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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一行人

  Suburban停在了芝加哥火車站的停車場,零把車空擋拉上手剎熄火,其他人陸陸續續下車,她最后一個下車前在中控屏幕上按照流程手續通過GPS定位了這輛車的位置,通過云端上傳到了諾瑪的信息庫,做完一切后就把車鑰匙丟進了前備箱里,下車把門關上。

  “話說車就丟這里嗎?不怕被人開走?”夏彌看著不遠處停車場另一邊的車位上開始下人的另一輛Suburban問。

  “執行部的車丟不了,至少裝了三處定位器,都焊死在了內部,想要拆除除非把車給拆了,可拆車的話就失去意義了。”維樂娃替這個可愛的學妹回答了疑惑,“專員在外面不方便帶車行動,可以在棄車前利用中控上傳車輛位置信息,諾瑪會派后勤部的專人來進行回收的,這樣既可以節約成本,也能實施上傳自己的位置方便呼叫支援。”

  “真高級誒。”夏彌感慨。

  “你通過執行部派發的外勤專用的手表、手機、還有手電筒等等物件都有定位裝置,需要的情況下都可以按照執行部發的說明書進行激活...當然,激活的方式不要弄錯了,不然八成你會把它們從定位器變成一枚炸彈。”維樂娃點了點手腕上統一制式的黑表說。

  “這東西還能當炸彈使嗎?”夏彌震驚了,看向手表,“我一直都把炸彈掛手上?誤觸了該怎么辦?”

  “基本不會誤觸,就算誤觸了在即將引爆前的五秒都會釋放小范圍的靜電脈沖提醒你,如果被靜電刺撓整整五秒都沒有反應,那么只是丟一只手作為外勤生涯的結束方式似乎也不算糟糕。”

  夏彌聽得有些咂舌,一旁的路明非搖頭嘆氣,他以前也是咂舌的一員,直到后面已經麻木了。

  遠處從楚子航一行人已經從停車場那一頭走來匯合了,坐在引擎蓋上的林年看見了人群中那個乖乖跟在楚子航身旁的男孩,或者說是對方先看到他的,遠遠的那雙比密歇根湖上的海鷗還要藍的眸子就鎖定住了他,要不是楚子航拎著,估計已經連跑帶跳過來了。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靠在車前保險杠上微微打哈欠的蘇曉檣調侃,“你一直都這么受小朋友喜歡嗎?”

  “首先他不是小朋友。”林年側開視線。

  “心理上算小朋友當然也算咯,你也不討厭他吧。”

  “沒人會討厭喜歡自己的人。”零從車邊走過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林年看了她一眼,也沒想繼續聊這個話題了,反正到了北京之后夏望就該被家里人接回去了,這孩子雖然少根筋,但大體來講還是挺聽話的,就和蘇曉檣說的一樣,他不討厭省心的孩子,畢竟按林弦的話來講,他以前就一直挺省心的,所以林弦才愿意一直帶著他。

  楚子航一批人過來后,不出意外的,夏望先是和夏彌打了個照面,老老實實地叫了聲姐姐(出生順序上夏望是哥哥,但心理成熟問題他還是比較習慣叫夏彌姐姐,盡管夏彌糾正了他很多次,每一次都是記住一會兒就忘了),再撲騰撲騰地跑到了黑色SUV前,站在引擎蓋前看著上面坐著的林年。

  林年從包裹里掏了一根棒棒糖出來遞給他,夏望接過后折騰了幾下沒撕開包裝紙,林年又只能默然下了引擎蓋把棒棒糖的包裝紙撕開,然后塞進了他嘴里。

  “還說你不喜歡小孩子。”蘇曉檣走到他身邊搭著他的肩膀調侃,“我看你要變成隨身帶棒棒糖拐走小朋友的壞人咯。”

  林年啥也沒說,沒反駁,又摸出一根荔枝味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堵住了蘇曉檣的嘴,蘇曉檣側了側頭,看著林年自己也摸了根棒棒糖放嘴里,也才明白這些糖是林年自己想吃才帶著的,他總喜歡吃些高甜高糖分的東西補充能量。

  夏望屁顛屁顛地跟在林年身后,蘇曉檣拉著行李箱笑瞇瞇地舔了舔棒棒糖...那么之前在林年房間看見了幾袋準備放進行李箱的薯片又是什么說法呢?他好像一直不大喜歡吃膨化食品來著。

  蘭斯洛特一過來就和林年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跟路明非匯報他做了一晚上的準備工作以及計劃表了,路明非聽得滿頭大汗,零在在他一旁一言不發地跟著,活像是他的貼身秘書什么一樣的角色。

  ...但旁人可以看得出來路明非似乎對這位貼身秘書有些害怕,也不能說是害怕,應該說是有些拘謹?

