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醫生,我聽鎮上的醫生說年輕的男孩,一般又瘦又高的特別容易得氣胸。女孩兒很少,我算是倒霉的。”吳曉麗有些沮喪的說道。
“哪有。”吳冕笑道,“女孩兒的自發性氣胸也很常見,我從前上高中的時候,第一個同桌就在高一得了自發性氣胸,最后做手術治愈的。但你這個雖然同樣是自發性氣胸,但是考慮誘因不一樣。”
“醫生,那是因為什么?”吳曉麗問道。
“要做檢查才知道。”
“我后來想過,這都是命。”吳曉麗說著說著,氣息不勻,像是跑了幾千米之后停下來說話一樣。
“別擔心,去醫院查查看。”吳冕微微一笑,回頭和林道士說道,“老林,你開車一起去看看。”
“小師叔,你覺得韋大寶說的是對的?”林道士皺眉。
“去查查看么。”吳冕道,“我連查體都沒做,其他輔助檢查也沒有,你真當我有透視眼?”
“嗯。”林道士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吳冕笑瞇瞇的拍了拍林道士的肩膀。
又不承認、又不否認,偏偏動作曖昧,讓人有無數種猜測,這不是渣男是什么?林道士心里腹誹了一句。
不過這種事情不管怎么問,小師叔肯定不會說就是了,林道士也沒想追根問底。他對小師叔與韋大寶之間的關系比較感興趣,很好奇韋大寶這個很普通的鄉鎮醫院的小醫生和小師叔八竿子打不著,可為什么會得到小師叔的青睞呢。
找人開車,帶著吳曉麗和陪她來的人,林道士和吳冕單獨在一臺車上,直奔劍協醫院開去。
“老林,你這夠奢侈的。”吳冕道,“一臺車擠擠也能坐下。”
“半夜走山路,兩臺車更安全一點。”林道士說道,“而且小師叔你對氣胸怎么分析的,和我說說唄。”
“咦?老林你什么時候這么好學了呢?”吳冕把車窗按下,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
“少抽煙,對身體不好。”林道士小聲嘮叨了一句。
“知道知道,你怎么比丫頭都絮叨。”吳冕說完,剛摸到火機的手松開,把煙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后又塞回煙盒里。
“小師叔,我說說今天這個患者吧。”林道士一邊開車,跟著前面的車,一邊說道,“要是你不在山上,換1年前,我肯定要把患者送去醫大。這種反復發作的病最是不好診斷、治療。給他們送這種患者,都得欠人情的。”
“呵呵,欠什么人情,扯淡。你有地兒送患者,所以說你這山上是好地方。”吳冕說道,“比私立醫院都要好。看不懂的隨時能送去上級醫院,這是多少醫生夢寐以求的。”
“可是小師叔你好像覺得韋大寶做的不錯?”林道士試探著問道。
“嗯,的確不錯。”吳冕說道,“不到兩個月,韋醫生寫門診病歷已經有模有樣了。說真的,就這份病歷拿出去,能吊打省城80的外科醫生。”
“這么好?”林道士有些詫異。
“不是好,而是因為外科醫生的病歷寫的爛。”吳冕吹著夜風,笑著說道,“我在協和icu的時候,他們外科做完手術,絕大多數時候手術記錄都不寫,一直拖到轉出icu。”
“別開玩笑,小師叔我看你的表情、舉止,覺得你認為吃蛇膽和氣胸有關系。”
“嗯。”
“我真想不懂,你說吃完蛇膽有過敏、中毒、消化道癥狀,這些我都承認。可是氣胸…”林道士搖了搖頭,“而且你肯定注意到要不是你或是韋大寶問,她早都忘了吃蛇膽的事情。中間間隔的時間太長,根本不可能有因果關系。”
“要不我說查一查看呢。”吳冕說道,“自發性氣胸常見的誘因有很多…老林,不會是我非要拉著你去醫院看看,你心里不服氣吧。”
“肯定么,我承認我水平差,但那是分和誰比。和你比,我一個本科學歷根本不夠看,而且好多年沒搞過臨床,手生眼生;但要和韋大寶比,我比他強兩個檔次!”
說著,林道士伸出右手,豎起兩根手指,仿佛在比劃著勝利的手勢。
“厲害。”吳冕平淡說道。
他說的雖然平淡,可是林道士聽出來其中的譏諷。
“小師叔,我再怎么都是科班出身,五年學習,還在醫大實習了一年。韋大寶會什么?函授的本科,考研都不承認的學歷。”
“然后呢?”
“山上之后我學了針灸、中藥,不說活人無數,最起碼我心里有數,遇到不對的患者也基本沒什么誤診的。韋大寶呢?八井子中醫院你也知道,就是個衛生所,點點消炎藥,再多的他會啥。”
“老林你說得對。”吳冕看著外面的夜色,不愿意和林道士爭論。
“小師叔,你心里想什么呢?”林道士覺得有些奇怪,這不符合他的人設。
“我在想,要是事實證明韋大寶比你強,你會不會含羞而死。”
“哈哈哈,我是誰!怎么會被氣死。”林道士哈哈一笑,“再說,根本不可能!”
“為什么?”
“《本草綱目》我可是常年翻看,不光古籍,《全國中草藥匯編》我也快翻爛了。蛇膽的作用、副作用我清楚的很。咱們這面蛇比較少,南方吃蛇膽很普遍。”林道士頗有自信的說道。
“然后呢?”吳冕問道。
“都說過么,不是中毒、不是胃腸道反應,而且小師叔,那是氣胸啊,怎么可能和蛇膽有關系。”林道士十分自信的說道,“你要是說韋大寶病歷寫的詳細,這點我不爭,本來我老鴰山也不寫病歷。”
“去劍協醫院查完再說。”吳冕懶得和林道士爭論,直接說道,“另外老林,有件事特殊囑咐你。”
“什么?”
“奧文在后山住,他說什么你照著辦就行,別自以為是的做些有的沒的。”
林道士微微一怔。
“涉及很多事情,別看他說話溫和,沒什么脾氣,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小師叔,我看你摟著他的肩膀一口一個我們是朋友,說的很溜啊。”林道士笑道。
“朋友也分很多種,總之你少招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