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熟人

　　偵獵社會議室。

　　柳飛煙：“在南鎮之戰中，天王中了三槍，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

　　肖邦不太同意：“不能純粹以幸運來說明人類的生存能力。人有時候的生存能力能讓你懷疑人生，人有時候的脆弱同樣能讓你懷疑人生。諸如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剖腹產…不好意思，只是有所思，有所想，恰巧飛煙你說到這個問題，我就發表下自己的看法。幸運…”

　　袁忘一手摁其后腦，一手堵住肖邦的嘴。

　　柳飛煙很滿意，點頭：“天王被送到特別看護別墅，給其提供了相當高級別的醫療、安保和生活待遇。昨天早上，天王的早餐果汁被發現有農藥。”

　　農藥不是一般農藥，而是一種除草神器。同時是人類喝到國家都害怕，不得不禁止生產的大名鼎鼎的百草哭。無特效藥，無解藥，喝下去基本就是個死，最重要不在于結果會死亡，而在于死亡的過程很可怕。飲用少量，錯過第一小時搶救時間，結果已經難以逆轉。人基本沒什么事，24小時內出現口腔潰眼，接著爛嘴巴，爛臉，呼吸困難，肺部纖維化。注意，不會死，你明知道自己沒救了，但是不會死。運氣好的，三五天后死亡。運氣不好的一個月也不是不可能。最牛的是，洗胃之后，人恢復精神，能活奔亂跳好幾天，自以為獲得新生，實際上沒救。

　　飲用少量百草哭是目前最痛苦的自殺方式之一。更牛在于，這東西本身無色無味，廠家為了安全考慮特意添加惡心的味道。如同天然氣一樣，聞到的臭味是廠家故意添加的氣味。

　　有人將百草哭注射入橙子中，鮮榨橙汁被送上餐桌。好在天王鬧脾氣，心思亡女，一世梟雄竟然落到如此地步，因為無心飲食。只隨意的喝了一口。被稀釋后的百草哭威力就沒那么大了，但是其具備很強的隱藏性。

　　天王上午十一點接受體檢，醫生發現了其口腔有些許潰爛，醫生并沒有放在心上。這時候聯調局保護探員請醫生給廚師開點藥，醫生看廚師接觸過橙汁潰爛的手深覺不妙。立刻做胃鏡，發現天王胃壁有灼傷，因此事發。由于天王只服用少量稀釋過的百草枯，并且很快得到救助，除可能留有一定后遺癥之外，沒有生命上的危險。

　　在案發后五小時，分管醫療科學部的助理局長，也就是聯調局副局長辦公室一名探員失蹤。這名探員屬于天王安保工作的圍外人員。他是一名技術外勤，提供醫療技術支持。比如審核藥品，檢查包裝，購買食材等。

　　柳飛煙：“基本已經可以肯定，這位叫馬克的探員意圖謀殺天王。”

　　肖邦舉手：“馬克是華裔還是非華裔。”柳飛煙回答：“讀者可按照自己喜歡進行分類。”

　　葉夜放照片：“馬克，紐唐大學醫學系畢業生，擁有化學碩士頭銜。27歲成為聯調局醫療科學部成員。同年考取技術外勤資格。29歲因工作出色，成為副局長辦公室探員。”這類探員屬于監督和主管上級。比如一件兇殺案，聯調局重案組開始調查，如果案件敏感或者影響較大，副局長探員就會和調查組一起工作，履行監督職責。同時向自己直屬上司副局長匯報案件調查進展。

　　袁忘舉手：“我個人判斷這不太像是本杰明干的。”

　　“沒錯。”柳飛煙道：“馬克和本杰明沒關系，馬克和天王有關系。天王在事后很惱火說明了馬克的情況。馬克是他收買三名聯調局人員之一，馬克協助天王拿到過多批可用于生產化武的原材料。投桃報李，天王給了馬克不少錢，還送了一套位于阿根廷的大別墅。”

　　比如某國扣押一批貨，懷疑原材料有問題，作為技術外勤會首選被派遣到某國，驗證后表明這批貨不適合生產化武，只是普通的農業化學品，可以放行。

　　至于還有兩名聯調局內鬼是誰，天王閉口不談。也許存在，也許是天王胡說。不管怎樣，聯調局非常緊張。直接對局長負責的立獨背景調查員開始全面調查聯調局兩萬名左右的雇員，重點針對特別崗位，高權崗位。

　　這些事和偵獵社無關，馬克在今天晚上八點正式成為通緝犯，官方懸紅10萬美元。柳飛煙的朋友聯系柳飛煙，請柳飛煙協助抓捕馬克。這件事外界還不清楚，內部已經炸鍋，甚至傳聞白宮派遣幕僚了解本案進展。

