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再問:“大美女,你有什么想見艾瑪的事嗎?”
葉夜回頭看了一眼袁忘,帶有明顯鄙夷,轉回去繼續看屏幕:“你要問的是:能不能幫你找個借口見艾瑪。”
“哇,你真是美麗與智慧的完美結合體。”
“我喜歡聽!”葉夜想了一會,起身:“我房間有一雙她的運動鞋,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運動鞋。要么穿皮靴,要么穿專業跑鞋,登山鞋。臨時借過她的鞋子,一直把這事給忘了。你等我,我去拿。”
柳飛煙靠過去:“你想干嘛?”
袁忘:“我們是不查,但是有人可以查。他留我在北山院做客,我不回點小禮物,心里過意不去。”
袁忘撥通艾瑪電話:“嗨,還好嗎?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嗎?我正巧要去聯調局附近辦事,葉夜讓我給你帶東西,我算下時間,反正也得吃飯…牛排,挺好,OK,晚上見。我請客。”
柳飛煙:“你慢慢從硬漢轉變為小人。”
袁忘不同意:“你可以說從莽撞轉變成穩重。”
柳飛煙:“穩重在哪?”
袁忘:“借刀殺人,先立自己于不敗之地,這就是穩重。”
柳飛煙:“這是陰險。”
袁忘笑了:“一個沒有心機的人,怎么好意思說自己穩重呢?”
柳飛煙點頭,這句話她贊成。
艾瑪顯然花費了一些時間進行打扮,衣裝襯托出身材,含而不露,非常漂亮。不過,見多了非常漂亮的妹子,除了冉月這樣非常漂亮的會讓袁忘對外貌心動兩三下外,袁忘對非常漂亮沒有其他的看法。
艾瑪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這一客牛排一百美元,這雙鞋20美元。”
袁忘:“想你了。”
“哈哈。”艾瑪難得笑出聲:“謝謝。雖然我知道是假的,但是還是很高興。”
袁忘:“呵呵,艾瑪,有沒有龍嘯天的線索?”
艾瑪道:“我們小組正在調查北山院的事,沒有關注龍嘯天方面的情況。確證龍嘯天不在北山院。不過…”
袁忘湊近,艾瑪含笑看袁忘:“我有什么好處?”
袁忘攤手:“想要什么,自己拿。”
艾瑪嗤之以鼻,道:“我和錢四海見過幾次面,我個人認為錢四海不知道龍嘯天來紐唐。自己的親信被欺負,錢四海也有點遷怒龍嘯天的意思。在我詢問之下,錢四海告訴我,他說龍嘯天奉承隱于鬧市,如果他要找龍嘯天,肯定會在紐唐城市內找。”
艾瑪:“錢四海和我閑聊透露了其他一些信息,龍嘯天在美國有兩個徒弟或是晚輩。一位是坐牢,廢了手的徒弟叫張瑜,龍嘯天曾經交代錢四海照顧他。還有一個徒弟,錢四海問起過,龍嘯天一聽就發脾氣,顯然對這個徒弟非常不滿。不滿不在于徒弟對他不好,不忠,在于這徒弟并不喜歡這一行。”
龍嘯天開香堂收一批徒弟,全是小孩,全部來自亞洲。上世紀亞洲部分國家比較窮困,很多人背井離鄉,下南洋,渡歐陸,行北美,也釀成了一些慘案,造就了一些孤兒。這批孩子都是龍嘯天當時堂口養大的孩子。
那時龍嘯天已經不太關注幫會業務,堂口基本上就是一個孤兒院,在孩子長大之后,龍嘯天關閉了堂口,結束了自己華黑生活,轉而成為一名國際銷贓者。雖然同一種教育,但孩子心態是不一樣的,孩子長大之后,有些人成為龍嘯天的得力助手。有些人在龍嘯天推薦下,拜在江湖奇人門下,成為一名竊賊,諸如坐牢廢手那位。其中也有徒弟和龍嘯天理念不和,翅膀硬了之后,離開江湖這是非之地。
袁忘點頭,意思是龍嘯天藏身在紐唐內,幫助龍嘯天的人可能是龍嘯天之前理念不和的徒弟。這徒弟與犯罪界沒有直接關系。
如果是這樣就沒法查了。守法者的比例遠遠高于犯罪者。
袁忘:“唯一突破口就是你們扣押的那位徒弟。師兄弟之間應該有所來往,特別是這名徒弟出獄之后,自己開公司,做一名普通人之后。”
艾瑪:“沒錯,我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他口風很緊,我們嘗試和他或者他的家人引導式的問話,都沒有問出有價值的信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目前我們暫時羈押他。”艾瑪擔心袁忘單獨找上門,要挾與恐嚇徒弟,特意說明了一句。
兩人再聊一會,如袁忘預料,艾瑪開始漫不經心的套話,袁忘‘上當’:“哼,如果不是柳飛煙不允許,我就把無聲挖出來。講真,被耍的有點惱火。”
艾瑪不屑:“就你?”
