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門外漢小姐,這個見參喊出來,就是要分勝負了。”
“還有這樣的規定嗎?”
和馬默默點頭。
其實并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是和馬穿越到現在,喊過見參的最后都干到底了。
而現在只是練習,和馬并沒有和這位小姐當眾分個高下的理由。
和馬倒不覺得自己會輸。
“要分個勝負也沒問題,但是,為什么呢?”和馬認真的問北川沙緒里。
“我剛剛羞辱你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咦?”和馬愣了一下,“你剛剛有羞辱我嗎?我確實唱得只有卡拉ok水準啊,實話實說并不叫羞辱。”
和馬這話說得非常豁達,他本來就是要挽留人家姑娘,趕鴨子上架嚎兩句。
北川沙緒里看著和馬,然后朱唇輕啟,說了一串音節。
日語是一種表意非常模糊的語言,這種模糊的體現之一就是日語里同音的詞特別多。
比如鼻子和花朵,兩個詞的羅馬音音標完全一樣,只靠重音的前后來區分。
所以很多日本的作品,主角會在關鍵的時候聽錯一些關鍵詞句,看似灑狗血玩爛俗,但其實日語在情急之下真的很容易聽錯的。
現在妹子突然說了一串音節,和馬第一反應是疑惑,因為這一串音節能對應上的日語詞好像和之前的話題沒什么關聯。
緊接著,和馬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表情隨之嚴肅起來。
女孩笑了:“看吧,這不是有和我分個高下的理由嗎?”
和馬架起竹刀:“竟然是這樣的展開,命運還真是喜歡捉弄人啊。來吧。”
此時,在門外的記者們有不少干脆就沒聽清女孩說的那音節,聽清的幾個也一頭霧水。
只有花房隆志咋舌,然后拍了拍搭檔的肩膀:“走了,這邊拿不到可以發出來的料了。”
“誒?怎么回事?”若宮大輔一臉莫名,“這就走了?這有著天籟之音的姑娘跟桐生和馬的激情碰撞,我感覺我們的讀者最喜歡這種了。”
“走啦走啦,就算采訪了,編輯長也不敢發。畢竟上次高倉健那事情還沒過一年呢。”
“什么鬼?”若宮大輔畢竟是攝影專精,對語言文字不如寫文的花房隆志敏感,“等等,是那一串音節的問題嗎?我沒太聽清楚…”
花房隆志把搭檔拉到樓梯間,確認附近沒人在偷聽之后,才壓低聲音說:“她說的是白峰。我早就聽說白峰會會長的千金在玩音樂,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
“誒?白峰會是那個…馬上要晉升直系一代的白峰會嗎?那確實沒人敢報道…不對,朝日新聞可能會?畢竟他們的編輯記者都是左翼出身,比較不怕死…”
花房隆志噓了兩聲:“走,跑跑別的料去。”
桐生和馬和白峰會其實也沒什么深仇大恨,畢竟有深仇大恨的那個白峰會下屬津田組,已經被和馬拆了。
還有七個月就是津田正明的周年忌日。
白峰會的關聯建筑會社,還幫和馬翻建了被卡車撞壞的道場大門。
但是,和馬是將來的警察,而且發誓要把關東聯合的總長斬于刀下。
而眼前這位很可能是白峰會會長的千金,她將來是有權力繼承白峰會的。
就好像《反恐精英》里,反恐精英看到恐怖分子就要戰個痛一樣,和馬對上這位,理所當然的應該分個勝負。
當然,現在和馬還不是警察,她也沒繼承白峰會,所以現在只是用竹刀,算是對未來的預演?
女孩挺劍向前,出招快狠準。
這確實是神道無念流的劍技。
和馬不熟悉神道無念流,對它的套路了解不多,只能見招拆招。
但是對方的速度和力道,有點出乎和馬的預料。
按理說,自己有實戰加持,就算劍道的等級落后,應該也不至于感受到這么大壓力。
難道說…對方也有不低的實戰等級?
“真令人驚訝,”和馬開口了,“你這劍法,不像是在道場里練出來的溫室里的花朵啊。”
“哼,你們這些人,總喜歡裝作可以從劍技中讀出什么了不起信息的樣子。就靠這兩下你能看出來什么?”
