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戶田學長大呼小叫的就要拉著劍道部所有人去迎新會,但和馬堅持要先冥想。
自己這和平中實先生打了這么一會兒,肯定要看看漲多少等級是吧。
于是和馬也不脫裝具,直接進入冥想。
結果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北辰一刀流的等級居然只漲了兩級到了八級,甚至沒有到能拿技能的九級。
但是仔細看和馬發現,北辰一刀流的技能里多了個技能。
切落I
說明是:“北辰一刀流在防御上的精神體現,不追求一擊必殺,以容易達成的小損傷為目標,化解敵人的攻擊。”
這個技能當和馬把注意力轉到它上面的時候,沒有看到對應的發動方法——也就是該擺什么姿勢怎么發力。
一般的技能和馬注意力聚焦上去,和馬就自然會懂該怎么用出來。
于是和馬推測,這是一個被動技能。
原來從免許皆傳的人那里得到的指導,可以學到流派的被動技能。這可相當的不錯。
以后防御的時候不用老是翻滾了。
可以打鐵了。
明天繼續和平中實對練的話,說不定還能升級到II級,或者學點進階的技能。
一般動作游戲里,這種相當于精準防御的技能生效之后,都會有個反擊技的嘛。
和馬帶著對明天的期待,結束了冥想,剛睜眼戶田學長就催促道:“好了沒?平中先生人都走了,我們也趕快動身吧。”
和馬點點頭,站起來開始脫裝具。
這個時空還沒手機,所以和馬只能回文化社團樓通知神宮寺自己的決定,以及要參加迎新會的消息。
劍道部的人今天也不繼續訓練了,跟著和馬就過來了——他們今天這是第二次跑這樓下來了。
和馬在樓門口攔住要跟著上去的戶田前輩:“得了,前輩您到這就可以了,我自己上去和他們說就好了。”
戶田前輩擺了擺手:“沒事,我和新怪談研究會的那個小不點很熟。”
看來戶田前輩壓根不覺得甘中學姐對自己有什么意見。
和馬正想再勸說兩句,只聽戶田前輩對著樓道方向打招呼:“喲,美羽!”
和馬扭頭看去,就看見甘中美羽學姐雙手抱胸,氣鼓鼓的站在樓道瞪著這邊。
“哼,背叛者。”她瞪了和馬一眼,然后回頭對跟在他身后的神宮寺說,“你好好說說你男朋友啊!”
神宮寺看著和馬,微微一笑:“這不挺好嘛。”
“哈?哪里好了?”甘中美羽伸手拉著神宮寺的手,“以后每天下午的二人世界沒有了哦!借著社團活動的名號的約會也沒有了哦!”
和馬這邊,戶田前輩也拉著和馬的手:“那是你女朋友?快啊拉過來做我們的經理人啊!我們劍道部現在經理人太少,高見澤的擔子很重…哎喲!”
戶田前輩低頭抱著被沖過來的甘中美羽踢到的腳。
“你還想挖我研究會的墻角?”小不點學姐叉著腰,氣鼓鼓的說,“把桐生搶走就算了,還想挖神宮寺?誰想去你們那個都是汗臭味的社團當經理人啊,誰會想整天給你們洗臭烘烘的裝具啊?”
這時候高見澤學姐開口了:“劍道部的裝具,有雇傭專門的清洗業者來洗啦,不像高中劍道部那樣需要經理和一年級的后輩洗。”
甘中美羽看了高見澤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沒像之前一樣頤指氣使,只是哼了一聲。
戶田前輩走上前,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摸向甘中美羽的頭,卻被她靈巧的躲開了。
“走開啊!”甘中美羽雙手護著頭,直接往神宮寺身后躲,這場景看起來神宮寺才是年長的那一個。
不過,神宮寺的氣質和大多數人比起來,都顯得年長就是了。
和馬看著神宮寺,說:“那…我建議干脆新怪談研究會就和劍道部一起開迎新會吧。人多一點也熱鬧。”
“好!”戶田剛剛雖然沒摸到甘中的頭有點沮喪,這時候直接一轉頹勢,又恢復成那個干勁十足的前輩模樣,“就這么辦!金久你哪里跑?”
