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句話,但道理意思卻差不多相同。
“你也知道,我那些族中長輩催得緊,我根本就抗拒不得那些長輩的意志!”陶相公苦笑一聲,然后看著陶夫人:“你要理解我!這三年來,英兒還需要我每日貼身照顧,離不開身。”
“哦?”陶夫人冷冷一笑:“離不開身?三年的時間,難道連抽空來我這里一趟的時間都沒有嗎?”
“好一個要照顧英兒!只怕我三年不曾在陶家露面,陶家人早就忘記,忘記了我才是正兒八經的大少奶奶!”陶夫人冷然一笑:
“我也不與你多說,你今日來此有何貴干,盡管言明。你若與我寫下離書,我也絕不糾纏你。當年你救我一命,我將身子托付給你,為你陶家苦心操持,生意蒸蒸日上,規模是當年的十幾倍,使得你陶家一舉成為翼洲上層大戶。算來你冷落我十幾年,另納新歡,而我如今早已是人老珠黃,糟糠之妻,被你嫌棄。我已經不在欠你什么,不論你今日劃下什么道來,我都接著!”
“夫人,斷不至于如此!”陶相公苦笑著站起身,欲要走上前來安慰。
“砰~”
茶幾上茶盞飛起,陶夫人纖纖玉指猛然拍下,唬得陶相公腳步一愣:“夫人?哪個是你夫人?現在陶家所有人心中,她才是你的夫人吧。她才是陶府的大少奶奶吧!”
“你今日只管劃下道來,我都接著便是了!”陶夫人不怒自威,聲音里道不盡的陰沉。
“我與夫人十幾年恩愛之情,豈能與你寫下離書?今日來此,是…想你住在翼洲城外,管理賬戶多有不便,家族的生意又太過于龐大,恐你一人難以周轉,若是累壞了身子,豈非不美?”陶相公略作措詞,聲音里滿是無奈。
“然后呢?”陶夫人靜靜的看著堂中的一家三口,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外人。
而她確實也是一個外人!
“英兒如今日漸長大,招娣也已經能抽出時間來,替你分擔一些族中的生意。須知,我的家產,日后還是要給英兒繼承!”陶相公看著陶夫人,聲音里滿是不容置疑。
“哦?她一個青樓歌姬,只懂賣弄風騷,舞弄詩詞歌賦,還懂經商?”陶夫人面帶嘲諷的看著那女子。
“上次與姐姐一別,小妹回去后苦讀商業經,三年苦苦鉆研也是略有心得,倒也能為姐姐分擔一些擔子。更何況,日后陶家的生意,還不是要交給我兒手中,到時候依舊要妹妹我打理。”那招娣逗弄著懷中男童:“叫大娘!”
“大娘!”孩童脆生生的道了句。
“替娘謝謝大娘,為我母子管理陶家的生意!”招娣繼續道。
“謝謝大娘為我娘管理陶家生意!”
“哎,真乖!”招娣看也不看陶夫人,只是逗弄懷中孩童。
“咯吱~”
陶夫人手指作響,面色一片煞白,氣的身軀哆嗦。
“夫人,你我夫妻恩愛,切莫因為些許財物,而誤了情分!”陶相公勸了一聲。
“呵呵,卻不知她想要過手什么生意?”陶夫人氣的聲音哆嗦。
“那城中的一座陶家酒樓留給你,劃分到你的名下。城外的數百畝良田,還有你的紡織,這三種皆歸你!”陶相公低聲道:“余者城中的當鋪、鐵鋪、陶瓷、茶鋪,皆歸招娣管轄。”
“還有,那錢鋪,也交到招娣手中,夫人你還是安心的養老吧!那酒樓、田地、紡織之物,足夠你養老了!”陶相公低聲道。
“老爺…”琵琶在一邊忍不住開口。
“莫要說了!”陶夫人伸出手,打斷了琵琶的話,強行忍耐心中惡氣,卻是一時氣結,竟然說不出話。
琵琶連忙輕輕砸動陶夫人脊背,眸子里露出一抹擔憂,瞧著猶若金紙般的陶夫人,再不復之前的紅潤,不由得低低呼喚一聲:“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陶夫人半響過后才緩過氣來,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陶相公,眸子里沒有絲毫的火氣:“罷了!罷了!你既然想要,那便收回就是了。這都是你陶家的產業,如何處置我豈有我這婦道人家人開口的權利。”
“夫人能想得開最好,勞煩夫人將手中賬本交出來吧!”陶相公聞言面露喜色。
“呵呵,虧得你情誼深重,居然還知道為我考慮,給我留下養老錢!”陶夫人冷冷一笑。
“這是我的字據,日后此處產業,皆歸你打理,所有陶家人皆無權過問。待你百年后,所有產業在歸還于陶家!”陶相公自懷中掏出一份字據:“上面有官府的印章,除非我親自手批,否則無人能更改。”
“呵呵!”陶夫人冷冷一笑,將那字據拿過來,然后轉頭對著琵琶道:“去,將所有賬本都拿來,給陶相公裝上車。”
琵琶聞言低頭走出大廳,開始吩咐手下力夫動手裝賬本。
足足兩箱子賬本,若是沒有這些賬本,根本就無法理順陶家的產業。
“對不起!”看著門外忙忙碌碌的力夫,陶相公站在陶夫人身邊,忽然低低的道了句。
“呵呵,你事情做絕,你我夫妻情誼到此為止,又何必說什么道歉的話!”陶夫人冷然一笑。
“只是,有句話我卻要對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生不出孩子是你自己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陶夫人冷冷一笑:“我都擺在你身前,你卻染指不了,怪得了誰?”
