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世才的話,吳理點點頭:“多謝提醒,胡山如今在哪?”
見吳理似乎心意已決,張世才只能嘆息:“他在玉河市開了一家武館,名為殺拳道館。”
“這個胡山,聽上去很牛逼的樣子。”
“東南亞第一?真這么牛逼去打UFC啊,拿個冠軍身家上億他不香嗎?開什么武館啊?”
“就是,真這么厲害早就站出來打比賽了,我感覺這個東南亞第一有水分。”
“也不能這么說,目前UFC輕量級排名第十的就是南國選手,如果是這個人親口承認打不過胡山,那胡山還是很有水平的。”
“可能更強于實戰,打擂臺未必有優勢,不然為什么是東南亞第一實戰高手,而不直接叫第一高手。”
“不管怎么樣,期待吳理和胡山打!”
直播間此時的人數差不多有八十多萬人,評論區討論熱烈。
“吳理,網友們想知道你什么時候會找胡山切磋?”陳剛突然問道。
吳理說道:“先前那個人不是說從今天起,以后每天都會有殺拳道館的人來踢館嗎,那之后幾天我都在這里等著,和殺拳道館的人切磋交流,看最后能不能讓胡山親自出手。”
聽到這話,黃維感激地看向吳理,雖然吳理說得輕描淡寫,似乎只為了逼胡山出手,但他知道,吳理這么做也是為了幫武街的這些武館。
今天殺拳道館派了一個人過來,就差點重傷了黃維,之后如果再派更厲害的人過來,武街這邊有誰能應付?如果武館的人每天都被人上門踢館打成重傷,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再也不會有人來學拳了。
“關于拆遷的事,之后你們打算怎么應對?”吳理問道。
就算他能幫這些武館暫時打退殺拳道館的人,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他不可能永遠留在南國。
張世才眼神堅定:“這間武館是我父親留下來的,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它傳下去,就算最后武館一個學員都沒有了,武館也不會賣!”
黃維看著師父,咬牙沉默,暗恨自己實力不夠。
吳理也沉默片刻,對這樣的事他也無能為力,最后只能問道:“殺拳道館的人為什么會參與到這件事里?”
一旁的黃維冷笑一聲:“這段時間來搗亂的那些混混都是黑月幫的人,而黑月幫就是胡山養在外面的惡犬,黑月幫的很多打手都在殺拳道館學過拳。”
吳理問道:“今天那個人都動槍了,警察不管嗎?”
黃維冷笑:“之前警察來抓過幾次人,結果沒多久就把人放了,要我說,警察也”
“黃維!”張世才呵斥道,打斷了黃維的話。
黃維撇撇嘴,閉上嘴。
十分鐘后,吳理結束了今天的直播,向張世才等人告辭。
玉河市郊外,殺拳道館。
阮長恒正在胡山的房間向他匯報師弟劉奇的事。
“劉師弟說他最遲6月底就能抵達南國和我聯系,但7月初還沒消息,于是我委托云省那邊的人幫我打探消息,那邊告訴我,6月17日凌晨,羅市警方逮捕了幾名毒販,然后那邊發了一段視頻給我。”
說完,阮長恒將手機遞給胡山。
胡山接過手機,點開視頻,正是陳剛拍攝的那段吳理和劉奇交手的視頻。
胡山面無表情地看著視頻,當看到吳理最后以一記崩拳將劉奇擊倒后,他瞇了瞇眼睛。
“好形意,好變招,劉奇輸得不冤。”胡山語氣平靜地說道。
阮長恒看著胡山,他跟在對方身邊多年,知道胡山語氣越是平靜,說明心中就越是憤怒。
劉奇是胡山收的弟子中天賦最高的,也是殺拳練得最好的一個,胡山對他很信任,專門讓對方負責自己在華國的毒品生意。
之前劉奇的一批貨被警方掃了,胡山表面上怪罪劉奇,但阮長恒知道,胡山把劉奇叫回來最多也就是敲打一翻,后續還是會重用對方,因為劉奇是胡山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而現在,這把刀折了,劉奇落在華國警方手里,死定了。
“這個人是警察?”胡山問道。
阮長恒神情古怪地搖搖頭:“不是警察,對方是個大學生,還是華國目前炙手可熱的明星。”
“大學生,明星?”胡山皺眉看著阮長恒,那表情大概在說:你特么在逗我?
