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協醫院在疫情后也開足馬力,投入運行。
兩位院長一位去了二院,一位去了市疫情防控指揮部,家這面由icu主任張子默負責。
韋大寶被拉到本部工作,開始有點害怕,后來覺得發熱病房也挺好。
看不見護士的臉,不用流口水,能正常交流,這種感覺相當不錯。漸漸的,韋大寶愛上了戴口罩。
雖然是第一線,但幾次和吳科長視頻,吳科長說只要做好防護就沒事,韋大寶也比較放心。
有的醫院是整個病房分為上下兩個區,護士忙碌,醫生很少去,除非搶救或者某些特殊病例。但韋大寶被吳冕根植在骨子里一些印記,像是思想鋼印一般,
報警器“哇哦、哇哦、哇哦”的響起來,嚇的韋大寶心直哆嗦。
護士接通電話,也沒說什么,只是聆聽對方說話。
放下電話,護士一溜小跑來,“寶哥兒,120說有一名發熱患者,馬上就送過來。”
韋大寶點點頭,和張子默匯報。
逐層匯報,保證醫療安全,這是常規。而平時的常規在疫情期間又顯得格外重要,一步都不能錯。
新型肺炎的診斷、治療指南基本以23天一版的速度在更新。
韋大寶一看到指南腦子就大,他有些慶幸吳科長不在家。這要是讓自己把更新速度這么快的指南背下來,他寧愿自己躺在床上接受治療。
上呼吸機都比背指南好無數倍。
但張子默很認真的每一版指南都仔細研究。
這是一個嶄新的病毒,很多癥狀、病癥也都要不斷摸索、不斷更新、不斷研究。
比如說有一名患者診斷過程相當離奇,一點癥狀都沒有,在家吃飯。吃著吃著,門牙忽然脫落,差點沒和飯菜一起咽下去。
患者覺得奇怪,三十歲左右的人,牙齒沒有松動的跡象,怎么就能掉牙呢?還是結結實實的門牙。
拿著牙,他去就診。結果很快結果就回來,他感染了新型病毒。
肺炎能導致掉牙,這讓韋大寶很難接受,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力。
再有就是感染新型肺炎病毒的患者嘴里沒味,鼻子也聞不到味道。雖然說這只是一部分患者的癥狀,可在韋大寶看來有著另外的寒意。
眼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法。
五官六識都要被封印么?這病毒太特么邪性!
可以隨糞便傳播、被感染者家里的門把手也檢驗出來有病毒存活,潛伏期可以高達20多天!
這些都從側面證明了一些什么。
張子默每天除了處理患者,就是研究指南,和其他省市、兄弟醫院的icu主任、有經驗的專家討論治愈患者的過程,看看能不能有藥物針對新型肺炎做有效的治療。
拿起電話,韋大寶和張子默主任交代了這面的事情。
為了節省防護服,張子默這種年紀大的醫生在外面,他屬于大腦,而留在發熱病房里的醫生、護士是他的手和眼,負責看患者。
現在的網絡水平很不錯,視頻監督查體,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兒張子默能第一時間看到并指出來。要是碰到值班醫生解決不了的事兒,張子默第一時間換上防護服進來。
很快,負壓120救護車把患者送到劍協醫院。
不去急診,由穿著防護服的護士接收,直接推進發熱病房,全程不與任何不穿防護服的人接觸。
哪怕患者只是普通的發熱,也要如臨大敵。之后有甄別的過程,普通患者普通救治,新型肺炎患者再送去傳染病院。
患者被拉進來,韋大寶全副武裝,胸前掛著一個裝在塑封膜里的手機,已經接通和張子默主任的視頻。
詢問病史、查體,這些基本功韋大寶很踏實。
患者,女性,52歲,既往體健,因乏力、消瘦2月余,發熱伴頭痛1周撥打120就診。
現在屬于非常時期,不光醫生、護士們害怕,患者也害怕。
加上謠言滿天飛,各種古怪的說法都有,而且全國都按下暫停鍵,幾乎所有人被封閉在家里做隔離,想要不慌是不可能的。
發熱的患者并不是一發熱就來醫院就診,絕大多數都會在家里吃點藥進行治療,抱著僥幸的心理,萬一自己只是感冒呢。
相關的情況,最近幾天韋大寶見了很多例。
和患者交流的時候,有的患者說當年S病毒的時候就是這么做的。這讓韋大寶哭笑不得,新型肺炎的病毒和S病毒可是兩個概念。
根據指南里提到,S病毒只有發病的時候才有傳染性,而新型病毒在潛伏期就有傳染性。在家熬著,怕不得一家子都被傳染了么。
但科普不是發熱病房醫生的工作,韋大寶負責其他事物,比如說甄別到底是不是新型肺炎。
“大夫,我沒事的,別給我家貼封條啊。”患者念念不忘的是這事兒。
“貼就貼唄,有居委會在,還能把家里人給餓死是咋地。”韋大寶道。
患者想了想,伸手想要拉住韋大寶的手。
可是一看見韋大寶全身裝備,普通人哪見過這個,馬上悲從心來,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別急,先做咽拭子、采血化驗。”韋大寶說道,“別擔心家里,話說家里面這么嚴了么?所有發熱患者家都要貼封條?”
“我家對面樓有個單元用大鐵鏈子鎖起來…”患者小聲說道,“老嚇人了!”
“有人給送菜么?”
“有,每天定時送菜,但出不去,都是居委會的人打開鐵鏈子,把菜放到單元里面,然后再鎖上。”
“有吃有喝,在家上上網、玩玩游戲、追連續劇,多好的日子。你說你怕啥,出息。”
“大夫,我看著滲得慌。”患者小聲辯解。
“還不是怕你們瞎跑。”韋大寶故作輕松的說道,“現在網上說什么的都有,膽子大的還行,膽子要是稍小點,比如說你,發熱一周了,為什么不早來?國家就是怕你們隱瞞病情,都說免費醫療了,還在家挺著。”
“…”患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