戶田學長一把抓住要溜的金久同學:“一起來嘛!你也大二了,還完全沒社交,到時候畢業找不到工作怎么辦?好不容易上了東大啊!”
“不,戶田前輩,我們新怪談研究會在民俗學領域的學長還挺多的,所以…”
“來嘛!偶爾也應該參加一些這種活動啊,而且…”戶田學長湊近金久的耳朵,小聲說,“你看今年的新生一進來就自帶女朋友,你難道不想勾搭一個嗎?”
金久反駁:“那我應該和網球部一起迎新才對吧?”
“網球部你競爭得過那些帥哥嗎?我們劍道部,都是些劍道傻卵,長得也歪瓜裂棗,你相比之下還算比較有機會的!”
和馬都驚了,還有這樣形容自己的部員的?
然后他聽見高見澤學姐贊同道:“這倒是真的,我們劍道部的特色就是,男子部員是和尚,不能結婚那種,女子部員是尼姑。”
和馬不由得瞥了眼跟著一起來的劍道部女子部員。
高見澤學姐這種當社團經理的還算中等偏上水準,剩下的就一言難盡了,那塊頭那肌肉,染個紅頭發就能COS《機動戰士高達08MS小隊》里那個紅發大姐頭。
和馬再看金久同學,他似乎掙扎了一下,然后發現實在沒辦法掙脫摟著自己脖子的鐵腕,只能同意道:“好吧,我去就是了。確實很久沒有參加大學里的社交活動了,最近總有種‘我真的上大學了嗎該不會是個幻覺’的擔憂。”
戶田學長立刻拍了拍金久的肩膀:“好!太好了!這才對嘛!”
然后他轉向甘中美羽:“怎么樣!你的部員已經兩個要來了,你怎么辦?”
甘中美羽一臉怨恨的瞪著戶田學長:“那我還能怎么辦?看我把你們全都喝倒!然后保護我的部員!”
“好!那就這樣定了!老爺子,借一下電話!”戶田學長對傳達室的老頭說,說完不等回應就直接拿起電話聽筒,開始撥號。
老頭子就像沒聽見戶田的話一樣,繼續喝茶看報紙。
“喂!瓦古里亞嗎?我是戶田啊!今晚要包個大塊的場子,對對,我們劍道部都去!都去啊!好的,拜托了!”
說完他放下電話,對老大爺大喊:“謝謝啦!”
“知道啦。”大爺不耐煩的皺了皺擺了擺手,繼續喝茶,看都不看戶田一眼。
“走,瓦古里亞包場去!”戶田學長回頭招呼所有人,“有自行車的先去占位也可以啊,其他人一起走著去吧。”
看來這個瓦古里亞,是在東京大學本鄉校區附近的店鋪的名字。
和馬心想,不知道離岡田幸二他們的公司近不近,近的話以后可以帶那幫人去瓦古里亞吃飯。
一幫人浩浩蕩蕩的開始移動,這架勢看著不像是大學社團去迎新,更像是熱血高校的幫派在去火并的路上。
說實話,只看戶田這幫人的外表,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居然是東京大學的劍道社。
當然,副部長除外,畢竟是可以跟和馬討論半天劍道姿勢的受力情況的學霸。
不對,理論上講,這劍道部里的每個人都是學霸級。
就連看起來最尼瑪低智商的戶田前輩,也是青森某個小地方首屈一指的學霸。
和馬看了眼戶田學長的同鄉甘中美羽。
小不點學姐察覺到和馬的目光,立刻狠狠的瞪回來,還用嘴型說:“叛徒!你要知恥啊!”