中了激將計的袁忘怎么能在美女面前滅了威風,于是將無聲親自出面挖坑給秦夢瑤的細節分析了。艾瑪不置可否,裝著不太相信的樣子,在信息獲取之后,很不耐煩結束這個話題。吃過甜點,袁忘很紳士送艾瑪回住所。并且拒絕了艾瑪邀請自己去她住所喝一杯咖啡的提議。這個點喝咖啡,晚上還睡不睡了?
有些人是憑實力單身。袁忘不一樣,他是憑理智單身。
理智這東西也有高低不同,艾瑪的咖啡可以拒絕,冉月的宵夜袁忘就沒有拒絕。吃宵夜,多幸福的事,怎么能拒絕呢?
結束了一場飯局,趕下一場飯局。這就是人生。
宵夜是粵式晚茶,地點在冉月工作室附近的茶餐廳的包廂。進包廂后一看冉月,就知道忙碌了一天,雖然妝扮讓她容光煥發,但難掩眉宇之間的神情疲憊。
袁忘拉椅子坐下:“要不要這么拼?”
冉月看了眼助理,助理對袁忘點下頭,關門離開。冉月給袁忘倒茶:“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當明星嗎?為什么當明星報酬高?因為想當明星的人太多,實際能成為明星的人沒多少人。我一天不努力,我會早一天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
冉月指面前的劇本:“背劇本背的我快吐了。”
袁忘驚訝問:“只聽說書中有顏如玉,沒聽說劇本中有西門慶。背劇本也能懷孕?”
冉月伸手一掐,袁忘痛苦嚎叫兩句。冉月笑著拍了下袁忘的肩膀:“痞子。”
袁忘收下稱號,喝茶:“找我有事吧?”
冉月點頭,想了一會:“我工作室有一位員工拿了點錢…”不知道怎么說。
袁忘:“要弄死他?”
“認真點。”冉月推了一把袁忘:“他老婆喜歡打麻將,被人設局欠了一筆錢,他就拿了工作室的錢填補這部分虧空。事后他也后悔了,他沒有找我,是工作室主管發現了這件事。當時我家出了大事,主管不想再讓我煩心,于是自己做主選擇報警。”
“人跑了?”所以請自己把人抓回來?
“沒,聽我說完。”冉月很不滿看袁忘,組織下語言:“他的哥哥在墨西哥開了幾家超市,一直想讓他和他老婆到墨西哥幫自己打理生意。”
袁忘吃糯米雞,等待…
冉月在袁忘注視下,又憋出兩句:“他取保候審,還有一周開庭。講道理我們是不能見面的,恰巧之前偶遇,今天又在茶餐廳偶遇。”
袁忘吃腸粉,等待…
冉月:“這人很善良,人很不錯,幫過我很多次。自我出道以來就一直在工作室上班。”
袁忘吃叉燒包,等待…
冉月氣啊,左手成爪,抓了一把袁忘肩膀:“你能不能和我們一起聊聊追逃方面的故事與心得呢?”
袁忘震驚了,許久才回神:“你要我教他怎么棄保潛逃到墨西哥?”
冉月抿嘴唇,左右回顧好一會來組織言辭:“沒有,我只是說相見不如偶遇,一起聽聽你的故事。”
“沒什么了不起,沒必要遮遮掩掩。”袁忘:“多大的事,讓他進來吧。”
于是那位員工進來了,袁忘關上門,很熟練搜身,將其口袋內所有物品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而后花費幾分鐘檢查房間,最后看向冉月。
“沒必要吧?”
