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
“陛下,靖難之事才過去多久,要慎重吶。”
“還望陛下三思!”
王霄說要削藩,文官們都是一窩蜂的反對。
都是拿靖難之役的事情說事,都是一臉憂心忡忡的表示削藩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后果。
對于這些文官們的反對,王霄是不置可否。
因為他很清楚他手中真正的底牌并非是這些大頭巾們。
皇帝唯兵強馬壯者為之!
只要手里有兵權,那皇帝的位置就能穩如磐石。
相反,如果手中沒有兵權。那中唐之后的歷代唐朝皇帝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當然,王霄也知道直接削藩廢爵會引起激烈反彈。雖然他不擔心那些王爺們的叛亂,可這畢竟是在種花家里,傷到了花花草草總是不好的。
“既然大家都反對,那就改封好了。”
王霄拋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把國內的王爺們全都給遷走“大明未來,眼光要放在大海上。整天盯著家里面的三瓜兩棗有什么意思。皇室中人當為天下表率,諸王全都改封到海外去。”
要說未來發展的眼光,那這世界上絕對沒人能比得上王霄。
在這個大航海時代已經開啟的時間段里,大規模的下海圈地才是正途。
文臣們有些郁悶,因為他們發現了王霄的真實用意是大力推動航海。所謂削藩不過是投石問路。
之前已經反對過一次了,新皇第一道命令下來接連反對的話,那以后還用在朝堂上混嗎?
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大明的力量從此開始將會逐漸向海洋傾斜,王霄的第一個小目標就定在了扶桑。
“楊士奇。”
王霄直接點將“你去一趟扶桑,跟他們商議一下通商與租借的事情。告訴那些扶桑人,好好說話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好說話,那就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大明的刀劍是否鋒利。”
楊士奇有些懵“扶桑可是太祖欽定的不征之國啊。”
“沒說要打他。”王霄擺手“動動腦子想辦法。咱們的商船在扶桑被劫掠,商人們受到不公正待遇什么的。這叫武裝護僑,不是征討。明白了嗎?”
楊士奇還能說什么,只能行禮說微臣知道了。
晚上召開了盛大的宴會,招待那些前來恭賀新皇登基的各國使節。
大明的藩屬國非常多,是歷代之最。
數量最多的時候高達一百多個藩屬國。
比較出名的有朝鮮,琉球,扶桑,呂宋,馬六甲,蘇門答臘,暹羅(泰國),滿刺加(緬甸),蘇祿(菲律賓),占卑(印尼),錫蘭獅子國(斯里蘭卡)等等。
遠的有遙遠的也門,東非的揚波,索馬里,坦桑尼亞,甚至是桑給巴爾島。
北邊草原上的各個部落,西域的數十個國家,還有吐蕃,尼泊爾等國。
把這些藩屬國全都標繪出來的話,大明那就是一個從太平洋到印度洋,從亞洲到非洲的超級大國。
鄭和船隊存在的時候,這些藩屬國都非常恭敬。可歷史上片帆不得下海的政策一出,海外的藩屬國基本上都和大明說拜拜了。
后世流傳這些遙遠之地的人期待白人的到來,實際上指的可不是歐羅巴人,而是大明!
身穿金龍袍,頭戴珠簾冕旒,一身正規大妝的王霄牽著孫若微的手,來到奉天殿參加大宴儀。
教坊司設九奏樂歌于殿內,設大樂于殿外,舞雜隊候在殿外。
光祿寺設酒亭于御座西,設膳亭于御座東,設珍羞美味亭于酒膳亭東西側。
群臣四品以上在殿內,五品以下在殿外招待,另安排司壺、尚酒、尚食等一班人等伺候。
殿上御座鋪黃麾,金吾衛侍立兩側。
種花家的豪奢大氣,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一群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小國土邦使者們,早就被震的話都說不出來。
王霄走入大殿,大樂當即響起。
皇室王爺,四品以上文武,各國使節分批上前贊拜大禮。
氣氛隆重莊嚴,各國使節那是真的看花了眼。
王霄伸手端起酒杯,教坊司當即奏響‘炎精之曲。’所有人皆跪行禮。
等到他喝完第一杯酒,樂聲止歇。眾人再次俯伏行贊拜禮。
這一套流程禮儀走完,所有人都入座。皇風之曲響起,宴會這才算是正式開始。
“進來之前,聽到你們在這里吵吵嚷嚷,是什么事情?”
王霄的目光落在了光祿寺卿的身上。
沒等光祿寺卿說話,使者那邊就有人跑了出來向王霄行禮。
“大皇帝萬安。”
“你是...”
