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意志缺失(上)

　　中午十二點，秦嵐宣布了結果：“直接晉級第二輪為五小強，我就不分開念了，還有301…”

　　袁忘振臂，想和身邊華德擊掌，華德很古板的抬頭看手掌，袁忘悻悻收回手。

　　秦舒被無情淘汰，她當場就哭了。秦嵐很愿意放點水，但是也要有葉晚娘那水準才能放水。秦舒最大問題是，她會剖析問題，解決問題，但是不擅長發現問題。

　　通過這次飯碗之戰，秦嵐對秦舒有了最直觀，最客觀的了解。自己女兒的弱項不是不努力，不愛動腦。而是對矛盾與問題的感知不強烈。如同小學生做題，你告訴她錯了兩題，她會非常苦惱，并且很煩躁。如果你告訴她是哪兩題出錯，她能迅速解決問題。

　　這不是秦舒的錯，秦舒并不適合成為一名偵探。也許是在偵獵社的角色影響了秦舒，秦嵐認定秦舒更適合成為一名情報分析人員。秦嵐不得不承認，秦舒恐怕無法成為某專業中一流人員。

　　至于袁忘，是個大雜燴。他偵探水平并不強，但是他擁有獵人體系技能和警察體系技能作為輔助。袁忘追捕能力也不算很強，但他有攻擊體系技能和偵探體系技能。這些能力相輔相成，讓袁忘這個大雜燴擁有了頂尖的能力。

　　諸如闖關賽，運氣不行體力扛，跳半小時的繩。被三高手群毆則耍心眼。送10號通行卡陰死11號，也說明他也會玩陰謀詭計。也反應出其具備相當的推理能力。

　　究其原因，一是受王勝這位冷血殺手的行事影響。二是受老陰賊老毒的理念影響。三者是秦嵐大力推銷腦子秒殺體力理論的影響。這三人對袁忘的影響造就了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袁忘。

　　總結來說就是耍氓流，我推理比不過你，我就揍你。我揍不過你，我就陰你。我陰不過你，我就搗亂。袁忘是偵探界最能打的，是搏擊界最狡詐的，是陰謀界最不穩定因素。

　　有十名考生進入第二輪。除五小強之外，另外五位考生在三天比賽中，多少都有一次或者兩次比較出彩的表現。

　　考核第四天，十名考生乘坐渦輪小型私人飛機前往東南亞的旅游勝地：巴厘島。很多韓國人寧可去巴厘島玩，也不愿意去濟州島玩，原因是巴厘島旅游環境不比濟州島差，但費用更便宜。四個人六千美元可以快樂玩上五天。

　　巴厘島的本地內核很慢，去超市購物就可以充分體現這一點。華人的薪水通常是本地人的三倍，他們的工作效率不低于三倍，因此雖然部分民眾嫉妒華人，但華人在這里的地位是比較高的。會被仇恨的對象不會是社會的底層，只有掌握了社會資源的團體才會被仇視。

　　除此之外，巴厘島并不平等，諸如某某教他們可以娶多位老婆，是法律支持的。其他人只能娶一個老婆，無論你是否富有。相比較而言，巴厘島又是印尼中最開明，對華裔最友善的一個地區。

　　十名考生來巴厘島是協助警方破案。一共有三個案件，第一個案件是沙灘游客死亡案，一個月前發生，至今無法拿出明確的死因報告。

　　第二個案件是一年前的賓館密室殺人案，有一位女生被發現死在賓館床上，無侵犯痕跡。死因是被人用枕頭壓蓋窒息而死，至今沒有線索。

　　第三個案件是麝香貓死亡案，麝香貓是制造貓屎咖啡的必須動物，巴厘島有一個麝香貓養殖場。十五天前，80的麝香貓中毒死亡，本地警方懷疑犯罪者是養殖場內部員工。

　　偵探聯盟租下三間度假別墅，三個案子將分三個小組。以上情況由林梅在飛機上說明。

　　秦嵐道：“每個案件最多四名考生，首先進行投票，你們自己選擇最愿意接手的案子。如果一個案子的人數超過四人，這些人將被抽簽分流到其他案件中。”

　　秦嵐道：“以我的分析來看，最難的當屬賓館密室殺人案。巴厘島是個全球聞名的旅游城市，當時非常注重游客的安全，有游客在賓館房間遇害，這是不可忽視的案件。在這種高度重視的情況下，案件時隔一年還沒實際線索，沒有嫌疑人，說明了本案偵破的難度。”

