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天啟的騎士
自從路德維克叛變后，秦陸的氣氛，便一直很古怪。
各國官方，好似集體失聲了一般，任由著來自大夏聯邦帝國外交部的聲明在輿論發酵。
路德維克的種種指控，就像一把把利劍，插在了波蘭王室心臟。
亂X、近親亂X…
好吧，這些對秦陸人來說，其實算不得什么大問題。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傳統美德’了。
哪怕是在今天，哈布斯堡王室，也依然維系著兄妹結婚的傳統。
這是為了更純潔的血統嘛。
在靈氣復蘇時代，更純的血統，就能出現更純粹的神子與神女。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所以，這些指控也就東方人驚詫。
秦陸人毫無感覺。
但其后的指控就不得了。
父子相殘，兄弟相殺，宮廷陰謀…
路德維克聲淚俱下的控訴視頻，哪怕在網絡上被刪的干干凈凈。
也依舊在無數私密的小圈子里流傳。
這對波蘭人來說，是極為難堪的。
照理來說，波蘭王室和外交部，應該早就要站出來否認了。
但他們沒有。
不僅沒有，波蘭人還好似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這就不免讓人疑慮了。
而更古怪的則是各國王室和官方的態度。
大家都沒有反應。
都在裝死。
好像路德維克叛逃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于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無數小道消息在民間和網絡發酵。
人們的猜疑，在不斷的高漲。
“官方到底在做什么？”
現在的世界地圖上，被標注為‘神圣羅馬帝國’的泛秦陸諸國的人民都在疑問著。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
官方之所以沉默，是因為恐懼。
“地球的質量，比昨天又增加了千分之一！”
“直徑增加了差不多八百米！”
“但我們測量到的一切結果，都顯示正常！”
胸前掛滿了勛章的老元帥，站在一個大屏前，對著與會各國的首腦和代表說道。
“無論從太空，還是在地面…”
“引力沒變，重量沒變…”
“我想，我們已經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了！”
一個來自巴伐利亞的代表，默默的舉起手：“元帥閣下，既然這些變化不會影響到現實，我們為何要擔心？”
“不！”老元帥猛地瞪了他一眼。
“靈氣復蘇的時代，任何與超凡有關的事情，最終都將倒映現實！”
他拿起一個遙控，按動了一下。
大屏上隨之投影下一個地球的三維結構圖。
“這是我們的科學家，在經過緊張計算后的結果！”
大屏上，三維星球，慢慢的膨脹。
隨著其質量和直徑的不斷，地球慢慢的拉長。
就像一個面團，被擠壓著，變得扁平。
最終…
一個無垠的大陸，出現在大屏上。
地球消失了。
世界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大陸。
老元帥又按下一個按鈕。
整個宇宙的影像，出現在大屏上。
然后，宇宙也跟著演化。
隨著地球質量超過太陽，整個太陽系的所有天體，慢慢的被超凡力量和地球自身的力量拉拽。
太陽系的核心成為了地球。
而隨著演化的持續。
地球質量以每天千分之一的速度增加。
幾百年后，整個宇宙，都環繞地球開始運動。
“你們看到了嗎？”老元帥看著其他人：“這就是事態繼續發展之后，我們的最終命運！”
“也是我們用了超級計算機，并輸入當前相關數據后得到的演化結果！”
“地心說！”
“各位！地心說要復活！”
“而且照入現實！”
“地球將成為太陽系，甚至是銀河系。乃至于整個宇宙的中心！”
“整個宇宙都將環繞地球而運動！”
“這有什么不對嗎？”那代表弱弱的問。
老元帥陰惻惻的笑了笑：“有什么不對？”
“你們知道，靈氣復蘇的真相是什么嗎？”
“你們研究過，靈氣復蘇以來，世界的變遷歷史嗎？”
老元帥看著所有代表。
“在兩百年前…希臘人背叛了我們…”
“他們喚醒了舊日的神明，重建了奧斯匹林諸神…主的榮光從希臘半島墜落！”
“然后是北秦陸的奧丁諸神復蘇…”
“我們成為了異端！”
“阿斯加德，重新出現！”
“這就是神話入侵的結果！”
“我們失去了我們已經擁有了千年甚至更久的土地！”
“被趕出了那些土地！”
老元帥看著所有人，終于說出了一個被人秘密的隱藏了兩百年的真相：“這就是神話入侵的真相！”
“殘忍而冷酷的真相！”
“靈氣復蘇，帶來了神話入侵！”
“神話入侵是表面，深層的文明搏殺，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而文明之間的搏殺…”
