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參加劍道大會的少年們來說,警局發生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當晚。
小森山玲從澡堂出來,一眼就看見桐生和馬手拿已經捏扁的罐裝咖啡,在女湯大門前轉悠。
“你又想干嘛?”小森山玲護住胸肌,警惕的說。
和馬喜出望外,立刻來到玲面前說:“是這樣的,我是來告訴你,你男朋友的仇,我已經報了。”
小森山玲愣了一下,才說道:“我男朋友沒死。”
“呃,對,他沒死,我知道。我是說,他斷手的仇,我報了。”
小森山玲一臉狐疑:“你…把那個遠藤中人的手也打斷了?所以今天警察才來對嗎?”
“不,我把遠藤中人…”和馬剎住話頭,差點順嘴說出來“我把遠藤中人殺了”。
“他怎么了?”小森山玲顯然興趣被挑動起來了,追問道。
“他…去了極樂凈土。”
和馬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后趕緊補充說明:“不是我殺的,他…滑倒了。”
和馬說完想起來,這是個著名的臺詞梗啊,《美國往事》里的經典臺詞。
講的是主角少年時代幾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在街頭交火中被打中死了,但是他太小了,不能理解死亡這件事,以為自己只是滑倒了。
于是這孩子在主角懷里說出了最后一句話:“我…滑倒了。”
這也成為影史經典臺詞之一。
用在這個地方,有種微妙的感覺…和馬看著小森山玲,心想不會這個妹子剛好看過美國往事吧?
緊接著他想起來了,美國往事1984年才拍出來。
和馬又在無意中完成了穿越時空的抄襲。
算了,抄都抄了,回頭把美國往事那經典得不行的配樂也給抄來。
小森山玲一臉戒備的看著和馬:“你是說,你用完美犯罪,讓遠藤中人死在意外中了?”
“小姐你等一下,你這個腦補過分了。”
“可是聽起來不就是這樣嗎?”小森山玲看著和馬,“你自己回憶一下剛剛我們的對話!”
和馬回憶了一下,發現馬尾妹說得沒錯。
隨便是誰,經歷了這樣的場景,也會認為和馬是這個意思的。
“你真的誤會了,我去報仇,所以和遠藤中人打了一架,遠藤想跑,然后滑倒了。秋田縣的檢察官已經決定不起訴我,秋田縣警的技偵也支持是意外這個判定。”
小森山玲猶豫了一下,終于接受了和馬的說辭:“我…懂了,可是你為什么要去為健一報仇?我們才剛認識你不是嗎?”
和馬一時語塞。
是啊,按照常理,他不應該出這個頭。
但是當健一被陰了倒地的時候,和馬感覺到自己必須站出來。
和馬想了想,選了個看起來最有說服力的回答:“遠藤中人,破壞了我和健一的君子之約。我們約好了,要在個人戰里一決雌雄的。”
畢竟團體戰北葛氏高中直接一輪游,除非第一輪就碰上,不然這個對決不可能發生。
“還有這樣的約定?”小森山玲一臉訝異,“我怎么不知道?”
其實并沒有真的約定好細節,但是有時候男人之間的默契就那么一瞬間,就可以決定很多事情。
和馬:“總之,我要告知的事情就是這個。他好好養病。對了,他傷勢到底怎么樣?”
“比想象中輕很多,醫生說堅持復健的話,半年后手臂就會恢復正常,不影響劍道。不過那家伙,練的流派好像有很多非慣用手也能使用的招式,他嚷嚷著還要繼續當劍道部主將呢。”
小森山玲嘆了口氣:“你們男生怎么都這樣,跟猴子一樣,沒個安分的。”
和馬撓撓頭:“這個…長大了就好了。”
他只能這樣說。
不過他心里也知道,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好不了的。
畢竟和馬也曾經當過三十歲大叔,有切身體會。
“那么,就這樣。”和馬揮揮手,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然后小森山玲對著他的背影說:“謝謝你,為健一出了口惡氣。”
和馬回頭笑了笑,也沒說什么,直接往自己房間去了。
同一晚,京都。
警車的燈光包圍了城市偏僻的角落。
全副武裝的警察把這一整塊街區都包圍起來,建立了封鎖線。
兩個月前山段范明和時子山秀樹曾經停車的那個停車場,現在變成了警方的行動指揮中心。
鬼庭玄信警視一下車,小森山大介警部就迎上來:“包圍已經完成,居民的疏散正在進行中。”
“嗯。”鬼庭玄信點點頭,隨后問道,“確定是他嗎?”
這里指的上一次,是發生在十年前的圍殲戰,大阪府警出動了機動隊,使用機槍才鎮壓了在日韓國人幫派柳川組。
當時鬼庭玄信和小森山大介都參加了這場圍殲戰。
“我記得柳川組的花名冊里,沒有叫石恩宙的人。”小森山大介皺著眉頭,“但是從秋田那邊給出的山段范明對石恩宙的外貌描述看…應該就是他了。”
鬼庭玄信咧嘴笑了:“終于被我們找到了,殺害那么多手足的仇敵…”
“不過,萬一我們搞錯了,現在這么大陣仗,明天記者們會瘋了一樣提問的。”
“不會錯的。”鬼庭玄信扭頭看了眼停在和停車場對面的那輛轎車,“那幫人已經在這里了,肯定不會錯。”
那輛轎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這種時候會停在這,怎么想都不會是一輛普通的私家車。
日本也是有諜報機關的,只不過他們的行動權限被限制在日本國內,并且會接受cia的直接指令。
日本的諜報、反間諜、反恐怖這些“特殊職能”,都被歸納進了gongan的職權范圍。
有那輛小轎車在,基本可以肯定包圍圈里有“大魚”。
“動作快。”鬼庭玄信對小森山大介說,“在東京的大人物們決定把行動指揮權交給gongan之前,把人抓到,把舊賬算清楚。”
“放心吧,這次負責一線的,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小森山大介自信滿滿的說。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撕扯著兩人的耳膜,讓兩名久經戰陣的刑警都縮了下脖子。
兩人猛的轉身,看著那緩緩騰空而起的火球。
“什么鬼?”
沖擊波比聲浪遲一步抵達,雖然經過距離衰減,但仍然吹得兩個成年男人幾乎站不穩。
慘叫聲傳來,鬼庭玄信循聲望去,看見渾身是火的警員正從小路上跌跌撞撞的跑來。
“趴下!打滾!身上有火的時候不要站著!”
鬼庭玄信大聲疾呼,這是過去十年在街頭斗爭中對抗燃燒彈積累下來的經驗,但顯然最近兩年新入職的警員并不具備同樣的經驗。
鬼庭玄信看著那著火的警員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不再呼喊,只是靜靜的燃燒。
“他媽的!”他咒罵了一句,狠狠一腳踢在自己的座駕的輪胎上。
小森山大介問:“你覺得,那家伙死了嗎?”
“怎么可能!他肯定早就溜了,留給我們一份大禮。遲早有一天,遲早有一天我要把那家伙,還有他背后的組織,全部連根拔起!”鬼庭玄信惡狠狠的說,同時瞥了眼gongan的車。
特務們冷眼旁觀,似乎一切都無法讓他們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