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當早上8點交班的時候,樂語幾乎是忙不迭離開巡邏大營,跟逃跑似的。
主要是因為琴樂陰太煩了。
樂語還以為合作是他負責出報紙,輝耀四衛負責幫忙擴散宣傳之類的,沒想到琴樂陰居然想的是插手報紙內容!
樂語自然是不爽了:論報紙,論引戰,我可是在微博吃瓜無數,在泥潭nga笑看風云的老正義網友了,你算老幾?憑你也想指點我怎么辦報紙?
琴樂陰提出的建議,卻是讓樂語忍不住側目以待:
封面用澀圖沒問題,但不要用這種幻想系澀圖,要接地氣的那種,譬如一個女仆從華麗的房間出來,女仆的衣衫稍微有點凌亂,雙眼紅腫,眼里噙著淚水,表情委屈痛苦,背后的房間大門宛如漆黑的深淵 這樣大家一看就會腦補出許多令人咬牙切齒痛心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畫面,甚至會有很多人感同身受——玄燭郡許多底層年輕人的暗戀對象,的確會遇到這種事。
這么一搞,立意不就上去了嗎?
又澀又保守,令人想入非非卻又忍不住心痛,更重要是能引起許多人的共鳴,這底層不滿度不就唰唰唰地上去了嗎?
2知識討論區里,可以增加一個底層工人人設。不需要他回答得光明正大厭惡銀血會,只需要他在回答里時不時提起自己悲慘的人生:父親爛賭、母親病死、姐姐被賣、被朋友出賣、耳朵聾了一只…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依然很努力地讀書學習工作,樂觀面對每一天,然而他生活依舊不好,食不果腹,被黑幫欺負,被老板吐唾沫…
總之就是要讓人覺得很慘很悲,令人忍不住思考‘為什么這么好的人卻遭遇這樣的人生?到底是什么出了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在線答題。
自然而然,他們就會意識到銀血會是萬惡之源,這底層不滿度不就大幅地提高了嗎?
3對罵區,也就是‘回復讀者來信’的專欄里,不用讓每個投稿者都罵窮人,也可以虛構一個善待工人、平等對待窮人、說話站在窮人那邊的‘有錢人’,但是要讓這個‘有錢人’時不時曬一下他的生活。
譬如‘有錢人’今天下午才起床,跟新娶的第十七房小妾做一下運動后,晚上去天府酒樓吃珍饈美味,又去不歸樓賭兩手…讓‘有錢人’一邊鼓勵窮人,一邊曬自己的上層生活。
因為面對敵人,人會下意識地憤怒提起防范意識,但如果是別人在支持你、表揚你、欣賞你,人就放下戒心,并且試圖相信對方。
那么當他們發現這個善良的‘有錢人’也是一個享盡榮華富貴的疲懶富商之后,就會開始怨恨——為什么你天天享樂,我們卻要早起晚歸?為什么你鼓勵我們奮斗,自己卻如此懶惰?
不滿滋生怨恨。
比起來得快去得快的憤怒,怨恨才是能讓人久久難以忘懷的導火索。怨恨就像腳氣,痔瘡,青春痘,隨著時間推移非但不會消失,反而會越來越嚴重,直到讓人忍受不了。
底層不滿度必然會嘩啦啦飆升啊!
琴樂陰還有許多建議,基本都是有的放矢,樂語聽了都覺得十分老道,差點以為琴樂陰也是穿越過來的引戰大師了。
但最嚴重的是,琴樂陰居然還是他的書迷!
“流羽會喜歡上他同桌嗎?”
“隱音會重修藏劍戰法嗎?”
“衛正會被警察抓住嗎?”
“電腦究竟是什么?是通過耀石制造的特殊機器嗎?我們現在能做出來嗎?”
做個機箱啊做!你們手工焊cu嗎!?
這些問題我都還沒想好啊,你問我我問誰啊!?