　　柳飛煙：“這個人情得賣，你們知道的，我們偵獵社獲得很多資訊來源聯調局。拋開關系不說，10萬美元也不是小數目。并且這個案子有它自身有趣的地方。”

　　柳飛煙：“馬克未婚妻名叫寧舞。”

　　大家納悶片刻，袁忘驚訝問：“獵人寧舞，駭客？聯調局黑名單上的駭客？”

　　柳飛煙一指袁忘：“沒錯。葉夜。”

　　葉夜放上寧舞的漂亮照片：“同行！寧舞雖然有獵人執照，但是并沒有加入獵人公司。寧舞在半年前加入水星國際。”

　　水星國際是一家老牌私人軍事安保公司，曾經是全球最大安保公司。在一次行動中，一名成員發現人群中有平民穿著者攜帶突擊步槍，按照規定必須向本地駐扎長官索要主動開火權。水星主管越權授予其開火權，本次交火導致30人死亡，其中部分為平民。這也被稱呼為槍擊事件。事件發生之后，水星國際放棄保安業務，轉而成為一家民間軍事安保培訓機構。

　　從外勤轉到內勤，只培訓人員，不派遣人員出外勤。大名鼎鼎的索馬里海軍就是由水星國際培訓，雖然他們只有兩條舢板和十五名士兵。

　　目前水星國際在全球一共有六十三個訓練場，其中半數為雇傭訓練場。某國或者某機構有需要，他們就派遣人員提供培訓。只有六個訓練場在美國國內。寧舞就在紐唐南郊水星國際東海岸訓練基地工作。她是老師，傳授黑客和反黑客技術。其學生都是得到聯調局審查過身份的外國人。說好聽點，她是一名白帽子培訓官。

　　根據馬克同事所說，和調查所得，寧舞與馬克已經定了酒店和教堂，他們將在明年四月結婚。馬克在南郊有一套別墅，那里是他們兩人愛的巢穴。

　　柳飛煙道：“聯邦立獨背景調查員現在全盯上聯調局，我相信馬克的同事和朋友沒有人敢給馬克提供幫助。最可能提供幫助的自然是馬克的未婚妻寧舞。由于寧舞并非馬克法定親屬和家人，所以聯調局拿不到搜查令。聯調局懷疑寧舞通過駭客技術給馬克開了一條技術通道。”

　　葉夜道：“在馬克失蹤期間，有人篡改了馬克車輛信息，并且刪除部分道路卡口數據，導致聯調局無法通過監控鎖定車輛。我擔心的是寧舞篡改不動產信息，無法查到馬克和寧舞或者他們親屬名下的不動產信息。最好的辦法就是控制寧舞，或者拿到寧舞的電腦。”

　　袁忘道：“寧舞不具備反審訊能力，只要抓到一點把柄，聯調局可以打開突破口。”

　　葉夜道：“關鍵是現在沒把柄。水星國際對寧舞非常重視，派遣了律師給寧舞提供了專業的意見。聯調局拿不到搜查令，估計和水星國際的律師也有關系。因此官不官，民不民的獵人團和偵探社就成了聯調局首選工具。”

　　偵探社可以接受聯調局委托，尋找失蹤的雇員馬克，因此對寧舞進行的調查是合法的。獵人就不用說了，只要通緝令出來，管你有罪沒罪，都是獵人的目標。

　　柳飛煙道：“老規矩，我們本次戰術是…”

　　袁忘搶答：“臥底。”

　　柳飛煙舉大拇指：“沒錯。但趙霧和袁忘你們都與寧舞見過面。你們進入水星國際后，寧舞單方面對你們提出身份質疑的話，你們會被解雇。寧舞在水星國際是紅人，人漂亮，技術又好，很受高層關注。”

　　袁忘問：“葉夜，寧舞和你比起來如何？”

　　葉夜回答：“寧舞天賦比我強一點點，后天學習能力較強。我主要是家教好，人漂亮又聰明，還有一群愛我的朋友們，所以能力肯定是我更強，但不排除在某些領域寧舞比我強一點點。對吧？愛我的朋友嗎？”

　　大家一起點頭：“那是那是。”

　　柳飛煙道：“肖邦在聯調局工作多年，和馬克多次見面，他也不是臥底人選。所以…”

　　大家一起看艾瑪，艾瑪一驚：“你們要一位傷員去臥底？”

　　柳飛煙：“本次臥底不需要動武，你給趙霧創造入侵條件就可以。趙霧你的工作接入寧舞電腦，剩余的事交給葉夜來處理。為了保障任務順利完成，肖邦和袁忘將分兩組作為支援部署在南郊聽候調遣。本次是趙霧你和艾瑪第一次合作，我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

　　艾瑪：“我…”

　　趙霧打斷：“你沒聽出來嗎？你雖然是臥底，但是是次要角色。我才是主角。別我我我，一個新人哪那么多意見。”

