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晚的憂愁
女人對于某些方面異常敏感。
柳含煙總是能發現李慕身體的變化，比如他是不是變白了，皮膚是不是變細膩了，見再也瞞不過去，李慕干脆的承認道：“是因為我還在修行佛門功法，而且有高僧用法力幫我淬體了。”
柳含煙不信道：“修行佛門功法，肌膚就能變的和你一樣？”
李慕點頭道：“佛門修行肉身，在修行過程中，身體中的雜質會被不斷排出，皮膚自然會變好。”
柳含煙眼中異彩閃動，問道：“我能不能修行佛門功法？”
李慕道：“當然，如果你不介意身體發生一些變化。”
柳含煙追問道：“什么變化？”
李慕上下打量她一番，說道：“比如全身長滿肌肉，也或許會掉頭發什么的…”
柳含煙摸了摸自己烏黑靚麗的秀發，幻想一下自己全身長滿肌肉的樣子，果斷的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算了，我不學了，你說的淬體是什么怎么回事？”
李慕解釋道：“如果有一位道行高深的佛門修行者，愿意耗費法力，強行幫你逼出身體里的雜質，就算是不修行佛門功法，身體也能變得像我這樣，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方法…”
柳含煙追問道：“什么方法？”
李慕擺了擺手，說道：“算了…”
說完，他就走進了家門。
柳含煙正要追進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腳步又頓住。
她想起來那種方法是什么了。
陰陽相合，水乳交融，不僅能大幅提升修行的速度和效率，對純陰純陽之人的身體，也有莫大的好處。
能讓她變的更加年輕漂亮，皮膚細膩有光澤的辦法，就是和李慕陰陽雙修，每天做那些事情，就是修行。
相處這幾個月來，她雖然將李慕當成是最信任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晚晚之外，就對他最親近，但親近和親熱，卻截然不同。
在樂坊十幾年，她見過了太多男人的嘴臉，早就下定決心，這輩子只為自己，不為任何一個男人而活。
李慕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柳含煙希望能將晚晚托付給他，至于她自己，和他們做一輩子的鄰居，就很滿足了。
李慕已經走回了院子，又走出來，柳含煙見他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立刻道：“我這輩子可沒想著嫁人，你少打我的主意！”
李慕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丹藥給她，說道：“你和晚晚一人一顆，吃了能增進法力。”
將瓷瓶重新放好，他才對柳含煙道：“就算你的體質和我相配，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這句話你還要我說多少次？”
修行的事情，李慕一直記著她們，柳含煙心中剛剛升起感動，又莫名的生起氣來。
漂亮的女人，總是自負，無論是長相，身材，廚藝，還是財力，她對自己都很有自信。
這些年來，追求她的男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偏偏卻總是被李慕嫌棄，有時候，柳含煙不得不懷疑他看人的眼光。
她最終還是忍不住，看著李慕，自我懷疑的問道：“我不漂亮嗎？”
李慕搖了搖頭，說道：“漂亮。”
“我身材不好嗎？”
“好。”
“我彈琴好不好聽？”
“好聽？”
“我做飯好不好吃？”
“好吃。”
“我沒有錢嗎？”
“有。”
作為一個女人，柳含煙自以為她已經很優秀了，幾乎擁有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所有優點，她雙手抱胸，看著李慕，問道：“這樣的我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李慕想了想，開口問道。
“你有晚晚聽話嗎？”
“你有我們頭兒能打嗎？”
“你有…”
“別說了！”
柳含煙收起丹藥，看都不看李慕，扭頭就走，頭也不回。
李慕搖了搖頭，輕吐一句：“呵，女人…”
不讓李慕打主意的是她，希望李慕打主意的還是她，柳含煙溫柔的時候很溫柔，不可理喻的時候，也很不可理喻。
果然還是晚晚和頭兒好，一個乖巧聽話，一個直來直去，從來不會像柳含煙這樣，收了他的東西，連句謝謝都沒有。
說起李清，上次李肆說，這兩個月了，李清看他的眼神不對，到底哪里不對？
找個機會得問問李肆，李慕走到院子里，正要回房，腳步忽然一頓。
