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多數學生在考試時,看到一道特別難的「閱讀理解」/「證明題」/「完形填空」/「遺傳分析」等等題目時,心中都恨不得將從出題人的祖墳給刨了。
‘我們不如去將出題人打死吧,順便將學校給炸了’——這大概就是樂語以外其他五人的感受了。
“荊少主真風趣。”蘭堅博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活!”羅鎮豎起大拇指:“我羅鎮愿稱你為最強!居然在聽朝早面前說這種話,我自愧不如!”
“我們是很認真的,威少你就別搗亂了。”泉新打著哈哈說道。
聽朝早倒是沒反應,平靜地喝了口茶:“光是九大商會本身,可滅不到聽家…當然,也滅不掉任何一家商會。商會本身,就不是暴力機構。”
琴樂陰拍了拍樂語的肩膀,微笑道:“不要這么著急。”
“我沒急啊,我急什么,我一點都不著急。”樂語連連搖頭:“但你們真的不考慮嗎?現在是聽古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而且有可能是一條送命題或者送家題。”
“只要答題,就有做錯的可能。”
“而我們只要干掉出題人,那就肯定不會輸。就算輸,那也是整個銀血會一起輸,輪不到我們遭滅頂之災——而無論是誰掌控東陽,都肯定需要銀血會,只不過是主導權易手罷了,但我們必然能維持現在的地位。”
面對樂語那宛如惡魔般的蠱惑,泉新和羅鎮明顯有些心動了,琴樂陰笑笑不說話,蘭堅博依舊面癱,反倒是聽朝早臉色古怪地看著樂語,不知道在想什么。
當然,樂語的提議最終還是被大家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至于他們自己心里是怎么想,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樂語對此也不介意,他也只是口花花試探一下,心知這個提案根本沒有通過的可能。反倒是他們如果全都答應,那樂語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中計了。
銀血會向來沒有人道毀滅的競爭手段——當然,這個是特指八十八商會之間,如果是銀血會之外的團體組織,那就讓黑幫和白發刺客伺候。
八十八商會內部只允許進行商業競爭,頂多就摻雜一些黑幫搗亂、商業間諜、爾虞我詐的陰謀手段,但如果直接抄起棍子過去將人打死是絕對不行的。
樂語之前被倚天幫伏擊,銀血會馬上施壓,為的就是堵住這種風情。
這種單純的暴力是統治階級最為畏懼的,無論權力、金錢、還是手下,但如果自己被某個路過的人拿刀捅死,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因此就算聽家設下多重圈套,其他商會也只會想著如何見招拆招,而不會想著聯合起來讓聽家試試1V9的滋味。
哪怕他們能湊齊私軍閃電殲滅聽家,但這樣也會給自己的統治留下禍患——開了一個極其壞的頭。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雖然銀血會已經很歪了,但至少維持了秩序,盡量將商會間的利益交鋒維持在良性競爭中。
一旦有人試圖用暴力毀滅其他商會,那底下蠢蠢欲動的小商會就懂了:會長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兵強馬壯者為之!
如果說聽古只是想毀滅銀血年青一代,那樂語這個提案,簡直是將銀血會拖入自我毀滅的深淵。
到時候銀血商會都將人人自危,朝不保夕,說不定郡守和和陽軍一看,哎,你們想打架怎么不喊我們啊,我們賺錢不擅長,但打架我們很懂啊!
然后銀血會就順理成章變成國有資產和軍有資產,銀血會眾人有了正式編制,可喜可賀。
樂語這個建議簡直壞得流膿,其他人哪怕腦子轉不過來,但光用屁股都知道這個主意絕不可行。
不過樂語也只是想在他們心里種下一顆‘謀逆’的種子,畢竟這種「我解決不了問題但我可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的想法十分誘人,說不定他們會不會腦子一抽,主動成為資本主義的掘墓人呢?
掠過這個小插曲,大家討論了一個小時,樂語杯里枸杞都換了一次,還是沒討論出一個合適的應對方案。
因為聽古的計謀現在簡直是薛定諤狀態,他們無法判斷聽古究竟是想讓談判團生還是死,又或者聽古有辦法命令臨海軍操控他們的生死——不過這樣其實是無解,如果聽家真的能命令現在暴打和陽軍的臨海軍,那他甚至能改天換日,直接殺穿東陽,開啟大商人時代。
在絕對的暴力面前,所謂的銀血會,其實也是很脆弱的。
于是他們最終決定: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各家商會,在和陽軍里也不是沒人!
