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素有賢名,乃是心懷大志之輩,禮賢下士愛戴百姓,在西岐中頗有賢名,尤其是其一手先天數術,更是百占百靈,從未算錯過一次,號稱是:西岐圣人!”
“其品德之高,名聲之賢,在大商中亦是天下聞名!哄傳天下!此人有雄才大略,必然有驚世謀劃,否則又為何苦心經營自己的名聲!”
“秋風未動蟬先覺,西伯侯的數術,獨步天下。當世若說第二,無人敢稱之為第一!”
“武勝關的寶幢天王武靖雖然不錯,麾下有雄兵數十萬,坐鎮大商邊關,鎮壓武勝關,更是頂著四大武王的名號,但若論布局、算計,比之西伯侯相差甚遠!”
“不錯,武靖不過是一武夫罷了,雖然對龍脈有想法,但心中卻對大商王朝死忠,和咱們絕不是一路人。甚至于這次翼洲有龍脈出世,那武德持震天弓、乾坤箭來,也是有朝廷的影子。一條真龍出世,朝廷絕不會不聞不問,此時朝廷必然已經盯上了翼洲。甚至于,鹿臺中的那些老怪物,也已經盯上了翼洲!”
“不錯,朝廷之所以沒有反應,怕是因為龍脈一分兩段,對于大商來說并無用處!但是,朝廷里絕對有人在盯著!”
大堂中眾人七嘴八舌,翼洲侯背負雙手,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雙拳緩緩攥住,卻是忽然心頭有了算計。
“既然如此,那便選西伯侯!不過,此事還需抻著,不可操之過急,要暗中進行,瞞過朝廷耳目。尤其是武勝關哪里,更不可教寶幢天王發現動靜!武靖這莽夫雖然腦子不太好用,但是武力卻高的嚇人,若被其察覺端倪,此事必然會捅破天!”翼洲侯低聲道了句。
“事情既然已經定下基調,那便皆散去吧!”翼洲侯看了眾人一眼,然后心事重重的向后院走去。
后院一處占地五畝的竹林內,一座精致的竹林小筑坐落在竹林內,在竹林四面八方,皆有鐵衛鎮守,安靜的潛伏在竹林內。
李老伯此時一身樸素衣衫,身前擺放著一只大鼎,鼎中牛羊肉不斷翻滾。
此時李老伯不緊不慢的吃著涮肉,喝著燒酒,端坐在竹林中看著風景,默然不語。
“大師!”翼洲侯走來,對著李老伯起手一禮。
“原來是侯爺來了,請坐吧!”李老伯對著翼洲侯伸出手,做出一個請坐的姿勢。
本來一開始進入翼洲侯府,李老伯還小心翼翼,可是三年下來翼洲侯府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供著,府中之人對其畢恭畢敬有求必應,就算是翼洲侯對其都不敢有半分臉色,李老伯反倒是逐漸習慣了下來。
除了失去自由,整日里大魚大肉,吃什么都好!
對于活著便勝于一切的人來說,自由有什么用?
活著才是主要的!也是最重要的!否則他也絕不會去深夜吃人肉。
“侯爺愁眉不展,似乎有心事?”李老伯看著眉頭緊鎖的翼洲侯,慢慢悠悠的問了一聲。
翼洲侯苦笑:“確實如此!”
然后便將眼下翼洲侯府的情況說了一遍,雙眸靜靜的看著李老伯:“卻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李老伯聞言低下頭,故作沉思之狀,心頭卻是一驚:“該死的,早知就不這般多嘴了。他哪里知道什么天下大勢?這問題若答得一個不好漏了餡,只怕會叫人心中起疑,自己的身份被揭破。”
雖然一開始他就說,自己并不是什么高德大才,但是三年過去了,這般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是也是了!
若被翼洲侯府看破虛實,自己死期不遠矣!
“是是非非,侯爺心中必然早有明斷,又何須我說?”李老伯心頭念動,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翼洲侯:“在大人心中遲疑之際,便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況且,此事事關小姐,侯爺何不問問小姐的想法?”
“不錯,你倒是點醒了我!我兒天資聰慧,此事她必然拎得清輕重!”翼洲侯猛然一拍大腿,站起身看向李老伯,眼睛里滿是希翼、渴望:“先生大才,一眼看破本質。可惜,卻不能為我所用,不肯指點與我。”
李老伯低下頭,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的喝著燒酒。
“不過,在下等得起!三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先生終有對本侯心悅誠服的一天!”翼洲侯搖了搖頭,然后轉身離去。
“你要是能養我二十年,便是給我養老送終了,老夫巴不得呢!”李老伯輕輕一笑,聲音里滿是怪異。
周姒靜靜的站在樓閣中,一眼望去整個翼洲侯府一覽無余,甚至于臨頭街道看的清清楚楚。
一株株挺拔的竹子,卻將周姒的身形遮掩,外面的人看不到其分毫。不得不說,翼洲侯府不愧是侯府,有大做匠出手,布局絕非尋常。整個侯府,多了一股幽靜,似乎與外面熱鬧的大街是兩個世界。
“我兒!”翼洲侯走上樓閣,站在了周姒身邊:“為何在此發呆?”