“從來都只有一個勝利者！”
老元帥回身，看著那個大屏。
“更何況…”他看著那塊漸漸定格的大陸，已經變成了整個宇宙的中心的超級大陸。
大陸無邊無際，不知道蔓延多少萬公里。
甚至，其面積可以用光年來計算了。
“我們看看這片大陸吧！”
“所有超凡現象，最終都是神話入侵的結果！”
“而這片大陸…”
“各位覺得，是我們神話中的大陸嗎？”
老元帥搖搖頭，憂心忡忡：“不！”
“這是東方的傳說！”
“就是如今在入侵他們的那個神話！”
“山海神話的大陸！”
“各位覺得…當這片大陸最終成型…”
“我們有什么下場？”
老元帥低下頭去：“最好的結果，恐怕也不過是，被驅逐到某個荒山野嶺，大漠戈壁之中，充當一個‘蠻夷’！”
“就是動物園里的猴子！”
“博物館里的古生物！”
“而最糟糕的情況…”
“我們連猴子都當不成！”
“在這神話最終入侵的那剎那，我們的所有人連同我們的文明以及一切，都將被抹去，或者被拋入時空之外，成為被遺忘的文明！”
老元帥認真的說：“就像蘇美爾文明！”
“就像古巴比倫人的空中花園！”
頓時，整個會場，議論紛紛。
“白骨教堂就不管嗎？”有驚恐的人問道。
“管？”老元帥冷笑著：“祂們拿什么管？”
“又怎么管？”
“連月之輪都被人打碎了！”
“異端從月之輪的體內復活…并重返了祂的故國，隱藏在紅海的波濤下…”
“好幾天了，白骨教堂連月之輪體內的異端都擺不平！”
“還拿什么來管這種事情？”
“那我們怎么辦？”有人驚慌起來。
驚慌就對了！
老元帥冷笑起來。
他要的就是他人的驚慌。
恐慌才能讓人做出從前不能做出來的選擇。
老元帥看著自己胸前的勛章。
這些他功勛的證明。
他輕輕撫摸著，然后道：“先生們…我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輕聲道：“喚醒沉睡的天啟四騎士！”
“用血與火來重塑世界！”
所有人聽著，就像被毒蟲蟄了一樣跳了起來：“不可能！”
“你瘋了嗎？！”
天啟的四騎士，乃是秦陸諸國一個隱藏的極深的秘密！
想當年，秦陸聯軍在南周戰場上大敗虧輸，自以為無堅不摧的超凡攻勢，在新秦嶺的山頭上碰了個頭破血流。
成建制投入戰場的狼人、吸血鬼、神甫、女巫、術士。
能回來的寥寥無幾。
于是，戰敗的各國，紛紛動亂。
法蘭人甚至將國王送上了斷頭臺，用一個王朝的滅亡，宣告了一個時代的開端。
在大時代的浪潮中，白骨教堂復蘇。
大天使米迦勒蘇醒。
在米迦勒蘇醒之時，法蘭的皇帝，從東方帶回了一卷十字教最古老的經典，傳說中神親自賜下的經書：《死海文書》。
在這部古老的經書中，記錄著天國的秘密。
靠著這個，皇帝和白骨教堂進行了交易。
以死海文書為交換，白骨教堂為皇帝培訓出了秦陸的第一支超凡軍隊——法蘭近衛軍！
并靠著這支軍隊，皇帝橫掃諸國，幾乎一統秦陸。
但他終究還是失敗了！
因為他想要的東西，秦陸各國和所有的超凡者都難以答應。
他竟想學習東方，壓制和約束超凡者。
連民法典這樣的東西，都搞出來了——民法典內，有著超凡密約，幾乎就是抄襲的東方超凡法律！
這怎么能行？
所以，所有人都團結起來，將他擊敗。
并逼迫他躺入榮軍院的棺槨。
更布下封印和血咒，叫他永遠不能醒來！
作為交換，他的祖國法蘭被保全。
在躺入棺槨之前，那位皇帝留下了預言：“你們遲早會來求我的！”
“因為我就是天啟的騎士！”
是的！
他就是天啟的騎士。
紅馬戰爭騎士！
準確的說，應該是這位皇帝，在東方尋找死海文書的過程中，趁著那位紅馬戰爭騎士的本體被封印的虛弱之時，以一種極為隱秘的儀式，將紅馬戰爭騎士的一切篡奪。
這就是為什么，沒有人敢直呼那位皇帝的名字的緣故！
因他已是神圣！
紅馬戰爭騎士。
屬于戰爭的天啟騎士。
注定要將戰爭帶到大地的存在！
所以，喚醒天啟的四騎士，就是喚醒皇帝。
皇帝醒來后，恐怕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砍光那些當年逼迫他發下血誓，陷入沉睡的王室！
然后才是去尋找其他三位騎士，拯救秦陸文明。
這是百分百會發生的事情。
因為當年他就是這么做的！
三皇之戰，打崩了無數山脈。
大地流血漂櫓，各國無比虛弱。
這才有了奧丁諸神歸來的可能，也才有了希臘諸神復蘇的機會。
而，作為當時秦陸最強者的皇帝，卻眼睜睜的旁觀一切。
他甚至希望，奧丁諸神歸來，希望希臘諸神復蘇。
因為他認為只有這樣，秦陸各國才能同意他的要求，才能在生死危機下向他妥協。
那就是個瘋子！
為了自己的事業，不顧一切的瘋子！
聽著耳畔不斷響起來的謾罵聲。
老元帥笑了。
“那你們又有什么好辦法？”
“難道，你們想拉著我們整個文明去死嗎？”
然而…
老元帥得到的回答卻是。
“假若要用我們的死來換取文明的延續…”
“那么，這樣的文明，就該去死啊！”
老元帥猛地回頭，看到了發言的人。
來自哈布斯堡的人！
他死死的盯著對方。
