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的話語很平靜,但是那種平靜里的不容置疑、不可拒絕的味道,卻叫人忍不住對其臉上暴揍一拳。
“太師想要阻擋我變法?”虞七笑了。
“不是阻擋,而是一定不能叫你變法成功!一旦變法,九變動蕩,大商龍氣潰散,必然會給妖族可乘之機。妖族已經有了真龍,不能再給妖族機會了!”聞太師的聲音里充滿了嚴肅。
虞七默然,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眼神里古井無波,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語蕩漾起任何漣漪:“太師是三朝老臣?”
“要是算上本朝的話,是第四朝!”聞仲有些傲然,輔佐過四代君王,他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聽人說,太師忠君愛國,將家國大事放在第一位,是也不是?”虞七看向費仲。
“大商安危與我個人性命比起來,重如山岳!只要我活著,就決不允許大商衰落!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撼動其根基!”聞仲話語斬釘截鐵。
“我卻不信這世上有忠心耿耿的人”虞七笑了,笑容里充滿了諷刺的味道:“我只希望太師真如自己所說,心口如一。”
聞仲沒有辯駁。
“太師想要怎么阻擋我變法?”虞七看著聞仲。
“自然是用拳頭勸你,將你打醒,只要你不做白日夢,所有的一切危機都將迎難而解!”聞仲冷冷一笑。
“原來如此”虞七似乎恍然,然后又問了句:“大王的法令,太師聽還是不聽?”
“王命至上,我自然是聽的。不過,卻并不代表我要去執行!”費仲這句話的水平很高。
我可以承認大王的法令,但我卻有權保留自己的質疑。
這就是三朝老臣,尾大不掉莫過于此。
虞七眨巴眨巴眼睛,抬起頭看向遠方,聲音里露出一抹縹緲,袖子里一只令牌與印璽滑落,被其托在手掌心:“大王金牌與傳國印璽在此,我有權代表人王行使大商一切權利,我就是人王,人王就是我。太師何以教我?”
聞仲默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言語,就是黃飛虎也有些發蒙,此時呆呆的看著那金牌與印璽,絕不曾想到當朝天子竟然連這兩件寶物也傳了下來。
看著虞七手中的金牌與印璽,聞仲頓時坐蠟,瞳孔急劇收縮,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不可能,大王怎么如此信你,將整個大商都交托在你手中?”
一個王者,權利是他的根本,他怎么敢將自己的全部權利,都交出去?
“所以你只是一輩子的臣子,縱使歷經三朝,也依舊是臣子,不懂王者的魄力!”虞七托著金牌與印璽:“我敬重你乃三朝老臣,你還是速速退去吧。否則,一旦鬧起來,我怕太師會吃虧!”
聞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手中的印璽與金牌,袖子里一條嬰孩手臂粗細的金鞭滑落:“此乃打王金鞭,乃是先王傳我,令我輔佐天子。此金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佞。你不過是得了大王的金印與令牌,我亦能打得。你這廝欲要一意孤行行變法之事,逼得九邊造反,將我大商攪得風云動蕩,我又豈能饒你?我縱使無權阻止你變法,但我卻有權打你。你若敢反抗,便是不遵王命,對歷代先王不敬,乃是罪大惡極的死罪。”
“打王金鞭!”一邊袁弘雙眼睛急劇收縮:“完了,大真人遇上麻煩了。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可是打王金鞭,虞七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敢反抗!聞仲請出了打王金鞭,就算當朝天子出面,也只能硬生生的受著。不知這變法之事,會不會就此廢棄。”
一邊黃飛虎看到打王金鞭,也是心中興奮,他請聞太師出山為了什么?
就是因為這打王金鞭可以壓制虞七!就算當朝天子面對打王金鞭,也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眼見虞七在打王金鞭下即將承受責罰,黃飛虎與袁弘俱都是心神吊了起來。
只是下一刻,虞七的話語,叫場中眾人不由得猶若是驚天霹靂打在了頭頂,驚得其魂魄搖曳,周身筋骨酥麻,猶若是開天辟地般,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老頭,你是不是修行修傻了?用死人的話語、規矩來束縛活人,是你傻還是我傻?你覺得我會束手待斃,任憑你這金鞭落在我身上?”虞七聲音里滿是嘲弄。
此言一出,不管是袁弘還是黃飛虎,乃至于對面的聞仲,都猶若是被驚天霹靂砸中。
這般話語,簡直大逆不道,將幾人雷的五內俱焦。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君為臣綱的說法,但王命大于天,歷代先王的命令,乃是祖宗的鐵律,誰敢違背?
