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最短的夢想
多金同學沒來得及多收幾家蟲草掙金子，也顧不上再去那尼市看看那個孕婦怎么樣，就急忙帶著金子去川蜀接父母，回到趙家灣又騎車去接柳大個，匆匆就往學校趕。
接上人的時候都快遲到了，路上柳清影還沒說什么，趙起武還有理的很：“你傻呀，都快遲到了你不知道早點搭別人車子去，非得等到現在，一會兒遲到了看你怎么辦？”
他來接柳清影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是柳大個不等他，他就飛學校去，絕對不會遲到。
柳清影不著急：“怕什么，遲到就遲到唄，反正老師也不會批評我。我還給你準備一包大白兔奶糖呢，你也不早點來，我忍不住自己吃光了，還剩兩個，你要不要？”
“你以為我還是小時候，拿兩個糖就能哄住我嗎？”趙起武哼哼兩聲，表示不屑，接著話風一轉。“就兩個你還不趕緊給我，趕緊的！”
柳清影在后面嘀咕著：“那你慢點…”
“慢點就遲到了。”趙起武不減速。“快點快點，我需要補點糖分加加速。”
柳清影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把手伸到了他面前：“給！”
趙起武一低頭把剝去了糖紙的糖吃嘴里，還有問題：“你洗手沒啊！”
柳清影在他背上抹了一下：“愛吃不吃，我從來不洗手。真惡心，你口水都弄我手上了…”
趙起武表示你隨便抹，反正自己有洗衣機。
他心里有事兒，覺得可以和這鬼精的小丫頭商量商量：“柳清影，和你說個事兒吧？”
“說吧！肯定是有事找我幫忙吧？沒事的時候就是柳大個，有事兒才想起我的名字，哼！”柳清影一聽就知道這家伙有事兒求自己。
“我媽不是川蜀來的嗎？她現在想找我外婆，托人打聽，我外婆一家都搬家了。現在找不到人，他們還不舍得在電視上花錢找人，你有啥辦法沒有？”趙起武說出了想了好久的事兒，他想讓老媽快點完成心愿，見見老家的人，但是自己又沒招兒。
“那就不好找了，你不會偷偷上電視臺？”柳清影說了一句覺得不妥。“好像不行，他們不同意你也沒錢。要不就找人貼廣告…不對，這個也得花錢。要不就慢慢托熟人打聽，倒是不用花錢，就是欠人家人情，還不知道得打聽到猴年馬月…”
柳清影還在嘀嘀咕咕想辦法，趙起武蹬車的速度卻再次加快，心情突然云破日出——柳清影最擔心的錢的問題，反倒是他最不擔心的。
他一直想著老媽不讓上電視找人，一心想的都是自己就找課余時間飛過去慢慢打聽，卻沒想到自己都打算偷偷去找人，干嘛不直接偷偷花錢找？
想通了之后還反思，看來自己是太依賴這騰云駕霧了，這不好，要改正。
柳清影已經想出來了辦法：“你可以找記者，把這件事說給人家聽聽，說不定好心人愿意幫忙，那樣就不用花錢了！”
說完覺得這主意不錯，居然都開始替人家記者想標題了：“十八蜀女嫁玉州，二十載來思鄉愁，千里尋根覓親友，塵滿故居淚濕裘。你覺得這標題怎么樣？”
到底是當團支書的，居然出口成詩——打油詩也算詩吧？
趙起武沒吭聲，正想怎么去找電視臺呢！
柳清影還怕他不懂，給他解釋：“這還說明了你們家現在條件好了，你看，我說淚濕裘就是說你媽都穿上裘皮大衣，你們家有錢了。塵滿故居就是你外婆家現在搬走了，老房子都落滿…”
趙起武終于沒法沉默了，他覺得自己正受到極其嚴重的鄙視：“我現在考試也是前幾名好不好？能聽懂你那啥意思…”
說著話自行車就進了鎮子，兩人只顧著說話，趙起武大意了點，沒注意個飯店門口地上潑了點水，車輪軋過去水就濺了起來。
飯店門口站了幾個年輕人，見狀就罵了起來。
趙起武想停下來分辨幾句，柳清影一手抓著他衣服，一手使勁拍他：“快走快走，別停，快點快點…”
幾個年輕人還想追上來的，不過自行車快，到前面路口一個拐彎就沒了影兒。
這時候柳清影才解釋：“嚇死我了，那幾個人我見過，經常在街上晃悠的，惹不起。你要停下來就打起來了，現在趕緊進學校，這兩天可別出門…”
