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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N臥

  柳飛煙推開連接會議室的自己小辦公室:“袁忘。”動下頭,示意袁忘金來。

  袁忘進去,柳飛煙關門,問:“臥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

  袁忘思考一會,還是說了:“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我每次臥底都會牽扯到一些感情問題。去丁家臥底雖然只有兩天,但是我感覺的氛圍非常好。丁家人誠心的留我,我還得編造各種謊言。總感覺自己欺騙了人家,內心有負疚感。”

  柳飛煙:“了解隊員心態對我很重要。你盡管說,說出自己的感受。”

  袁忘輕點頭:“相對來說,臥底當保安還好。我和老張純粹是工作關系加一些友誼。大家都是男人,我沒做保安了,也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我之所以同意去孤兒院臥底,一個原因是為了挑戰自己,面對自己。還有一個原因,之前我去非洲找朋友玩,在她的孤兒院幫忙了幾天,感覺很舒適。一種很安詳,淡然,自我存在的感覺。”

  袁忘:“有一種靈魂的存在。我不知道怎么比喻,如同音樂家寫歌曲,作家寫小說一樣。有些事討厭做。有些事愿意做。有些事樂意做。有些事是貼錢也可以做,因為能讓人快樂,有靈魂,而不是一臺為了生存而工作的機器。”

  袁忘:“我接觸過一些中年人,他們在生存,而不是生活,沒有快樂,沒有靈魂。與之相反我在孤兒院的體驗…怎么說呢?”

  柳飛煙:“你認為在孤兒院浪費時間,你幫不上什么忙。但是你愿意浪費時間,即使沒有收獲。”

  “嗯,大概是這樣。”

  柳飛煙有些驚詫:“看來我要重新審視你了,我一直覺得你不太關注和自己無關的人與事,甚至是生命。生活態度很冷漠。”

  袁忘道:“我在孤兒院不是獲得付出后的滿足感,而是獲得安詳的寄托感。我認為我是索取者。”

  柳飛煙慢慢點頭,問:“第二個問題呢?”如同某些人在自然中能獲得力量,某些信徒在教堂獲得安寧一樣。袁忘在孤兒院能收獲存在感。

  “這問題還是算了吧。”相比索取,靈魂,安寧這類本我生命意義來說,第二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今天如果算了,你再想說的難度就會很大。”

  袁忘呵呵一笑:“冉月。中了邪,我已經遇見她三次,第一次不是臥底,但是也差不多…”袁忘簡單介紹了情況。

  柳飛煙若有所思:“對她有一些好感。”

  袁忘:“應該是。”

  柳飛煙:“理智告訴你沒好結果。”

  袁忘:“沒錯。”

  柳飛煙:“那就打死理智。”

  “嗯?”

  “沒好結果你有什么損失?你的真心被人偷了?表哥!失敗也好,痛苦也好,這是一次經歷。你理智判斷很正確,告訴你兩人混在一起沒好結果。但你理智沒告訴你,沒混在一起連回憶都沒有。感情這種事,即使明知結局可能會很糟糕,但感情不講究結局,而講究過程。”柳飛煙:“比如活著。我們都知道我們會死,難道我們就不活了嗎?相反,就因為我們知道我們都會死,因此我們更要珍惜生活。”

  柳飛煙:“即使你被感情傷害,那又怎樣?你看看我,已經千瘡百孔。但我能看見明天和未來。我可能走不出去,但是我有自信我能面對一切…說實話,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糾結是選槍還是選酒…擔心感情失敗而不敢戀愛,我見過。擔心感情失敗不敢臥底,我第一見。如果你這次臥底還能遇見冉月,這如果不是上輩子的緣分,那就是前生的仇恨。”

  袁忘消化了一小半:“表妹就是表妹,不愧是結過婚的人。”

  “你還捅刀子,有沒有人性?”柳飛煙回了一句,道:“回來之前我做了一點功課,原本想接觸一次趙霧。說明我回來了,聯絡一下感情,以后可能有需要他幫助的地方,好聯系他。這就是人脈吧,畢竟趙霧在某些領域很有水準。但我發現有人在監視他。我側面了解一下,監視他的人是偵探聯盟成員,名叫雷,綽號遠征的一名混血兒。”

