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偵與獵(上)

　　袁忘坐的位置很巧妙，他看不見房車，房車自然也看不見他。但袁忘不肯定自己是否暴露。四位學生就是試金石。

　　袁忘和四位學生道別，起身離開，通過耳麥對肖邦道：“盯住我剛才接觸的四位學生，看是否有人和他們接觸。”

　　肖邦：“OK，情況如何？”

　　袁忘：“趙龍不在房車內，房車內有三人，都是乘坐白色廂車到這里。我猜測，我們在酒吧看見白色廂車時，車內應該有兩人。一名是被毆打的男子，已經離開。另外一人和香波和壯漢在房車內。”

　　肖邦：“既然趙龍不在，我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里。”

　　“不著急。”袁忘連接三方通話：“葉夜。”

　　“在。”

　　袁忘：“報警，北城郊房車營地房車，車牌號12345，車上有兩男一女攜帶武器，非常可疑。有監控嗎？我想弄到這幾個人正面照片。”酒吧露天停車場的監控位置較高，拍攝臉部難度很大。目前只有肖邦弄到的香波部分信息，還有兩個人身份不明。

　　葉夜回答：“巡警配備有執法記錄儀，我需要一點時間。”諸如警方資料庫，就是在那，每天沒事進進出出的，熟門熟路，還有快捷方式。執法記錄儀屬于子系統，同一時間會有很多數據朝系統轉移，必須知道哪輛巡邏車接警。執法記錄儀還分車載和手持。和袁忘不用過多解釋，告訴袁忘需要時間就可以了。

　　凌晨一點三十分，503召開緊急會議。

　　秦嵐和葉晚娘列席，會議主持人秦舒有些慌張，才說了幾句，就被葉晚娘看穿伎倆：“他們三個人在工作時候，你在哪？”

　　秦舒支吾：“我和你說過有一朋友被人打了。”

　　“然后你就陪護在醫院是嗎？”葉晚娘不滿問。

　　袁忘替秦舒開脫道：“晚娘，朋友比工作重要，你教我的。”

　　葉晚娘瞪了秦舒一眼，秦嵐：“葉夜，信息是你查的的，你來說。”

　　葉夜將第一個人照片放上屏幕：“香波，泰國人，泰國王室血統，從小在歐洲求學。無案底，無犯罪記錄。使用的是普通電話，我進入其社交軟件，發現他們有一個五人的社交群，群內沒人說話，香波昵稱叫蛇妹。”

　　第二個人是個壯漢：“波爾，荷蘭伯爵之子，在南非有一家礦業集團。社交群昵稱：礦石。”

　　第三個是身材普通的男子：“詹姆士，英國人，侯爵之子。詹姆士天主基金會會長之子，英國主天教（天教）執事。社交群昵稱：胖子。”

　　秦嵐：“十字軍？有找到趙龍的線索嗎？”

　　袁忘：“沒有，不過有一段監控。”

　　酒吧停車場的監控，挨揍的男子下車，香波幫他整理衣裝，梳理頭發后離開。但監控位置較高，只拍攝到部分臉部。

　　葉夜將臉部放大，技術處理盡可能的放大。秦嵐站起來：“這是…啊…趙家人太多，這人和趙家似乎有關系。”

　　葉晚娘疑惑：“我從沒見過這人。”

　　秦舒：“我也沒有。”

　　秦嵐有些著急：“不是趙家里面的人，我記得我還和他說過話，他的嘴唇邊的這塊燙傷讓我對他印象很深。”

　　秦嵐自言自語：“趙家莊園出來，趙家門衛，走公路，到北郊鎮。北郊鎮是一個以小麥種植和加工為主的小鎮。超市、診所、飯店、酒吧…”

　　肖邦配合道：“便利店，槍店，出租車，警察，郵差…”

　　秦嵐一拍掌：“快遞員，我第一次去趙家莊園，在鎮子路口停車問路。他正巧送快遞到趙家莊園，他騎摩托車在前面走。到了門衛處，他把快遞交接給門衛，我下車感謝了他，還給了他20美元。華美快遞。”

　　葉夜很快調出華美快遞的員工資料，臉部太少，無法系統識別，只能依靠人眼識別。首先調出的負責小鎮的快遞員。秦嵐：“這小鎮人不少，幾萬人。不可能從倉儲就用摩托車運輸。應該是汽車運輸到小鎮倉儲后再分派快件。”

　　葉夜：“小鎮一共有28名華美快遞雇員…”

　　秦嵐指其中一人：“就他。”

　　葉夜調取資料：“龍小云。是一名徒賭。”