他們可以花費重金賄賂和陽軍官,讓他們看管聽晚見,甚至讓和陽都督蓋世文軟禁這位聽家大少爺——他們必須要表明一個態度:如果我們死了,那你們聽家兩個兒子都得為我們陪葬!
他們自然不是真的想要聽家兄弟陪葬,只是希望聽古能投鼠忌器,保證他們能平安歸來!
是的,羅鎮泉新等人,最后還是決定親自前去!
除了害怕旁系族人成功歸來上位,更重要是,他們對自己能提前接管家族其實也有極大欲望。
醉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對于沒有權力的人來說,可能很難理解權力是怎樣的滋味。但羅鎮他們都是最接近權力寶座的繼承人,他們心里其實都迫不及待讓現在的父親家主趕緊暴斃!
就像樂語,剛穿越過來成了統計司隊長,就已經學會使喚工具人陳輔了,當了荊正威之后更是不得了,除了保持堅持要一個人洗澡——這一點可能今晚就要改變——他的日常生活都已經習慣被他人服務。
就像玩游戲一樣,不過你玩游戲,只是讓游戲里一堆數據聽從你的命令;而樂語在現實里,卻可以讓許許多多人因為自己隨口一句話而忙于奔命。
樂語是不是因為青嵐才想留下來?是。
但荊家家主的權能和財力,多多少少也是影響他決定的因素。
畢竟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天天枸杞泡花茶,這么悠閑的日子,樂語真的舍不得放下。
像羅鎮泉新這些年輕人,正是最想肆意縱橫的年紀,卻被家主和一群族老壓著,心里早就不爽,想做點什么證明自己。這次談判團固然有危險,對他們來說卻也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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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萬一他們成功主導談判,以銀血會會長之名抱上臨海軍的大腿,那就簡直是少奮斗幾十年!
人不張狂枉少年。
就算他們是壞的流膿面厚心黑的資本二代。
但他們也是渴望建功立業的年輕人。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
被壓制在父輩的名號下多年,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成為新一代的‘振聽’、‘白修羅’、‘黑荊棘’了!
商量完畢,大家都沒興趣留下來吃飯飯,紛紛告辭回家跟家主商量。
樂語本來也要跟著其他人離開,不過琴樂陰拉住了他,“我還有其他事跟你商量。”
羅鎮眼睛一亮,高興地拍掌。其他人頓時恍然大悟,用祝福的眼神看向樂語和琴樂陰兩人。
樂語臉色一黑,得到羅鎮這個資深龍陽癖好者的認可,他懷疑明天‘荊家家主跟琴家大少攪在一起’的消息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不過解釋只會越描越黑,而且他們等下要討論的事也見不得人,還不如被他們誤會算了。
琴樂陰依舊維持著營業用的笑容,恭送他們離開,然后才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么露骨,不然他們會很警惕你——現在只是競爭對手的警惕,但你一旦暴露,那就是生死大敵的警戒。”
樂語知道他在說自己的提案,隨意說道:“知道了,我也就隨便說說。還有什么事?我等著回去睡覺呢。”
“你不是剛睡醒嗎?”
“昨晚沒睡好…你管我!”
“剛才他們在,所以有些事我沒說。”琴樂陰說道:“我昨天收到一份情報,藍炎自率軍攻破東陽以來,就沒有跟任何外人接觸過,自然也沒跟聽家接觸過。”
“輝耀四衛?”
“是。”琴樂陰毫不含糊地答應下來:“所以情報千真萬確,聽古不可能私底下跟藍炎有什么交易,我也想不到他有什么后手能控制這位晨風人杰。”
“所以,聽古的影響可以忽略,我們可能要憑真本事從談判團里活下來。”
樂語問道:“你既然有情報,那就說明臨海軍有你的人。”
“中層軍官,難以指望。”琴樂陰說道:“論實力,你我應該是談判團里最強的。所以我有兩個提案。”
“第一個提案,我們先下手將白發刺客‘陳’殺了,作為投名狀獲取藍炎的信任。這樣無論如何,我們都立于不敗之地”
樂語搖頭:“這樣不太好吧,我可是老實人,不喜歡出賣同伴。”
“那你可以選第二個提案。”
琴樂陰說道:“我們,也當一回刺客。”
“我們配合白發刺客,襲殺藍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