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蘋果劍豪”
和馬正想松口氣，就聽見川仁元司用喇叭大聲宣布：“蘋果掉地了，桐生和馬也被得一本，雙方一比一戰平。”
和馬第一反應是大聲駁斥，畢竟自己得本了，按照規定這一局就算結束，后面蘋果掉地不算才對。
但他一看川仁元司的表情，就知道駁斥不會有任何用。
和馬彎腰撿起蘋果，自己放到頭上，再次架起劍。
蘋果再掉就會被直接判負。
自己選蘋果的時候明明已經盡可能的選輕的蘋果了，這樣這蘋果的慣性會比較小。
沒想到剛剛一動起來還是差點讓蘋果掉下來。
雖然因為臨時“剎閘”反而形成了假動作，但同樣的招數大概不能用第二次了。
得更加小心的移動。
裁判這時候似乎猶豫了起來，他看了眼記分牌，然后直接開口問：“請問，現在算第二試合還是第三？”
現在是一比一的比分，按照正常劍道比賽流程自然是第三回合，決勝局。
但實際上現在和馬才打了一局，所以裁判糾結了起來。
只能說日本人還真是會在一些莫名其妙的細枝末節上較真。
川仁元司大聲說：“當然是第二回合。你不用管比分，是第幾回合就說第幾就完了。趕快開始吧，不然桐生同學頭頂的蘋果又要掉了！”
“是。”裁判應道，把目光從川仁元司那邊收回，舉起旗子大聲宣布，“第二試合，開始！”
口令一下達，對手馬上開始很雞賊的側挪步。
顯然對的算盤是讓和馬在挪步過程中出現失誤，蘋果落地。
和馬嘴角微微揚起，他有自信自己的基本功還沒有差到這種地步，不但不會掉蘋果，還能趁這個機會熟悉頭上頂個蘋果時的移動節奏。
轉了兩圈之后，對方也看出來光是讓和馬移動并不會讓蘋果掉下來，加上旁邊裁判已經一副馬上要舉旗判兩人消極比賽的模樣了，于是終于出手。
對方前踏步的剎那，和馬的切落出手，動作非常的干凈，完全沒有影響到整體軸線，頭上的蘋果紋絲不動。
竹刀精準命中敵人的手甲，聲音清脆響亮。
裁判舉旗舉得很干脆：“桐生和馬，二本…額，二比一，勝利！”
他差點直接說“二本直落”。
周圍一片嘩然。
“居然贏了！”
“真就頂個蘋果打贏了！”
和馬的對手摘下面具，一副要破口大罵的樣子，好不容易才把到嘴邊的話癟回去。
也是，被人頂個蘋果打敗了，一般人都沒臉放狠話了。
“雙方，行禮！”裁判大聲提醒。
和馬摘下蘋果，站在原地等對方過來。
對手一臉不爽的站到和馬面前，跟和馬互相鞠躬，然后轉身就走。
和馬這邊，妹子組呼啦一下就沖上來，美加子直接從和馬手里搶過蘋果，仔細端詳起來：“哇，這蘋果真就是個普通的蘋果啊，連膠都沒有！”
“當然沒有，我的目標可是堂堂正正的取得勝利。”和馬說著瞥了眼玉藻。
——玉藻到是有可能暗中使用一些法術…
“沒有哦。”玉藻小聲說，“我可是百分百信任你，相信你一定能憑借自己的能力獲勝。”
保奈美一邊幫和馬擦汗，一邊說：“后面還有三個人，我比較擔心他們接下來直接交鍔，然后推你。”
說著保奈美看了眼下一戰的對手，私立圣櫻高中的中堅。那是個比和馬壯碩一圈的大塊頭，他如果迫使和馬進入交鍔狀態，并且推著和馬走的話，很可能會讓蘋果直接跌落。
和馬看保奈美一臉擔憂，便安撫道：“我會想辦法的，別擔心。”
“我還是覺得頂個蘋果這個條件太苛刻了，要不我聯絡已經去櫻島的上泉老先生吧…”
和馬拍了拍保奈美的肩膀：“安心吧，這又不是性命攸關的事情，輸了也不過就是被一群高中生笑話罷了。”
“可我不想看到你輸啊，也不想看到你被笑話。”保奈美露出鬧別扭的表情。
和馬笑道：“那這樣，如果我輸了，你就過來給我一點福利，這幫高中的臭小子肯定都羨慕死了。”