　　龍小云，三十五歲，離異，孩子歸前妻。前妻申請法庭禁制令，禁制龍小云靠近兩個孩子。原因是龍小云好賭成性，將一位孩子的佩戴的玉佩拿走典賣。龍小云今年情況不錯，買了一套二十萬美元的房子。

　　秦嵐：“趙龍已經沒價值，十字軍通過趙龍挖出了龍小云。他們把龍小云放走，說明龍小云知道的信息他們已經知道。他們沒有跟蹤和監視龍小云，說明他們沒有用龍小云做為誘餌。他們放走龍小云，側面說明他們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秦嵐：“查龍小云手機一個月內的軌跡。”

　　紐唐地圖出現很多紅點，說明龍小云這一個月內去過的地方。按照手機不同，手機定位自動儲存位置的時間也有所不同。

　　秦嵐看地圖：“北郊鎮是日常活動區，很正常。一個月時間，龍小云活動的地點基本只有北城郊和北郊鎮，去過幾次酒吧一條街。葉夜，查龍小云賬戶情況，前兩年賬戶情況，看他都朝誰賬戶匯錢。”

　　秦舒不太明白問：“為什么？”

　　秦嵐道：“龍小云這階層的人很難和趙龍或者是上官鐵后人聯系在一起。上官后人或者趙龍需要一個合適的通風報信的人，他們不會使用電話等通訊手段，他們知道一旦趙家死人，必然是最高級別的盤查。你還別說，誰也沒想到都0202年了，還有人用最原始的信差手段傳遞消息。”

　　秦嵐：“如何將他們聯系在一起呢？需要一個承上啟下的人。一個趙龍或者上官后人階層可能接觸到的人，這人又同時能接觸到龍小云。”

　　葉夜道：“整錢轉了很多次到這個名叫劉三的賬戶…沒錯，四年前，劉三故意阻擾警方取證，被判處一年監禁。從劉三情況看，他是一個高級馬仔，不是老板。”

　　秦嵐：“這就對了，劉三也不夠格，但是劉三的老板差不多就夠了。

　　葉晚娘拿手機到一邊打電話，找人了解劉三老板的情況。

　　一會葉晚娘回來：“劉三老板叫上野田子，日裔，今年四十五歲，是日黑新和組的骨干成員。我朋友了解到，上野田子在十二年前來紐唐開設地下場賭。比較麻煩的是，上野田子不是開實業場賭，而是借東風的場賭。”

　　怎么理解了？電視直播拳擊賽，籃球賽，美式足球賽，棒球賽，甚至是娛樂向的寵物競技賽都是上野田子借的東風。根據猜測上野田子在紐唐一共有十二名代理人，代理人發展出一個圈子進行博賭。上野田子之所以屹立不倒是因為新和組的一條規定。代理人出賣上野田子，其家屬將會受到連累。如果代理人被捕，每月其家人可以拿到一筆安家費。

　　葉晚娘道：“十幾年來，警方逮捕了六名代理人，開出很優厚的條件，但是所有被捕代理人寧可坐牢，也不愿意指證上野田子。”

　　秦嵐：“那是，他們不傻。警察又不能發錢。坐牢有錢拿，不用擔心家人。美國監獄環境還是不錯的。這類罪犯進入監獄，通常地位都不會太低，不會被人欺負。加上上野田子在外打理，吃不了多大苦。是新和組的風格，沒有家人，單身狗再優秀都成不了代理人。”

　　秦嵐：“上野田子！基本沒跑了，就是她了。但她這樣的人出入都有親信保鏢，壞人不好活捉她。警察沒有犯罪證據，也拿她沒辦法。我們偵獵社是守法機構，不能胡來。老婆，你知道我策劃方面比較弱。”

　　葉晚娘驚訝問：“啊，你有弱項呀？”

　　秦嵐：“哈哈！”一把淚，不想說什么。

　　葉晚娘道：“預測沒錯…”

　　秦嵐糾正：“推理。預測是玄學，豬肉價格才預測。推理是科學。”

　　葉晚娘忍著：“推理沒錯的話，十字軍會把重點放在上野田子身上。我們要記住一點，十字軍和上官鐵后人是沒有恩怨的，十字軍想要的很可能是一個叫小刀的殺手。是上官鐵后人雇傭的殺手。十字軍希望通過這點，將小刀和小刀所屬的網絡一網打盡。所以十字軍和上野田子，和上官鐵后人是可能成為朋友或者盟友。”

　　葉晚娘道：“我認為十字軍最正確做法應該是通過高層和新和組老大進行溝通。因此我判定十字軍小組的行動很可能就此終止。”

　　葉晚娘：“事態這么發展對我們未必不是好消息，如果十字軍小組一切順利，能替我們除掉小刀。但是我認為新和組會和十字軍達成協議，但十字軍難以和上官鐵后人達成協議。通過上野田子，十字軍能掌握上官鐵后人一定信息，只有掌握了一定信息后才會和對方進行談判。我建議盯住十字軍這個小組。”

