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如何曉婷所猜想的那般,青月離開陽古中世界就沒再回去,并不知曉兄弟姐妹們的動向,輾轉來到海皖大世界后遇上浩宣阿娘,便在此界定居下來。
浩宣阿娘是北域某個名為傾城的小門派弟子,門主正是她爹,從小被嬌養成了單純善良的性子,
不知人間險惡。
而初來海皖大世界的青月師兄意外與浩宣阿娘結識,一見鐘情,為了心上人甘愿加入傾城派,成親數百年有了愛情結晶,自是要努力賺靈石和修煉資源供養妻兒。
未曾想,十七年前出任務時一去不回。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浩宣阿娘還未從夫君去世的打擊中恢復過來,親爹又在渡出竅雷劫時出了事。
浩宣姥爺準備給渡劫用的高階防護陣無法啟動,
生生被劫雷劈得身死道消。
不久之后,傾城派有了新門主,失去靠山的君家母子倆實力低微,日子就不好過了。
“我阿娘說盼著我們不好的人很多,讓我多加注意,”君浩宣抿著嘴道,“她也擔心我在外頭受欺負,成日拘著我在家里修煉,不讓出門。”
何曉婷不認同,“沒了靠山更該自立自強才是,躲在家里有什么用。”
“是啊,可惜我以前沒想過,等知道已經晚了,”君浩宣耷拉著腦袋羞愧得不行,“阿娘為了護著我,身體都垮了,好在我阿爹留了防身的東西,
這才放心讓我出來。”
他早已長大,該輪到他給阿娘撐起一片天了。
“其實也不晚,以后努力點,不重復之前的錯誤就是,”何曉婷柔聲安慰,思及如今身處大街上,便建議,“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
不順路也沒關系,她決定把浩宣師侄送回傾城派,了解下情況再決定接下來要怎么做。
既然青月師兄已經不在了,她這個做師妹的怎么也要做點什么,比如給五師嫂母子倆一些庇護,實在不行就將人接走另行安頓好。
何曉婷并不擔心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安頓兩人,她相信大師兄得到消息后肯定也會贊同并給予幫助。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給大師兄發張傳音符。
可惜海上信號不太行,傳音器總是接收不到消息,要是能用就不用這般麻煩了。
何曉婷滿心遺憾的傳遞完消息,回過神就對上君浩宣興奮的小眼神,忍不住露出個慈祥的笑,“浩宣歡不歡迎小師叔去你家做客?”
“歡迎,
”君浩宣重重點頭,他擔心夜長夢多,還紅著臉建議,“住客棧很貴,我們可以連夜出發,省點房錢。”
何曉婷無語凝噎,“你小師叔我還沒窮到連客棧都住不起的地步。”
君浩宣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解釋,“我知道,就是不想讓您太破費。”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孤兒寡母日子不好過,好不容易碰上個厲害的長輩,又愿意庇護他們,在自己實力不夠強大以前可不能讓關系疏遠了去。
何曉婷也是幾百歲的人了,哪里能看不出君浩宣心里的彎彎繞繞,卻沒覺得不對。
爹早逝,娘身體也不好,要是再維持著天真單蠢的性子還怎么過。
修真界可不是和平之所,尤其是在北域,沒掉心眼子都不行,得挖空心思找活路才成。
何曉婷私以為,只要不走歪路,不變成是非不分的惡人就可以,她與青月師兄雖然關系不錯,可能為這孩子做的其實很有限。
這天晚上,兩人到底是找了家客棧住下了,第二天大清早就起身趕去傳送點,直接傳送到離傾城派最近的島,連城都沒進便御劍飛回了傾城派。
君浩宣并未拜師,只是普通內門弟子,帶著親戚進山門時還受了點刁難,給守門弟子塞了幾塊下品靈石才如愿。
曾經風光無限的門主外孫竟淪落到此等境地,不得不說是命運無常。
說起來,何曉婷還挺好奇的,“浩宣師侄,你為什么不讓我展露真實修為?”
傾城派修為最高的是出竅后期的大太上長老,而她是化神初期的劍修,進門就是貴客,誰都不敢輕看,而君浩宣的地位亦會得到提升。
君浩宣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可他卻有別的打算,“之前我阿爹和姥爺在時,我和阿娘過得很好,可他們走后,那些躲在陰溝里嫉妒我們的小人就跳出來落井下石。”
“這樣的事很難避免,”何曉婷表示,“你要是不高興,我可以幫忙狠狠教訓那些人一頓。”
“不用了,”君浩宣的主意很正,“小師叔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我想著,干脆帶阿娘去南域安家,就住在離陽劍宗最近的城里。”
在得知大師伯赤月入了陽劍宗后,他心里就有了成算。
小師叔來自陽古中世界劍元宗,來此界不過是歷練,以后還要回極光大陸坐鎮天劍宗數百年,沒法庇護他們母子倆多久,在他沒有足夠實力前投奔大師伯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想法很好,”何曉婷不得不承認,“既然如此,我就帶你們去陽劍宗見你的大師伯。”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君家母子倆所住的小峰頭,君浩宣下意識露出欣喜的笑,張嘴就大喊,“阿娘,我回來了~”
連喊幾聲沒有得到回應,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他大步往半山腰最后頭的那座小院沖去。
落在后頭的何曉婷四顧打量,發現附近的院子都比較老舊,應是普通弟子聚居地。
興許是囊中羞澀的緣故,有些院子竟未開啟防御和隔音陣,屋主聽到動靜還探出頭來看熱鬧。
比如君家隔壁的小院里就走出一金丹初期的女修,斜倚在院門光明正大的說起了風涼話,“君家小子回來得倒是挺巧啊,能趕得及給他阿娘收尸。”
何曉婷神色一厲,眼刀子嗖嗖射過去,“不會說話就閉上你那張臭嘴,免得惹禍上身,日后連個收尸的沒。”
金丹初期女修聞言大怒,正欲動手,視線觸及何曉婷的瞬間驚了下,倒退幾步忌憚的問,“你是誰,與君家小子有何關系?”
“我是他小師叔,”何曉婷扔下話便飛掠進了君家小院。
她在外頭就聽到大侄子的哭喊聲了,哪里還有閑工夫去搭理那些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