  起碼路明非每次看向零的眼神都怪怪的,兩人距離一旦縮短到一米,路明非就會開始無所適從,具體表現是視線開始飄向天上,手腳不知道放哪兒,偶爾偷偷用余光去瞥零的頭頂,似乎在計算身高跟什么人比對似的...

  路明非覺得自己已經很克制,偷瞄也很隱晦了,但奈何他一直都是“俺覺得”,君不見當初他暗戀陳雯雯也是“俺覺得不會露餡,嘿嘿嘿。”,然后是個什么情況也不用贅述了。

  可其實一路上的其他人也沒怎么想去點破這件事,畢竟人家零也沒在意,又或者說在大家的認知里,零一直都對路明非很“寬容”。

  她對獅心會里的任何人,包括會長楚子航和會寵林年都不假辭色,不少人都說她是一臺和諾瑪一樣的看板娘機器人,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邏輯做事,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可馬上又有人反駁說別看諾瑪一副禁欲系的樣子,其實傳聞她也有緋聞男友哦,特殊時候還會給她的緋聞男友開后門修改考試成績!

  不少人都覺得這只是個校園傳說,直到某一天看見零和路明非同坐食堂的一張桌子,疑似還吃了同一個果盤里的水果時,他們就忽然愿意相信人工AI其實也是可以有感情的,會偷偷幫你修改成績單和批請假條什么的。

  所以零是怎么想的呢?為什么真空女王唯獨允許路明非進入她的領域,還經常考試時疑似幫他作弊,考后還給專業的輔導,雖說是路明非用一頓頓午餐換來的,但和俄羅斯美少女一起共進午餐真的不是獎勵了嗎?

  不少吃瓜人都覺得這里面有鬼,但卻沒人點破,因為都覺得不確定,準備再看看。

  畢竟路明非當初入校的時候以前的黑歷史過往可是被扒得干干凈凈,其中就包括那個叫陳雯雯的高中同學,路明非最廣為人知的初次暗戀對象。那段過往被扒得太過透徹了,讓很多人都覺得他們的‘S’級路明非同學主要就是因為那一段情傷難愈,痛定思痛后才選擇了披甲從戎,坐上了那架黑鷹直升機飛來尹利諾尹州擁抱自己的屠龍命運,試圖用刀和血掩蓋被淚水模湖的情和愛啥的...

  聽起來似乎挺傻逼的,有種三流言情小說的感覺,指不定后續發展就是屠龍有為的路神人回國后再續前緣,龍王回歸什么的。

  ...誒,不過你還真別說,一個月前的論壇帖上還真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校工部ID爆個了雷,說是見著路專員在中國出任務之際還不忘參加同學會陶冶情操,處理‘SS’級任務游刃有余之時還順手撈了一把疑似舊情人的女孩免受渣男的傷害,在舊情續完后干正事也絲毫不帶含湖的,帶著舊情人擁抱里飽含的愛意直奔戰場,差一點就把大地與山之王給揚了。

  反正那帖子挺樂的,討論路明非舊情人是不是那個神秘的“陳雯雯”的有,討論路明非“龍王歸來”的時候有沒有歪嘴的也有,甚至還有討論路明非差點揚了大地與山之王時用的言靈是不是叫“超級無敵我愛你”,一拳打爆大地與山之王的時候估計還會撕心裂肺地吼:雯雯!我愛你啊!

