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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入冬

  “這!”千江一男愣住了,但馬上調整過來,“只是一個島而已!一搜潛艇也影響不了整個戰局!”

  “可是,阿根廷總共也沒有多少艘潛艇啊,導播說圣達菲號是其中比較先進的一艘。”主持人——好像姓小野寺——如此說道。

  這時候,電視機前的美加子忽然笑了:“這個千江一男,耳朵紅了!哈哈哈哈!”

  和馬一看,果然,千江一男教授的耳朵已經紅了。

  就在這個瞬間,節目的導播也注意到了千江一男副教授小小的失態,給了他的耳朵一個特寫。

  和馬懂了,這個節目的制作人宮小路根本不關心國際時事,也不關心英國和阿根廷誰贏,更不關心千江一家的臉面。

  他只想要收視率,是個非常體面的電視人。

  根據保奈美打聽到的消息,這個制作人和千江一男以前算是酒肉朋友,現在酒肉朋友的臉面說賣就賣,為了收視率,一切都可以拋棄的男人是真的可怕。

  美加子樂不可支,她本來平時就坐沒坐相,喜歡東倒西歪,這下笑得人都躺下了,天靈蓋懟在和馬盆骨邊上。

  懟上來之后美加子順便問和馬:“你知不知道下一艘沉什么,阿根廷海軍。”

  和馬搖頭:“我哪兒能知道。”

  他是真的不確定,這個戰爭不一定按照他熟悉的劇本來呢,現在戰爭爆發的時間已經提前,作戰發生的次序也不同,所以其他東西也有可能發生變化。

  飛魚來襲那天,說不定打衛星電話所以必須雷達關機的不是謝菲爾德而是別的船。

  所以和馬這樣回應美加子。

  美加子撇了撇嘴:“這樣啊,我本來還想預言下一艘沉船過把癮呢。”

  果然是美加子,只想自己過把癮,完全不考慮后面的事情。

  這時候,電視上的千江一男又重整旗鼓,開始夸夸其談,似乎是打算用“真知灼見”一舉挽回形象。

  說實話這份心理素質還不錯,也讓和馬稍微放下心來——這個人應該沒那么容易被氣吐血。

  接下來一周,馬島戰事的消息不斷傳來。

  阿根廷海軍旗艦被英國核潛艇擊沉。

  這個時候英國宣傳的還是用先進的線導魚雷擊沉的,和馬記得上輩子自己到初中為止看到的各種雜志和資料上都說用的線導魚雷。

  但等到他大學的時候開始混論壇,英國解密了一批檔案,大家才知道當時英國線導魚雷可靠性不好,所以潛艇發射的是二戰時代的直航魚雷。

  這個事情還一度成為中國軍迷們熱議的話題,因為當年有個窮小子被英國人宣傳里吹得天花亂墜的線導魚雷的先進給嚇到了,說什么也要自己搞一個。

  這個窮小子之后還要被激光制導炸彈、愛國者導彈和F22嚇唬幾十年,悶頭苦干全搞出來之后才發現當年嚇唬自己的都是在吹牛逼。

  而他搞出來的都是對標別人吹牛逼之后的參數搞的東西。他達到了那些參數。

  …就,很無語。

  阿根廷海軍旗艦被擊沉后,阿根廷海軍采取了全面龜縮的戰略。

  而阿根廷空軍則在馬島附近吃了虧,而且被擊落的還是幻影3這種被千江一男教授寄予厚望的戰機。

  其實也不是法國人的東西不好,幻影3還是性能非常好的一種二代機,問題在于法國人沒給它配齊武器。

  幻影3還要用機炮和英國人的鷂式飛機空戰,而英國人裝備了可靠性已經大大提升的新式響尾蛇導彈。

  越南戰爭的時候,美國空軍因為導彈不可靠吃了很多虧,因為F4最早版本沒有機炮,只有導彈。

  但是82年了,F4大戰米格21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響尾蛇經過多年的改進,已經是一款比較可靠的導彈了。