“下臣朝鮮進獻使韓長奇,奉表、貢金銀器皿等方物賀大皇帝。”
朝鮮是大明最忠心的小弟,真正的像是孝順父母一樣服侍大明。與后世號稱宇宙第一強國的南韓絕對是相反的兩極。
每年都會向大明進貢,逢年過節都會派遣使者前來問候。
年號用的是大明的年號,以大明的都城為京師,明朝為天朝,明軍為天兵,明朝使者為天使。
真正意義上全面尊奉明朝為宗主國。他們的皇帝不敢稱帝,只能稱王,而且還是大明冊封的藩王。
這倒不是說他們的覺悟有多高,實際上只要看看地理環境,文化影響以及雙方之間那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的實力差距就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朝鮮直接跟大明接壤,國力更是和大明相差數十上百倍。
之前元朝的時候他們還是元朝的后族,與元朝的關系極為親密。
這種情況下,大明極有可能滅了朝鮮。
如果不是李成桂上臺后當即就死死抱著大明爸爸的粗腿,如果不是朱棣忙著打靖難之役,那朝鮮就得成布政司了。
朝鮮不止是向大明進獻金銀珠寶,馬匹人參等貢品,還向大明皇帝進貢美女。
朱棣在位的時候就經常送美女,由專門的進獻使送往京師。
每次送美女之前都會在朝鮮禁止婚嫁,得由大明的天使挑選完畢才行。
這種進獻一直持續到了正德年間才算是結束。
王霄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從身上的官服到行禮禮儀,乃至說話語氣都和大明官吏毫無區別的進獻使“之前是你在吵?”
“回大皇帝話。”
韓長奇恭敬行禮“朝鮮侍大明如父母,大明待朝鮮如親子。大皇帝歷次賜宴,我朝鮮使者都居藩屬首位。可那扶桑使者卻想要搶下臣的位置,請大皇帝為下臣做主啊。”
朝鮮一向都是自認為藩屬第一,所以接待使節賜宴的時候他們都是坐在使節首位上。
以往還有安南和他們爭奪這個第一的頭銜,兩邊明爭暗斗沒少弄齷蹉事。
可現在安南都被大明滅了,朝鮮認為自己親兒子的身份地位無人可以動搖。卻是沒有想到扶桑派來的使者居然想要坐在他們的頭上。這讓韓長奇完全不能忍吶。
這簡直就是在赤果果的打朝鮮的臉面!
之前他就和足利幕府派來的使者大吵起來,直到王霄入殿才安分下來。
現在王霄問起這件事情,韓長奇當即就跳出來請大明爸爸為他做主。
王霄的目光落在了戴著公卿帽,臉上涂著白fen的扶桑使者身上。
扶桑使者當即跳出來,撲倒在韓長奇的身邊行禮。
“大皇帝在上。下臣日本國世子源義持使者,一條兼良參上。”
王霄仔細回憶了一番自己曾經看過的足利幕府資料,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這下好了,不用楊士奇出使去找借口,人家自己送上門來了。
身為枕邊人的孫若微看到王霄這個笑容,頓時就知道他又要整人了。
在扶桑國內,足利氏是征夷大將軍,并非是天皇。
之前的征夷大將軍足利義滿,就是聰明的一休里面的那個將軍。這是個大明的小迷弟,仰慕大明到了極致的狂粉。多次派遣遣明使,請求做大明的小弟。
一開始的時候朱元璋沒怎么搭理他,認為天皇才是真正代表扶桑的國王。
后來到了永樂年間,朱棣終于接受了足利義滿的忠心,正式建立了宗藩與冊封的關系,還賜予了足利義滿日本國王的金印。這金印在現代世界里還保存在博物館中。
這也是華夏最后一次成為扶桑的爸爸。
可足利義滿這個大明的狂粉死了之后,扶桑國內動蕩,繼位的足利義持放棄了足利義滿的政策,停止對大明的供奉,轉而與大明疏遠。
想到這些,王霄的神色嚴肅起來“你們扶桑本為大明藩屬,可最近這些年卻侍心不誠,私蓄陰謀。那足利義持擅改國策,謀逆正統,把持朝政。甚至縱容倭寇騷擾我大明沿海,豈是人子所為?”
一條兼良是公卿貴族一條家的家主,年紀輕輕就是朝中高官,向來自視甚高。
這次主動請求成為遣明使,本以為是個好差事。赴宴的時候跟朝鮮人搶位置也是認為扶桑比朝鮮強大,自然是要做最大的兒子。
哪里想到大明爸爸居然發火了!
“大皇帝!”
一條兼良滿頭大汗,臉上的粉都被沖出了溝壑。直接將腦袋貼在地面上,聲音顫抖“我國上下,皆盡心竭力服侍大明,絕無半分忤逆之心啊。請大皇帝明察!”
王霄正想對扶桑下手呢,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當然不會放過。
“那足利義持擅權謀位,大逆不道。謀殺正統日本國王足利義嗣,簡直可惡!”
王霄直接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大明藩屬,皆如親子。豈可由爾等肆意誅殺!你現在就滾回去告訴足利義持,天朝大軍不日即至,要為足利義嗣國王討還公道!”
不過二十出頭的一條兼良哪里經歷過這種天威震怒,整個人被嚇的趴在地上顫抖。拼命哭泣嘶喊著扶桑乃是不征之國。
一旁的韓長奇斜著眼睛捋著長須,口中哼哼不斷。
“特么的,敢跟咱搶首席兒子的地位,看你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