美加子：“我看行。算我一個！和馬要是輸了，就保奈美你前面，我后面，我倆一起抱著他腦袋，讓他曾個夠怎么樣？”
玉藻笑瞇瞇的說：“還有我喲。”
“對對，還有玉藻，晴琉琉也可以用屁股參加…你踹我干嘛？小腿骨被踢到好痛的！”
晴琉大聲喊：“痛就對了啊！”
這時候裁判開口了：“中場休息時間到，選手外的人請離場。”
美加子把蘋果塞回和馬手里，拍了拍和馬的肩膀：“加油！暴打他們！”
保奈美小聲說了句加油，然后捏了下和馬的手臂。
晴琉啥也沒說，只是揮了揮拳頭。
三人都往選手席走去的當兒，最后留下的玉藻小聲問：“真的不需要我做點啥？”
“不需要。這里我要是讓你幫著耍詐，那以后大概就再也無法在你面前昂首挺胸了吧？”
“怎么會。”玉藻笑了，“你別忘了，我可是玩陰謀詭計的行家里手，我不討厭陰險的男人喲。”
說完她湊近和馬的臉頰，借著幫和馬戴面罩的機會，在他耳邊輕聲說：“而且我也不喜歡自己看重的男人被不知好歹的家伙嘲笑。所以大方依靠我的力量也沒問題喲。”
和馬搖頭：“不用了。”
昨天玉藻消耗了那么多妖力，和馬不像她再消耗了。
玉藻沒再說什么，剛好這時候裁判再次催促“非選手請馬上離開”，她便從和馬身邊離開，向選手席走去。
和馬聽見選手席那邊美加子嚷嚷：“玉藻好狡猾，獨占和馬那么久！”
他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正要把手里的蘋果放頭上，裁判就開口道：“我要檢查一下蘋果。”
和馬把蘋果遞過去：“您請。”
裁判拿過蘋果，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信沒有被動手腳之后，交還給和馬。
和馬把蘋果放在頭頂，然后擺出了中段持刀的姿勢。
因為和馬頭頂蘋果，開戰前的行禮環節被省略了，裁判直接宣布：“第一試合開始！”
和馬維持中段持刀，也不移動，就等對方出招。
對手哇的一聲怪叫，沖上前來，使出“肉彈沖擊”！
果然是和保奈美剛剛猜測一模一樣的戰術，就是奔著把和馬的蘋果撞掉來的。
和馬的思路也很簡單——別讓對手推動就好了。
別以為體個大就一定能在交鍔中占便宜啊！
沖撞發生的剎那，和馬一度感覺到頭頂的蘋果要滾落了，趕忙往相應的方向調整脖子，愣是給救了回來。
他兩腳叉開，把重心壓低，雙腳生根一樣扎在地面，愣是抗住了。
沒想到對手大笑起來，然后對著和馬頭頂的蘋果吹氣！
——還有這樣的？
和馬感覺蘋果快要往后掉了，突然腳下松勁，讓身體后退，成功讓蘋果“復位”。
但是這一次復位顯然復過頭了，蘋果又要往前滾了，和馬怒吼一聲猛推敵人。
一開始敵人猝不及防被推了兩步，但馬上就穩住陣腳頂住和馬。
眼看和馬的蘋果要往前滾了，忽然他急中生智，頭往前一斜，面罩靠在竹刀上，用竹刀擋住了要滾落的蘋果。
這時候裁判終于發令，終止交鍔狀態。
對手向后推開回到起始線。
而和馬則在原地晃動身體，重新恢復蘋果的平衡。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不是個劍客，是個雜耍演員。
和馬終于穩住蘋果后，周圍人全都鼓起掌來。
這幫人根本開始用看雜耍的心態在看這比賽了吧！
美加子還在喊“再來一個”呢，鬼知道她是哪邊的。
和馬回到起始線。
他不想再被對方推了，所以打定主意主動出擊。
敵人肯定會以為上一場和馬嘗試進攻結果蘋果掉了，所以就不會再發動太凄厲的進攻，全以防守反擊為主。
和馬本來也打算一直防守反擊打到最后，但是剛剛在推搡的過程中，他有了個新的想法。