今天的院子，意外的干凈，晚晚有時候吃完飯，也會幫李慕打掃院子，但也沒有打掃的這么干凈過。
書房里還有聲音傳來，李慕走到門口時，看到小狐貍支棱著后腿，用前爪抓著一個抹布，正在擦拭書架。
他的書架上，書籍原本只是凌亂的放著，現在則整齊的擺在書架上，桌上的東西，顯然也被精心整理過，桌面一塵不染，李慕上次不小心掉到上面，一直沒管的墨跡，也被擦掉了。
小狐貍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回頭望了一眼，高興道：“恩公，你回來了！”
李慕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書房，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小狐貍伸出前爪，抹了抹額頭，說道：“我一個人在家，也沒有什么事情做…”
李慕沒想到，它說的報恩，居然真的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別人有田螺姑娘，他有狐貍姑娘，只是他的狐貍姑娘還不能變成人而已。
小狐貍看著書架，期待的問李慕道：“恩公，這里的書，我能不能看？”
李慕無所謂道：“你想看就隨便看吧。”
他想了想，從那瓷瓶里倒出一枚丹藥，放在手心，蹲下身，將手放在它的嘴邊，說道：“把這個吃了。”
小狐貍用靈巧的舌頭舔了舔李慕的手心，將那顆丹藥吞下去，然后問道：“恩公，這是什么？”
李慕道：“增長法力的丹藥，能增進你修行。”
感受到身體里面化開的藥力，小狐貍眼神似有所思，抬起頭，認真的對李慕道：“恩公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行，爭取早日化形的…”
前有白吟心，后有小狐貍。
李慕發現，這些一直在山中修行，沒怎么見過世面的小妖，心思都異常的單純。
這種智商的小妖精，就算是化形之后，也是那種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錢的。
讓它跟著自己一段時間也好，一是報恩是它們天狐一族的傳統，為此，天狐一族一般都是在深山中修行，從不與人接觸，也不沾染因果，但一旦沾染，它們就算是拼死也要償還。
不讓它報恩，就是斷她的修行之路，就算是李慕趕它走，它也不會走。
二來，李慕也順便提高一下它的心性，和人類相比，這些只知修行的妖物，心性純潔宛如小白花，在山中修行還好，進入人類社會之后，這樣的心性是要吃大虧的。
小狐貍看了看桌上的書稿，問道：“恩公，《聊齋》是你寫的嗎？”
李慕想起自己給自己挖坑的事情，立刻道：“那都是書里的故事，你要分清故事和現實，救命之恩，不一定都要以身相許…”
小狐貍欽佩道：“恩公真厲害，能寫出這么多好看的故事。”
說完，她又說道：“我可不可以問恩公一個問題…”
李慕道：“什么問題？”
小狐貍疑惑道：“《狐聯》里面的“雙挑”是什么意思，我問姥姥，姥姥不告訴我…”
李慕揮了揮手，說道：“小孩子不要問這么多問題…”
訓斥小狐貍一句，李慕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煉化那些怒情，為凝聚除穢之魄做準備。
至于千幻上人殘留在他體內的魂力，李慕暫時還沒有動。
這些魂力十分精純，全部煉化，足以讓他的三魂凝練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直接聚神，但也正因為這些魂力太過精純，煉化的難度也隨之加大，他還是打算先煉化惡情。
書房，小狐貍趴在書桌上，認真的看著還沒有刊印的聊齋后續稿件。
它一邊看，一邊喃喃：“《聊齋》是恩公寫的，恩公一定是嫌棄我還不能化形…”
一道身影從外面蹦蹦跳跳的進來，“公子，我來幫你打掃書房了…”
晚晚跑進書房，只看到趴在桌上的小狐貍，并沒有看到李慕，問道：“公子呢？”
小狐貍抬起頭，說道：“恩公在房間修行，晚晚姑娘有什么事情嗎？”
晚晚站在書房門口，心里忽然有些難過。
原本趴在那里的，應該是她，這個家明明是她先來的，現在卻像是客人一樣，這只小狐貍一點兒都不可愛，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先來后到…
它還說變成人以后要以身相許，哼，公子才不會娶一只狐貍呢。
公子說了，喜歡她這樣乖巧聽話的。
想著想著，小丫鬟的臉上，又露出擔憂之色。
小狐貍好像也很乖巧聽話，以后早晚也會變成人的。
最重要的是，她吃的東西很少，才吃半碗就飽了，而自己一頓最少要吃三碗…
公子會不會和爹娘一樣，因為她吃得多，就不要她了？
少女嘆了口氣，一顆心忽然憂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