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婧妍微笑著搖搖頭:“你說的是什么話?作為父母,你們這份瞻前顧后才顯得可貴,這說明你們是真心的為小南瓜著想,與那些一心拿女兒攀富貴的人自然不一樣的。不過如今還在國孝里頭,小南瓜和九皇子年紀還小,咱們也就是口頭上這么一說而已,這事兒且看以后吧!咱們就不必到處喧嚷了,沒得壞了姑娘家的名聲。”
暮云也是這么想的,聞言頓時也就跟著點頭應道。
徐氏在一旁附和道:“這話得也是,姑娘家的名聲多重要,咱們這邊自然不會多嘴,只是不知道薛太妃那邊…”
單婧妍沉聲道:“放心吧,薛太妃是個聰明的,自然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的。”
說完了正事,三人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正說些京城里的一些八卦消息,突然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回稟皇后娘娘,不好了,齊美人剛剛在御花園里不慎跌了一跤,當場就見了紅,如今已經被送回她的寢宮了。”
“見紅?”單婧妍一下子站了起來,連忙問:“你們宣太醫了沒有?”
宮女忙道:“已經宣了,這會子應當是在路上了。”
單婧妍眼神一暗,馬上吩咐道:“皇嗣關系重大,再讓人去將善于婦科的張御醫和白御醫請過去。”
接著,她對徐氏和暮云道:“這事干系重大,我必要親自過去瞧瞧的,母親和暮云就先出宮回府吧。”說著,對春曉說道:“你親自將母親和溫夫人送出宮去。”
說完單婧妍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新帝這幾年一直在暗中調理身體,好不容易宮里的齊美人懷了孕,要是這會兒出了事,肯定會被人哪來大做文章。因此單婧妍不得不急…
暮云和徐氏雖說心里為單婧妍擔憂,畢竟懷孕的宮妃若是出了什么亂子,她這個做皇后都會有難以推脫的責任,因此兩人自然是都盼著那個齊美人逢兇化吉、母子女平安的。
只不過這宮里規矩大,她們兩人也不能在這里一直等下去,只好先出宮再說。
路上,徐氏憂心忡忡的對暮云說:“我記得這個齊美人的身孕有八個多月了,這么大的月份這樣跌上一跤十有八九會早產。都說是七活八不活,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平安生下皇嗣。”
暮云這會兒也只能安撫道:“夫人就別擔心了,宮里頭有皇上的龍氣庇佑,這個齊美人肯定能平安生產的。”
這話虛假的連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齊美人好容易熬到這個月份了自然會萬分小心。她能著了別人的道,說明對方這是下了死手,自然不會讓她平安生產。只是這話,如今卻是不好明晃晃的說出來。她們只能祈禱齊美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福大命大,躲過這一劫了。
暮云跟著徐氏一起回了成國公府等消息,畢竟這邊消息比較靈通,到了傍晚時分,宮里頭便傳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齊美人生下一個小皇子,只是她懷著孕這樣跌了一跤,又受了驚嚇,竟然不慎產后大出血,就那么去了。小皇子也因為早產的原因,加上在胎里受了驚,身體也有些孱弱。
聽到小皇子平安降生,暮云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皇子平安,這事就很難牽連到單婧妍身上。不是她涼薄,不在乎齊美人的生死。只是對于一個陌生人而言,自然還是單婧妍的安穩最為重要。對于不幸去世的齊美人,暮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為她念了句“阿彌陀佛”。
得了這個消息,徐氏原先緊皺的眉頭也松了開來,她自然是和暮云想到一塊去了。
只是還沒等成國公府眾人將心放到肚子里,不過兩三日的功夫,京城內外,突然流言四起,說是:皇后不賢致使當今圣上皇嗣不豐。
緊接著就有御史上奏:皇后在做縉王妃時就不甚稱職,仗著嫡妻的名分肆意打壓殘害出身貴重的側妃,致使當初的縉王側妃,如今的惠妃、淑妃等人伴駕多年俱都無所出!
一時間,朝堂和后宮之間風波驟起!
此事一出,暮云等人自是擔憂不已,她是命婦,無事不得隨意入宮。如今這風口浪尖上,她更不想因著自己的言行舉止給單婧妍招來更多的麻煩。
徐氏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她雖然擔憂女兒,但也深知此時按兵不動是最好的,這會兒宮里一團糟,她作為皇后的娘家,她們豈能自亂陣腳?