  于是幻影3就成了皇家空軍的彈下亡魂。

  這一周過去,周日又來了,千江一男副教授以生病發燒為借口,拒絕在錄制這一期日耀日時評。

  節目組被拒絕之后,轉頭就來找了美加子。

  美加子這種性格,有這機會不可能不去,于是她就去了。

  這一期節目還是現場直播,請來的另一位嘉賓是上次在電視上說法國人不可能針對英國人特別設置導彈參數的那個防衛大學的教授。

  結果節目上美加子又和這教授一輪唇槍舌劍,最后靠著狡辯略勝一籌。

  防衛大學教授,他的論點是從常識出發。常識出發也就意味著他的論點沒有切實的證據。

  因為通常來講,常識是不需要證據的。

  美加子一路“我不信,你證明給我看”,那防衛大學的教授上哪兒證明飛魚沒有特殊的設置去,他只是在東京航展上看過飛魚的一比一模型,拿過法國人的宣傳小冊子。

  畢竟日本自衛隊的武器全面倒向美國,不可能買法國的武器,看了也白看。

  看著最后的投票結果,教授搖了搖頭:“下次我應該讓防衛大學的僅有的幾位女性自衛官來參加這個節目。”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都是蟲上腦投的她的票,你們被那魔性的胸肌蠱惑了。”

  有一說一,確實。

  隨著日耀日的結束,鼻子吃面條的賭約進入第三周,這一周,謝菲爾德掛了。

  因為時差問題,第一個報道這件事的是那天出版的晚報,美加子拿著報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房間,大喊:“飛魚干掉謝菲爾德啦!”

  和馬當時正在寫東大這邊的小論文,思路剛好被美加子給打斷了,所以有點不爽。

  不過和馬畢竟內在是三十歲老社畜,已經不會因為思路被打斷這種事情就大發雷霆了。

  他只是皺了皺眉頭,扭頭看著客廳的拉門。

  美加子正好這時候拉開拉門。

  因為急剎車的影響,她身上能體現慣性的東西都在體現慣性。

  “和馬!飛魚干掉了謝菲爾德號驅逐艦!42型沒了!為什么啊?42不是宇宙的終極答案嗎?”

  和馬本來要回答的,被美加子最后這一句整得愣了一下:“你還看過銀河系漫游指南?”

  “昨天晚上有英國電視劇連播,我電視上看的。”

  和馬“哦”了一聲,電視劇啊,那美加子會看也不奇怪了。

  美加子:“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什么對我很失禮的東西?”

  “哪有。”

  “就是有!你肯定在想,是電視劇啊,那美加子會看也正常。哼,你這么想,我就非得看書了,我還要看英文原版!”

  和馬:“那是好事啊,我作為你的師傅,衷心的希望你能多多充實自己。”

  而美加子那邊,這事兒已經翻篇了,她把報紙往桌面上一拍:“來,看!謝菲爾德在燃燒!”

  報紙上是正在冒煙的謝菲爾德,旁邊一行小字:救援的直升機拍攝的畫面,照片拍攝十分鐘后謝菲爾德號艦長下令棄艦。

  和馬看照片的同時,美加子整個人貼上來——她在跟和馬相處的時候一直都是這種零距離模式,動不動就貼上來。

  所以和馬在她身上又聞到了古龍水的味道。

  畢竟和馬的視覺、聽覺和嗅覺都被細菌強化過。

  “你又灑古龍水了?”

  “是啊,我覺得味道不錯,就一直灑了。然后負責指導我們進行模擬智庫活動的副教授說,古龍水很好,表達了一種身為女性但也不想服輸的氣質。”

  和馬扶額:“可你只是覺得味道挺喜歡所以才灑的?”

  “嗯,不然呢?”美加子反問,不等和馬回答,她突然咧嘴笑起來,“而且這個味道,有種和馬你一直在我身邊的錯覺。”

  和馬被突然的情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裝沒聽到,低頭看報紙上的報道。

  美加子的注意力則轉向了和馬正在寫的小論文:“這是東大的論文嗎?我以為你的作業什么的都是玉藻搞定呢!”

  “怎么可能!”

  “張三是啥?”

  “是假想的犯罪嫌疑人。”

  “為什么要起個這么奇怪的名字啊,都不像日本人了,至少改成大張三郎啊。”

  和馬的論文里,直接用的張三這倆漢字,他是覺得日本人也用漢字所以無所謂了。

  經過美加子這么一提醒,發現確實叫大張三郎好像更合理一點。

  于是張三的日本親戚,大張三郎粉墨登場,之后和馬會把這個名字傳給入室親傳大徒弟池田茂,然后這個名字會逐漸在法律界家喻戶曉——

  和馬正提筆要改小論文上的名字,電話鈴響了。

  然后是千代子從廚房出來,去玄關接電話的聲音。

  千代子經過客廳門口的時候往開著的門里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零距離貼在一起的和馬跟美加子。

  千代子:“你們也關一下門啊,影響到阿茂學習怎么辦?”

  然后她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和馬和美加子面面相覷。

  美加子:“我們怎么了嗎?”