和馬其實挺想跟小不點學姐解釋一下怎么回事的。
這時候,神宮寺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邊,和他并排前進,同時小聲問:“發生了什么?”
說完神宮寺湊近和馬的脖子,輕輕吸了吸鼻子。
“好大汗味,遇到棘手的對手了?”
神宮寺這樣問的同時,周圍的學長學姐全尼瑪都會錯意了,他們全都往旁邊退,給兩人留出足夠的空間。
“遇到了之前在劍道大賽區預選賽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平中實先生。他答應收我為徒弟,教我劍技,學成之后給我免許皆傳。”和馬言簡意賅的給神宮寺描述了一下。
“這樣啊。”神宮寺頓了頓,忽然發現了問題,“平中實先生,也是天然理心流?”
和馬:“不,他是北辰一刀流的免許皆傳…”
“…那,你家道場是天然理心流的道場吧?”
“哎呀,我是道場的主人,我拿什么流的免許皆傳,道場就是什么流。等將來我打出名氣,再結合眾家之長,自己開創流派。”
和馬本來想說我連流派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獨孤九劍,但是臨出口他想起來了,81年了,金老先生已經寫出笑傲江湖了。
不但寫出來了,還有日譯本,某個愛的戰士就是年輕的時候酷愛香港的這些武俠小說,才寫出了《鬼哭街》。
不能叫獨孤九劍了,有點遺憾呢。
和馬正遺憾呢,戶田學長插進對話:“你居然已經想到自創流派了?不得了啊,你要學柳生宗嚴?”
和馬還沒回答,甘中美羽就沖過來踹了戶田學長一腳:“你個蠢貨!人家情侶倆說悄悄話呢!你跑進去干嘛!你不會讀空氣的嗎?”
戶田學長聳肩:“我不會讀空氣這個事情,最清楚的不就是你嗎,美羽?”
“不要說得我和你很熟一樣啊!”甘中美羽家鄉口音都出來了,“雖然確實我是你唯一的同鄉,但是不要說得好像我們有什么特殊關系一樣!我這么多年來,就是想撇清和你的關系,你尊重一下我的努力啊!”
“你又生氣了,老生氣不好的,來,吃糖。”戶田學長掏出糖伸到甘中學姐面前。
甘中氣鼓鼓的瞪著他,然后一把把糖搶走。
“哼,糖是沒有錯的。”她說。
這時候神宮寺忽然在和馬耳邊說:“像不像你和美加子?”
“不不,我完全沒有這么木訥好嗎。”和馬趕忙擺手,“美加子也比甘中學姐坦率多了…不對,美加子是太坦率了。”
就這樣,一行人吵吵鬧鬧的從東大的本鄉校區的側門出來,在街上走了不遠,就到了一家裝潢十分現代化的餐廳面前。
餐廳的招牌上用霓虹燈管寫了“瓦古里亞”這個英文單詞。
甘中美羽搶在戶田學長之前對和馬——不對是對神宮寺解說道:“這個餐廳,是深受包括東大在內的學生們喜歡的餐廳。
“白天和傍晚是餐廳,然后夜場的時候會直接變成酒吧,所以下午過來坐在這里吃完晚餐,能直接進入夜晚蹦迪環節。還時不時會有地下搖滾樂隊過來表演。”
戶田學長指了指餐廳門口的黑板:“那個擺在門邊的黑板上寫的就是今晚的駐唱樂隊和主唱,有時候會有在地下音樂界很有名的樂隊過來演奏哦。”
和馬眼睛好,直接就能看到黑板上寫的啥,于是讀出來:“乙殼蟲樂隊?”