陶相公聞言頓時面色羞憤,猛然一甩衣袖:“你…”
“招娣,我們走!”陶相公面色難看,招呼自家兒子與媳婦,走出了大堂。
“呵呵,你我夫妻的情分,早就在三年前那賤人來鬧一次的時候,已經斷了!”陶夫人面色冷然。
樓閣假山處 虞七背負雙手,站在濃密的草木之中,將陶府所有景色盡數收之于眼底,一覽無遺。
待到陶相公一家三口走出大堂,虞七看著那滿臉書卷氣的中年文士,不由得贊了聲:“卻是生的好皮囊。這陶相公果然也入了練氣之道,周身氣機雖然隱匿到極點,但瞞不過我的眼睛。”
一大車的賬本,連帶著一些管事,隨之離開了陶家大院。
虞七走下假山來到后院,便看到面若金紙,一片蒼白的陶夫人。珠兒此時在一邊熬著參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夫人…”虞七面色關切的道了一聲。
“這混賬!狼心狗肺的東西!”陶夫人罵了句,然后一把攥住虞七的手掌,便踉蹌著拽其往屋子里拖去:“我倒要叫他知道,不是我不行,而是他不行。”
陶夫人在琵琶訝然的目光中關閉大門,然后扯去身上衣衫,向著虞七撲了過去。
白日暄淫,而且還是沒有喝酒,雙方都在清醒的狀態下,虞七還是第一次嘗試。
這一次陶夫人前所未有的熱情......
之后陶夫人猛然一把將其推開,踉蹌著穿好衣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帷幕內 虞七扶著自己腰肢,慢慢的走下床,喘了一口粗氣:“虧得我有真龍之氣,否則怕要被榨干了。”
第二日一切如此 陶夫人面色平靜的看著虞七,對于昨日之事絕不提及,就像昨日里的暄淫,不過是一場夢幻。
琵琶面紅耳赤的看著虞七與陶夫人,卻是羞得說不出話來。
伴隨著產業轉移,陶家院子里少了半數的人,整個庭院忽然冷清下來。
就連伙食,都削減了幾分。
“這個春天,還有許多人熬不過來,少了那些產業支撐,我怕是救濟不過來。咱們少吃一點,但凡能救活一條性命,也是無量功德!”陶夫人一襲白衣,吃著手中的米飯。
“我以前連飯都吃不上,全靠別人周濟,吃粳米、糠秕度日,能有米飯吃便求之不得,哪里還敢有別的念頭?”虞七笑著道:“至于說削減用度,夫人倒是不必,我如今也長大了,是個男子漢,該我養你們了。”
“不必,還是我養你吧!”陶夫人眸子靜靜的看著虞七,眼底流露出一抹不能察見的溫柔:“三年相處,平日里你雖然安靜,但我卻知你是一個心懷大志的孩子。你有屬于自己的志向,切莫因為這些俗事而耽擱了自己的用功。你不是曾經說過,一寸光陰一寸金,你的時光寶貴得很。”
這就是她!
陶夫人!
一個溫婉如水,就像是淡淡春水般的女子。
可惜了!
虞七心頭不由得嘆息一聲,自己與陶夫人雙修三年,她體內的陰氣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根本就探測不到還有多少陰氣,堪稱是無窮無盡。
陰氣無法吸取干凈,陶夫人便一日不能恢復正常,做一個正常的女人。
“多謝!”虞七也不客套,只是鄭重的道了句:“他年若得凌云志,必不敢忘夫人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