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霍的一下站起來,四周掃了一眼,問道,“怎么回事?!”
“c區12號患者把墻鑿了個洞,跑了!”
“…”吳冕心里很少見的開始罵娘。
真是特么的!
一個患者滿世界亂跑,會有多大的麻煩吳冕根本不愿意去想。其實他一早就做好類似的準備,而在吳冕的想象中,極端情況比這要嚴峻無數倍。
只是一個患者,還特么是挖墻跑的,真以為自己是肖申克?
吳冕心里一邊罵著,一邊問清楚位置,最快速度跑了過去。
頭上的黃色兔子耳朵在顫抖著,吳冕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一溜煙,到了c區,看見沒頭蒼蠅一樣的護士茫然無措。
患者不在,應該是趁著熄燈后上衛生間找機會逃走的,不知道走了多久,還來不來得及。
幸好是夜里,天河市也施行了小區封閉,外面估計沒什么人。
健步如飛,身上厚重的防護服沒能阻擋住吳冕的步伐。
快速來到夜班醫護人員的位置,兩人蹲在地上,正在觀察一次性板房墻壁上出現的大洞。
“吳老師!”醫生聽到聲音,連忙站起來,他匯報道,“熄燈前這里還是好的,護士巡視病房,見c區12號患者失蹤,就開始找。”
吳冕沒聽醫生匯報情況,他手腳并用,像是貍貓一般鉆出去。
“我去…吳老師夠快的!”
“他這是去追患者了么?”
“可…能是吧。”
醫生和護士蹲在地上,向外面看。
他們沒盲目的去幫忙,看吳老師跑的速度,爬出去后早就看不見人影。再說,穿著這身衣服,根本跑不動。要是跑幾步就堿中毒,那不是添亂么。
夜色深深,霓虹比生病之前的天河市少了很多,有些寂寥。而吳冕爬出去后就消失不見,不知道他往什么地方跑,去搜尋逃跑的患者。
“真是,哪有這樣的。”護士有些憤怒,聲音悶悶的抱怨道。
“吳老師只能追一個方向,咱們也趕緊去幫忙。”醫生說道。
他想了想,覺得一個人并不穩妥,至少要兩人一組才行。還不能跑,只能慢慢走,進行搜尋、查缺補漏。
用對講機通知其他夜班醫生護士,兩人也手腳并用從患者打開的洞里爬出去。
外面有些冷,兩人面對如此情況哭笑不得。
今天天河客廳剛剛有患者出院,白班醫護人員還照相留念,方艙醫院的其他患者也都喜氣洋洋的,日子重新有了盼頭。
可晚上就鬧出這種爛事。
光是一個爬出來的動作,夜班醫生和護士就有點累,喘著粗氣觀察周圍。
根本看不見有人影,不說患者,連吳老師跑去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真特么的!
“咱們往左,我通知下一組人往右。”值班醫生說道。
“吳老師…”護士只叫了一個名字就頓住,她本來想說應該吳老師指揮搜捕患者,可他倒好,自己直接沖出去。
這是領導么?
估計吳老師也是急懵了,當醫生的遇到過搶救、手術、看患者,從來沒這種經驗不是。
“小心點,一定要小心點。”醫生向左面走了兩步,到處找尋合手的東西,“患者不知道是什么心理狀態,如果遇到,千萬別被傷了。看見他手里拿著東西,先跑啊,一定要先跑。”
“嗯…”
一句話沒說完,對講機沙沙沙的響起。
“我是吳冕,患者已經找到,你們別著急,我在外面做一下患者的心理工作。”
吳冕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來。
找到了?!
黑燈瞎火的就找到了?!
吳老師是靠什么找到的呢,難不成他的鼻子比狗都好使?
值班醫生一臉黑線。
“別想著跑啊。”吳冕站在患者面前,兩人之間的地磚粉碎,吳冕急切之間用最原始的手段讓逃跑的患者產生畏懼的心理。
患者低著頭,看著地磚發呆。
他從來沒想過方艙醫院的醫護人員竟然還有武力值,像是特警戰士一樣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自己,并且警告自己。
“我真傻…真的。”患者嘴里喃喃的說道。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我覺得你沒事。”吳冕軍姿蹲下,面對患者,頭上兩枚大黃兔子耳朵忽閃忽閃的。
“就你這體力,自身免疫力一定很好,說不定用不了幾天就能出院。”吳冕先安慰道,“不過你也是真牛,說說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患者不信任的看著吳冕,種種負面情緒落在那雙晃晃悠悠的黃色兔子耳朵上,都化作長江水,滾滾東去。
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吳冕,問道,“你不是醫生吧,我真傻,真的。我就知道方艙醫院沒那么簡單,肯定暗藏殺機。”
“說什么呢。”吳冕鄙夷的說道,“我不是醫生,難道你是啊。”
“醫生哪有像你這么能跑的。”患者質疑道,“你肯定是特種兵。”
“合著在你眼里醫生都是文質彬彬的?”
“切,你別想騙我。”
“懶得說你。”吳冕道,“鐘南山鐘老,這次防疫專家組的組長,厲害吧,人家年輕的時候運動天賦比你強一百倍。1959年第一次全運會,400米欄的全國紀錄就是鐘老創造的。”
“和你有什么關系。”
患者還是不服,但碎裂的地磚就在眼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別鬼鬼祟祟的東看西看。”吳冕道,“這是找到你,要是我們找不到,明天警察找到你,等疫情結束你肯定得公審。你這屬于危害公共安全!刑期三年起,要是有緩刑,我第一個不服,肯定張羅著上訴。”
“我…”
“哥們。”吳冕的語氣忽然柔和了許多,他笑了笑,聲音有點悶,“抽煙么,抽根煙冷靜一下。”
患者搖搖頭,“我不會。”
“接班的時候我聽白班的住院總說你的情緒不穩定,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吳冕道,“跑是不可能跑的,一輩子都不可能,老老實實等著痊愈我們把你送出方艙大門。”
“我真傻,真的。”患者像是祥林嫂一樣繼續嘮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