就是甲殼蟲樂隊的首字母給換了一下,按信達雅來翻譯就是乙殼蟲。
“大部分時候都是亂七八糟的雜魚樂隊啦,唱得不好的時候可以噓他們哦。”戶田學長說。
這時候,劍道部副部長補充道:“就因為這個地方的大學生們有噓唱得不好的樂隊的傳統,也被當成地下音樂界的練膽場所,經常會有新人過來接受洗禮。”
和馬挑了挑眉毛,繼續看樂隊名單——剛剛那個乙殼蟲只是排在最上面的。
他發現很多樂隊的名字根本就是山寨歐美樂隊。
什么槍草、紅日、小鷹、齊柏林游船…
這場面,和馬總覺得有點眼熟啊。
忽然,和馬在一票舶來品名字中,看到了一個漢字名字。
斷時晴雨 這感覺就像是在一票嘻哈歌手里看到一個古風歌手一樣令人驚訝。
和馬注意了一下這個樂隊的演出時間——晚八點,不是太晚。
這時候戶田學長在催促:“好啦別傻站著,進去吧。你們新生可以今天的主角,走啦走啦。”
和馬邁步向前走去。
進了店里,和馬發現已經挺寬闊的店內已經有好幾撥客人了,都是大學生。
還有人跟這邊劍道社的打招呼,可能是同年級一起上課的朋友什么的。
一名店員過來:“是東京大學劍道社一行吧?請這邊走。”
其實不用引路,和馬就已經看到店內預留的一大片區域了,剛好夠坐劍道社這三四十號人。
“你們坐下隨便聊,我先點菜。”
戶田學長說完,甘中美羽就跳出來:“不行,我也要點菜,我們研究會的菜自己點,自己付錢。”
“哎呀你們那個小研究會本來就沒什么經費,算啦…”
“不行!我自掏腰包也要自己點!”甘中美羽說著從錢包里拿出萬元大鈔,攥在手里。
和馬瞄了一眼甘中美羽學姐的錢包,發現里面也是只有萬元大鈔。
這場景,好熟悉啊!
“好吧好吧,公主殿下這么說,身為武士自然不好說什么…”
“不許叫我公主殿下!”
“可你就是啊,還有家紋呢。”
“那是明治維新之后跟落魄武士買的啦!不算數!”
和馬直接扶額,原本他以為甘中學姐也就馬農家庭,合著是鄉下大地主啊。
不過仔細想想,能養出冠軍賽馬,這得估計得連著很多年堅持育種,一般馬農家庭應該做不到,甘中學姐家里的馬場規模應該很大才對。
看著兩個前輩去點菜了,和馬看了眼自然而然的在自己身邊占了個座的神宮寺,說:“新怪談研究會怎么樣?有找到感興趣的東西嗎?”
“有。”神宮寺很干脆的回答,“我準備在那邊好好讀上幾個月的書。”
“這樣啊。”和馬挑了挑眉毛。
“怎么,你想我到劍道部來當經理嗎?”