　　秦嵐：“其次是麝香貓中毒案，這個案子優勢在于本地警方已經做了大量工作，基本肯定作案嫌疑人來自內部。劣勢在于，內部人員總數超過一百人。最簡單應該是沙灘死亡案，印尼的法醫綜合水準是相對比較低的，但是辦本案的人員需要具備解剖和法醫學相關知識。”

　　袁忘認為秦嵐扯淡，沙灘死亡案應該是最難的，也是游客，還死在旅游沙灘上，肯定很受重視。并不是因為法醫水準低找不到死因，而是因為這個死因應該非常冷門。要解決冷門問題，需要大量的基礎知識。這個案子，袁忘是絕對不會碰的。

　　在袁忘看來排第二是麝香貓中毒案，貓屎咖啡是印尼很著名的一個旅游和加工產業，這種案件比游客遇害更為惡劣。調查時間超過半個月，肯定每一位員工都被單獨約談，在這種情況下沒有鎖定一些嫌疑人，說明案件另有蹊蹺。

　　至于一年前的密室殺人案理論上是最難的，但是既然一年了都破了不案，我一個禮拜破不了案就很正常了。輸也得輸在這種案件上，對吧？

　　沒錯，袁忘的兵法是敗兵之策。先把自己放在失敗者的立場上，而后去尋找比較好看的失敗。不是袁忘看不起自己，這三個案件都是疑難案件，都經過專業的調查，將心比心，自己何德何能有打敗一個地區警察的信心。

　　秦嵐自然明白三個案件都不容易，他之所以將第二階段列為懸案實查，原因只有一個：找神探。只有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才能稱呼為神。只有破別人破不了的案件，才能被稱呼為神探。

　　投票之后，袁忘悲催的發現，只有自己投了賓館殺人案。所有人看袁忘的眼神是敬仰的，連秦嵐都是。一年未破的懸案，動用東南亞最精銳警探，甚至求助美國實驗室的還沒找到線索的懸案。其他人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只有袁忘。不說其他，當是袁忘這份勇氣和責任感就值得所有偵探學習。

　　精神可以學習，行為就算了。

　　麝香貓案有五人，沙灘案有四人。因此麝香貓案必須移一人成為袁忘的搭檔。五人中有漂亮的男子或者女子，袁忘已經看不懂他是男是女。華德和老太太都在其中。

　　秦嵐問：“有沒有主動選擇密室案的探員？”

　　等待了一會，華德開口：“我對這個案件有一些了解，甚至還花費一個月時間專門研究案情。我實話實說，我解決不了這個案件。如果實在沒人去，我愿意和袁忘搭檔。”

　　“我去吧。”漂亮男女舉下手：“我大學畢業論文就是這起密室殺人案，我自認為是對的。我的導師聯系遠征，我作為助手前往巴厘島，對案件重新調查。遠征用兩個小時時間推翻了我的論文。”要么是嗓音有些尖銳的男生，要么是嗓音有些低沉的女生。

　　秦嵐有些驚訝：“遠征調查過這案子？”

　　漂亮男女：“是的，不過我們只去了三天，遠征因為有要事去紐唐，就此分開。我在本地留了一周，走訪了幾位人員，但始終沒有新的看法。”

　　秦嵐點頭：“阿娜特，你的底細我知道，不要欺負我徒弟。”

　　阿娜特一笑。

　　阿娜特名字一出來，袁忘就知道這是個妹子。不僅是妹子，還是猶太妹子。阿娜特是非常典型的一個猶太女孩名字。Anat也可以翻譯成安娜特。安娜就安娜，還要特一下就是猶太女生了。

　　秦嵐用漢語道：“她有老公，你別給我胡搞瞎搞。”

　　“哦。”

　　安娜特用英文問：“什么？”

　　“沒什么。”秦嵐道：“每一組一個渡假別墅，別墅內已經放好了組委會能收集到的資料。同時也和本地的警方取得了聯系，你們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系名片上的警察，他們會盡可能提供幫助。如果你們要會見證人或者是審問嫌疑人，需要拍攝視頻，最少要錄音，并且必須在本地警探的陪同之下。我們偵探聯盟是一個合法的守法的民間機構，不做犯法的事。”

　　袁忘有點不詳的預感：“這些話其實可以我們邊吃晚餐邊說。”

　　秦嵐哈哈一笑：“你猜…”

