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餓的質問如同一道驚雷平地炸響一般。
隸屬于漢國的文武大臣紛紛怒視著來自楚國的使臣。
雖然他們并不知道國書上到底寫了什么,但王不餓都在這種場合這么質問了,上面的內容一定是有問題的。
“漢王何出此言?”范增心有疑惑的問道。
這份國書是自己親自書寫的,而且就在昨天晚上書寫的。
而國書寫了兩份,一份放在左袖口,一份放在右袖口。
根據今日的游說情況來決定遞交哪份國書,所以他遞交的是右袖口的國書。
國書寫完之后,他檢查了數遍,確認沒有出錯這才收起來的。
范增實在不明白,為何王不餓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何出此言?還用孤來道明嗎?”王不餓臉上極為不悅。
王不餓的話讓范增更加迷茫了,國書是不可能出問題的,絕對不可能。
“楚國乃一片誠心與漢國交好,或有遺漏,得罪之處,還望漢王道明!”無奈,范增只好讓王不餓明著說出來。
“孤看這楚國是恨孤不死啊…”王不餓氣的笑了出來。
從字面意思上來看,楚國的確是想與自己交好。
但是別忘了,自己可是個掛逼。
有些事情,瞞得住別人,但絕對瞞不住自己。
“那你且道來,這黃虞乃何人?”王不餓直接問道。
范增愣了下,心中瞬間出現一絲慌亂,不過好歹也是個老奸巨猾的代表級人物,喜怒不露于型是他的本色。
臉上依舊故作一副茫然的表情道:“此女乃春申君之后,曲藝、舞藝、劍藝皆善,容貌便是在楚國,怕是也尋不出第二個,此等女子,唯有漢王可享之…”
王不餓臉上表情不變,暗道這糟老頭子壞的很。
國書上寫的很清楚,春申君之后,剛才范增說的那些,上面都寫了。
他真要是只寫個名字,王不餓怕是還猜不到這個人是誰。
可現在他寫的太清楚了,所以自己猜到了。
“是嗎?關于此女的情況,楚王是不是忘寫了一些上去?”王不餓冷冰冰的看著范增。
“沒有,絕無…”范增連忙狡辯。
“轟出去…”王不餓直接大手一揮,將楚國國書丟在地上。
不由分說,羅列在大殿兩側的禁衛直接將范增等人帶了出去,蕭何與曹參也同樣沒有例外。
兩人同樣是一臉懵逼與震驚。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咋回事?
范增老兒你為老不尊啊你,這下偷雞不成蝕把米,會害死大家的…
當然,沒人去聆聽他們內心的呼喊,只要是來自楚國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禁衛請出了王宮,并且隨身保護著,直到他們離開漢國為止。
再說大殿上,王不餓此刻可是真的生氣了。
我王不餓缺女人已經到了天下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我的饑渴已經到了慌不擇食的程度了?
到底是我大漢沒有女人了?
還是你楚國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王上,楚國使臣縱有錯誤,也應當指明呀!”張良猶豫了下,還是念及舊情站了出來勸說道。
朝堂上將某人轟出去,那以后這人是絕對抬不起頭的。
而現在的情況,要比某人被轟出去帶來的影響更加可怕。
嚴格意義來說,今日依舊屬于立國的一個流程之一,而范增等人代表的是楚王,他們前來一是見證,二是交好。
雖然心懷鬼胎,但不論怎么說也是客人。
當然,張良也沒直接把話說的太死,畢竟他不知道那封國書上到底寫了什么內容。
自己今日真若是不聞不問,就這么支持了王不餓,或者幫了楚國,那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楚王欲將武信君侄媳贈予孤為后!”王不餓一片怒意道。
“什么?”
殿中眾人一片震驚,議論四起。
楚王這是要把作死進行到底啊。
你楚國難道就沒有個女人了嗎?就算武信君的侄媳長的不錯,可他畢竟已是人婦,漢王如今的地位,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
除非漢王主動開口去討要,這人家還沒開口呢,你就打算送個人婦過來為漢后,這不是作死是干什么?
張良眉頭緊皺著,他覺得楚王應該不會這么昏庸。
就算楚王昏庸,范增也不會糊涂。
于是,連忙撿起地上的竹簡,迅速的掃了一眼,找到了上面的內容。
“王上,這…”張良驚愕的看著王不餓,自己猜的沒錯,范增沒有犯糊涂,上面只寫了春申君之后黃虞,沒寫是武信君的侄媳,也沒寫要讓她當漢后。
但這些話他不敢說出來,說出來那就是拆自家的臺了。
“張相,莫要再說了,楚王竟然如此羞辱王上,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二號小奶狗陳鐵山怒意濤濤的說著,旋即朝著王不餓施禮:“王上,臣愿領兵踏平楚國!”
“王上,新鄭將軍還要收復潁川,恐無力東征,臣愿請命領兵出征…”宋軼后知后覺的反應了過來,連忙請命。
雖然能力不夠,但決心一定要有。
就算王不餓最終同意了,他也不怕。
這不是還要陳平呢嘛…
倆人在滎陽合作的很完美,到時候倆人在搭伙去滅了楚國,總結一下就一個字,穩!
“野王將軍固守三川任務不輕,王上,還是臣去吧!”彭越也站了出來。
功勞不功勞的另說,問題的關鍵是,宋軼的實際功勞不足以升新鄭將軍,收編吳廣軍那是灌嬰單挑敵將拿下的。
攻占滎陽也是灌嬰一馬當先破的城,宋軼就是個站在后面喊666的那個男人。
據說討論冊封的時候給宋軼定的是冠上一個鄉名,然后加個校尉的。
但漢王說宋軼守城有功,又發掘了灌嬰這等將才,功勞足以升任將軍,于是便封了他野王將軍,跟大家平級。
這要是讓宋軼去了,就算有陳平幫忙,怕是也不會太輕松。
看著下面一眾將領熱血澎湃的樣子,王不餓表示很欣慰。
這才是武將該有的樣子嘛,這份血氣一定要保持住。
至于說能力,誰是生來就有這份能力的?
戰情報告足以讓他們學習,輔以各種兵書,加上大量帶兵的機會,就算是個庸才,帶兵水平也會直線上升。
這一年不只是屯田練兵,同樣也是在練將。
“孤若出兵,豈不正合秦庭之意?況且漢國已無多余糧草可供出兵,當下反秦大局最為重要,孤又豈能與那楚王一般表面交好,暗中卻是心思不斷?”
王不餓淡定的說著,既是說給手下大臣聽的,也是說給其他使臣聽的。
都瞅瞅,楚王都這么羞辱我了,我還愿意為了大局暫時隱忍,你們誰有我這份肚量?
放在現在這個時代,有仇就報的,多為莽夫。
像王不餓這種能忍的,才是大家最怕的人。
用民間的話來說,就是這種人小心思壞的很。
當然,忍歸忍,王不餓又不是王八,該出的氣還是要出的。
“張相,遣使持孤節入楚國,當面質問楚王,要抗秦?還是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