  柳飛煙:“遠征和秦嵐是偵探聯盟公認的兩大神探,我不清楚遠征為什么會盯上趙霧,我感覺挺不妙的。我也不清楚你和趙霧的關系,我和他的關系還不足以讓我提醒他。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袁忘點頭:“我和他關系還好。不過在獵豹解散后我們一直沒有聯系。”

  “我知道你們男人之間的友誼不需要經常聯系。”柳飛煙:“你也要了解女人,好閨蜜每天都會閑聊。秦舒和鄭燕之間的秘密并不多,我考慮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禁止秦舒一些行為,秦舒識大體,能理解。我相信鄭燕不會刻意侵害偵獵社的利益。第二個方案,如果在魚咬鉤后,也就是恐份襲擊血十字后,鄭燕還活著,將她拉進偵獵社。”

  袁忘好奇:“表妹,你就這么肯定恐份要襲擊血十字?”

  柳飛煙:“作為聯調局聽說圣網建立在美國,會不會很難受?作為圣網,知道有一伙人專門針對自己,會不會想復仇?最要命是聯調局把血十字當誘餌,血十字的信息可以說是半公開的狀態。除非國王級的安保,否則以暗對明,有幾個人能扛得住?我爸爸是聯調局助理局長,副局長,我對聯調局的常規操作手段了如指掌,對他們特別操作手段也略知一二。”

  柳飛煙:“聯調局并不歡迎血十字,但血十字涉及教會,聯調局不想惹麻煩,于是想出一個一石四鳥之策。給血十字立足的機會收獲教會好感,獲得十字軍情報,用血十字引蛇出洞消滅恐份,借恐份之手消滅血十字。我上次開會沒開玩笑,將周糜這樣新手低等探員派駐到血十字,就已經說明聯調局的意圖。”

  柳飛煙:“雖然聯調局手段,策略有些卑劣,但一切都是為市民服務,為市民著想。只要你不是他們卑劣的目標,作為市民你會希望聯調局可以再卑劣一些。”

  第N次臥底生涯開始,袁忘討厭在臥底時產生多余的感情,這也是他日常社交的態度。他盡可能保持一顆淡定的心。

  社工負責人叫馬大姐,四十多歲,精力充沛。她對袁忘這類被法庭強制社區勞動的人也表現的非常熱情。一路去孤兒院路上,馬大姐告訴今天新加入的三位社工,她負責的義工有兩百多人,其中二十多人是由強制社工轉變成義工。

  馬大姐口無遮攔,她說她并不太喜歡大學生義工。一來社會經驗不足,處理事情能力差。二來不少大學生做義工完全是為了學分,態度敷衍,整天拿了一部手機。更討厭是部分網紅,只顧拍照表現自己的愛心,卻沒有真的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最歡迎是有工作,有家庭后,仍舊堅持做義工的人,這些人是真心想做事,并且他們都具備相當的社會能力。

  馬大姐已經給幾人定了崗位,五十歲的工程師負責修繕孤兒院的設備,從桌椅玩具到變壓器能修就修,能維護就維護。三十歲的妹子幫廚。袁忘負責給盲童上音樂課,鋼琴和小提琴為主。

  如果馬大姐對三人工作不滿意,三人社區強制勞動時間將不會減少。

  袁忘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會不會有吃飽撐著的明星,帶著攝像機到孤兒院來忽悠觀眾呢?”

  馬大姐道:“有,一律拒絕,除非給錢。如果真想拍,可以提供場地,并且讓孩子們配合。但必須繳納不少于五十萬美元的善款。這部分善款屬于孤兒院勞務所得,我們會將錢用于升級孤兒院設備,擴大場地等。原本我們孤兒院只有十畝地大小,三年前我們孤兒院新董事上任后,開始籌集資金,我們孤兒院就一直擴大,設備每年都在更新換代。不夸張說,北城郊孤兒院是紐唐最好的孤兒院。”

  袁忘問:“新董事是誰?”

  “明星冉月知道嗎?”

  袁忘想跳車,不會吧?

