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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六章

  一扇巨大的鐵柵門前,左中右三方人馬對峙著,互相戒備,場內寂靜無聲。

  小和尚左右看看,都不說話得怎么辦?

  剛剛他們過來,就見馭獸派的六人在右側,而左側,卻是譚楚瑟和另外一名女修,兩人都是筑基中期,在這里顯得極其單薄。

  “前輩,怎么辦?”譚楚瑟神識內問著。

  “逍遙的那個莫鬼鬼有靈寶,她在的時候不要找我,我會想辦法指導你,”識海內沙啞的聲音響起,提醒了她一句,“這樣下去,你們二人定會有有危險,既然鑰匙已經暴露,就和他們談一談。”

  “我要怎么談?”譚楚瑟眉頭微微皺起。

  剛剛想用手里的鑰匙開門,沒想到后方的馭獸派弟子剛好趕到,見到了這一幕,自然不會直接放過她們,還好是讓李可拿著鑰匙,省了不少事。

  沒有僵持多久,逍遙的弟子也趕到,情況更加復雜,她們根本不可能單獨進去。

  “不是由你來說,由他們中的人來提。”

  “他們這個時候怎么會提?定會等著我們二人主動開口。”她們二人處于弱勢的一方,對面怎么會主動開口呢?

  王淵站在馭獸派的最后,平常這種情況根本沒有他發言的余地。

  “你不打算做點什么嗎?”他的神識內,一個聲音響起,似是帶著些許的詫異。

  “我能做什么?”王淵的手緊緊攥住。

  “哦,我差點忘了,嚴閔還在呢!”這聲音聽著很年輕,恍然大悟一般,“可他修為剛剛到金丹期,心性也不如你,小孩子一樣,單純的很,怎么能領導你們呢?”

  “可來之前,宗主下的命令就是聽他的吩咐。”王淵悄悄抬起頭,看向前方面帶笑意笑意,漫不經心的嚴閔。

  “宗主是誰?他的父親啊,連宗門內唯一的天階功法都是由他來修煉的,還有什么能不給他呢?”識海內的聲音循循善誘,“我真是替你們這些普通弟子感到不值。”

  “你在外門蹉跎了這么多年,若不是遇見了我,幫你一把,結丹成功進入內門,還不知道要耽誤多少年呢!”這聲音滿是惋惜,“可惜啊,你進入內門這么多年,還是沒能拜一個師父。”

  這話戳到了他的痛處,心內一陣激蕩,差點被旁邊的修士發現,趕緊調整好心境。

  “你的修為不弱,靈根也不至于算差,這關鍵啊,就輸在不會表現自己身!”這聲音一點一點的為他分析著,“若是像以前一樣,遇見什么事都躲在后面,怎么能發揮出你的實力呢?”

  “可我現在能怎么做?”王淵面露期待,但又猶豫不決。

  “別急,按我說的做,我可以幫你,”這聲音里帶著笑意,“看看對面的兩位女修,知道她們是誰嗎?”

  “沒見過。”他悄悄看了一眼,發現她也正往這邊看,“你認識?”

  “有過一些淵源,站在稍前方的那位叫李可,來自太一宗,她姑姑是太一宗宗主的妻子,這里應該有人也知道,不會輕易動手的。后面那位來自百花谷譚家,名叫譚楚瑟。”

  “竟都是宗門子弟。”王淵打量著她們,穿著打扮確實不俗。

  “沒錯,我剛剛替你交涉了一番,李可說,可以暫時聯合起來,她提供鑰匙,但你們不能對她出手,我覺得可行,你說呢?”

  聽到這話,王淵看著對面,見她隱晦的點點頭,心中微動。

  “咳咳,嚴師弟,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我之前曾與那二位有過一面之緣,不如大家協商一下如何?”王淵和識海內的魂魄商量好,走前來。

  “哦?王師兄認識這兩人?”嚴閔正等著她們二人開口,旁邊突然傳出聲音,還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沒想到在這里遇見王道友。”李可在他開口之后立馬接到。

  嚴閔轉過頭,嘴角還是帶著笑意,心內卻罵了一聲蠢貨。李可手拿著鑰匙,占了一點風。

  他自然知道對方不是什么無門無派的散修,不會輕易動手,更何況還有逍遙的人在場,可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才要在氣勢壓她們一籌。王淵這樣冒然開口,對那二人的壓力就達不到預期。