裁判揮下旗子的瞬間，和馬把這個想法付諸實施。
他先腦袋前傾，讓蘋果有了個往前滾落的趨勢，然后發力前沖——這樣身體就剛好跟上了蘋果！
私立圣櫻高中的中堅對和馬的突然發難毫無防備，而且可能還有“這樣劇烈的動作也就一比一平”的想法，所以大意了！
和馬的竹刀干凈利落的命中，對手甚至連招架都沒來得及做出！
——還沒完！
攻擊得手的和馬直接錯過對手沖到他背后，利用距離逐漸減速，腳步停下的時候，他頭頂的蘋果晃動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滾下來！
和馬就像在表演頂碗的雜技運動員一樣，來回晃悠脖子，穩住了蘋果。
因為錯身而過的緣故，現在和馬就在私立圣櫻高中的選手席正前方。
圣櫻高中的眾人看著和馬大張著嘴，表情相當的有趣。
這時候和馬忽然注意到，圣櫻高中的主將和副將頭頂都有那種很模糊的色塊。
人造詞條。
剛剛在主席臺前面的時候，這倆頭頂還沒有這玩意的！
果然是福祉科技干的好事啊！
這時候，圣櫻的大將帶頭鼓起掌來。
雖然鼓著掌，臉上也是贊賞的笑容，但對方的眼神里笑意全無，完全是在看敵人。
和馬不知道咋的，就想來個龍王歪嘴。
他轉過身，頂著蘋果回到了自己的起始線。
圣櫻高中的中堅選手隔著格柵死死的瞪著和馬，小聲嘀咕：“下次你就死定了，看我不把你的蘋果給撞下來！”
和馬撇了撇嘴。
——怎么可能再給你交鍔的機會！
裁判朗聲道：“第二試合，開始！”
和馬直接使出牙突。
牙突出手的產那，蘋果就從和馬頭頂滾落。
然后幾乎同時，竹刀的先革命中了敵人的胴甲。
牙突的力道讓敵人向后飛起，重重的倒在地上。
然后蘋果才怦然落地，咕嚕嚕的滾遠了。
一時間整個賽場鴉雀無聲。
和馬：“喂，這應該是我二比一獲勝吧？”
裁判正要回應，倒地的敵人一骨碌爬起來：“這是危險的攻擊動作，是犯規啊！”
裁判看了他一眼，說：“我看你沒受傷啊，那應該就是桐生選手勝。”
和馬樂了，說：“你應該學內馬…學馬拉多納，在地上多滾一滾！”
好險，差點說出內馬爾來。
主要內馬爾的假摔已經刻在DNA里了。至于馬拉多納有沒有假摔滾，大概是有的，足球比賽大家倒了都會滾一滾萬一讓對手吃牌呢？
球王的粉絲別恨我啊！
敵人脫下面罩，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往自家選手席那邊走去。
主裁判怒喝：“你哪里去？這是蔑視比賽規則，我要禁賽你！”
敵人根本沒理裁判，直接走了。
裁判氣得臉都紫了，像是要報復圣櫻高中的中堅那樣，用特別大、特別有精神的聲音宣布：“二本直落！勝者，桐生和馬！”
圍觀者再次掌聲雷動。
畢竟所有人都開了眼界了，劍道比賽勝負他們見得多了，特別是玉龍旗這種賽制，一串多并不罕見。
但是頭頂一個蘋果一串二，這真沒見過。
甚至已經有人在自發的給和馬加油了，“桐生！桐生！”的加油聲有規律的起伏。
美加子這種時候當然不會閑著，她在喊：“沖鴨，蘋果劍圣！”
等一下，蘋果劍圣什么的，怎么感覺是個操控重力的角色？
重力波斬！
這時候和馬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回收蘋果呢，但周圍掃了眼，哪里還有蘋果的蹤跡。
剛剛一溜煙滾遠的蘋果怕不是被人直接撿去當紀念品了。
這可不好，畢竟和馬已經熟悉了這個蘋果的感覺，換新蘋果又要重新適應。
但是蘋果已經沒了，說不定還被人一口咬上去了，只能作罷。
和馬摘下面罩，姑娘們立刻就上前來。