叮囑著也就進了學校，正好聽到晚自習預備鈴聲響，時間剛好。
趙起武還要把金子送租住那地方，最后連自行車都只能停教室門口。
路上的小插曲他也沒放心上，美滋滋地剛坐下，就聽到了上課鈴聲，當時就更美了！
沒遲到心情肯定好，看到膨大素耳朵上掛著耳機，也有心情問了：“老彭，干嘛呢？這是打算當歌星？”
“嗯，正在考慮中。”膨大素一臉的沉思，不過沒裝上三秒，就變得喜笑顏開。“知道今天什么節嗎？母親節。我給我媽送了個音樂賀卡，她一高興就給我買了個隨身聽。要不是試試啊老趙？幾百塊呢，島國產的，名牌貨，音質好得很…”
趙起武點頭：“來來來，試試…”
一聽就感覺不一樣，雖然里面的歌老趙也不知道是什么歌，但是聽著感覺真不錯。
初中時候也有學生買了小錄音機，也不貴，就三四十塊錢的那種，老趙也厚著臉皮湊上去聽了兩次，那聲音刺刺拉拉的不說，還老卡帶，經常見錄音機的主人在那拿著磁帶纏帶子…
這個叫隨身聽的聽著不錯，看著更不錯，一看就比以前那些錄音機體積小了許多，薄了至少一半。趙起武來了興趣，有錢也有底氣問了：“到底幾百買的？”
“四百多，怎么了，老趙你也想買？”膨大素說道。“這東西沒多大用，說了讓我學英語的，你看我就聽歌了。你想聽了隨時來問我要，不用買，浪費錢。電池都不用你買，我這是能充電的電池，用完電回家充電就行。”
以前趙起武愣呼呼的，現在跑了生意腦子里想的多，越發膨大素這家伙人真不錯，這家伙不知道自己現在有錢了，還以為是以前那樣，所以勸自己別多想的。
點點頭：“嗯，不打算買，就是問問。不過我想買個傳呼機，你知道什么樣的便宜不？”
膨大素一驚：“傳呼機？你要那個干啥？買機子貴不說，每個月還有服務費，你又用不到？”
“用得到啊！”趙起武解釋。“我想幫我媽找找我外婆她們在哪兒，總得有個聯系方式吧？”
然后又簡單介紹了自己老媽的情況，膨大素才點頭：“是有必要，不過可貴呀！我也沒仔細打聽，等我回家我幫你問問，我爸肯定知道。”
趙起武表示感謝，把耳機還了回去：“那麻煩你了老彭，你趕緊聽歌吧，以后當歌星了我也跟著沾點光。”
膨大素這次很謙虛：“還早著呢，我這剛學。再說我當歌星也只能當實力派的，我要有你那個塊頭就好了…”
難得他這次居然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趙起武很驚訝，再說人家剛說過要幫忙，不能打擊人家：“沒事，唱歌的嘛！歌好聽就行，形象差點也不是什么事兒。”
膨大素自信滿滿：“嗯，我也這么覺得。”
膨大素這次歌手夢做的短了點，比他以往的夢想比起來，堪稱最短。
兩人只顧著說話，沒注意老師來了。
周末晚自習先到的肯定是班主任，一眼就看到了膨大素正研究隨身聽呢，當時就來了精神：“彭大富，又讓我抓到了吧！東西拿來，沒收了，放學來辦公室找我拿。以后再上課聽歌還沒收…”
膨大素還狡辯：“老師我聽英語學習呢！”
這老師也是個年輕人，姓劉，叫劉旭。平時為人挺能和學生們玩一塊兒的，所以大伙兒都稱呼他老劉，其實人家剛畢業沒兩年，還沒結婚呢！
老劉和彭大富斗爭了半年多，有經驗的很，聞言就冷笑起來：“來把磁帶拿出來我看看，你要是聽英語我給你道歉。你要是聽歌，那你…明天早自習放學再來辦公室拿東西。”
膨大素當時就萎了，小心把耳機摘下來，把線纏隨身聽上纏好：“老師你可慢著點，好幾百買的，我還沒暖熱呢，你別給我弄壞了…”
老劉呵呵一笑：“你要這么說，那你明天中午再來拿吧！你放心，我那點工資你也知道，壞了我肯定賠不起的…”
膨大素這下更驚：“老師，你手下留情啊！”
老師呵呵一笑，轉身拿著隨身聽得意的走了，心里直嘀咕：我讓你抓女生手給人家扶脈，讓你上課蹲馬步，讓你上課去寫詩…
難得抓住彭大富同學的小辮子，那個得意啊，走路都是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