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廣道人笑了笑,看著虞七,并不覺得虞七是外人,而是笑著道:“許多事情,對別人不能說,但對你來說,并無秘密。未來我三教崛起,還要看你殺破狼三大輔星的。”
“屠了大商龍脈!”虞七毛骨悚然,劉伯溫這名字,莫名其妙的熟悉,似乎與前世傳說中的某個人很相似。
“后來呢?二百年過去,大商依舊不曾滅亡!劉伯溫下場如何?”虞七看著大廣道人。
“有人說他已經被大商高手鎮殺,也有人說他潛居起來,參悟合道的最后秘密,沒有人知道劉伯溫的下落。當年大商何其強盛,匯聚了天下所有人心。龍脈主要是庇佑一個國家的禍福,風雨雷電之恩澤,不使得大商有天災降臨。自從兩百年前劉伯溫屠龍之后,大商天災不斷,百姓想要的唯有活下去、填飽肚子,心中雖然默默支持大商,但支持卻不能充饑。只怕要不了多久,天下人心思變之日不遠矣!只要在降臨幾場巨大災禍,再有某些人暗中推波助瀾,如今更有真龍、祖龍出世,天下大亂不遠矣。”
“原來,老子挨了這么些年的餓,竟然與劉伯溫有關!”虞七袖子里雙拳緊握,眸子里露出一抹凌厲:“我不知屠龍者為何屠龍,但大商龍脈庇佑天下百姓,劉伯溫因為一己之私,而斬了大商龍脈,使得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該殺!該殺!此等禍亂朝綱之輩,該殺!”
“你小子還是年輕,大商與劉伯溫,說得上什么對錯,不過是雙方一場博弈罷了!屠龍者屠殺真龍,乃是其使命!若有潛龍,將其斬殺,也免去了刀兵災禍!況且,屠龍者與皇朝之間的恩怨,不知延續了多少年!”大廣道人搖了搖頭。
“劉伯溫!”虞七提起手中的兩條大魚:“你跟著我混飯吃可以,但陶府卻不養閑人,你還需做活計。”
“做活計?”大廣道人聞言一愣,然后略做沉思道:“做活計也可以!做活計也可以!最好是裝扮成小廝,才能躲避翼洲侯府的追查。”
“你小子運道不錯,竟然傍上了陶家,那陶家日子不錯,足夠你活命的!”大廣道人跟在虞七身后,話語里露出一抹怪異。
“怎么?聽你這口氣,似乎陶家有什么不妥?”虞七轉過頭看向大廣道人。
“那陶夫人乃天生陰寒體質,似乎是娘胎中帶有一口先天陰氣,若能修煉我道門功法,乃是天生的好苗子。煉精、煉神不過水到渠成,練虛也是有五成把握。乃至于合道妙境,也是有三分希望。縱使是她不修煉,那一口先天陰氣也能駐顏、延壽。不過,她乃是一凡俗女子,那一口先天陰氣打破了其體內陰陽平衡,她此生怕是不會有子嗣誕生。除非她踏入修行之境,將那口先天陰氣煉去。”
虞七腳步一頓,走到村頭烏柳樹下,轉身看向大廣道人:“道長莫不是想要傳教,獲得陶家的勢力作為暗子?”
“果然是天生聰慧,我有這等意思,竟然瞞不過你。但是,我之前所言,也是句句為真。”大廣道人笑著道。
“你別亂來,好生的討個生活,你不會不知道,練氣法門意味著什么!尤其是如今翼洲風聲鶴唳,你可莫要給我惹麻煩!”虞七低著頭趕路:“這世道,能夠混一口飯吃,不容易!”
“我懂!我懂!”大廣道人搖搖頭,隨著虞七一大一小走入村子,遙遙看著陶家院子,大廣道人忽然腳步停住:“我說小子,這陶家去不得呀。”
“如何去不得?”虞七停下腳步。
“陶家桃花煞氣沖宵,色是刮骨刀,已經有劫數臨頭,大禍臨門之日不遠矣,還是遠遠的離開為妙!為妙!”大廣道人腳步頓住,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
“哦?”虞七兩條濃密的眉毛緩緩簇起,他絕不懷疑大廣道人的本事,大廣道人既然說陶家有劫數,那必然是有的。
“可能化解?”虞七看向大廣道人。
“呵呵,若是能化解,便也不叫劫數。那陶相公已經色迷心竅,誰能勸得了?就算圣人下凡,也無法說教!”大廣道人連連搖頭:“不去!不去!這陶家萬萬去不得。你也不能去!去了必然是有來無回!”