　　艾瑪理解為什么肖邦和趙霧沒法合作，這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態度遇誰誰都不爽。

　　袁忘勸說：“艾瑪，白吃白喝，還讓我騰房間，多少做點事吧？”

　　艾瑪怒：“我付錢可以嗎？”

　　袁忘道：“住帳篷？”

　　艾瑪毫不猶豫的回答：“可以，就算露宿街頭我也愿意。”

　　袁忘：“哇，終于見到這種人。寧可凄慘落魄，也不愿意工作。”

　　艾瑪拍案而起，咬牙怒睜美麗的眼睛看袁忘，如果袁忘坐在她身邊，她不保證自己會干出什么事。

　　柳飛煙偏頭，在袁忘耳邊輕聲提醒：“表哥，激將法是對的，但激將法有時候會有負面作用。慎用。”

　　袁忘呵呵一笑：“你干還是不干？”

　　艾瑪認真看了袁忘三秒，坐下來溫和道：“我接受任務。”雖語氣溫和，但大家都感覺到一股凜然殺氣。

　　袁忘估計柳飛煙在聯調局工作期間都在做公關部的工作。水星國際竟然也有她朋友。即使知道艾瑪是臥底獵人，也愿意放行的朋友。一個電話后，艾瑪就成為水星國際紐唐訓練基地女兵搏擊教官。后來袁忘才知道兩點。第一點，柳飛煙的老爹是聯調局副局長，柳飛煙要更進一步，關系比工作更重要，她在聯調局期間，很多時間用在交友上。第二點，訓練基地急需女教官。中東親王多，王子多，錢多，又因為一些原因，對女眷的保護只使用女性保鏢。又因為教派的原因，沒有太多女性保鏢可挑選，因此收一批有底子的女子，送出去訓練就成了中東富豪約定俗成的事。

　　美國兵中有七分之一為女性。女大兵挺兇殘的，前文艾瑪說自己負重搬運只是海陸作戰人員的一個基本體能，男女平等。根據調查，與女兵合作過的男兵不擔心女兵會降低戰斗力，相反，沒有合作過的男兵多數有類似的擔憂。有從軍戰斗經驗的女兵特別受水星國際的歡迎。

　　第二天上午，趙霧開車送艾瑪前往訓練基地，袁忘與肖邦作為輔助支援小組，將在午后分別開車前往訓練基地附近。

　　車上，趙霧見艾瑪面無表情，問：“你喜歡袁忘吧？”

　　艾瑪：“哼！”

　　趙霧：“我生平戀愛無數，一看就知道你對他有好感。我知道袁忘有一個弱點，雖然不致命，但是會讓他產生很大困擾的弱點。”

　　然后趙霧閉嘴了，車走了二十公里后，艾瑪開口問：“什么弱點？”

　　趙霧：“哈哈。”

　　艾瑪：“請指教。”

　　見艾瑪態度客氣一些，趙霧也不藏私：“他不會打架，不會打女人。”

　　艾瑪呲之以鼻：“你當我不認識他嗎？”

　　趙霧回答：“他如果和你打架，就說明他有弄死你的心理準備。在這種情況下，男人、女人，漂亮與否都沒有關系。我和他打過幾次，有一次是我偷襲他，他殺意很濃，招招置于我死地。我加入獵豹后和他打過，挺過家家的，我都沒好意思和他真動手。”

　　趙霧：“他要么束手束腳不知道怎么打架，要么每一招都可能要人命。我意思是如果將他殺人搏擊水準定為10分，那么他切磋搏擊水準只有3分。假設和他切磋的人比較弱小，他會更弱小，因為他拿捏不住自己的力量，基本上會以防御為主。”

　　艾瑪：“我不明白這對我有什么意義。”

　　趙霧：“下次他再敢惹你，你就當大家面揍他一頓。他這人沒虛榮心，不會惱羞成怒。記住，是他惹你之后，他理虧情況下揍他。”

　　艾瑪：“這和你第一個問題有什么關系？”

　　趙霧：“作為一代情圣，我很負責告訴你，對袁忘這類人暗示和曖昧是沒有任何作用。袁忘這類人不可能會突然對某一位女子動心。因此會出現一個死胡同，女生暗示袁忘，袁忘不予理會，女生死心。這東西教不會，天賦使然，你只要記住他下次敢在大家面前欺負你，就揍他。不要潑水，不要使用工具，就用拳頭，由重到輕的打一頓。你們關系才會有進展。”

　　艾瑪：“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趙霧：“這是秘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是有對手的，昨天晚上會議之前，袁忘肯定和某個女人在一起。別問我是怎么發現的，這是天賦。”這小子進步太快，得找個女人拖住他。因為袁忘的光芒，趙霧現在在偵獵社淪為和肖邦一樣的輔助地位。這次是難得的以趙霧為主角的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