“說老實話,我覺得看書更適合你,給滿頭大汗的男人遞水不適合你。這是美加子的活。”
神宮寺笑了笑,沒再說啥。
這時候,點完菜的戶田學長先回來了:“很好,酒馬上就上,先喝起來。一年級就喝果汁吧,我們點了果汁。啊,聚會過程中,你要是喝錯了,也沒有人會說什么。”
說完戶田學長嘿嘿笑起來。
和馬聳肩。
其實他想喝點酒來著,既然學長都這么說了是吧…
“小心啊,”神宮寺忽然說,“被狗仔拍到喝酒的話,之后會有很多麻煩事哦。特別是,如果你想演假面騎士的話…”
“不,我不想演啊。”和馬看了她一眼。
不過,必須得承認,現在自己確實可能會被狗仔拍到照片,必須小心。
不煙不酒,身體好。
甘中美羽晚一步回來,然后看了看場面,在和馬神宮寺旁邊坐下了。
她們倆坐在一起,感覺就是姐姐帶著妹妹。
當然神宮寺是姐姐。
酒會開始了,和馬只能喝果汁,有點不爽。
戶田學長一身酒氣的過來就摟著和馬的脖子——也是因為和馬現在身邊只有神宮寺,空了一邊的位置,讓戶田學長能近和馬身。
“我不懂啊,”戶田學長對和馬說,“平中實先生,為什么說他去不了更高的地方了,你能去?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不搞懂這個事情,今晚睡不了覺了,肯定的。”
和馬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戶田學長空空如也的頭頂。
他大概明白平中實的意思。
恐怕30級的關卡,不是光靠練就能練上去的,估計得有歷練,有感悟。
和馬見過的幾個超過30級的人,全都是一眼看去就感覺得到歷盡滄桑的人。
上泉正剛和上杉宗一郎這倆不用說了,經歷過二戰,鈴木老爺子二戰沒上過戰場,但是人家和南條爺爺一起扛起了南條財團,想必也是有一番經歷。
這種歷練,不是努力就能獲得的。
正所謂個人的奮斗固然重要,但是也要看歷史的進程。
而和馬顯然已經經歷過歷練了,不管將來會不會繼續經歷歷練,和馬都已經和只是普通人的平中實不一樣了。
平中實很可能作為武者,已經感覺到自己跟和馬之間“本質性的差距”。
仔細想想,平中實現在實力27級,就算稍微放水,也不可能讓和馬防住他的攻擊。
但是和馬確實能防住三分之一強,并且學到了被動技能。
這應該就是這種“本質上的差距”,導致的結果。
當然也可能是實戰等級的影響。
但和馬感覺,主要還是自己帶著永固詞條。
和馬的金手指,其實就是把個人經歷塑造的氣質甚至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給具現化了,變得可以用肉眼來確認。
照這樣說來,鈴木管家不是很奇怪?他…沒有永固詞條啊?
但是感覺他只要需要,就可以自己給自己刷詞條。
有空得多接觸鈴木管家,看看這個是怎么回事才行。
但是,以上這些,和馬現在掌握的內容,都不能跟戶田學長說。
這怎么說啊,告訴學長我其實有系統嗎?
于是和馬只能想了想之后,這樣回應戶田學長:“劍道,不光是武道,也是做人的道理,一個武士要變強,就必須有歷練。要經歷人世滄桑。
“學長你看我,家里死剩下我和妹妹,然后又被極道威脅,九死一生才打出來現在的生活。
“這就是我突破的業障,它也會成為我的養分。平中實先生的意思,應該就是他缺乏我這種歷練,他已經到了光靠練習能到的頂點。”
戶田學長直接青森那邊的口音都出來了:“啥意思啊?”
和馬只能露出禮貌的笑容。
這時候甘中學姐高聲加入對話:“那我練劍一定會超強。我這輩子最大的業障,就是戶田你這混蛋!”
和馬一看甘中美羽,知道這小不點喝高了。
她滿臉通紅,呼吸之間噴出來的都是酒氣。
對上和馬的目光后,甘中美羽直接一腳踩到桌上:“和馬!我也學劍道,然后暴打這個呆瓜,讓他以后不敢再來找我!你看怎么樣?”
“哈?就憑你?”戶田學長也來勁了,也把一只腳菜桌上。和馬心想你們倆擱這兒演智取威虎山?還是相聲版的…
兩人踩桌上的時候都沒看桌上的碗筷,和馬面前的菜都被踩翻了,現在汁水正順著桌緣滴到和馬的褲子上。
和馬趕忙拿餐巾布擦桌子,同時準備撤離,就看見旁邊神宮寺早早就拿起了自己的菜盤,正淡定的吃著盤里的炸豬排。
和馬:“你也幫我拿一下啊。”
“我只有一雙手啊。”神宮寺聳肩。
而桌子上面,小不點學姐正和大塊頭的戶田頂牛呢,居然能勢均力敵。
和馬面露驚訝的當兒,高見澤學姐正好從他后面經過,于是順便解說道:“甘中學姐家里是馬農,她在家都干農活的,所以很結實。”
坐旁邊的副部長接口道:“所以密度比較大,經常撞壞各個社團的東西。”
這時候甘中學姐大吼:“我在家收糧食的速度,可比你快一倍啊你個廢物!”