　　葉晚娘：“荷蘭，泰國，英國都來了，怎么少得了我們紐唐的本地人呢？盯住鄭燕即可。死丫頭，反了天了…對于偵獵社來說，你們完成了委托目標…老公，給錢，二十萬。”

　　“來了。”秦嵐拿手機轉賬。

　　葉晚娘看袁忘：“干的不錯。肖邦，葉夜，都干的不錯。”

　　秦舒一邊嘆氣：“一直以為和閨蜜反目成仇的唯一可能是男朋友，沒想到竟然會是立場。”

　　“什么成仇？大家各有立場，為了工作，為了自己的目標，沒有仇恨之說。朋友還是朋友。”葉晚娘道：“你輸不起，或者她輸不起，那另當別論。話說現在我們都把她的底牌看光了，你還能輸的話，你還是改行去當幼兒教師吧。”

　　秦舒：“…”

　　葉晚娘：“還有你那什么朋友？”

　　“杰生。”秦舒不滿：“你干嘛討厭人家？”

　　葉晚娘：“這類人自以為自己是搞音樂的，實際上在侮辱音樂。”

　　秦舒不干了：“人家只是個興趣愛好。老爸喜歡釣魚，那他的釣技是不是侮辱了釣魚界呢？”

　　秦嵐：“沒我的事，我負責轉錢。老婆，她說的有點道理。”

　　袁忘幫架：“是啊晚娘，秦舒說的挺有道理。我見過杰生，第一印象不壞，不像是個壞人。”

　　什么鬼？葉晚娘看秦嵐，秦嵐攤手，早和你說了，女兒感情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兩人在北歐時，就此事已經討論過。秦嵐完全無所謂的態度，葉晚娘則非常認真。

　　秦舒態度表明，自己喜歡過袁忘，但沒有對袁忘死心塌地。

　　在這件事上，秦嵐又是對的。知女莫如父，秦嵐太了解秦舒愛啊恨啊，小女孩談戀愛哪有那么多規矩。

　　秦舒不滿，袁忘勸說，加上總是對的老公，葉晚娘心累。算了吧，還是讓年輕人自己折騰去。袁忘是挺好養的，但是女兒養不熟。順其自然吧。

　　葉夜插口：“袁忘下午還抓了一名逃犯，身份已經確認。”

　　大家看袁忘，袁忘：“無聊出去轉了一圈，多虧葉夜幫忙。”

　　葉晚娘看秦舒，秦舒苦笑，這老板真難當。

　　偵獵社營業的第二天，鄭燕的信鴿獵人公司正式掛牌成立。似乎為了配合兩家新興獵人公司的成立，紐唐警方發布了一條全城通緝令。

　　有帥哥名曰：甄帥，得白富美之心，入贅司馬家。帥乃原罪，婚后多有美女投懷送抱，其先是婉拒，后欲拒還迎，使得一女有孕在身。

　　甄帥是真帥，但不是真有錢，在女生想和甄帥夫人談判，讓他們離婚時，甄帥可能殺害了女生。可能是因為警方掌握有證據，但案件剛剛送審。甄帥的妻子相信甄帥所說，為其繳納五百萬美元的巨額保釋金。在被保釋后的第三天，甄帥違反保釋條例，沒有聯系保釋官，后被判定棄保潛逃。

　　五百萬的單子不常見，對紐唐來說更是稀罕。20一百萬美元的賞金不僅讓紐唐本地獵人摩拳擦掌，外地獵人也開始進軍紐唐。

　　偵獵社自然也不能免俗。

　　葉夜放上甄帥照片：“我認識這人，是我朋友的朋友，很會說話，很會哄女生。很細心，耐心，溫柔，非常貼心…”

　　大家一起看葉夜，葉夜道：“不是我亂說，是事實。朋友聚會時經常會提到甄帥，是一個很有禮貌和修養的人。有個實在的例子，有位女生喜歡甄帥，大家一起去郊外野營。在登山時，女生故意遣開男朋友，裝著崴腳。甄帥堅持原地休息，等女生男朋友回來再處理。甄帥很帥，因此惹的事情挺多，他很注意這方面細節。他盡可能避免和有男朋友或者丈夫的女子非工作接觸。這一點也是朋友圈大家公認的事實。”

　　肖邦：“反過來理解，如果沒有配偶的女性，都是他關心的對象。聽起來他是怕被揍。”

　　葉夜無語：“我很肯定的說，他真不是一個壞人。殺人沒殺人我不清楚…”

　　秦舒提醒：“把他當作不認識的人，開始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