虞七聞言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然后默然轉身向陶家走去:“我不去陶家,難道隨著你挨餓嗎?”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陶家劫數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吃飽飯才是緊要之事。
大廣道人面色躊躇,隨即腹中雷鳴聲響,終究是忍不住搖了搖頭,然后隨著虞七向陶家走去。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沒飯吃就會被餓死,大廣道人沒得選擇!
“小子,你又去釣魚了?好大的鯉魚!”珠兒正在指揮手下力夫,聽聞動靜回身環顧,然后看到了拎著鯉魚走來的虞七。
“琵琶姐姐,這漢子乃是我以前一起討飯吃的同窗,識得幾個大字,卻不知可否賞口飯吃?”虞七對著琵琶甜甜一笑。
“小東西!”琵琶點了虞七腦袋一下,然后一雙眼睛看向大廣道人:“識字?”
“識得八九!”大廣道人點頭應是。
“我這里正缺一個管事,你隨我來吧!”琵琶略做沉思道。
虞七提著兩條鯉魚扔入不遠處的人造湖水中,加上昨日的兩條鯉魚,四條大鯉魚在河水中不斷游來游去,身上鱗片再水中不斷閃爍出道道奇異之光。
此時那四條鯉魚,魚鰓處皆有一片金黃色鱗片在緩緩誕生。
“真龍九品!真龍九品!”虞七看著那四條鯉魚呆呆出神:“日后若無必要,決不可泄露了祖龍氣機。決不可叫祖龍的氣機泄露出去,否則河洛之中的魚蝦得了造化,只怕會天下大亂。”
心頭念動,虞七體內一股根本之氣波動,然后一縷祖龍氣機飛出,被其隨手彈射,向池水射去。
“嘩啦~”水花四濺,只見四條金黃色鯉魚齊齊躍起,將那一道祖龍氣機分食的一干二凈,然后各自潛入池塘底部,安靜休眠了下來。
一縷氣機對于祖龍來說不值一提,每日里這般氣機,祖龍可以利用龍珠錘鍛出四十九道。
“真龍九品!”虞七斜倚在假山上:“大廣道人說,陶家會有大禍臨頭,問題出現在了陶相公的身上。可惜,我不識得陶相公,況且就算是識得陶相公,也絕對沒有我開口的份。”
“將大廣道人帶入陶府,也不知是對是錯!”虞七眸子里露出一抹沉思,然后緩緩搬運體內根本之氣,不斷滋潤著龍珠,然后龍珠又反哺其根本之氣,使得其根本之氣帶有一股莫名的氣機,一道道電光流轉,不斷淬煉著其周身皮肉。
“如今也算苦盡甜來,可惜我神通未成,想要打破生死練就天罡變第二重神通術,不知要多久。吃苦受難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安生下來,尋了一個小窩,我絕不容許有人破壞!”虞七手掌猛然一攥,掌心勁力吞吐,剎那間山石化作了齏粉。
心頭念動,虞七轉身向后院走去。
如今正是盛夏時節,庭院內郁郁蔥蔥,陶夫人坐在樹蔭下,歪著腦袋在看手中賬本。
“夫人還要注意按時歇息!”虞七端著一杯茶水來到了陶夫人身邊,淡淡麝香之氣流淌,沾染了整片虛空。
“你這小猴子,上午去哪里玩了?”陶夫人聞言抬起頭一笑,笑面如花,說不出的軟甜,整個庭院都似乎在剎那間被照亮。
“去河邊捕了兩條魚,放養在水池中,留給夫人補補身子”虞七笑著道。
陶夫人擰了擰虞七的臉蛋,然后竟然撅起小巧精致的紅唇,輕輕親了一口:“卻是個乖孩子。”
陶夫人也不避諱,直接將虞七抱在懷中,剎那間酥軟彈綿傳遍全身,整個人似乎陷入了棉花中。
“我最喜歡男孩子!”陶夫人面色黯然:“可惜我肚子不爭氣,否則也不會獨自居住在此地。”
說到這里,陶夫人似乎是陷入了沉思,過一會才道:“要不了多久,只怕那負心漢就要帶著那小崽子來分家產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是我對不起他!”
說到這里,陶夫人捏了捏虞七臉蛋,拿起賬本看了眼:“小家伙,你可識得字?”
虞七搖了搖頭:“小的自小生計便已經困難,更何況是讀書識字?這乃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權力,萬萬輪不到我的。”
“不錯,你這話說的有道理,尋常商賈之人,也不過是一群粗鄙莽夫,斗大字不識一筐。這世上學習的權利,皆已經被權貴之家壟斷!”說到這里,笑著道:“姑姑我幼年時家道中興,乃是中層官宦之家,也有專門的教書先生。可惜后來父親犯了事,與三教余孽扯上關系,一夜間家門中落,我亦淪落街頭。便是那個時候,我才遇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