  “是啊,還真是巧,師弟,這位是李可李道友,來自太一宗。另一位譚楚瑟譚道友,來自百花谷譚家。”王淵指了指對面的兩人。

  “幸會,”李可行了一禮,譚楚瑟躲在后面全程低著頭。

  “諸位都是道門的后起之秀,日后相見的機會不少,在這里大打出手可不妥當,不如賣我一個面子,我們商量一下如何?”王淵似是代表了馭獸派一般,直接對著逍遙的眾人說道。

  后方馭獸派的一名弟子悄悄來到嚴閔的身旁,眼神詢問著他,卻見他擺擺手,繼續聽著這位能說出些什么。

  小和尚沈空明和甄好三人按照修為,站在靳長安和蕭長河二位的身后,這也是門派內的潛規則,由最有資歷的人站在前方交涉,就像在這里,逍遙的每一步都會聽從蕭長河的安排。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小和尚神識內和沈空明甄好交談,由靳長安擋在身前,遮擋了不屑的表情。

  “誰知道呢?論修為,比不其他人,論地位,比不嚴閔,我看他也就年紀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大了,怎么就突然代表馭獸派交談了。”沈空明和小和尚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二人之間是李可主導嗎?”甄好站在邊緣,剛好能看到譚楚瑟和李可的側面。

  “看樣子是了唄,她們二人修為相差不大,但李可身份比譚楚瑟貴重,而且傳聞她刁蠻任性,在太一宗橫行霸道。譚楚瑟這么柔弱的樣子,應該打不過李可吧?”小和尚透過蕭長河二人之間的縫隙看向那邊。

  “不一定,鬼鬼還讓我們小心譚楚瑟呢,萬一是只披著羊皮的小狼怎么辦?”沈空明稍稍側過頭,“我們再看看。”

  那邊王淵還在侃侃而談,和李可一唱一和。

  “嚴師弟,怎么辦?”站在嚴閔身邊的修士神識內問道。

  “不怎么辦,這不說的挺好的。”嚴閔一側嘴角勾起,嘴角的冷笑一閃而逝,本來擔心他壞事,可現在看來二人默契十足啊!

  “難道就看著他在這兒出風頭?”

  “無所謂,解決了問題就行,”嚴閔眼睛微微瞇起,“就是不知道這位王師兄,為何突然性情大變?”

  “我回去找人去查。”

  修士沒等到嚴閔的回答,見他盯著王淵,不再打擾他。

  逍遙這邊,靳長安略有些無奈,嘴角微微向下,悄悄轉頭看向旁邊的蕭長河,見他氣定神閑,表情都未變,眼帶敬佩。

  “那就請李道友打開門如何?”王淵說的越來越順,見逍遙也沒有意見,心內頓時一陣舒暢,前輩說的對,只有自己爭,才會受到尊重。

  李可下意識回過頭看向譚楚瑟,見她點點頭,拿出手的鑰匙。

  她走到正門前,將鑰匙插向鎖芯,因為鎖的太久,嘗試著轉了幾下,這才打開,緩緩推開門,發出‘嘎吱’的聲音。

  王淵打頭,馭獸派的弟子率先走了進去。

  蕭長河沒有急著走,看著二位女修微笑不語,手做了邀請的手勢,眼神明顯。

  “蕭道友這是不信任我們?”李可臉色微怒,正要爭吵一番,被譚楚瑟拉住手臂,轉頭看向她。

  “不如我們先過去,蕭道友也是小心為。”譚楚瑟小聲勸道,但眾人卻都能聽到她的話。

  李可抽出手臂,轉身看了一眼那邊進去。

  譚楚瑟似是帶著歉意的看向逍遙眾人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跟著李可而去。

  蕭長河帶著逍遙的眾人最后進去,看了一眼隊伍后方的沈空明,帶著深意,見他輕挑了眉,放下心來。

  沈空明將鎖重新掛,卻沒有鎖死。

  王淵奇怪的看著他們,猛的想到了不見的那位女修,正要開口,心頭卻是一凜,歪頭就見嚴閔冷冷的看著他。

  他僵硬一瞬,到底沒有說話。

  “走吧,咱們看看這里面究竟是什么?”嚴閔臉又掛起招牌的笑容,抬腳往里面走去。

  小狐貍百無聊賴的坐在旁邊,看著莫鬼鬼,“就這么大的地方,你來來回回走了幾趟了,看什么呢?”