然后大塊頭的戶田學長,就被推倒了,被推倒了…
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們開始歡呼:“哦哦!今年又是甘中贏了!輸的人負責買一周的早餐啊!”
不愧是青森那邊的人,北陸的民風看來是比較彪悍。
高見澤學姐在和趕過來的店家交流:“抱歉,待會我們會留下來收拾的。”
“啊,我們也基本習慣了。真是辛苦你啦,高見澤同學。”店家顯然也是熟人了,搖搖頭走了。
不但店家是熟人,附近幾桌其他社團甚至其他大學的人好像也都看慣了這邊的景象。
這時候神宮寺忽然在和馬耳邊小聲說:“原來劍道部,每年都和新怪談部一起迎新啊。”
話音剛落,坐在更靠邊一些的金久同學就嘆氣道:“唉,主要是學姐會每次都被抓過來,我們都是能溜就溜的。這次我沒溜成。該死的嵇田,這也在他的預料中嗎?”
嵇田同學去大倉那邊的古書店買新到的英文書去了。
大倉在鐮倉那邊,都不再東京灣邊上了,所以相當的遠,今天想回來也得深夜。
和馬聳了聳肩,他倒是不討厭這種鬧哄哄的氛圍。
不如說,等能喝酒了,他肯定加入其中一起鬧。
上輩子他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曾經覺得同齡人這樣鬧實在沒品。
出社會才知道,應該珍惜這種可以不顧酒桌禮節,盡情打鬧的時光。
這時候,現場駐唱的樂隊似乎終于受不了這邊的喧鬧了,吉他手撥了一個刺耳的和弦之后,選擇撂挑子不干。
于是場內響起了一片噓聲——連讓現場的人安靜下來聽你唱都做不到,玩什么搖滾啊,回家吃奶吧,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一支樂隊下場后,新的樂隊立刻就上臺了。
先上來的是鼓手,這鼓手看起來年齡已經很大了,可能四十多快五十,頭上纏著一塊居酒屋主將經常會纏的那種款式的頭巾,戴著圓片小墨鏡,夾克下面露出的肌肉十分的扎實。
真正吸引和馬的是鼓手頭頂那個51級的空手道等級。
而且這鼓手帶永固詞條。
地球屋 說明是:一間普通的樂器行。
尼瑪,和馬心想以自己這外掛不說人話的水平,這樂器行怕是普通不了。
指不定是什么魑魅魍魎的巢穴呢。
鼓手大爺一坐定,直接敲了一段爆裂的鼓聲,整個瓦古里亞就安靜下來。
就連鬧得最起勁的甘中學姐和戶田學長,都扭頭看向舞臺。
鼓手往這邊看了一眼,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
然后他墨鏡后的目光落到了和馬身上。
和馬感覺鼓手大爺吹了聲口哨,但是聲音很小這邊聽不見。
然后主音吉他、貝斯和鍵盤手都上了臺,和馬一眼掃過去,沒看到其他人有詞條,就是普通的玩音樂的小青年罷了。
最后一個上臺的是主唱。
和馬認識那主唱。
是白峰雨音——不對,這里應該叫她北川沙緒里吧。
北川沙緒里一身黑色的長袖水手服,梳著麻花辮,看起來一副優等生的模樣,但是胸前卻掛著一把吉他。
她看了眼和馬這邊,跟和馬對視了短短一秒鐘。
然后就別過目光。
在旁人看來,她只是因為這邊最鬧騰,所以看了這邊一眼罷了。
和馬則利用自己的視力,確認了她頭頂的詞條。
神道無念流16級,比上次和馬在文化祭上看到她要多兩級,看來她也好好努力練了劍道。
天籟的詞條沒有變化,說明依然是“被天使親吻過的嗓子”,另一個詞條“去遠方”看起來有點暗淡,給人一種快要消失的感覺。
和馬看了眼“去遠方”的詞條說明:“懷揣詩與音樂,去遠方。”
結合她的身份是白峰組的大小姐,再結合上次在關東聯合的干部會上,和馬看到的那個面無表情的仿佛日本娃娃一般的白峰雨音…
這時候,神宮寺小聲說:“果然沾上了因果之后,命運就會交錯在一起。”
和馬看了神宮寺一眼,也小聲說:“那大師你看,這一段交錯在一起的命運,會怎么發展呢?”