女孩一邊反駁,一邊繼續攻勢,而且明顯動作更快,力道也更大,相應的破綻也變大了。
看起來就像是她對和馬的話語的否定態度,體現在劍技之中一樣。
“你們總說什么心技一體,什么通過劍來互相理解,那種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劍技就是單純的技術而已,交手中除了能感受技術的高低優劣之外,什么都感覺不到!”
和女孩的話語呼應,她的攻勢越發的凌厲。
然而過大的破綻讓和馬從容找到反擊機會。
和馬的竹刀撥開對面砍過來的攻擊,準確的打在女孩的手臂上。
本來和馬想在最后一刻收力的,但那樣做說不定她會躲掉。
這姑娘反應是真的快,已經開始應對了。
收力讓揮擊速度下降,她真的能躲過。
于是和馬的竹刀以原本的速度和力道命中的手臂,和馬知道這一下肯定很痛。
但是女孩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仿佛痛覺不存在一般。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我心亂了所以出現破綻?”
她用挑釁的口吻問道。
“不,”和馬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些悲哀,我剛剛真的以為我們是同道人”
畢竟,和馬也曾經憧憬過詩與音樂還有遠方。
“按照演武的劇情,我們打完這一架,就可以互相理解了。”女孩揶揄道,“所以你和津田正明,應該也互相理解了對不對?”
“嗯。”和馬挺劍向前,一邊攻擊一邊說,“我知道他是個無可救藥的渣滓,爛人。”
“這種事情還要打過才知道?武道家也不過如此嘛。”
和馬其實想說,津田正明算哪門子的武道家,還不如攻樓的時候跳出來的那個叫津田組的若頭給和馬留下的印象深刻。
不過津田正明比遠藤中人要好多了,至少津田正明從登場到最后掛掉,都給人一種BOSS的感覺。
不像遠藤中人,就一精英怪。
甚至眼前的初中妹,都比遠藤中人更有BOSS的感覺。
和馬轉入進攻之后,局面變得有利于他。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如此。
然而北川沙緒里比起剛剛被和馬語言挑逗時的狀態,要沉穩了許多,滴水不漏的防住了和馬凄厲的攻勢。
這個姑娘基本功很扎實,而且肯定有實戰經驗。
和馬是那種棋逢對手就會興奮的類型,他喜歡挑戰強敵之后勝利的快感。
而且和馬是那種為了取勝,什么法子都會用的人。
于是他在求勝心的支配下,果斷開始利用體重優勢欺負人。
就像他剛穿越不久和千代子對打那樣。
女孩的看著比千代子還要嬌小許多,想必也要輕得多。
和馬讓竹刀交鍔,然后快速踏步向前,把女孩頂向墻角。
然而驚人一幕出現了。
女孩直接借著和馬的力量,腳踏上了墻壁,然后在空中空翻越過和馬的肩膀,落向他身后。
這個動作雖然出乎和馬預料,但他的反應并沒有減慢,他直接單手持竹刀,空出的手抓了空中的女孩一下。
本來和馬是想把妹子直接從空中扯下來摔地上的,但對方動作太快了,和馬只來得及扯了一下女孩的衣服,干擾她落地的姿勢。
因為落地落歪了,女孩也沒能立刻發動攻擊,她果斷選擇后滾翻。
這個后滾翻不如和馬的標準,但人家身體小,本來就靈活,一骨碌滾出去幾個身為,然后順勢站起來。
和馬轉身向后隨意揮的一劍,只碰到對方的裙角,打了個寂寞。
站起來的女孩,迅速拉下翻起來的水手服。
因為她背對大多數,只有和馬在那個瞬間看到了帶蝴蝶結裝飾的可愛款內衣。
北川沙緒里架好劍,挑釁道:“我收回前言,對打確實能增進了解,我現在就知道你是個會用體重優勢欺負女孩子的壞家伙了。”
“我是那種只要不違反規則,能用的招數就都會用的人。”和馬反擊,“我也更了解你了,剛剛那招不錯啊,可是神道無念流沒有這招吧?”