  “地方不大,但布下的傳送陣法可不凡,我若不好好研究,咱們被送到空間裂縫怎么辦?就你這小身板,一眨眼就被撕碎了!”莫鬼鬼頭也沒回,來到前輩所指的薄弱之處。

  “那你看的怎么樣了?”小狐貍跳她的肩膀,看著她手里之前的空陣盤,現在已經密密麻麻的畫線條,它看一眼只覺得頭有點暈。

  “還行,”莫鬼鬼手點在陣盤的一處,“時間太過久遠,這里的節點偏移了一寸,待會兒我用靈力攻擊腳下,咱們兩個就會被傳送到方的小路分叉之處。”

  “為什么能這么精確?”小狐貍轉過頭,一般不都是隨機的嗎?

  “因為這里的陣法被前輩篡改了,將偏移的一寸重新布置,由這里可以直接傳送到本來傳送的位置,”莫鬼鬼抱起它,“你可以理解為,在你家的圍墻挖了一個洞,從這里也可以回家。”

  南宮前輩的陣法高明之處,在于不被原陣法所束縛,他對一個已有的陣圖并非是全盤接受,而是嘗試著找出其中的漏洞。

  在他的傳承中,所有的陣法都被標注出‘破綻’,照前輩的理解,世界不可能有完美的陣法。

  這話初聽會下意識的反駁,但細細想來,卻又不無道理,若陣法是完美的,又何來破陣一說,這些個‘破綻’其實就是強行破陣時的薄弱之處。

  就像面前的傳送陣,前輩陣圖內標注的破綻,就是腳下這塊松動的節點。

  每個節點承受的靈氣大小不同,很難達到完全的均分,經過計算,找到了這處最不平衡的地方。由這個節點為缺口,挖出了一條捷徑。

  “那我們現在呢?”小狐貍似懂非懂,但它好像也不需要懂。

  “自然是出去。”

  莫鬼鬼手靈氣匯聚,打在腳下,只見一圈光暈出現在周圍,再睜開眼便是小院內。心內舒了一口氣,怎么說也是風險不小的事。

  “走吧,去找沈空明他們。”

  一刻也不停留,莫鬼鬼帶著小狐貍原路返回。

  “還有人過來嗎?”小狐貍見她在洞口處停留,仔細尋找著。

  “沒有,還是剛才的樣子。”莫鬼鬼將這里復原,來到了邊緣。

  從這里往下看,一眼望不到底。

  洞口以外,似煙似霧,看的不甚清楚。

  莫鬼鬼踩著石塊往下,小狐貍老實的蹲在肩頭,走了有一個時辰,終于看到地面。

  一落腳,立馬打了個寒顫。

  “你怎么了?”小狐貍歪過頭看她,“冷?”

  “不是冷氣,是怨氣,這里面怨氣很重。”莫鬼鬼搓了搓手,一下來就察覺出這里的陰冷。

  “我怎么沒感覺?”小狐貍仔細感受了一番,好像是有點涼,但它身的毛多,根本感覺不出來異常。跳下莫鬼鬼肩膀,小狐貍的鼻子微動,爪子扒了扒下面的沙土,“這是什么味道?”

  莫鬼鬼聽它這么說,蹲下來看著地面。

  小狐貍挖開了一個小洞,下面沙土的顏色明顯要淺不少,它停下爪子,看著被它扔到一邊的黑褐色的沙土,“不會是血吧?”

  “應該是了。”莫鬼鬼用手指抓起一點,捻了捻還有細碎的褐色粉末,但她倒是沒聞出味道。

  “咦~”小狐貍嫌棄的拍拍爪子,“這里的顏色不對,難不成都是用血染的?”

  她們腳下的路,并非都是深色,往旁邊走去還能見到青灰色的巖石,單單面前的顏色不對勁,往前延伸著。

  “隔了這么多年,顏色還沒有褪去,也不知道多少血液堆積的。”

  莫鬼鬼輕嘆了一口氣,這還不是關押的地方,就能隱隱的感受到怨氣,里面的情況可以想象的慘烈。

  萬年前澹臺家族突然覆滅,這里的魂魄沒人來收,多年來眼睜睜的等著魂飛魄散,怨氣自然重。

  “我們順著這里過去。”

  一路帶著小狐貍往里走,終于見到了又一座山峰,抬頭望不見頂部,山腳下一扇巨大的鐵門攔著。

  “咦?這鎖是掛著的?”

  小狐貍眼尖,用爪子扒拉一下,便輕松的將鎖取下,鐵門開了一個縫隙,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什么妖獸張開大口,等著進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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