她對暮云吩咐道:“讓你夫君幫忙查探一番,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整這些幺蛾子,這會兒國公爺還沒回來,世子也遠在西北,峻哥兒又外任了,這府里的人手有些不足,這事還得勞煩你夫君親自去查一查。”
暮云連忙應道:“夫人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和相公說的。我這就回去了…”事態緊急,暮云也顧不上寒暄太多,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暮云回家找到溫廷舟,把徐氏要求和他說了一下,溫廷舟聞言,見暮云有些害怕,他把暮云擁入懷中說道:“別擔心,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的。”說著溫廷舟就離開了。
溫廷舟去查事情了,暮云這天又到了成國公府,她見徐氏的臉色不好,忙安慰道:“夫人不必太過憂心,娘娘的脾性咱們都是清楚的,絕不會做這些事情的。不過是些小人趁著國公爺還沒回來,可勁的欺負娘娘罷了。事情總會查清楚,一定會還娘娘一個清白名聲的。”
徐氏冷哼一聲:“這些小人,只會搞這些陰私算計,真真是讓人惡心得很。”
然后思量了一會說道:“這會子,咱們誰進宮都不大合適,太顯眼了。不如讓初梔替咱們跑一趟,我這就讓人給她傳話去。”
暮云聞言,忙站起來說道:“這樣的事情讓下人傳話不太好,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徐氏聞言也點頭道:“也好,那些下人還不知道靠不靠譜呢,你去也能說的更清楚些,只是你要受累了。”
暮云連忙回道:“夫人這話就見外了,都是我該做的,我們一家都仰仗這娘娘,自然是希望娘娘好的。我這就過去找郡主…”說完暮云也沒耽擱,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待暮云到了周府的時候,元初梔正要坐車進宮呢,見她到了,連忙從車上下來,元初梔問道:“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可是為著皇后娘娘的事?”元初梔一邊說一邊拉著她到了僻靜處說話。
暮云連忙回應道:“可不是么?這幾日關于不利皇后娘娘的消息是越來越多了,我們都急的不得了,我剛從成國公府那邊出過來,夫人也是擔憂不止。只是這會子已經過了十五了,我們若是再遞牌子進宮倒顯得有些惹眼,反而給娘娘添亂。這不想著你到底身份不同,因此想托你進宮瞧瞧。”
元初梔說道:“我前兒帶著孩子去了郊外的莊子上了,這不得到消息了才趕緊進城來,要不是你這會子來了,我早就在宮里了,這事兒那還用得著你們囑咐。行了,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這就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順便探探宮里的情形。你先回家,等有了消息我會讓人給你傳話的。”
暮云點頭道:“行,那你自己可要當心點。這些人明顯是想著把皇后一派的人拖下水,未必不敢拿你開刀,你警醒一些。”
元初梔一邊點頭一邊上車:“我知道了,后宮還有太后娘娘在呢,一時半會的還輪不到小人作妖,你快回去吧。”接著元初梔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元初梔匆匆忙忙的進了宮,一進慈安宮,瞧著那烏壓壓的一殿人,心里先是一沉,然后臉上便帶著適度得體的笑容說道:“喲,今兒是什么好日子?這人來的可真齊整。”
說完后她徑直上前先給太后請了安。太后娘娘微笑著說:“你這丫頭可是有好幾天沒來給哀家請安了,也不知道忙什呢。”
元初梔笑著答道:“我這不是在京里待著無聊,聽下人說了郊外莊子上養的綠玫瑰今年竟然冒了花苞,因此迫不及待的就去了莊子,原想等著看到花開了再回來的。這不是得到消息說宮里這會兒有了喜事,咱們皇上新添了一位小皇子,這不就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給太后和皇上道喜了嘛!”
不待太后娘娘開口,便有一道尖銳的女聲響了起來:“鈺郡主說得沒錯,皇家添丁原是喜事,只是可惜齊美人竟然不幸去了。可憐小皇子這才剛生下來,生母沒了不說,自身也是孱弱不堪,以后還不知道會如何呢!唉,想想皇上也真是讓人心疼,這么多年了,好容易有了個皇嗣,偏偏又在這會子遇上這個災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這話明里暗里的都指向了單婧妍,只是等閑的宮妃少有這樣直白的。元初梔定睛一看,出聲的不是旁人,正是越王的生母梅太妃。
元初梔看著梅太妃心里冷笑一聲:這個梅太妃,先帝剛走的時候沉寂了許久,如今見宮里出了點事就忙不迭的跳出來蹦跶,是活膩了嗎?!她一個先帝的妃子,沒事插手新帝的后宮做什么,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她腹誹了一陣子,正要諷刺梅太妃兩句,就聽明王妃不疾不徐的說道:“梅太妃娘娘這話說的有些偏頗了,這幾年咱們皇室接連出了些事情,自先太后起連著好些年都是國孝家孝的。不單單是新帝陛下,就是諸王府上都很少有新生兒出生。怎么太妃娘娘就單只為新帝陛下心疼?說句不太好聽的,梅太妃您只是先帝的側室,咱們新帝如何,自有太后娘娘操心,還輪不到您去心疼呢!”
元初梔差點沒當場喊出一個“好”字來,她瞧著梅太妃陰晴不定的臉色,與明王妃換了個眼色。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梅太妃被明王妃給當面斥責,頓時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明王妃,本宮好歹是個長輩,你一個晚輩,就這么大大咧咧的跟本宮說話?”
明王妃是誰啊?豈會怕梅太妃這點威脅。聞言明王妃笑嘻嘻的站起來朝梅太妃行了一禮,說道:“梅太妃說的對,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只顧著祖宗規矩了,竟忘了太妃也是長輩,真是失禮了。下次,太妃娘娘再做不合規矩的事情,我一定記得說的婉轉一些,定不讓太妃娘娘您這樣惱怒。”
見明王妃這樣一副混不吝的樣子,梅太妃心中更是氣極了,她伸出右手捂住腦門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坐在她下首的是方淑妃,她見梅太妃樣子不好,連忙上前扶她坐下:“太妃娘娘不必如此生氣。”
然后,方淑妃便轉頭對著明王妃道:“太妃娘娘到底是先帝遺孀,咱們都是做晚輩的,讓著長輩一些又何妨?明王妃還是給太妃娘娘道個歉吧,若是因這事讓太妃娘娘身子不適了,旁人豈不是要說咱們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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