這次小森山玲也過來了，她對和馬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不要迷上我，我不泡朋友的妹子。”和馬說。
“哼，想得美，健一比你帥一萬倍。”小森山玲說。
和馬問：“他情況怎么樣？”
“沒傷到手筋，但是醫生在骨頭上發現了一道裂痕，可能要打釘子加固骨頭。不但高中階段再也不能參加劍道部活動，大學第一年估計也懸了。”
和馬眉頭緊皺：“不會吧，這么嚴重？我還和他約好了，等他找到佩刀，我們再來分個勝負。媽的！”
說著和馬直接捏爆了手里的礦泉水瓶，水噴了保奈美一身。
和馬低頭一看發現保奈美今天居然是粉色蕾絲，立刻就想吹口哨。
但他壓制住了輕浮的沖動，保奈美也立刻用毛巾遮擋和擦拭起來。
小森山玲看著和馬，說：“健一知道你要頂著蘋果參戰，吵著要我們一定錄下來。”
和馬一指場邊的攝影師：“從我代打的第一場，西日本劍道協會就安排了錄影，到時候拷貝一個給他就好了嘛。”
小森山：“健一想看的是你頂個蘋果打敗敵人的場面。”
“當然。”和馬兩手一攤，“我要輸了，算什么教訓敵人？走著瞧吧，還有兩個，我會讓他們好看的。”
和馬說完，美加子就大嚷：“沖鴨，蘋果劍圣！”
“別喊啦，”晴琉忍不住開口道，“這個名字總讓我想起牛頓被蘋果砸發現萬有引力的故事！”
咦，原來這個故事在日本也廣為流傳么…
“蘋果劍圣，引力的支配者！”美加子把和馬這個稱號給變長了。
這時候裁判提醒：“注意中場休息時間快結束了。”
明顯這裁判的態度比剛剛好了不止一點。
圣櫻高中那中堅，看來成功把裁判推到了和馬這邊。
保奈美已經收拾好自己，開始關心和馬的狀況：“你感覺還好吧？出了很多汗，我再給你拿瓶水吧。”
和馬：“拜托了。”
現在大熱天，福岡這破體育館沒有空調，自己被包裹在厚重的劍道服里面，不注意補水降溫很容易中暑。
這也是玉龍旗的特點，連戰的賽制對選手綜合體能的要求很高。
關鍵和馬在這場比賽之前，還剛剛打穿了筑波大學五個人，消耗那是相當的大。
保奈美拿來了新的水，而玉藻念念有詞，在和馬身上畫了個不知道什么符號，下一刻和馬就感覺清風徐來，涼快了不少。
玉藻：“我可沒有在蘋果那里動手腳，不算作弊哦。”
和馬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但玉藻馬上又說：“放心，這點妖力消耗無所謂啦。”
和馬挑了挑眉毛，接過新的礦泉水一頓喝，把剩下的倒在頭上，然后讓保奈美用毛巾擦拭臉上和頭發。
一分鐘后，桐生和馬重新披掛上陣。
他的對手是私立圣櫻高中劍道社副將，劍道等級只有18級，但是頭頂有呈現為模糊色塊的人造詞條。
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從記分牌那邊拿了個新的蘋果過來——正是和馬剛剛選擇的蘋果之一。
這一次裁判沒有要求檢查蘋果是否有問題，看著和馬頂好蘋果就下令第一回合開始。
圣櫻的副將非常小心，沒有貿然行動，而是跟和馬對峙著。
和馬開口道：“你在怕什么？我頭上頂這個蘋果，像個小丑一樣，你隨隨便便就能勝利啦。”
副將冷笑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是嘛，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話音落下，和馬搶先進攻，用的還是剛剛先前傾腦袋讓蘋果有個往前滾的趨勢，身體再跟上的戰術。
副將桑的應對是擋住和馬的去路。