  都他媽是成分復雜的樂子人。

  也就仗著路明非這段時間忙沒空上論壇水帖,不然看見這帖子橫豎拿刀架在芬格爾脖子上逼他用版主權限把這傻逼帖子給刪了。

  路明非這邊被左右護法夾得嚴嚴實實的像是坐牢,芬格爾那邊就顯得暢快許多了,身為組長戴著一副不知道哪兒二手攤淘來的茶褐色方框墨鏡,左右兩邊都是才走到火車站門口就回頭率拉爆的美少女,最關鍵是國籍還不一樣,一個亞裔一個芬蘭裔...雖然兩個妞兒都不是他的,但按照這賤種的話來說就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朝夕擁有。

  夏彌那邊一貫地繞在楚子航身邊跟個小蜜蜂一樣,辛勤努力地嗡嗡嗡著,這女孩就算是煩人也帶著花蜜的香甜味,讓人討厭不起來。楚子航也從來都不是蜜蜂喜歡花,他只是一個石墩子,蜜蜂來來回回飛來飛去就是找不到縫隙。

  帶著蘇曉檣和夏望的林年有些不滿夏彌不好好地帶著夏望,但這種情況下也不大好說話...他看了一眼芬格爾那邊的蘇茜,蘇茜似乎偶爾在看楚子航和夏彌那邊,但什么都沒做,只是當好自己協同專員盡職盡責地跟在自己組長芬格爾的身后公事公辦。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唄?”牽著林年手的蘇曉檣倒是饒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楚子航那邊悄悄地對林年說,“怎么,怕當壞人啊。”

  “別亂說啊...”林年嘆氣了,一旁的夏望疑惑地抬頭看著林年,大概不知道林年為什么嘆氣,以為林年心情不好,于是他也跟著有些沮喪,但很快又被蘇曉檣偷摸從林年兜里拿的棒棒糖給吸引得高興了起來。

  三個小組外帶一個林年,一檔子八九十個人,拖著行李箱在芝加哥火車站里穿行而過,拱形穹頂的鏤空格柵透下晨光。就算還只是早晨,火車站里巨大的拱門通道下也已經人來人往了,到處都是人聲鼎沸,耳邊隨處都是焦急的電話交談到戀人之間的低語,孩子們的嬉笑聲和旅客之間的低聲討論。

  空氣里到處都是混合著食物香味和煙草味道的氣息,從漢堡到披薩餅,從熱狗到咖啡館里的新鮮烘焙。芬格爾幾次扭頭看向漢堡王的店,但都被其他人攆驢似的牽走了。

  早上耽擱了一陣子他們時間已經不大充裕了,他們的航班是國際航班得提前一個小時檢票候機,不像是愷撒小組一樣的私人航空,興致來了還能在路邊咖啡店喝一杯美式濃縮讀讀芝加哥早報再走,與此同時跑道上的私人飛機空燒的油估計都能買下那家咖啡店。

  掐著時間趕上了火車站地下的地鐵,早上六點半還沒到芝加哥地鐵早高峰的時候,車廂里空空蕩蕩的沒什么人,地上還留著一些紙屑和煙蒂,這倒也算是地方特色了,更別說芝加哥的地鐵還被稱為全美最危險的地鐵,膚色不深一點深夜最好都別一個人坐這趟地鐵。

  太早的原因,地鐵車廂里幾乎沒什么人,座位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和國內的地鐵不同,芝加哥的地鐵系統比起叫地鐵或許叫輕軌更適合一些,大部分都是在地上運行的,窗外就是車水馬龍的高速公路。

  地鐵內的設施也并非兩排對坐的長椅,而像是公交車一樣的座位,整體環境看起來也很像是公交車,后期再怎么重新裝修也改變不了這已經算是小清時期的地鐵設施了。

  每個人都在車廂里挑了一個看起來衛生不那么可疑的位置坐下,輕軌運行的過程中隆隆聲不斷,窗外漸明的白光在天邊翻起魚肚白,就連一直看起來精神頭十足的芬格爾都倚靠著座椅也話少了起來,靠著窗戶打盹休息。

  地鐵上人少再加上他們坐的是藍線,一條線不需要換乘直接坐到終點站的國際機場,蘇曉檣也干脆趴靠在了林年的腿上睡一會兒,看得出來她昨晚的確沒怎么睡好。

  夏望依舊是對什么都好奇心滿滿,在地鐵里走來走去,每次停靠站的時候慣性都讓他不住地打晃,然后又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戲一樣試圖在地鐵啟動或者靠站時不摔倒。

  夏彌坐在楚子航前面的位置,不安分地轉過來趴在自己椅背上枕著下巴跟楚子航巴拉巴拉地說著北京有什么好玩的景點和好吃的東西,哪兒的槐樹開得最好,哪兒的公園柳絮最柔美。

  似乎她預科班似乎就是在北京讀的,但說到底讀預科班那點時間,估計在北京一塊地方的地皮都踩不熟,這女孩撐死十分之一個北京通都算不上...起碼她說話就沒正黃旗那味兒(老北京幾乎一開口你就知道他夠不夠味兒了)!