“那就要看,啟明星如何選擇了。”神宮寺回應,然后對和馬微微一笑。
和馬蹙眉:“啟明星是…”
他這是裝傻,要多套一點話,最起碼看看神宮寺是不是也能看到詞條。
“是你啊,你就像預示長夜過去的啟明星,你擁有把大家帶到晨光中的能力。”神宮寺如此回答,看起來只是打了個比方。
“可是,啟明星同時也是長庚星啊。”和馬使用了技能“天文常識”。啟明星和長庚星,其實都是金星,只是出現的時間和天區不同。
“當然,對于敵人來說,你就是讓他們陷入長夜的長庚星啊,這沒有問題不是嗎?”
和馬抿著嘴。
神宮寺…看起來只是恰巧說對了?
更有可能的是,和馬的金手指只是把性格、靈魂之類的東西概括出來,可視化。
而神宮寺也是根據自己對和馬的了解,打了個比方,于是就恰好撞衫了。
說起來,之前帝釋天的老和尚也說了一些命星什么的話,看起來這個時空,確實有人能算出命格命星之類的東西。
考慮到家世,神宮寺恰好懂這些也正常。
媽蛋,她明明滿口都是科學,這也科學嗎?
于是和馬問神宮寺:“你剛剛說的這些,科學嗎?”
“當然,是一個很簡單的概率學問題,北川沙緒里有玩地下樂隊的話,主要的活動區域,自然是年輕人比較多的地方,比如這里。
“地下音樂的主要受眾,現在也以大學生為主,我們就是大學生中的頭部人群。
“所以,我們在這里偶遇她的幾率,也非常高,不是嗎?”
和馬撓撓頭:“你說是就是吧。”
這時候,白峰雨音拿著話筒,大聲宣布:“傾聽我的歌聲吧!”
這話,和馬聽著有點耳熟啊…
然后爆裂的音樂聲響起,北川沙緒里引吭高歌。
果然是被天使親吻過的嗓子,她的聲音一出,瞬間壓制住了所有的嘈雜。
每個人都看著她的方向,跟著激奏的鼓點抖起腿來。
已經喝高了的甘中學姐,甚至開始以要把自己脖子晃斷的節奏晃腦袋。
樂隊斷時晴雨,這個瞬間得到了瓦古里亞的大學生們的一致認可。
和馬也跟著樂曲搖擺,但是他能聽出來,在北川沙緒里的歌聲中,隱藏著焦慮和恐懼。
命運如何發展,取決于啟明星么…
但是,北川沙緒里是極道大小姐,而我是個預備警察。
我真的要管北川沙緒里的死活嗎?
不,完全沒有必要啊。
和馬如此想到。
但是,他也得承認,北川沙緒里的歌聲,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聽她唱各種各樣的歌。
和馬腦海里一下子浮現出好幾首上輩子很喜歡的歌,他想聽北川沙緒里演唱它們。
聽到這樣的嗓音,就會情不自禁的這樣想。
糾結了一會兒,和馬忽然想通了。
既然命運都糾纏在一起了,那等下一次相會就好了嘛。
先看看劇情怎么發展再說,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