看來他打定主意，被得本不要緊，必須讓和馬的蘋果掉下來。
和馬的竹刀命中副將胴甲之后，直接就撞了上去。
蘋果直接就從和馬的腦袋上飛了，但和馬一把推開副將，用竹刀凌空打中了蘋果，把它挑起來。
副將大喊：“什么？”
他也趕忙用竹刀干擾和馬，于是場面變成了兩個家伙用竹刀搶籃板球。
和馬技高一籌，搶先用先革戳中蘋果下面的凹陷，退后兩步的同時握刀的手向上移動，縮短竹刀的“長度”，最終把蘋果放回頭上。
和馬擺了個金雞獨立的造型，對著副將發出李小龍的聲音：“嚯”
下一刻川仁元司的聲音響起：“你這樣不算數。蘋果從你的頭上離開，你就被得本了。”
和馬有揍川仁元司一頓的沖動。
但是對方61級還帶“關門一刀齋”的特殊詞條，估計打不過，只能先記在小本本上，將來再說。
圣櫻高中的副將哈哈大笑：“你的小聰明被協會長大人識破了！”
“哪又如何？現在一比一，你還是沒贏面啊。”和馬反唇相譏。
“等你贏了再說。”副將說著擺出了上段架勢。
和馬再次確認副將的流派，不是示現流。
也就是說，這家伙的目標還是讓蘋果移動。
打法功利得一塌糊涂啊，這幫人。
老實說，和馬覺得這樣的家伙賊惡心。
正好他視野有撇到京都大學的談洲樓博司，于是便多瞥了這示現流高手一眼。
——想不到才過了一天，我就懷念起和談洲樓同學的對決了。
和馬擺出中段架勢。
裁判的旗子揮下的瞬間，他就踏步向前——然而這是假動作！
上段下劈破綻很大的，抓住空檔把對方竹刀一壓，然后往前挺劍就能擊中胴甲。
沒有足夠經驗又喜歡用上段的人，經常會被假動作騙出攻擊然后吃癟。
副將怒道：“你以為這種程度的假動作對我有效嗎？”
他這樣說話的同時，腳上前了一步。
和馬立刻意識到，這貨開口嘴炮是假，拉近距離偷襲是真。
這時候情況其實非常危險，因為不管和馬怎么應對，都要大幅度的移動，蘋果很可能會掉。
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向前攻擊，但是那樣等于把裁量權交給了裁判，裁判說蘋果先掉和馬就輸了。
雖然這個裁判剛剛對和馬的態度好了不少，但他不一定敢忤逆西日本劍道協會的會長川仁元司。
電光火石之間，和馬忽然有了個天才般的想法。
他直接放棄躲閃，也不進攻，就讓腦袋直挺挺的迎著上段下劈——
但是他做了個往前低頭的動作！
于是竹刀砍在了蘋果上！
這刀砍得如此的正，蘋果結結實實的卡在了竹刀跟和馬的頭盔之間！
他剛剛不出劍，是怕自己的攻擊動作影響了上半身，讓蘋果卡不穩。
現在蘋果穩穩的卡在竹刀和腦袋之間，他從容揮劍側擊，啪的一下打在對手胴甲上。
裁判舉旗：“桐生和馬，二本直落！”
觀戰的人全都歡呼起來。
副將大喊：“這也行？”
他身后，圣櫻高中劍道部的主將喊得更大聲：“你特么竹刀抖一下都贏了！”
“不是，主將你聽我說！我竹刀嵌進蘋果里了…”
話音剛落，和馬頭頂的蘋果咔嚓一下裂開兩半，從側面印證了副將的話。
還好敵人力道不差啊，要不然還辦不成呢！
和馬把裂兩半的蘋果拿下來，摘下面罩啃了一口，還挺甜。
這時候他想起來還沒跟對手行禮就摘面罩，不和規矩，正要重新戴上面罩，沒想到對手直接退場了。
和馬對裁判兩手一攤：“不是我不行禮啊，他們輸不起！”
裁判：“你吃你的，趕快休息，還有一局呢。”
和馬：“哦。”
他的徒弟們一窩蜂的上來，美加子起手就搶了半邊蘋果走。
“還挺甜的，這蘋果好貴吧？”她一邊吃一邊問。
“應該吧。”
正好這時候私立圣櫻高中劍道部的大將進了場地，站到他們那邊的起始線后面。