  “不知道啊。”其實和馬知道,他暫時還不想失去背后的柔軟,所以裝不知道。

  這時候千代子已經接完電話回來了,她還很規矩的先敲門。

  和馬:“進來!”

  千代子開門問:“朝月電視臺的宮小路先生問,美加子參不參加本周末的日耀日時評?”

  和馬挑了挑眉毛。

  這宮小路,是打定主意要抓著馬島戰爭狂砍收視率了啊!

  不愧是“體面的電視人”!

  撒切爾要是這個時候訪問日本,他估計也要去邀請。

  和馬感嘆的同時,美加子已經精神抖擻的大聲說:“要去要去!但是我要通告費加倍!”

  耶?這猴學會坐地起價了?

  不簡單啊。

  到周日,英國又被飛魚打沉了一艘大西洋運送者號滾裝貨輪,于是皇家海軍這邊的戰損噸位一下子就反超了阿根廷海軍。

  去節目錄制現場的路上,美加子可憐巴巴的蜷縮著身子:“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千江一男肯定也被邀請了,他肯定要笑話我的。”

  和馬:“不怕,你還預測對了飛魚顯神威啊。我教你,千江一男只要開始扯什么戰爭的天平開始向阿根廷傾斜或者類似的話,你就一臉高冷的扔出一句‘不知道他們還剩下多少飛魚,那代表著他們能取得的戰果上限’。”

  美加子:“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阿根廷的戰果都算在法國人頭上嗎?”

  “沒錯!發射飛魚的是法國飛機超級軍旗,飛魚是法國導彈,這沒什么問題,是法國擊沉了謝菲爾德和大西洋運送者!這是法國海軍對特拉法加爾的復仇!”

  美加子:“哦,高,實在是高啊。”

  這時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奈美把一本小冊子遞給后座的美加子:“這是上次東京航展上,法國人發的飛魚的小冊子,有日語,你看看唄。”

  美加子如獲至寶的翻看起來。

  到了錄制場地,千江一男副教授已經在等著了。

  一看到美加子他就露出笑容:“藤井小姐,好久不見啊,您看起來氣色不錯啊。”

  “好久不見,”美加子也是見多了大場面了,大方的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你看起來休息不足,很憔悴。給自己放幾天假如何?”

  千江一男笑容僵住了,但馬上用干笑掩飾過去。

  松開美加子的手之后,他又說:“聽說現在阿根廷海軍的擊沉噸位,已經超過了皇家海軍呀,看起來戰事并不如藤井小姐預測的那樣順利呀。”

  美加子:“不知道阿根廷海軍剩下的飛魚還有多少,我聽說他們一共只有八枚,已經打了四枚。”

  阿根廷攻擊謝菲爾德的時候其實發射了兩枚飛魚,只是其中一枚被英軍干擾丟失了目標。

  千江一男:“關于這個,阿根廷政府在開戰前就向法國追加了一百枚的訂單…”

  “可是一枚都沒有到貨,我看啊,戰爭結束這100枚飛魚才會到貨啰。阿根廷到現在所有的戰果都是法國飛機發射法國導彈取得的,說白了這是法國的戰果啊,和阿根廷有什么關系?”

  雖然美加子說的全是和馬教給他的話,但是從這家伙嘴里說出來,總有種加倍欠揍的感覺。

  千江一男還想說什么,美加子雙手叉腰,伸手一指他的鼻子大聲說:“你放棄吧!回家好好練習怎么用鼻子吃面條比較實在!我都練好了!”

  和馬啞然失笑,什么叫你都練好了?你這話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自信,還是為了表現自己的不自信啊?

  千江一男副教授都蒙了:“?”

  主持人小野寺這時候拍手說:“各位,準備了,各就各位,我們在正式開始之前先把開場白錄了,待會直播開始就用播放預錄的開場白爭取到的時間,延遲大概兩分鐘直播。”

  延遲兩分鐘,就是播放的畫面比演播室的實際畫面有兩分鐘延遲,這是為了給導播處理放送事故的時間。

  萬一出了問題,導播能從容掐斷畫面。

  千江一男“哼”了一聲,一副“上了講臺我們走著瞧吧”的表情,轉身往講臺走去。

  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喊住千江一男,然后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千江一男臉色大變:“真的嗎?”

  年輕人連連點頭。

  千江一男瞪了美加子一眼,轉身就往演播廳外走。

  小野寺主持趕忙上來攔他:“您去那里啊,要開播了!”

  “我要走了!不錄了!”千江一男大手一揮。

  美加子:“干嘛走呀!留下來吃面啊!”