但總體而言,琴樂陰是一個很復雜的人。
他既是商人,亦是輝耀四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衛的行走;他擁戴輝耀二千年的道統,但卻想染指至高權力;他認為銀血會不成大器,但卻想在炎京重新創建一個屬于自己的銀血會…
奸詐與忠誠、大膽與謹慎、梟雄與能臣的品質在他身上同時展現,卻沒讓人感到任何不對。
樂語試探過,問自己能不能加入輝耀四衛——樂語倒不是想效忠朝廷,只是他想加入里面刺探一下情報,順便集郵。
仔細一想,他已經接觸了三個神秘組織:白夜、刺客組織、輝耀四衛。其中他在白夜已經開啟了聲望,而刺客組織他只是有些概念,但也知道聯系方式,而輝耀四衛則是剛剛接觸,所知最少。
雖然有點奇怪,但樂語還挺想試試將所有神秘組織都加入一次——統計司、刺客組織、白夜、銀血會、輝耀四衛,樂語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是五家姓…呸,五面間諜!
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游戲,那加入神秘顯然可以獲得成就。樂語這種因為沒有電腦,只能將現實當游戲玩的無聊玩家,自然不愿錯過這個機會。
但琴樂陰拒絕了他。
“琴家只有我加入了輝耀四衛,不僅因為我不愿意將他們牽扯進我的野心里,更因為輝耀四衛是有規章制度的。從古到今,輝耀四衛總人數幾乎沒多少變動,除非有人死了,否則不能引進新人。”
“為什么?”
“因為每一個輝耀四衛,都掌握著‘力量’。而‘力量’,是有限的。”
樂語懷疑琴樂陰在暗戳戳警告自己,不過他沒有證據。
回到荊府,樂語打了個哈欠,快速清理一下身子口腔,準備睡覺——值夜班太難受了,他再來一兩次調查清楚夜間的巡邏細節,也轉到日班去。
雖然他們這些武者三四天不睡覺或者只睡一次也能保持精力,但就像你吃飯能吃飽,吃毛肚千層肚黃喉酥肉串串牛肉麻辣牛肉耗兒魚魚豆腐也能吃飽,難道還會有人只選吃飯嗎?
回到房間,樂語哎了一聲:“你還沒上班嗎?”
只見青嵐正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來滾去,但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報社八點半上班。
別說樂語昨天一晚沒睡,就算樂語是去香雪海快活一晚,他也有資格不去報社,但青嵐可不行,報社沒總編運轉不了!
聽見聲音,青嵐嚇了一跳,發現是樂語,她便掩住嘴,故作慵懶地發出一聲宛如貓叫的哈欠聲:“我昨晚沒睡好,想…”
“不,你不想。”樂語過來掀開她的被子:“去上班,報社需要你。”
青嵐抓住被子:“讓我再睡一會,就一會!”
“都多大人了,居然還賴床!?”
“你不也賴床,前些日子還是我吃完早飯過來喊你起床的啊!”
樂語惱羞成怒了:“你這樣跟公子說話的嗎!?信不信我踢你下床?!”
“唔唔唔唔!”
看見青嵐就是要賴床,樂語也無奈了,坐下來說道:“那你睡一會就去報社啊,別真的曠工,報社這么多人盯著你呢。”
“我又不在乎他們。”
“但你是我提拔的總編啊…”
樂語躺下來,跟青嵐面對面睡著,十分嫻熟地攬過青嵐的腰肢,眼皮開始打架——昨晚一整晚都在專注跟琴樂陰交流,對樂語這種厭惡社交的自閉兒童來說消耗了太多能量了。
“…我不希望別人看不起你…”
青嵐看著樂語熟睡的面孔,破窗而入的陽光照亮了他的側臉,規律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成為臥室里唯一的詠嘆調,本早已睡醒的她,此刻涌起了醉醺醺的睡意。
不過過了一會兒,青嵐小心翼翼地掰開樂語的手,輕手輕腳換好衣服,拿走車鑰匙,離開臥室。看著外面的太陽,她伸了個懶腰,精神奕奕地說道:
“好,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