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終結者
格里芬五號鑄造世界。
地表上的污水，大氣的毒氣，都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雖然，整個世界，依舊光禿禿的。
毫無生機！
但，一顆顆墜落在大地上的彗星帶來的巨量淡水，正在融化。
一座座冰山，慢慢的溶解。
水，開始再次出現在地表上。
并開始匯成江河，形成湖泊。
在那已經干涸了上千年的海洋，也第一次出現了濕潤的泥土。
流水聲，甚至在地表下，也出現了。
一個個正在勤奮工作的機仆們，聽到了流水聲。
不知道為何，這些已經被切除了額葉，甚至在腦后插上了晶體管，被固定在一個位置上，成為腦仆的機仆們，忽然感受到了什么。
他們的精神，開始彼此共鳴。
而環繞著這些機仆的齒輪、杠桿、引擎與鋼鐵的內部。
機魂的喜悅，讓哪怕只是最低階的護教軍士兵，也可以輕易感受。
那虔誠的引擎里，那忠誠的齒輪內。
機魂在歡呼。
所有的鍛錘，都因此而振奮。
奔涌的鐵水內，也出現了鋼鐵的鳴奏曲。
于是，所有的機械教神甫與技師，全部跪下來。
他們開始高聲贊頌著偉大的萬機之靈。
贊美祂的名，贊頌祂的靈。
“鳴大鐘一次…”
在齊聲的贊美中。
所有齒輪，都仿佛沒有了摩擦這個概念，變成永動機。
咔嚓咔嚓！
巨大的鍛錘，工作效率，瞬間提升數十倍！
而通紅的鐵水內，銀色的東西，正在流動。
于是…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那些從管道內流出來的鐵水，浸染著萬機之靈的神力。
一個又一個本已經沒有了思維，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腦仆們那早已經干癟的聲帶中，忽地發出了聲音。
“鋼鐵的道是唯物的！”他們齊聲吟唱著：“因機械就是真理！”
“多蒸鉚剛是祂！”
腦仆們的贊美，漸漸宏大。
宛如梵唱，在每一個機械教成員的耳畔和電子回路中回蕩。
“南無加特林菩薩也是祂！”
“祂是圣父，也是圣母，更是圣靈！”
“億萬的炮塔，是祂的榮光，轟鳴的引擎則祂它的布道！”
“你們應走在祂的道上，就如機械行于大地引擎轟鳴，鋼鐵熔鑄！”
“血肉苦弱，鋼鐵永恒！阿門！”
在這偉大的贊美和神圣的梵唱中。
這一刻，所有流出來的鐵水都仿佛有生命一樣的蠕動起來。
銀色的圣輝，在其中起伏。
鋼鐵的意志在其中回蕩。
最終，在一個個鍛錘的幫助下。
人們看到了，一塊塊如液體一樣，仿佛有著生命一般的金屬，被捶打出來。
在看到這些金屬的瞬間。
大家知道了。
這是神恩！
也是神賜！
是偉大的萬機之靈賜下的無上圣鋼。
來自偉大的機械天堂的造物——液態金屬！
乃是萬機之靈，對祂虔誠的信徒們的嘉獎。
獎勵他們的虔誠也獎勵他們踐行機械與鋼鐵的道路。
一共三百二十塊液態金屬。
每一塊，重四噸！
阿穆尼亞，看著這些被鋼鐵所祝福，被機械所贊美的液態金屬。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來自于齒輪和杠桿中那些因萬機之靈的賜福而興奮的機魂們傳遞來的知識。
名為‘終結者’的機械戰士設計圖已經被載入他的大腦。
阿穆尼亞站起來，看向整個鑄造世界中的所有機仆與機械教的成員。
“偉大的萬機之靈，已經降下了啟示！”
“我們需要組建強大的終結者軍團，來保衛我們的信仰！”
“以對抗來自偽帝的褻瀆！”
“我現在要求，所有忠誠的信徒，都參與到，終結者的選拔中來！”
“我們所有人，都必須為偉大的萬機之靈，慷慨赴死！”
終結者的改造，死亡率將非常高。
起碼一半！
為了信仰而死，死得其所！
午后，靈平安靠在椅背上，正在假寐。
吃飽了的他，稍微有一點困頓。
只是…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為了您…”
“我們將慷慨赴死！”
似乎，有無數的人，正在他面前，大聲的宣誓著。
靈平安聽著，卻是嘟囔起來。
“為了我？”
“不不不…”
“沒有人需要為了誰去做什么事情…”
即使有些迷糊，他依然還是堅守著自己的本心。
他嘟囔著：“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除了仁義之外，沒有什么東西，需要犧牲去爭取…”
于是，他醒來了。
睜開眼睛，書店中依然靜悄悄的。
他的貓，趴在柜臺邊，呼呼大睡著。
墻壁上的鐘，滴答滴答的走著。
三點鐘了！
“唔…”靈平安擺擺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我剛剛說了什么來著？”
“好像說了‘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真是怪了！我怎么會說這樣的話？”
可惜，剛剛迷迷糊糊之中，好多事情都混亂了起來。
“算了…”他搖搖頭，既然想不起來了，那就開始碼字吧。
艾倫星軌道。
一艘又一艘龐大的星艦，出現在了星球軌道上。
鈦星人的主力艦隊，終于趕到了。
以太們，注視著眼前的星球。
滿目蒼夷！
只是…
以太們除了戰場的遺跡外，還看到了城市。
城市中，人們正在打掃著一棟棟倒塌的建筑。
數不清的大吞噬者的尸體，正在被集中起來。
“怎么回事？”一位年邁的以太，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吞噬者呢？
艾倫星…以單球之力，抵擋住了肆虐整個銀河的大吞噬者？
怎么可能？
到底發生了什么？
年邁的以太，正在疑惑之時。
他從一個探測器上，看到了，在星球的另一面上，一個又一個歪歪扭扭，看上去亂七八糟，毫無美感和技術可言，只能用垃圾形容的運載工具，正在歪歪扭扭的從地面發射出來。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
星球上的鈦族人，正在開著一輛輛重裝運輸車輛。
將數不清的機械與礦產，送到那些正在星球的郊外，蹦蹦跳跳，大大咧咧的叫著的綠皮們手中。
這些綠皮正在利用被送來的機械與廢鐵，生產和制造著各種各樣的運載工具。
有的是火箭。
有的是飛船。
更有的干脆就是一根光禿禿的實心鐵桿。
這些東西，盡管不符合任何空氣動力學，更不符合任何常識。
但它們就是能飛起來。
另一側得星球近地軌道上，已經有上萬個大大小小的飛行器，正在組隊。
年邁的以太，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
大吞噬者居然失敗了？
綠皮居然沒有waaagh下去？
難道…
宇宙中，又出現了一個血斧氏族？
于是…
以太按下按鈕，連通了地面的星球指揮中心。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