尤其是像虞七這般,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你…你…大逆不道!你大逆不道!”聞仲身軀都在顫抖:“你這廝膽敢對先王不敬,純屬大逆不道之詞,莫非你要謀反不成?”
“我會不會謀反,大王再清楚不過。你若想告我大逆不道,只管去人王面前告狀,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那打王金鞭在我這里行不通。死人的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絲毫的束縛力!”虞七靜靜的看著聞仲。
“你這狗賊,膽敢褻瀆先王,且吃我一鞭。待我將你拿下,再去大王面前告你一狀,定要你十死無生!”聞仲一步上前,手中打王鞭裹挾開山裂石的力量,向著虞七肩膀砸來。
這一鞭若落實,少不得筋斷骨折的下場,虞七怎么會叫對方砸中?
眼見著打王金鞭落下,虞七動也不動的對著那金鞭吹了一口氣,下一刻只見那打王金鞭一陣扭曲,竟然化作黃沙消散在罡風之中。
“咦,原來太師的打王金鞭不過是泥做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打王金鞭。你竟然弄了一根假的打王金鞭來糊弄滿朝文武,就連當朝天子都蒙蔽了,此乃欺君之罪,是死罪!”虞七風輕云淡的站在那里,眼中滿是戲虐。
“不可能!我的打王金鞭!我的打王金鞭!”聞仲一聲疾呼。
“聞仲,你可知罪?竟然拿了一把假的打王金鞭來糊弄朝臣,欺瞞天子,當真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虞七靜靜的站在那里,只是去看向聞仲,聲音里充滿了怪異。
“不可能,我的打王金鞭怎么會化作沙塵散開?不可能的!莫非有人掉包了我的打王金鞭?”聞仲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
“老師,你莫要聽這廝胡說八道亂了心神,虞七精通一門邪法,可以:指物化形。你那金鞭,就是被他變成了黃沙!”黃飛虎此時開口。
虞七的指物化形不是秘密,只要施展過,就會被各大家族摸到軌跡。
“果然如此?”聞仲凝神問了句,紊亂的心神也在逐漸安穩了下來。
“當然”黃飛虎道了句。
“還我打王金鞭!”聞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
“呵呵,我可沒看到過什么打王金鞭。打王金鞭一直都在你手里,你自己弄丟了打王金鞭,卻還要污蔑我,簡直豈有此理,莫非以為本官好欺負不成?你就算三朝元老,也不能這般欺負人!”虞七聲音里殺機盎然。
“若不交出打王金鞭,請恕老夫無禮,今日不論如何都要將你拿下”聞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你若有本事,盡管將我拿下,我只怕你自取其辱!”虞七聲音里充滿了戲虐。
他倒想看看,這大商的太師,究竟有多高的修為。
他體內的那股人神之力,比當初西岐的那位紫薇公子還要強勝,但是他卻已經不再是昨日的他。
“開山劍!”聞仲自背后一抓,腰間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飛出,猛然向虞七斬來。
他知道虞七的強大,一動手便施展了人神之力。
面對人神偉力,不管是何等高手,都不敢小瞧半分。
虞七也絕不敢有任何小覷。
面對著兇狠霸道的長劍,虞七冷冷一笑,腰間斬神劍出鞘,瞬間與聞仲的長劍碰到了一處。
“鐺”
一擊落下,虞七不動如山,依舊風輕云淡的站在哪里,但是聞仲卻倒退數十丈,踩碎了不知多少個臺階。
一時間場中砂石迸射飛濺,像是子彈般向四面八方攢射。
“好手段!閣下好手段!真難想象,你才修行區區不足五十年,便可抵得上老夫數十年苦修!”聞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然后開山劍又一次刺出。
這一次,聞仲刺向的不是虞七,而是遠處的一座山頭。
“搬山!”
“老師,不可!這招對他沒用!”見聞仲竟然施展神通搬山之術,一邊黃飛虎愣了愣神。
話音落下,只聽得一聲巨響,整座山頭被憑空拔起,然后下一刻一個丈許高的小山頭向虞七砸了下來。
瞧著自家老師搬起來的小山頭,黃飛虎羞澀的捂起眼睛,簡直沒法看。
與虞七的搬山術相比,自家老師的搬山術根本就是一個弟中弟。
“呵呵”看著那砸下的山頭,虞七散發出了一聲莫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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