  就在這時候,小野寺按了下耳機,看來也從導播那邊得到了消息,他依然拉著千機一男教授:“教授您別走啊,我們通告費都給了。不就是英國特別空勤團突襲了格蘭德空軍基地,摧毀了阿根廷剩下的所有飛魚導彈并且搶了一架運輸機撤退嘛…”

  和馬大驚,知道特別空勤團很猛男,可這也太猛男了。

  另一個時空英國人也有這樣的計劃,但是最后還是放棄了,因為太危險了,基本有去無回。

  這個時空他們真的干了,還搶了阿根廷的運輸機跑了…

  不對,等一下!

  和馬忽然意識到為什么這個時空和自己上輩子有這樣的區別了。

  這個時空是真的有猛男的啊!

  還是字面意義那種!

  肉身空降,徒手拆機槍,刀劈坦克…

  千江一男正要回應小野寺,突然演播室的大屏幕放出了一個白人男性的照片。

  這人腦袋上上戴著沒有拉下面罩的“蒼蠅頭”防毒面具。在和馬上輩子,這個防毒面具已經成了皇家特別空勤團的標志一樣的存在了。

  他身上的戰術背心一看就特別專業,武裝到牙齒。皇家特別空勤團的臂章在他左臂上清晰可見。

  美加子看著大屏幕:“哇,這誰啊,快有我家和馬酷了。”

  小野寺主持介紹道:“這是我們剛剛在新聞照片庫里找到的照片,是這次擔任突襲行動指揮的普萊斯上尉以前的照片。”

  和馬頓時對皇家空勤團能突入阿根廷腹地的格蘭德空軍基地,然后還跑了這件事沒有什么疑問了。

  上輩子他已經在使命召喚現代戰爭系列游戲里,體驗過普萊斯上尉的冒險故事了。

  千江一男趁著小野寺跟美加子解釋的當兒,甩開他的手向演播室大門走去。

  小野寺對著他的背影喊:“如果您就這樣離開,我在待會的節目上會說千江一男副教授因為突然傳來的消息,畏戰逃跑了!”

  千江一男站住了,回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小野寺。

  “我們好歹也是一檔新聞節目,”小野寺對他兩手一攤,“實事求是的報道事實真相是我們的宗旨。”

  千江一男苦著一張臉,向演播臺走去。

  和馬在下面看著他的側臉,又想給他寫一首“洗海帶了”。

  等眾人就為,片頭的攝制就開始了。

  攝制完了之后休息了一小會,直播開始。

  美加子對著鏡頭就樂。

  小野寺一看便問她:“藤井小姐,您這么開心,有什么開心的事情嗎?”

  和馬有那么一瞬間有美加子要回答“我想到高興的事情”的錯覺。

  但美加子沒有,她回答的是:“特別空勤團把剩下的飛魚導彈都干掉了,我當然開心了呀!這樣我打賭就贏定了!”

  小野寺仿佛生怕觀眾不記得這是個什么樣的賭約了,忙問:“是那個用鼻子吃面條的賭約嗎?”

  壞還是你們壞啊。

  美加子點頭:“對啊!我跟你講啊,就因為阿根廷有飛魚,我最近總是睡不踏實,后來為了讓自己能睡踏實了,我想了個絕妙的主意,就是把鼻子吃面條給練會了,每次都能完美吃掉,那樣就不怕上電視了,也不怕失眠了!”

  小野寺盡管不燙頭,但也盡職的捧哏呢:“你真練習了啊!”

  “真的呀!可熟練了,我準備之后就去參加超級變變變。”

  小野寺:“那不就是我們隔壁棚嗎?您來錄節目還能當場叛變的嗎?”

  觀眾一片哄笑。

  和馬回頭看了眼觀眾們,覺得美加子沒準還真的有去說漫才當笑星的天賦。

  千江一男臉色鐵青,坐在臺上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但是小野寺什么人啊,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是他最擅長的,于是他轉向千江一男這邊,問道:“那么千江副教授對這次特別空勤團的行動作何評價?”

  問話的同時,大屏幕上就出現了剛剛已經給眾人展示過的那個普萊斯上尉的照片。

  “歷史告訴我們,戰爭的結果…”千江一男說道這突然說不下去了,沉默了幾秒才接上話頭,“戰爭的結果不會因為一兩件先進的武器,和一兩次成功的戰術行動就改變。太平洋戰爭中,日本也有過很多次成功的戰術行動,但是…”

  美加子打斷他的話:“你又拿太平洋戰爭來說事,但是如果按照太平洋戰爭,只要對比工業實力就知道哪邊贏啦,阿根廷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呀。你還不如說法國人突然決定不卡阿根廷脖子了,把阿根廷新訂購的100枚飛魚導彈送到阿根廷,然后英國就打不了了。”

  千江一男黑著臉,沒有回應。

  小野寺看馬上要冷場,立刻插進來和美加子聊天:“藤井小姐,你之前一直認定法國人的武器對英國艦船有特別的設置,這次飛魚梅開二度,您覺得這和法國人的武器的特性有關?”

