身體不適，從賈府趕了回來。
晴雯掙扎著想要起身，這里是林黛玉的閨房，她一個丫鬟怎么能睡在這里。
林黛玉把她給按了回去“行了，別折騰了。紫鵑去熬藥了。等會喝了藥再吃點東西就好了。”
晴雯抿著嘴角看著林黛玉，欲言又止。
林妹妹多機靈的人兒，一看就知道她想問什么。笑著在床邊坐下，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晴雯。
聽完林黛玉的講述，晴雯神色恍忽。
大雨傾盆，寒風刺骨的時候。王霄從天而降斬賴大，削賴嬤嬤耳朵，硬抗賈母，收劍回鞘瀟灑的舉著傘抱著自己離開。
這宛如話本小說里面的激蕩情節怎么看都應該是大寶臉做主角才對，為什么主角會是王霄？
“你若是不信，等會紫鵑過來你問問她就是。”
晴雯連連搖頭“奴婢信的，只是...”
林黛玉接話“只是出場救你的人為何不是賈寶玉？”
晴雯驚訝抬頭，林黛玉這話里的意思那就多了。
“他這個人最是愛惜自己，喜歡姑娘也只是因為人家漂亮。真要是讓他自己沾染上什么因果，他是斷然不會相助的。”
從迷障中走出來之后，聰慧的林妹妹冷眼旁觀仔細觀察，很快就看穿了大寶臉的本性。
同甘沒問題，共苦的時候別來找我。
回想起自己挨打的時候用目光哀求寶玉，他卻是躲躲閃閃不敢與自己對視的樣子。
晴雯的心頭，也是一片冰涼。
閨房里沉默了下來，直到紫鵑端著藥碗推開房門走進來。
林黛玉笑著起身“先吃藥，等吃過藥再吃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跟你講講我和二哥哥在揚州城里的故事。”
王霄也在吃飯，不過他是和林如海一起飯。
賈家他暫時是不打算回去了。一天到晚狗屁倒灶的事情沒完沒了，他實在是沒有閑工夫去和那些個女人太太們掰扯。
林如海今天休沐在家，與王霄一起吃飯的時候不經意間考校他眾多問題。
有軍伍上的，有文政上的，甚至就連經義都有。
這些東西對于王霄來說那都不算事。一邊吃飯一邊隨口回應，聽的林如海是連連點頭。
昨天晚上賈家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甚至埋伏在賈家的秘諜還把消息傳遞到了皇帝那邊。
對于這種事情，林如海除了心中鄙夷賈家陰盛陽衰之外并不在意。
也就是賈家缺少真正強有力的男主。你看看京城軍侯門第里面哪家的后宅敢炸刺？哪家沒有被拖去城外亂葬崗埋掉的尸首？
賈家，是真的衰敗了。
“武舉很快就要開始了。”林如海放下碗筷，端起茶杯漱口“陛下欲重振武備，所以對這次的武舉非常看重。奪武狀元及第者授正四品京營都司之職。你是蔭官出身，若是能奪得武狀元，說不定能直上從三品的游擊。科舉文狀元也不過才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王霄吃飽喝足放下筷子，從一旁侍女手中接過毛巾抹了把嘴“多少年了都是文貴武賤，武官品級可沒有文官值錢。陛下這次是想要向天下表達自己重視武備的決心，所以才會給這么高。不過話說回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次的武舉肯定競爭激烈，陛下不擔心有人徇私舞弊？”
林如海大笑“這又不是做文章，是要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如何能徇私舞弊？”
“兵法戰陣策論總是要考的吧。”王霄一口喝干茶水“誰要是在這上面玩手段，把強有力的競爭者刷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再者說了，也可以私下里商量好了打假拳。感覺武舉作弊比科舉還容易。”
林如海陷入沉思“你說的的確是有道理。不過兵法戰陣策論什么的你不用擔心，只要不是太差總歸能過。等到了騎射演武的時候，你總不會被人收買吧。”