袁忘:“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有人有心設計,你會身敗名裂,不可能東山再起…傻女人,我意思是說,有人可能會對你動手腳,把竊聽器放在你的身上。”
“這不可能。”
袁忘拿過冉月的包,從里面拿出一個叉燒包:“有可能嗎?”
冉月震驚看袁忘:“你怎么做到的?你根本沒有靠近我的包。”
袁忘笑而不語,自己手上拿了包子,伸手進包把包子拿出來而已。
冉月站起來,展開雙臂,袁忘上前搜身,很專業的搜查手法讓冉月不滿:“這么好的機會,你竟然什么都不碰。”
袁忘到冉月背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右手已經準備給我一耳光。”
冉月被識破后有些尷尬:“嘻嘻,給個機會嘛。”
袁忘道:“你這種小單,一般我們偵獵社是不碰的。不過多日沒有業務,訓練需求,或者是有人專門聯系我們,我們也會接。”
冉月:“應該會接,很多人都在我身上找正面和負面的新聞。記者出個幾萬美元雇獵人抓他,再問一些問題,這是有可能的。”
袁忘:“好,我們以你被多家獵人追捕,警方對你非常在意為基礎。首先你要做到一點,拋棄過去,家人、朋友、親戚、電話,什么都不要。執法機構的資源很強大,強大到他們可以顧慮到你的所有細節。”
袁忘:“你需要一輛車。離開紐唐等同你被捕的風險降低了一大半,千萬不要在紐唐去尋找直達墨西哥的辦法。你知道的,警察基本也知道,除非你無足輕重。你如果真的無足輕重,你也不用跑了,換個地方住,換個名字生活就可以。或者你很有錢,給足報酬,他們自然就不會給警察面子。”
袁忘:“說到車,車必須事先準備好。不能是你直系親屬有關的車輛。最好是比如你同學的同學的車輛。套牌,找一輛同款同型號車輛,最好顏色都一致。你把他的牌卸下來裝在自己車上。不要造假牌,你要知道一個秘密,很多警察一眼就能識破真假牌,原因是真牌有你不知道和難以偽造的標記。”
袁忘:“開車離開的重要一步:偽裝。我們假設有人在出城道路攔截你。第一個辦法是改變人數。比如你和你老婆兩人,你們可以增加兩名乘客。第二個辦法是性別,警察在盤查時候,最先注意一個特征是性別。如果車內是兩名女生,他們會主觀上忽略掉這輛車。”
小聊到晚上十一點多,冉月讓自己司機和保鏢先下班,讓袁忘送自己回去。鑒于冉月話語中沒有曖昧,很認真的態度,考慮到今天畢竟是冉月幫自己離開北山院,袁忘答應了下來。
冉月沒有坐副駕駛位,而是坐在后座,這是一種不想說話的態度。一路上冉月只說了一個地點,是一個位于其住所十公里遠的海堤。
停車一邊,冉月下車,漫步走到海堤邊,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渾然沒理會長椅是濕還是干。
袁忘在車邊點了一根煙,靠在車門看著十幾米外冉月的背影,再把視線轉移到天空的明月。這里比較偏僻,夜晚根本沒人,只有幾盞昏暗的燈光。沒有光源的污染,袁忘看見了很漂亮很清晰的月亮,甚至可以看見月亮上的坑坑洼洼。
海浪拍打聲中隱約傳來冉月的抽噎聲,不是哭聲,是傷心難過哭了好久后,身體出現的一種自然的反應。
袁忘沒有安慰冉月,冉月也沒回頭,兩人就這么距離十多米站著,坐著。在皓月之下,一起享受難得的安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冉月走到袁忘面前,表情寧靜道:“我們回家。”
袁忘幫冉月拉開車門,冉月坐到副駕駛位,袁忘上車,開車。
冉月:“有你這樣朋友真好。”
袁忘:“愿意效勞。”
冉月:“有錢只吃青菜和沒錢只能吃青菜,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袁忘:“你在對我炫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