  “肯定是呀!法國人呀,從百年戰爭的時候開始就恨死英國人了…”

  美加子開始了她一貫風格的夸夸其談。

  這次節目全程,千江一男教授都沒有說過幾次話。

  第二天,和馬剛從東大下課回來,一進門就看見美加子舉著報紙從客廳跑出來,咚咚咚的跑到玄關:“和馬!我又上頭條了!”

  和馬其實在學校就看到報紙了,那報紙上用了美加子的半身照,配的大號文字是:知性、美麗,以及一點點天真浪漫。

  小字是:新時代的女性正在展現自己的魅力。

  順便,這個報紙,還是三田教授在課間拿給和馬的,因為他是這一期專題報道的聯合撰稿人,不但評論了美加子,還對報紙介紹了一下現在在東京大學上學的女生們的情況。

  說實話,知曉美加子真實一面的和馬,看到這個頭版圖,還有那一串評價語,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知性、美麗、天真浪漫,這三個詞和介猴哪里有關了?

  哦不對,美麗還是有關的。

  但是她的性格,經常讓人不由自主的忽略她的外表啊!

  美加子:“和馬!你說話呀!我又上頭版了,你不表個態嗎?”

  說完美加子就一副“快夸我”的表情繞著和馬轉悠。

  因為和馬站在玄關還沒換鞋,她要繞著轉就只能不斷的走到玄關的地上再走上榻榻米。

  和馬:“你再轉下去,把玄關這邊踩臟了,千代子又要削你了。”

  “哇,忘了!”美加子蹭的一下跳回榻榻米上,然后檢查腳下有沒有臟。

  和馬又問:“學校模擬智庫的事情怎么樣了?”

  “嗯,還行吧。”美加子撓撓頭,“報告快寫完了,我越來越覺得報告會被署上別的什么人的名字據為己有,所以不太想認真寫了。后面有很多預測我都不按和馬你教的,隨便寫的。”

  和馬笑了:“這樣啊,可以啊美加子,都會給人挖坑了。”

  “那是啊。我多聰明啊。所以我上頭版這事你怎么看?”

  “你要真當了外務大臣,那這頭版你能天天上。”和馬脫了鞋,進了屋,“我要寫報告了。”

  “和馬你居然自己寫報告!玉藻呢?”

  “去參加修改會議了,她的書第一次大修的反饋要來了。”和馬回應道。

  話音落下,他背后的門就開了,晴琉進門就喊:“和馬!我國文五十分了!”

  和馬一個“回首掏”,摸上晴琉的腦袋:“哦哦,好乖。”

  然后他看見阿茂站在門外,手里拿著個信封,臉色鐵青。

  和馬瞬間懂了:“阿茂,先進來吧。模擬考的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畢竟只是第一次模擬,距離明年三月的考試,還有將近五個月呢。”

  阿茂點了點頭,這才邁步進了玄關。

  他緊緊的抿著嘴,看起來很不好受。

  和馬扭頭對廚房方向喊:“千代子,今天我們家加餐!”

  “誒?別這樣,這個月伙食費本來就超支了!”千代子一副要跟和馬理論一下的表情噔噔噔跑出來,一看阿茂的表情愣住了,“這…阿茂,考得不好嗎?”

  和馬:“行啦,你去弄點補腦的東西今天加餐。”

  千代子點頭:“好!”

  就在這時候,阿茂橫下一條心,抬頭看著和馬:“師傅,我想最近五個月,把打工減少——不對,把打工推掉,專心考試。能讓我,欠一點錢嗎?”

  阿茂一直以來,都有支付自己住在桐生道場的伙食費和住宿費,還會補貼道場的家用。

  但是打工確實占用了他大量的時間,讓他的復習時間變少了很多。

  所以和馬完全理解他這個要求。

  東京大學可不是一個浪子回頭才一年多的前不良一邊打工一邊備考就能考上的學校。

  于是和馬點頭:“沒問題。錢的事情我會搞定,你繼續住在這里,全力以赴復習吧。”

  阿茂哐啷一下給和馬跪下了,咣的一聲的磕了一個:“老師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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