女孩剛剛那招,看起來更像是成龍會用的招數。
成龍在電影里不止一次這樣登墻空翻擺脫敵人的拘束。
“我和你不一樣。”女孩微微一笑,“我為了勝利,就算不符合規則的手段,也會用。”
說罷她把手里的竹刀扔向和馬,同時雙腳發力想和馬猛沖過來。
這竹刀投擲的力道相當大,而且瞄準的是和馬上身,剪影面積最大的位置。
和馬只能用竹刀打落飛來的竹刀——躲不一定來得及。
而女孩已經壓低身形沖到了和馬竹刀攻擊范圍的“內圈”。
劍道這東西,實際上也有最小攻擊距離的,面對貼身的情況,刀根本揮不開。
女孩像個猴一樣竄上和馬的身體,以墨西哥摔跤的技巧,卡住和馬的脖子。
和馬本來想用手把妹子扯下來,但人設計出來的關節技,怎么可能讓你一扯就直接擺脫?
除非雙方力量差距實在太大了。
但是和馬也有招。
剛剛妹子不是學了一波成龍嗎,和馬沖向教室的墻壁,選了沒有反成龍裝置的位置跑步上墻,后空翻——
他用手鐵鉗一般抓住妹子的手臂,不讓她松手。
和馬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夾在他和地板之間的妹子成了緩沖墊。
妹子慘叫起來,事實證明有天籟之音的人,慘叫起來也更好聽一些。
但是,她參加歸慘叫,身體立刻又動起來,看樣子是準備用墨西哥摔跤的所謂“地面技”把和馬固定在地上。
說實話,這妹子的耐打程度也超過和馬預料,一般人被一個成年男人從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來砸到,怎么著也不可能立刻采取應對。
仔細想想,美加子之前也表演了一手后腦勺硬吃球棒攻擊,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類普遍比較抗揍?
和馬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采取了反制措施。
他手正好摸到妹子的腰了,于是他二話不說,撓了起來。
然后他發現,人在極度亢奮的情況下,是不怕撓酸酸攻擊的。
于是和馬手握拳,重重的捶下去。
這叫腎擊!
疼痛果然立刻湊效了,妹子又慘叫起來。
這時候,委員長的聲音傳來:“好了,停!”
和馬停下想繼續腎擊的手,他不確定妹子會不會停,但下一刻,卡著他關節的力道松開了。
和馬站起來,轉身要拉妹子,結果人家自己一骨碌爬起來了,像個沒事人一樣把衣服拉好。
這個時候,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和馬還疑惑的看了眼大家,嘟囔了一句:“好安靜啊。”
話音剛落,南條鼓起掌來。
下一刻掌聲雷動。
和馬這才意識到,在看客們的角度,剛剛自己和這個北川沙緒里貢獻了一場非常精彩的劍道稽古。
且不說突然變成墨西哥摔跤關節技和中國功夫大比拼的后半段,前半段的劍道對決在外行人看來,應該還挺精彩的。
剛剛被施了沉默術的記者們被掌聲激活,這時候紛紛提問:“請問這也是安排好的劇情嗎?”
“桐生同學,那女孩和你什么關系?”
和馬不理會記者們,直接對妹子說:“你這墨西哥摔跤學得不到家。”
頭頂上連等級都沒出現,可不就是不到家么。
“我又沒專門學過。”女孩哼了一聲,“只是生存需要罷了。”
和馬心想不會吧,白峰會好歹是快要升直系的組織,派會長的千金去當打手?
還是說,被人暗殺的時候自保?
和馬對此充滿好奇。
他準備等有機會,去問問消息比較靈通的錦山平太。
而自稱北川沙緒里的女孩整理好衣服就打算走人的樣子。
南條保奈美上來,塞給她一個精美的紙袋:“這是每個參加體驗的人都會有的小禮物。”
女孩看了看禮物,拿過來直接拆袋子。
里面是個鑰匙扣,是南條和美加子兩人去商店街選的,一個紙袋一個,款式隨機。
北川沙緒里抽到的這個是只小海豚。
她盯著看了幾秒,收下了:“就當是把我打那么慘的補償吧。”
和馬:“你要來道場,我們可以關上門把這一架打完。”
委員長喊停大概是看這已經不是劍道了,而且肉搏戰說實話沒啥觀賞性,還有傷風化,大庭廣眾下影響不好。
來了道場,關門比武的話,那可以放開打。
女孩哼了一聲:“我沒興趣。自稱武道家的人我已經見得太多了。你不過也是其中之一罷了。”
說完她大步往教室門外走去。
和馬看著她遠去,忽然想起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拉攏她過來做BUFF機,于是趕忙問:“以后我要是為你寫歌,你會唱嗎?”
女孩停了一下,顯然猶豫了一瞬間,但立刻就像沒聽到一樣,維持著原來的步伐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