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正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回家取兩樣爹娘舊物的功夫,自己就不是何家血脈了。
初聽到消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看清楚家主眼里的認真,才磕磕巴巴的問,“家主是怎么知道的?”
爹還沒回來,應該沒做過親子鑒定,娘那么潑辣,肯定不會承認。
他的視線落在羅盤上,語帶艱澀,“是血脈牽引術?”
何明滎躊躇幾秒,見何曉婷沒有吱聲,便如實道,“阿紫姑姑施術后發現你的血親大多數在東南方向,不在國都。”
吃瓜群眾何雅楠倒抽一口涼氣,天吶,正哥的娘可真是膽大包天,就沒想過暴露的后果嗎?
可憐的正哥,竟然遇上這樣的事,以后得多讓著他些。
何曉婷無奈扶額,“阿楠你去墻角蹲著去。”
看熱鬧就該安靜點,別隨便出聲,要是影響到劇情發展多不好。
“姑奶奶,”何雅楠撅著嘴湊過去,小小聲的道,“蹲著很累的,我能不能坐在你身邊。”
何曉婷想了想,“可以,不過你不許說話,也不許鬧出太大的動靜,要是忍不住就把臉埋進沙發里。”
“嗯嗯,我很乖的,”何雅楠賣萌。
她可不想去角落里畫圈圈,若是正哥受刺激暈過去,她得第一時間沖過去接著。
何曉婷告誡完便沒多管,繼續聽何明滎與何雅正說話。
再怎么聰明穩重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也沒辦法用平常心對待,何雅正也不例外,哪怕何明滎再三保證他還是何家人,不會將他除族,他還是雙眼赤紅,攥緊了拳頭。
“我可真是有個好娘”他慘笑道,“就是不知道我親爹是什么德性,該不會也是個吸血鬼吧!”
“這不一定,”何明滎小心寬慰道,“你娘有心機和手段,能將你現在的爹哄得團團轉,同樣也能哄住你親爹。”
何雅正冷笑,“指不定就兩人狼狽為奸,把自己的兒子強塞入豪門享福。”
這怨氣可以說是很大了。
“阿正你不能這樣想,”何明滎肅著臉道,“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以前用不著想太多,我不希望你以后變成那種憤世嫉俗的偏激人。”
“對不起家主,”何雅正以手捂臉,無助的道,“我只是不知道以后該如何自處。”
即便能留在何家,心里有個大疙瘩在,也沒辦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家族的庇護和資源。
“阿正,”何明滎語重心長的道,“血緣其實并不代表什么,你娘十月懷胎生下你,卻也沒有將你視做生命的延續,只把你當搖錢樹,而何家把你養大,你就是何家人。”
何雅正呆愣數秒,語帶猶疑的道,“我得想想。”
“這個不急,”何明滎說,“找把你的麻煩解決掉,知道真相后,你還想給他們當牛做馬不成。”
他是家主,何家每年給未成年族人多少分紅他可是一清二楚。
阿正爹娘以前雖然有工作,卻是很清閑的文職,每天坐在辦公室里聊天喝茶,工資只夠零花,生活費都是用兒子的,哪里有臉說阿正是他們養大的。
“家主,”何雅正仿佛下定決心般,“我不會了,以后他們再問我要錢就是沒有。”
想到早上天還沒亮,他娘就打電話來要錢,要的還不是小數目,說是不給就回來鬧,把他的工作鬧丟。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可惜有好幾位親近的長輩親眼看著他出生,就在族里的醫務室里,不存在被偷換或抱錯的可能。
說起來還真是遺憾。
何曉婷豎起大拇指夸道,“就該硬氣點,記住咯,人善被人欺。”
“嗯嗯,”何雅正連連點頭稱是,捏緊拳頭道,“我以前就是太過軟弱,以后不會再犯。”
何明滎很欣慰,“你能想開就好,接下來,你帶著羅盤去把你爹娘找回來。”
事情越早處理越好,拖得太久容易生出變故來。
“好,”何雅正應著,轉頭懇求,“姑奶奶,您能陪我走一趟嗎?”
何曉婷原以為出借羅盤就好,沒想到侄孫還邀請同行,想著自己的電腦還沒弄好,早點將事情解決也好,便沒有拒絕。
“怎么去,開車嗎?”
宜衡小世界帶著個小字沒錯,面積卻很開闊,阿正的渣爹娘顯然跑得很遠,要是開車得花多少時間!
“您別擔心,”何雅楠說,“有飛車呢,速度賊快。”
何曉婷有見過在天上飛的飛車,速度確實比地上跑的轎車快,這才安心。
能夠過得舒服點,她欣然接受就是。
“事不宜遲,這就出發吧,”何明滎說,“早點解決,大家都安心些。”
“等等,”何曉婷想起一件事,“快要到午時了,我們可以不吃飯,和阿正不行,趕緊給他們找點吃的,別把人餓瘦了。”
何明滎黑線,“這點小事,用不著特意拿出來說。”
“不,吃飯可不是小事,”何曉婷懶洋洋的道,“都說民以食為天,即便有再大的事也不能輕忽。”
何雅楠點頭如搗蒜,“姑奶奶說得對,我這就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去吧,帶上阿正。”
“不用不用,”何雅正忙道,“我也沒覺得餓,阿楠你自己去吃就好。”
雖然他百般推拒,可最后還是被拖著往廚房走去。
老宅里住著的不只是家主,還有幾位輩分大的族老,他們年紀大,兒女都已逝世,不想給孫輩裹亂,主動住進老宅。
這里只怕有吃有喝,衣服也有專人清洗打理,日子過得特別瀟灑。
老人家適合少吃多餐,廚房里隨時有吃食,倒是方便何雅楠兩個,不用等太久,去了就能吃上現成的。
來去不過半小時,兩人便吃飽回來,還打包帶來一盒子的紅燒肉、一盒子血鴨和幾個大白饅頭,說是孝敬姑奶奶的。
何曉婷囧囧有神,“你們倒是會借花獻佛。”
“嘿嘿,”何雅楠干笑道,“看破不說破,您還是慈祥的姑奶奶。”
“我還年輕得很,并不喜歡當奶奶,”何曉婷淡然道,“慈祥什么的,跟我沒關系。”
何雅楠噘嘴,“您這么說我可要哭了。”
“哭吧,”何曉婷斜眼看過去,“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