  但似乎這妮子還是想給楚子航當一回導游領略一下皇城風光,大概是被楚子航關照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找到機會總得關照回來。

  對于夏彌的熱情,楚子航向來從善如流,突出一個你說我聽,絕不贊同也絕不反對,到時候按不按著你說的計劃走,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蘇茜和維樂娃在后排一些的座位討論到了北京后從哪方面入手搜集情報,作為她們隊長的芬格爾已經快要打呼了,時不時抬手柔柔鼻子,似乎對地鐵上無處不在的怪味兒有些不適應,說實話就按照他一個人在宿舍時候的衛生環境來看,能讓他感受到不適應的環境已經不多了,但就現在看來芝加哥的地鐵似乎略勝一湊。

  輕軌轟隆隆跑了六七個站,中途偶爾有人上車,看見這一節車廂里坐著的男孩女孩們都會投以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大概是以為好來塢影視團的演員在親民體驗一下底層人士的交通生活。

  有趣的是幾個年輕的本地小姑娘還好奇地跑過來逮著維樂娃問他們是不是要拍《美國派4》,這次主演是不是要破天荒換成ABbornese的縮寫,意思是在美國出生并長大的華裔)華裔了,并且試圖找楚子航和林年要簽名(路明非:你禮貌嗎?)。

  路明非看著兩位“大明星”尷尬婉拒的一幕心里倒是偷著樂,不過也稍顯寂寞,心想以后什么時候才輪得到自己走在路上被人要簽名...哦,在卡塞爾學院里倒是有過這一出,但出了學院之后他似乎又屁都不是了,有點窩里橫的意思,‘S’級的顯赫聲明出門在外就不管用了,在路人眼里自己儼然就是一個拎包的衰仔啊!

  該死的顏控社會!

  就在路明非控訴社會不公,審美畸形的時候,地鐵再次靠邊,四五個戴著帽子嘻嘻哈哈的年輕黑人兄弟們上了車,一同帶上車的還有些刺耳吵人的音樂,其中一個戴著耳環和項鏈的矮個子肩膀上扛著個大紅色的收音機,里面放著MumbleRap讓整個車廂都被模湖說唱的節奏填滿了。

  蘇曉檣被吵醒了,茫然地睜開眼睛抬起頭左看右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林年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繼續睡,看了看不遠處的楚子航,楚子航也在看他,并給了他一個詢問的視線,但林年卻搖了搖頭。

  路明非也被這刻意放大強行分享給整個地鐵車廂的乘客欣賞的模湖說唱給吵得頭疼,但他一向都是折中調和的,你不放廣場舞那就什么都好說,聽聽黑人說唱就當是欣賞多元文化陶冶情操了。

  他原本是這么安慰自己的,然后一抬頭就發現對面林年在看著自己,并且給了自己一個有力的眼神。

  ——去,給他們幾個大逼兜。

  可能是那個眼神太有力了,讓路明非產生了對方在跟自己表達類似意思的感覺,但林年其實大概意思就是讓路明非去交涉一下讓他們把音樂關了。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意思大概是說:大哥,這種事情你指望我上啊?

  林年只是瞥了一眼路明非右側靠窗里的座位,就撤回目光養神不再看他了。

  路明非順著林年最后的注視下意識扭頭去看,發現身旁的零在不經意間側了側身子面朝著玻璃外下面的高速公路,在車窗的倒影上她冷澹的面龐上,他見鬼得居然能讀出一些不舒服的情緒...看樣子這個俄羅斯女孩的確不大喜歡車廂里嘻嘻哈哈的年輕黑人朋友們新帶來的吵鬧氛圍。

  路明非撓了撓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還是站了起來,主動朝著那幾個黑人朋友走過去了。

  在路明非做出行動的時候,不遠處的楚子航立刻就向林年投了一個視線,林年也沒有意外楚子航的反應,只是微微搖頭示意他別管。

  楚子航明白了些什么,默然收回視線,順手按住了前座發現了端倪的蘭斯洛特的肩膀,平靜地看向了抱著勸說心的路明非走向的那幾個年輕黑人。

  他目光主要停留在了這些黑人小伙子脖子上戴著的三角形的血色腰果花方巾,以及幾個隨著音樂走著夸張的BWALK步伐的家伙略有鼓起的腰間衣擺上。

無線電子書    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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