周姒聞言嘆息一聲:“大雨連綿三年,我翼洲地界不知多少百姓慘遭牽連,不知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餓死荒野。長此以往,真龍業力不消,我翼洲的實力便不斷被削弱下去,終有一日會淪為八百諸侯中墊底的存在。”
“那可是真龍業力,想要消解何其之難?又談何容易?”翼洲侯搖了搖頭,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
“無非是聯姻而已,合則兩利,沒有什么好猶豫的。犧牲我一人,成全整個翼洲大局,父王早就該在三年前下了這個決定!”周姒慢慢轉過身,看著翼洲侯,眸子里露出一抹神光:“舍我一人,成全了萬民,值得!”
“你知道,為父素有雄心壯志,卻絕不屑于靠兒女去算計!”翼洲侯搖了搖頭:“但這一回,卻是難了!真龍啊,已經超出了為父的能力范疇。”
“還有機會的,只要能找到那條祖龍,一切皆可逆轉!”周姒幽幽一嘆。
“所有人都知道,那條祖龍就在翼洲大地,可是誰能找得到?”翼洲侯苦笑:“那山間的一塊青石,河水中的一條魚蝦,皆可能是其所化,想要找到比大海撈針也容易不了多少。”
“五年!”周姒緩緩伸出白嫩手指:“再給女兒五年時間,五年后若找尋不到祖龍,女兒甘愿嫁出去。”
翼洲侯聞言點點頭:“五年,我翼洲撐得住!”
“那真龍之首融入女兒體內,女兒對于冥冥中氣機自有感應,翼洲的劫數,或許可以嘗試壓制一下!最多,五年!只能壓制五年!”周姒低聲道。
“三年前,武勝關與西岐一同前來提親,女兒中意那家公子?”翼洲侯看向周姒:“不論武勝關的震天弓乾坤箭也好,還是紫薇的真龍之氣也罷,皆可化解了那怨氣。”
“武勝關得真龍之頭,當百尺竿頭再進一步,裂土封王,可惜卻依舊難逃大商桎梏。西伯侯我倒是看不清!真龍相合,足以對抗大商龍氣,到時候要么變革,要么真龍任憑大商吞了,補全大商龍脈!”周姒看向翼洲侯:“父王覺得如何?”
“西伯侯得了真龍,絕不是甘于被吞的主,如今大商強盛,但西岐也有些東西,大商真龍老邁,西岐未必沒有機會!”翼洲侯低聲道。
“那便西岐吧!父親且去回了西伯侯書信,就說同意了婚約,不過需五年后成親。這五年內,若能找尋到真龍,那婚事自然作罷,若找不到…呵呵,嫁入西岐,我乃是龍頭,那紫薇也要被我壓一頭,為我擺弄!到時候女兒暗中謀劃一番,未必不能叫西岐為我翼洲所吞。”
“哈哈哈,好!你我便父女合力,在戰五年!”翼洲侯大笑。
“對了,李先生還是不肯松口嗎?”周姒忽然問了句。
“這等高人,想要叫其投靠,將身家性命壓在我翼洲,哪里有如此容易?天下大勢未明之前,只怕他都不會輕易開口!”翼洲侯嘆息一聲。
“將其困住,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百年,不能為我翼洲所用,也絕不能為敵人所用。任憑其年華虛度,我就不信他還能空耗多久!能忍受多久!”周姒低聲道:“將弟弟送過去,看看能否獲得青睞,傳授一些本事。”
翼洲侯聞言點點頭,然后道:“此事交給我吧。”
“你也莫要太過于勞神,所有的事情,皆有為父頂著,大不了放棄那真龍,請朝廷出手就是了,此事沒什么好糾結的!”翼洲侯搖了搖頭。
“西伯侯乃天下四大諸侯之一,縱使是父王想善罷甘休,只怕對方也不肯啊!大商如今忙著延續龍脈,哪里有心思管天下各大諸侯的事情。非動搖大商根本的大事,只怕朝廷中那群人不會將目光挪過來。”
“那真龍之氣,怕是早就被朝廷盯上了,難辦啊!”翼洲侯搖了搖頭:“三年時間,為父雖然精心抹平所有痕跡,但未必能瞞得過鹿臺中的老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