阮長恒硬著頭皮道:“云省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是這樣說的。”
胡山沉默片刻:“出去吧。”
阮長恒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來到二樓,發現阮興和李友強并排站立在一起。
“師兄。”
“阮先生。”
阮長恒點頭:“什么事?”
阮興大致將今天在武街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阮長恒聽完大怒:“你們竟然被一個人給嚇退了?”
阮興低下頭不敢說話。
“那個人實力如何,你看得出來嗎?”阮長恒詢問一旁的李友強。
他和李友強雖然都是胡山的弟子,但是殺拳道館階級森嚴,胡山將殺拳分為白帶,黃帶,黑帶和紅帶,李友強是黑帶,阮長恒是紅帶,至于胡山自己,則是紅帶之上,唯一的存在。
整個殺拳道館的紅帶只有兩個,一個是劉奇,另一個就是阮長恒,現在劉奇被警方抓捕,阮長恒就是唯一的紅帶,他的地位僅在胡山之下,所以此時和李友強的對話,更像是上級在詢問下級。
李友強想了想,說道:“那人的身形很快,而且很擅長擒拿,按壓穴位的手法很精準,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廢物!”阮長恒罵道。
李友強捏緊拳頭,不敢反駁。
“對了,對方好像是華國人,他說想找師父切磋。”李友強補充道。
“哈?”阮長恒失笑,“又是華國人,華國的高手什么時候這么多了?”
阮興和李友強不明白阮長恒為什么這么說,阮長恒也沒有解釋,他用僅剩的一只眼睛看著阮興:“明天我再派給你兩名黑帶學員,你帶去踢館,一個月之內如果還不能把武街那塊地收購,你自己斷一只手。”
阮興聞言,身體一顫,連忙點頭。
第二天下午,阮長恒的房間內,他臉色陰沉地看著眼前的阮興。
“又輸了?!”
阮興身后,兩名黑帶學員羞愧地低下頭,一旁站著的李友強嘴角微微上翹,心中有些快意。
“阮先生,我讓人拍了視頻。”阮興拿出手機,雙手交給阮長恒。
阮長恒接過手機,點開視頻:
畫面中,吳理瞬間撲向對手,一拳劈下,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當看清吳理的面容后,阮長恒睜大眼睛:“是他?!”
“阮先生?”阮興小心翼翼地問道。
若是有外人在這里,或許很難想象在玉河市風光無限的黑月幫老大會如此卑躬屈膝。
阮長恒抬起頭:“在這里等著。”
說完,他起身走出房間,往樓上走去。
樓上一間書房內,胡山正拿著一本拳譜在看,書的封面上寫著《形意拳學》,這是民國武圣孫祿堂寫的書。
胡山的殺拳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他希望通過研究別的拳術來尋找突破的契機,讓自己的殺拳更進一步。
他所創的殺拳,融合了詠春,白鶴和通臂三種拳術,但這三種拳術都是以明勁為主,暗勁為輔,所以胡山開始研究以暗勁為主的內家拳,越是研究,他對內家拳就越是向往。
通過書中的描述,胡山知道民國時期的許多宗師到了七十多歲,依然可以爆發出很強的力量,這些宗師巔峰戰力的保持時間也很長久,通過內家拳的養生之道,有人能在五十多歲依然具備巔峰期的實力。
胡山今年39歲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能在漸漸開始走下坡路;所以他這幾年在專心研究三大內家拳,依然有所收獲。
他是南國人,為了看懂華國的拳譜,花了很多時間學習中文,收集了大量民國時期諸位拳法宗師們留下的拳譜,但是書中的文言文和各種晦澀難懂的拳法術語給胡山造成了很大的閱讀障礙,看得他頻頻皺眉。
當阮長恒進來后,胡山放下手中的拳譜,“什么事?”
阮長恒將手中的手機遞給胡山,“師父,打敗劉師弟的那個華國人來了南國。”
“哦?”胡山眼神變幻了一下,接過手機,點開視頻。
視頻很短,吳理和兩名黑帶學員交手都只用了一招,就是沖過去一下將人擊倒。
但胡山反復觀看了很久,“好一式虎形劈拳。”
說完,他起身朝書房外走去,阮長恒連忙跟上。
不一會兒,胡山來到了李友強和阮興等人所在的房間。
見到胡山后,眾人連忙彎腰行禮。
胡山隨意點點頭,開門見山道:“你們把這兩天和那個華國人有關的事詳細地給我說一遍。”
阮興將昨天和今天發生的事都講述了一遍,兩名黑帶學員也說了一下和吳理交手的感受。
李友強猶豫了一下,對胡山說道:“師父,那個人讓我問你,七步之內,是槍快還是拳快。”
“七步之內,是槍快還是拳快?”胡山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他突然對阮興說道:“你去門口站著。”
阮興聞言照做,退后幾步,站在門口。
“朝我開槍。”胡山說道,兩人此時相距大概有七步。
阮興愣了一下,“啊?”