對方直接開口了：“你已經贏了我們三個人，已經成為傳說了，蘋果劍圣，能不能請你體面的退場？”
和馬一手按住要調侃的美加子，另一手堵住要嘲諷的晴琉的嘴巴，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那恐怕辦不到啊，我的摯友近馬健一在期待著我的勝利。”
“那位近馬同學期待什么，你又何必在意呢？他只是一個連惡意犯規都應付不了的弱者罷了。強大如桐生同學你，就算那我們想惡意犯規，也沒有那個機會不是嗎？”
和馬笑道：“是啊。你們不但沒有機會，還很有可能因為可悲的意外丟掉性命呢。”
“這么赤裸裸的威脅，我可以向裁判舉報嗎？”
裁判立刻回答：“你們放狠話就放狠話，別真玩過界就行。”
大將笑嘻嘻的看著和馬：“裁判這么說了哦。”
和馬聳肩，然后忽然問道：“福祉科技的理療儀，好用嗎？”
“那當然是非常的好用啊。”大將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怎么，桐生同學也想試試看？”
“不，恰恰相反，我覺得這東西好像不是特別好用啊，你看我，頂這個蘋果都把你們打得哭爹叫娘，要我說，福祉科技干脆別折騰了，把人都送到我的道場來，一個月一人只要兩萬塊，搞不好實力提升反而更大呢。”
大將看著和馬，瞇著眼呵呵笑。
和馬也呵呵笑。
忽然，大將桑收起笑容，瞪著和馬：“走著瞧！我們才代表科技發展的最尖端方向！你這種老古董蹦達不了多久的！”
“放狠話還是等你能打敗頂著蘋果的我之后吧，要不，我給你降低點難度，把蘋果換成球？”
其實對面要臉皮厚一點，說個“好呀”，和馬就尷尬了。
但是對方也是有自尊的，惡狠狠的瞪著和馬，一副憋氣的表情。
和馬忽然心生一計，便激他道：“你裝什么呢？擺出一副很有自尊的樣子，到頭來還不是不敢和不頂蘋果的我堂堂正正一決勝負？”
“你！”大將指著和馬的鼻子。
日本這邊用手指指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會指著和馬鼻子，說明連基本的教養都顧不上了。
和馬再接再厲：“我懂，你心底里是知道的，就算我頂個蘋果，你要贏我也很難！”
這時候和馬內心在喊：快要求我不頂蘋果啊！
看我不玩死你個龜孫！
沒想到對方把怒火壓了下去，幾個深呼吸之后笑道：“我確實很想和你公平的對決，可是你要頂蘋果參戰，是川仁元司會長的意思，我怎么好忤逆會長呢？”
皮球被踢走了啊——
和馬哈哈大笑，掩飾奸計沒有得逞的不爽。
——老子頂個蘋果一樣干死你！
裁判這時候宣布：“中場休息結束了，雙方就位！”
和馬戴上面罩，退回起始線。
姑娘們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鼓勁的話語就回去了。
工作人員從主席臺那邊拿了個新的蘋果過來了。
和馬頂好蘋果，擺出中段架勢。
然后他發現對手也擺出了中段，而且隔著面罩的格柵可以看出來對方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蘋果上。
難道這家伙，壓根不打算以蘋果為目標取巧？
產生這樣認知的剎那，和馬忽然覺得眼前的家伙突然棘手起來。
裁判高聲宣布：“改方高中外援，桐生和馬，對私立圣櫻高中劍道部大將，岸本二郎，第一試合，開始！”
話音落下，敵人直接前踏步，風馳電掣的向和馬攻來。
如閃電般的一擊目標是和馬的胴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