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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匪夷所思的動機

無線電子書    柯學驗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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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給出的證據,已經足夠有力。

  這時候,林新一也緊跟著出現在了對質現場。

  他手里牽著凱撒,像是剛剛才勘察歸來。

  而這位鑒識課的王牌警員,原本還在埋頭嗅著地面。

  一靠近鴻上舞衣,它就猛地抬起頭、弓起身,拖著那瞬間繃緊的牽引繩,汪汪汪汪地向前撲咬吠叫。

  “果然是你...”

  林新一提供了新的證據:

  “我們在死者蒲田先生的汽車里,發現了一瓶氰化鉀。”

  “那瓶氰化鉀,應該是你為了把他的死偽裝成自殺,事先藏到他汽車里的吧?”

  “鴻上小姐...“

  “那氰化鉀藥瓶上,有你的氣味。”

  警犬鑒識結果雖然不能當作決定性的證據,但在法庭上,卻能成為重要的參考性證據。

  尤其是在這種證據鏈不夠完整的案子里。

  警犬鑒識結果,聯系上犯罪嫌疑人自相矛盾的供述,自身可疑的行為,就足以讓法庭相信她的殺人嫌疑。

  “我...”

  鴻上舞衣無言以對。

  她的確是殺人兇手。

  而她特意把氰化鉀藏在冰塊里,為的就是實現延時投毒,把蒲田先生的死偽裝成自殺。

  但這個計劃因為意外被耽擱了。

  她把毒冰塊加進飲料杯里才發現,蜷川彩子為了逼蒲田過去見面換飲料,偷偷地把他們點的冰咖啡換成了可樂。

  所以她只能決定,等演出開始再把飲料送回去,不給蒲田換飲料的機會。

  而這時候,演出又突然宣布“無限期”延遲。

  事情麻煩了。

  演出要是一直不開始,她就一直不敢送飲料回去。

  而用來給冰塊保溫的干冰袋子,在鴻上舞衣準備動手投毒之前,就已經被她刻意丟棄在了場館外面。

  幾分鐘過去,那些從袋子里散落出來的小干冰塊,估計都已經升華干凈了。

  她這么做是為了“毀尸滅跡”,不留證據。

  可現在...

  沒有這些干冰幫助保持低溫,即使她再把毒冰塊從飲料里拿出來,冰塊也遲早會融化的。

  于是,她計劃里出現了巨大的不可控風險:

  如果演出開始得晚,冰塊就會融化。

  而冰塊里的氰化鉀一旦泄露,毒可樂就會變成真正見血封喉的毒可樂,失去“延時投毒”的效果。

  這樣一來,她就不可能把蒲田先生的死偽裝成自殺了。

  鴻上舞衣當時很著急。

  但她急著急著,卻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自己有什么可急的?

  投毒過程中留下的痕跡,都已經被她處理得干干凈凈。

  她之前完全是想多了。

  自己其實根本沒必要玩這種多余的殺人戲法。

  被人懷疑是兇手又怎樣,讓人找不到證據不就行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鴻上舞衣瞬間轉變思路,在自己的計劃里做了小小的改動:

  她假裝去上廁所,把飲料放在了窗臺上。

  她刻意留下這么一個飲料無人看管的空檔,憑空制造出了一個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在的“真兇”。

  這計劃幾乎是完美的。

  尤其是在這個沒有監控攝像頭,劇毒化學品管理水平拉胯,偷氰化鉀比買氯化鈉還容易的世界里。

  但讓鴻上舞衣,這個兇手萬萬沒想到的是...

  “我竟然會輸在‘好人’這兩個字上面...”

  “這真是太諷刺了。”

  其實,那窗臺位置足夠偏僻。

  在她假裝去上廁所的那兩分鐘里,飲料放在上面,被人拿走的可能性很低。

  而一般人出于自身的道德素質要求,也不太可能為了占這么幾杯飲料的小便宜,就去拿別人放著的東西。

  更何況,這還是在少洗一遍盤子都要羞愧謝罪,國民素質宇宙第一的曰本。

  飲料被人拿走的概率是很低的。

  而即使那毒可樂真被人拿走了,結果有人被毒死了。

  警方也找不到指向她的證據,根本查不到她的頭上。

  只要鴻上舞衣在那幾分鐘里真的去上了廁所,她的供述就能變成經得過調查的事實。

  結果最多是,債多不愁的警視廳在案件記錄里再加上一個“懸案”

  東京都再多了一個“毒可樂隨機殺人”的都市傳說。

  這些都與鴻上舞衣無關,她個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但她還是在擔心。

  擔心飲料可能會被人拿走。

  可能害死無辜的人。

  所以鴻上舞衣不敢真的離開去上廁所,把自己的謊言徹底編圓。

  她只能留在原地,找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藏起來悄悄觀察。

  “鴻上小姐...”