　　袁忘：“我猜你不會陪同我們。”

　　“對。”

　　袁忘：“我猜你要公器私用，在機場就把我們趕走。”

　　“對。”

　　袁忘一拍掌：“啊…后天是晚娘生日。”

　　秦嵐眼睛一瞇用漢語問：“你記這么清楚干嘛？”

　　袁忘忙道：“沒有沒有，和秦舒來歐洲時秦舒提起。”

　　秦嵐：“徒弟，飯你不愛吃就算了，別TM把鍋給我端走。”

　　“什么？”袁忘一臉懵圈，不理解其中意思。

　　空姐通知：“即將降落，請大家系好安全帶。”

　　到了巴厘島，秦嵐把大家趕下飛機后直接飛走。林梅是一位好偵探，但是要讓她安排十多號人，她也有點抓瞎。沒錯，她也是剛知道秦嵐不過海關。

　　過海關之后，林梅只好跑來跑去聯系出租車，車聯系好后發現少了一人。大家幫忙尋找，原來老太太正在和自己國家的游客在聊天。林梅也不知道具體地址，一路上焦急的聯系秦嵐，秦嵐告訴她，我不知道，我沒打算留在印尼，我就沒問。

　　林梅聯系葉晚娘，葉晚娘詢問辦事人員才知道地址。辦事人員一看晚上九點，急忙想辦法準備晚餐，心中抱怨：你不會先來個電話嗎？

　　葉晚娘氣秦嵐，打電話質問，怎么能不交代就一扔走人？秦嵐回答是是是，是我的錯。回頭大罵林梅：作為副考官，對行程一無所知，丟不丟人？還有臉告狀？

　　過程是曲折的，最終總算在晚上十點三十分到了酒店別墅。

　　辦事員不是偵探聯盟的成員，他是偵探聯盟一位成員的兒子，他正巧在巴厘島度蜜月，秦嵐就讓他預定酒店。至于和警方的聯系，都由偵探聯盟負責。

　　人靠衣裝，阿娜特淋浴之后換掉一身男子衣裝，換上一件中性黑色短袖緊身T恤，褲子是很隨意的黑色休閑褲。這個打扮袁忘可以肯定這是個妹子了。

　　阿娜特看袁忘，袁忘正歪頭看她，阿娜特坐下來，掰開筷子：“你這種眼神很無禮。”

　　袁忘驚訝：“連聲音都變了。”

　　阿娜特調整咳嗽幾聲，轉變成渾厚的男低音：“經過鍛煉，改變聲音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阿娜特順便解釋了自己男裝的原因，以色列是全民兵制，女生也要服兵役，為期兩年。阿娜特服役了三年，其在服役期間擔任犯罪調查員，針對軍內犯罪時間進行調查的探員。這一切得益于阿娜特的父親，他是居住在法國的猶太人，是一名小有名氣的警探。

　　由于軍內還有圣教等成員，加之探員為便衣，為了減少麻煩，不想挑起男兵荷爾蒙，阿娜特服役期間一直保持男性打扮。沒有特意的掩飾，但是人們很難通過外表對她的性別下結論。

　　“哦。”袁忘點點頭。

　　臨時準備的晚餐是炒面和一份海鮮濃湯，味道不好，袁忘勉強吃掉自己的食物，去淋浴。他淋浴后換了一套絨毛睡衣。是柳飛煙幫忙添置的睡衣。在此之前，袁忘就是大短褲和T恤。

　　在偵探氛圍中度過幾天，袁忘變得疑神疑鬼，一靜下來就會很自然進入吃飽撐著的推理狀態。對日常留意到不太合理的事進行思考。

　　今天思考的問題是，秦嵐對自己說：阿娜特已婚。

　　袁忘認為阿娜特最少聽得懂漢語，但是阿娜特裝著聽不懂。阿娜特可能未婚，為什么秦嵐要說阿娜特已婚呢？

　　袁忘下樓，正巧阿娜特用完餐，袁忘幫忙擦桌子，問：“你結婚了嗎？”

　　阿娜特一怔，笑：“沒有。”

　　阿娜特黑發黑眼并且還是黃皮膚，但高加索人種特征明顯。潭水美人，表情很少。日常對話帶有一點公式化的味道，言語中起伏不大。阿娜特的美有自己的美，除了腿長直白的硬基礎之外，她更具備一種安靜的美。

　　這次出現的笑容打破了安靜，帶有幾分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