王霄撥弄著手中的茶杯“我是很希望天下豪杰都被陛下的重賞所吸引來參加這次武舉。無敵的時候，實在是太寂寞了。”
他此時的力量高達31點，體質高達34點。都是三四倍于常人的水準。
再加上持之以恒的常年鍛煉還上過戰場，紅樓夢世界這樣的低武世界想找個對手都不容易。
就像是王霄所想的那樣，皇帝為這次武舉開出了重賞。狀元出來就是正四品的武官，在這個人人想做官的時代里，哪怕是武職也是極有吸引力。
這次與以往大都由勛貴門第壟斷不同，只要家室清白有人推薦就可以參加當地的初考。
成功過了初考的，就可以來到帝都參與最后的武舉考試。
而像是王霄這樣蔭官出身，功勛子弟不需要這么麻煩，直接就可以參與最后的考試。
大周朝承明制，武舉先考策論。策論不過者，后面的弓馬騎射什么的就沒機會參加。
對于許多空有一身武力，卻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猛男兄來說，這就太要命了。
武舉的考場就設在京營十二營的營地里。空曠的校場上擺下眾多的桌子，軍中司馬親自監督考場。
試策有兩題，都是皇帝出的。
一個出處是孫武兵法，另外一個則是出自李衛公問對。
皇帝在武備上的水平還是有一些的，或者他身邊有不錯的參謀。
兩道題目提的不錯，包涵了陣型布置，兵法演練，行軍要點，安營必備乃至一點點有關統計錢糧物資的數學方面的問題。
這些東西對于王霄來說，那自然是毫無難度。
可對于其他人來說，難度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單單就是王霄所在的這個考場里，被抓到當場作弊的倒霉的就有三個。
一個是寫了小抄藏在衣服內襯里，壓根沒進考場就被搜了出來。
第二個是把字跡寫成蠅頭小楷寫在大腿上，偷偷摸摸去廁所的時候被抓。
最后一個更絕，把小抄塞進小竹筒里硬塞入五谷輪回之處，也是在廁所里被抓的。
反正王霄是壓根就不往廁所里去。
不像是科舉那樣麻煩，武舉的策論一天就考完了。
接下來就是等成績，策論過了的人才有資格參與后面的比試。
“二哥哥，你這箭法究竟是什么時候練出來的？”拿著自己小角弓的林妹妹，艷羨的看著王霄的箭靶上十二支箭排列出一個整齊的十字。
王霄落弓在手“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學什么東西都是一學就會。我就是這種人。”
林妹妹不滿的嘟嘴。
讀書的話有人過目不忘，還真稱得上是一學就會。可射箭這種事情，除了日積月累練出來之外，哪有什么一學就會的事情。
王霄放下弓箭，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走了過來“妹子的進步很快嘛，至少箭已經能上靶了。”
林黛玉看著不過十步之外的箭靶上那搖搖欲墜的箭枝，再對比一下王霄的，那真心是無語了。
“這些日子里每餐都能吃下一碗飯，可力氣還是太小了。”
林妹妹經常看到王霄射穿箭靶，而她射出的箭哪怕僅僅只有十步也經常掉下來。對于自己的力氣之小那是非常有怨念。
“你那碗那么小，一碗飯算得了什么。太瘦了，要多吃，吃胖了才好。”
王霄走過來舒展雙臂從身后環住林妹妹，手把手的握著林妹妹的小手舉起弓，搭上鷹羽箭，緩緩拉開了弓弦。
“動作要協調，不要心急。”王霄在耳畔的聲音帶著熱度讓林妹妹的臉蛋猶如煮蝦一樣紅潤。
她的心思哪里還有什么射箭，整個人都是有些暈乎乎的。
不遠處的院子門口，端著茶水的晴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跟過來的紫鵑在她身邊嘆了口氣“什么都別說，老爺都不管這事。習慣了就好。”
晴雯目光迷茫的看著前邊靠在一起的倆人。
這事寶玉和鳳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