  馬大姐道:“新董事叫冉浩,是冉月的哥哥,冉家老二。他是一名殘疾人,對孤兒們心聲共鳴。在孤兒院留得久的孩子,沒有被人收養的孩子,總有一些客觀上的原因。買菜嘛,好的總是先被人挑走,剩下的都是…呵呵…”馬大姐說到這有點心酸,擦了擦眼角。

  “冉浩是個有錢人,他是冉浩投資公司的老板。他沒捐錢給孤兒院,而是幫孤兒院賺錢。”馬大姐指:“這里原本的地價五百美元一平,冉浩借錢給孤兒院,孤兒院買下這邊大量土地。冉浩公司計劃再引入一家大超市,建設新社區,據說還有配套的學校和醫院。地價瞬間暴漲四倍。孤兒院再把店面土地賣出。因法律問題,冉浩公司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地價暴跌后,孤兒院再買進土地,現在這一大片土地都是孤兒院的。”

  袁忘問:“冉浩人在孤兒院嗎?”

  馬大姐回答:“沒有,他很少來孤兒院,他說他不想看見不快樂。孤兒院有錢后,孩子只是相對快樂,和正常同齡人還是不能比的。他每年只在圣誕節來一趟。”

  冉浩在商界的風評極差,他是一個很會鉆空子的奸商。比如馬大姐說的炒地皮,他就是利用了人們貪婪的心態,制造信息讓人上鉤。當然冉浩也負了自己法律責任,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后,冉浩繳納了一筆不菲的違約金,但比起投資者損失的錢是九牛一毛。

  商界甚至有雜志指桑罵槐,稱冉浩是因為身體殘疾,內心陰暗,才會成為紐唐商界的毒瘤。冉浩在自己開公司之前,就和父母和家庭斷絕關系,當時引發了一陣轟動。現在大家回頭再看才明白,冉浩就是要做奸商,避免連累家人和父母的名聲,所以才公開斷絕關系。沒了這層的束縛,冉浩做生意的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

  因此冉浩不可避免得罪了很多人,不少人嚷嚷要冉浩的命,去年冉浩甚至遭遇了兩次非致命襲擊。襲擊者都是被冉浩公司坑破產的人。

  冉浩對此接受采訪時說明,游戲規則如此,玩不起就別玩。雖然冉浩每年做很多慈善,但在商業圈名聲很爛。不僅在商業圈名聲爛,在不少市民眼中也是個惡魔。說服老人將退休金投入期貨市場這種事,他也是干的。

  但對于孤兒院來說冉浩肯定是天使。

  孤兒院院長接待了大家,安排了午飯,帶三人熟悉孤兒院。在接下來的十天時間,這三位強制社區勞動者將成為孤兒院24小時工作制的員工。這是刷強制社區勞動時間的一個好辦法。

  袁忘的住所就在安排好的地方,四人一間的房子,除淋浴洗手間外,沒有其他房間。目前只有袁忘一位住客,其他義工或者社工到了時間就會下班離開孤兒院。袁忘也可以離開,請假就行,請假時間不記入社區勞動時間。

  袁忘第一個工作是搬東西,午飯后到了一貨車的物資,義工加強制社工二十多人一起干了一個多小時,在沖涼換衣服后,袁忘看時間差不多,就去了教室。

  孤兒院有兩百多名孤兒,其中盲童有三十多人,年紀從五歲到十二歲不等。特殊學校派遣教師負責盲童的教學,主要是學習盲文,閱讀等方面的工作。

  產生孤兒的原因很多,有客觀原因失去雙親,有被剝奪監護權,也有申請社會服務局領走等。但一直留在孤兒院未被收養的孩子大多是因為病和殘,慢性病,罕見病等。沒有對比就沒有幸福,相對而言,盲童群體幸福值最高。而且很多盲童的眼睛是可以治療的,他們還有走向光明的可能。

  袁忘在彈琴時留意學生的反應,在一節課后與負責的教師商議,挑出了三個學生手把手教琴。袁忘教的是入門,教的挺辛苦,學的人也挺累,不過雙方都很有熱情。到了第二天,有一位小女孩就可以單獨斷斷續續的彈奏雅克兄弟。

  這首曲是非常簡單的曲子,一個小目標的實現能提高興趣和興致。

  袁忘臥底明面的工作讓孤兒院院長很滿意,口頭對袁忘進行了表揚。

  袁忘臥底的工作就有點累了。到了夜晚,特別是九點三十分休息之后,袁忘就成了貓頭鷹,開始盯著對面的建筑發呆。不敢使用科技產品,拿著屏幕袁忘相信自己兩分鐘就會睡著。走一走,跳一跳,俯臥撐,咖啡,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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