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能吃是福

　　買肉的提議被拒絕，何曉婷也不在意，她決定明天找找有沒有落單的野豬。

　　她不敢單挑野豬群，可對付一只落單的野豬應該沒問題。

　　夜幕降臨，兄妹倆就著微弱的月光回了家，便見何大樹蹲在籬笆院門口等著。

　　“咋這么晚回來，”何大樹起身去接幺女手里的東西，接到手才發現挺沉的，頓時皺起了眉頭，“咋不讓你大哥拎。”

　　山子也真是，竟然讓六歲的妹妹拎幾十斤重的東西。

　　何曉山抱著幾匹布，背上還背著一背簍的碎布條，苦著臉辯解，“我不是故意的，是妹妹搶著拎的。”

　　其實吧，布也不算輕，抱了一路，手都是酸的。

　　“看看你，都是能娶媳婦的人了，還這般沒用，”何大樹都忍不住嫌棄長子了，“竟然比不上你幺妹。”

　　何曉山郁悶，他沒妹妹力氣大是誰的鍋？

　　“進去再說，”何曉婷替憨大哥解圍，“別吵到鄰居了。”

　　左鄰右舍也是住茅草屋的赤貧戶，要是發現她們家忽然賺大錢了，買這么多糧食和布回來，怕是要得紅眼病。

　　何大樹恍然，“對對對，不能吵到別人。”

　　忙帶著兒女進了院子，將院門給栓上。

　　籬笆墻上滿是刺，關上院門也能攔住些窺視的目光，等進了堂屋，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堂屋里，家里其她成員都在。

　　李春蘭就著昏黃的油燈納著鞋底，見長子和幺女回來，干瘦的臉上立刻露出個溫柔的笑來，“山子、三丫，咋這么晚回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端。”

　　“好，”何曉婷應了。

　　走了一路，兩個大肉包已經消化了不少，再加上農閑，家里吃的應該是稀粥或者面糊糊，不頂飽，應該可以吃得下。

　　堅決不承認自己能吃就對了。

　　何大丫、何二丫也跟著娘親去廚房了，沒多久就端了兩碗稀粥和一碟子水煮野菜過來。

　　何曉婷正從背簍里掏東西，最上面蓋著幾塊碎布頭，這是以防萬一的，要是遇上村里人可以遮掩下大肉包。

　　買白面還能說嘗嘗鮮，買大肉包可就不一樣了，3文一個呢，鄉下人可舍不得買。

　　何二丫聞到香氣抽了抽鼻子，眼睛亮晶晶的，“三丫你買啥好吃的了？”

　　撲過去解開油紙包，頓時喜得聲音都拔高了，“包子！”

　　何大丫忙不迭捂住二妹的嘴，“小聲點，仔細被隔壁聽到了。”

　　茅草屋隔音效果超級差，隔壁的陳嬸子又是個碎嘴的，聽到點啥能傳得滿村都知道。

　　“唔唔～放開窩～”何二丫扒拉開大姐的手，噘嘴道，“離得那么遠，哪里能聽到。”

　　大姐就是太小心了。

　　何曉婷想到自家與陳嬸子家隔著兩三百米遠，不由得贊同道，“又沒千里耳，聽不到的。”

　　何大丫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擔心。”

　　陳嬸子人不算壞，就是愛湊熱鬧和聽墻角，人家兩口子在家里說話，她尖著耳朵貼在墻上偷聽，聽到有趣的還與村里其三姑六婆分享。

　　何大丫可不想自家也成為流言蜚語的主角。

　　“不用擔心，”何曉婷滿不在乎的道，“我們不偷不搶的，低調只是不想惹麻煩，要真有麻煩找上來也不怕。”

　　大不了揍回去。

　　年紀小也是有好處的，不懂事的孩子沖動之下打傷壞人，就是鬧到族長面前都沒關系。

　　幾十歲的人，跟個五六歲的孩子計較，臉呢？

　　“妹妹說得對，”何曉江昂首挺胸，“我可以跟妹妹一起打壞人。”

　　何曉婷黑線，“小哥，我不需要打手，你可以站在旁邊給我加油助威。”

　　何曉江撓撓頭，加油助威是什么意思，他聽不懂耶！

　　“好啦，三丫都說沒關系了，”何曉谷口水滴答，“我們是不是該商量下怎么分包子？”

　　何二丫翻了個大白眼，“谷子你收斂點，就想著吃。”

　　“能吃是福，”何曉谷不樂意了，“二姐你傻不傻，有好吃的不想著趕緊吃掉，還磨磨唧唧的。”

　　何曉江連連點頭，眼里滿是期待，“妹妹分包子。”

　　單純的小哥哥也是有心眼的，知道若是讓爹娘分，包子肯定得留下大半送去爺奶那兒。

　　“明天再吃，”何大樹忙阻攔，“都吃過夕食了，吃太飽會壓床。”

　　何二丫急得直跺腳，“那么稀的糊糊，根本吃不飽。”

　　“是啊，吃不飽，”何曉谷附和。

　　“娘～”何曉江抱著娘親大腿撒嬌，“我想吃肉肉～”

　　李春蘭看著兒女們饞嘴的模樣不由得心酸，“孩他爹，要不就讓他們吃吧？”

　　都是親生骨肉，何大樹也硬不起心腸來，掙扎幾秒就答應了，“行，給他們分分。”

　　何曉婷立刻動手，給除了大哥和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發了兩大肉包。

　　幾個小的拿到包子就往嘴里頭送，何大樹卻連連擺手不肯接，“我吃飽了，你們吃吧。”

　　“爹騙人，”何曉谷鼓著腮幫子道，“你就吃了大半碗黑面糊糊，怎么可能吃飽。”

　　何大樹撓撓頭，試探性問，“我把我這份送去大房，給你們爺奶吃怎樣？”

　　“爹，你就放心吃吧，”何曉婷解釋，“我是算計著買的，剛好一人兩個，我跟大哥的份已經吃掉了，剩下的四個是孝敬爺奶的，你看看是現在還是明早送過去。

　　何大樹聞言很高興，女兒惦記著爺奶，說明有孝心呀。

　　“我待會就送過去，讓他們晚上躲房間里吃掉，別被你大伯娘發現了。”

　　要是被大嫂看到，包子就不一定是進誰的肚子了。

　　何曉婷了然，大伯娘不算壞人，可人都是自私的，畢竟是當奶奶的人了，遇上好吃的，當然要留給寶貝大孫子吃咯。

　　“那你先吃，等吃完了再送，”李春蘭說。

　　何大樹沒有反對，只是他分了個包子給幺女，“三丫今天辛苦了，再吃一個。”

　　李春蘭依葫蘆畫瓢給了長子一個，“山子也辛苦了。”

　　“不辛苦，”何曉山推讓道，“我吃不下了，你自己吃。”

　　何曉婷嚴肅臉，“爹，娘，給你們的就吃，不要推來讓去的，難看！”

　　一家人，有包子一起吃，何必客套。

　　被幺女訓了頓，何大樹夫婦不好再推讓，紅著臉吃完，然后何大樹就去送包子了。

　　何曉江閉著眼睛回味，“肉包子真好吃。”

　　“下次我們自己做，”何曉婷如是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