  毛利蘭也深深一嘆:

  她能看出來,如果不是鴻上舞衣因為心軟而露出了一個破綻,這個案子或許會變得非常麻煩。

  對方是敗在了自己手上,而不是警察。

  “你的同事對你的評價或許沒錯...”

  “你是一個‘好人’。”

  不少兇手在決定殺人的時候,就已經泯滅了人性。

  而鴻上舞衣卻還始終能記掛著,不牽連無辜的人。

  相對而言,在殺人犯里,這算是能稱得上“好”了。

  所以毛利蘭,還有在場眾人,都對這背后的真相十分好奇:

  鴻上舞衣到底為什么要殺人。

  她和蒲田先生有什么仇?

  “其實沒有什么仇...”

  “至少,不是私仇。”

  鴻上舞衣輕輕一嘆。

  她講出了自己的殺人動機:

  原來,她是在偶然之間,發現了蒲田先生的一個秘密。

  作為米花醫院最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醫生,蒲田先生在醫療工作得到認可之余,還不甘心只當一個“手術匠”,想在學術上另攀高峰。

  于是,蒲田先生醫療醫學兩開花,憋著股勁在寫論文。

  結果,醫院里有一個病人的病情發展,跟他在論文中設想的理論不同...

  就像是總結出地心說規律的宗教裁判所,碰上了一個給出日心說證據的異端。

  蒲田先生的選擇不是更新自己的觀點。

  而是一把火把異端燒死。

  他在暗中調整了那名患者的用藥,把那個患者給悄無聲息地干掉了。

  “蒲田是個殺人犯。”

  “他覺得自己是醫生,就有主宰別人生死的權利。”

  “如果讓這種人繼續活著,繼續以醫生的身份工作,還不知道有多少患者會慘死在他的手里。”

  提起這段回憶,鴻上舞衣的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厭惡。

  蒲田的殺人手法是很難找到證據的。

  更何況,她知道真相的時候,時間還過去了那么久。

  她就算去報警,也無法將蒲田繩之以法。

  所以她選擇自己主持正義。

  “這...”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都萬萬沒想到,本案的受害者蒲田,原來是個殘忍恐怖的加害者。

  而鴻上舞衣殺人也不是為了報私仇。

  只是為了給那個她根本就不熟的無辜患者主持公道。

  “難怪鴻上小姐之前那么自信,自信警方查不出她的殺人動機。”

  “原來...對她個人而言,她真的沒有‘動機’。”

  毛利蘭和工藤新一的表情都很異樣。

  從他們,從正常人的角度看,鴻上舞衣的殺人動機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也正是因為匪夷所思,細細想來,才會讓人又有些敬佩...

  “就像小說里的俠客浪人一樣...”

  “但現實并不是小說啊。”

  工藤新一輕輕感嘆:

  俠以武犯禁,在現實世界里動用私刑,就得做好承擔責任的心理準備。

  “我認輸了。”

  鴻上舞衣最終還是接受了現實:

  “說我是俠客,其實我也只是膽小鬼。”

  她深深一嘆,目光復雜地看向毛利蘭和工藤新一:

  “畢竟...如果不是自信自己能不被發現,或許,我也不敢做這么瘋狂的事。”

  “但我到底還是被發現了。”

  說著,鴻上舞衣走到警員面前,主動戴上了手銬:

  “你們兩個都很厲害。”

  “敗給你們,我心服口服。”

  “嗯...”毛利蘭和工藤新一微微點頭,心里也悄然生出一種成就感。

  尤其是工藤新一:

  自從認識林新一之后,他都多久沒正經辦過一次案子了?

  這次終于讓他重操舊業,難得開了次葷。

  恍惚之間,工藤新一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從前。

  那時他還是曰本警方的救世主,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聽到粉絲的歡呼,群眾的驚嘆。

  他幾乎已經能聽到那熟悉的贊嘆聲了:

  “實在是太厲害了!”

  時隔多日,龍套警員終于說起了他們該說的臺詞:

  “好強的推理能力...”

  嗯,沒錯,就是這樣。

  好久沒聽過這種話了...

  請務必多來一點。

  “不愧是林管理官的女朋友!”

  工藤新一:“......”

  他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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