胡山皺眉,重復了一遍:“朝我開槍。”
阮興頓時臉色蒼白,畏畏縮縮地掏出腰間的槍。
他敢在武街當眾拔槍,在玉河市也以兇狠毒辣聞名,但此時面對胡山,甚至兩腿都有些發軟。
“開槍!”胡山突然暴呵一聲。
阮興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抬槍指向胡山。
咚!木質的地板發出一聲重響,如同戰鼓在錘,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
胡山如同猛虎,瞬間撲到了門口,一下抓住了阮興的右手。
阮興瞪大眼睛,仿佛真的被一只猛虎撲到了身前,后背被汗水打濕,恐懼地看著眼前的胡山,“大人”
胡山:“那人就是這樣抓的你?”
阮興顫聲道:“對,就是,就是這樣。”
胡山放開阮興的手,退后幾步,“式式不離虎撲,把把不離鷹抓,有意思。”
“師父。”阮長恒上前一步問道,“這個人我們要怎么處理?”
之前雖然知道劉奇被抓都是吳理造成的,但是吳理人在華國,他們鞭長莫及,只能作罷,但現在吳理既然來到了南國,又在玉河市,沒道理就這么放過他。
胡山臉上浮現出笑容:“他說他想和我切磋?”
阮興點頭:“是的,那人今天贏了我們的人后,再次放話,說要和您切磋。”
“好,答應他。”胡山說道,“明天你去武館,告訴這個人,我在殺拳道館等他。”
阮興連忙點頭:“是。”
濟云館內,吳理正在和黃維交手。
吳理對著黃維一拳劈下,黃維以攤手去擋,結果中了一拳后,身體一晃,根本受不住力,緊接著吳理順勢就是一抓,拿住了黃維的左臂朝身前一帶,黃維就失去了重心,身體傾斜。
吳理松開手,黃維站穩身體,有些不服氣:“再來!”
吳理笑了笑,站在原地等黃維來攻。
不管黃維用什么招式,吳理從頭到尾都是抬手上鉆,然后一拳劈下,最后順勢一抓,擒拿住黃維的手臂。
黃維無論如何,就是躲不開吳理那簡簡單單的一下劈拳,挨了一拳后,身體也受不住對方的劈拳勁,重心一下就散,接下來被吳理輕松擒拿住。
“呼,先不打了。”黃維郁悶地擺手。
這兩天吳理每天一大早就會來濟云館,大部分時間都在和黃維切磋交流,旁邊一大幫人圍觀。
“吳理這一式虎形劈拳,起鉆落翻,擰裹橫崩,進退移閃、驚撲踩震,各種勁都包含了,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黃維你擋不住也正常。”一旁觀戰的張世才笑道。
吳理擺擺手:“前輩謬贊了,我離返璞歸真還遠。”
現在吳理與人交手,越來越喜歡用虎抱頭這招,無論是虎撲還是虎形劈拳,歸根結底都是虎抱頭的變式,他對敵就是這么一招翻來覆去地用。
絕殺之招的被動效果讓吳理對虎抱頭的感悟和研究是所有招式中最深的,而當他觸摸到拳意的門檻后,他發現自己在用這招的時候,最容易回到那天晚上在屋內打拳的那種精神狀態,所以吳理這段時間一直在專心研究虎抱頭。
越是研究,他對虎抱頭的理解就越深刻,張世才說他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是因為吳理在這招中包含了許多變化,看似簡單的一招,卻將形意拳的許多勁力都包含了進去。
“那些人又來了!”
大門口,幾名學員突然大聲喊道。
吳理轉頭看向,他知道學員們說的是阮興等人,自己昨天才打敗了對方兩名高手,今天又有人來,莫非是胡山親自來?
吳理走出大門,看向走在朝這邊走來的阮興等人。
“轟!”天空突然響起一道悶雷聲。
吳理抬頭看去,不遠處的天空一片昏暗。
暴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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