深深的喘著氣。
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起來。
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那人毫不畏懼的迎著老元帥的目光。
“達武！”他大聲喊著老元帥的名字：“你這條皇帝的狗，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你一直想讓他醒來！”
“但是…”
“你又憑什么要求我們…‘
“尊貴又尊貴，偉大又偉大的神血貴族們…天生的統治者們，為了那些庶民做出犧牲呢？”
“他們只是羔羊而已！”
“而我們…則是高貴的，被神親自揀選出來，生來就統治他們的神之血脈！”
老元帥聽著，心如刀割。
他也記起來了。
這些人，一直就是這樣的，從古至今，從未變過。
可笑他卻還一直對這些人有著期盼。
以為，他們能在生死存亡下，可以做出些犧牲與讓步。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叫他們讓步，就和叫他們去死一般。
此刻，老元帥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有著這樣的超凡者…”
“秦陸文明，或許就該滅亡！”
“和蘇美爾一樣…！”
但他想起了皇帝。
想起了在皇帝麾下的歲月。
想起了皇帝的理想，想起了民法典。
他堅持著，沒有讓自己的靈魂立刻碎裂。
他努力的站著，最后看了一眼滿座的這些貴族。
他徹底的失望了！
他知道，靠他們是靠不住的。
白骨教堂也沒用了。
他只能自己去找出路！
哪怕和魔鬼合作，與地獄為伍！
白骨教堂之中。
大天使的羽翼，像金線一樣的漂浮在教堂的每一個空間。
虔誠的老主教，匍匐在祂腳下。
念誦著神圣的禮贊。
忽地，那圣座之上的大天使睜開了眼睛。
祂以無情的目光，掃視著整個教堂內外。
然后，祂頒布了祂的圣諭：“不要再管月之輪了！”
“為什么？”老主教抬起頭，不太明白。
醫院騎士團的圣騎士們，明明都已經鎖定了那逃脫的異端，隨時可以將祂抓回來，讓祂再次沐浴圣光，成為主的忠實仆人。
大天使以無比威嚴的聲音說道：“這是最終命令！”
祂仰起頭，看向頭頂的白骨圓頂。
祂能感覺到，這是一個陷阱！
“是你嗎？”大天使慢慢卷起自己的金色羽翼，祂問著那空無一物的教堂圓頂。
圓頂之上，有著一副壁畫。
壁畫上，七位大天使的形象，栩栩如生。
但有一位的痕跡，卻似乎被什么東西遮蔽了，以至于祂那金色的羽翼，都變得黯淡無光。
象征著天國克制的大天使。
已經墜落人間。
祂背叛了祂的兄弟和主人。
“沙利葉！”大天使緩緩的念著這個曾經神圣的名字。
“我早該想到今天！”
祂垂著頭，似乎有些傷感的樣子。
老主教看著，也只能低頭服從。
但是…
“尊貴的冕下…”
老主教請示著：“東方的事情…”
“我已經啟動了暗手，開始了監控！”
“事態的發展，盡在掌握！”大天使緩緩道：“你們不必擔心！”
榮軍院中。
皇帝的棺槨，被陳列在正中。
身旁，是無數環繞他的忠誠衛兵們的棺槨。
而在地下，更是有著無數曾追隨他征戰世界的士兵們的靈柩。
一個年輕的黝黑男子，突兀的出現在這棺槨前。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被重重保護或者說枷鎖所束縛的皇帝棺槨。
但最終…
他忍住了。
“我的兄弟…”他微微垂首：“我相信，我們將再次聚首！”
“一起改變這腐朽的世界！”
“實現我們的共同夢想！”
“這一天…”
“不會太遠了！”
“我親愛的朱庇特！”
“或者，尊貴的皇帝陛下，永恒的戰爭之神，地上的凱撒，天國的天啟者，火星上的領主阿瑞斯！”
說著，他的身形就漸漸隱沒。
在他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火紅色的徽記。
這個徽記的溫度極高。
以至于將周圍的地表都融化了。
很快這個徽記就被守衛榮軍院的人發現了，這些人驚慌之中，連忙通知當局。
當局不敢怠慢，立刻派來一位將軍察看。
將軍來到后，看著那皇帝棺槨前，依然在散發著高溫的徽記。
這徽記無比神圣，時時刻刻都在散發著紅光。
看著它，將軍深深了一口氣，吐出了一個單詞：“march！”
這是拉丁語中三月的意思。
也是火星的月份。
更是古羅馬帝國的主神，戰爭與征服之神朱庇特的象征。
這個徽記，已經消失了起碼上千年。
現在，它重新出現了。
而在靈氣復蘇的時代，這通常意味著，那位羅馬主神在蘇醒。
所以…
將軍望著皇帝的棺槨。
他咽了咽口水。
他終究不敢管這個事情！
神明的事情，凡人插手，那和找死沒區別！
尤其是這里是榮軍院。
沉睡著那戰無不勝的皇帝。
法蘭人的驕傲與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