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計劃得挺好,到時候弋努負責到時候和無貪法師談佛論道,她自己則在之后孤身進入萬骨枯墓。
等她入了萬骨枯墓,弋努就可以跟著安思梅,歷練一二。
想到這,她就忍不住暗自激動。
若是一切順利,她將界心海中殘留的那一部分天魔體煉化吸收,力量就能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她就能輕而易舉地聯通兩界了!
至于煉化的成功與否,她倒是很淡定。
成功了當然好;若是失敗了,她這混沌體被天魔體吞噬煉化,頂多就是大家一起玩完,最終世界重歸于混沌,更沒什么好擔心的。
林玄真的心態,一個字,穩。
飛渡舟一路向北,又穩又快。
弋努在飛渡舟上的這段時間也不曾休息,將引雷劍法舞了一遍,又將月影劍法也練了一遍。
收了劍,弋努還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半倚在貴妃榻上的師父,問道:“師父,你看我這兩套劍法練得怎么樣?”
林玄真一邊揉著毛毛,一邊漫不經心地鼓勵道:“已經有模有樣,動作也算到位,勤加練習假以時日就能修出劍氣,萬不可松懈。”
弋努認真點頭,想到了什么,眼中的亮光又暗淡下去:“弟子在符陣一道上,不知為何,始終無法深入。愧對師父的期望了。”
她多想和師父一樣,丹符器陣劍,樣樣精通,甚至連佛法也能融會貫通。
但這實在是太難了!
尤其是那些符文和陣紋。
“我明明能看懂符文和陣紋的含義及作用,輪到使用,卻偏偏不知道該如何組合排列。”
林玄真精神一振,誒嘿,天才徒弟也有不擅長的!
之前弋努的表現無可挑剔,叫她這個當師父的好沒成就感。
這會兒剛好可以親自教導一下。
不用看弋努練劍,真是太好了!
而且“看得明白不會用”,不就和她在劍法和佛法上的感受一模一樣么?
這感覺她可太懂了!
林玄真抱著毛毛支起身子,笑得包容又親切,安撫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阿努你已經很用功了,不必苛求十全十美。”
弋努疑惑地看了一眼師父,不知為何,她竟然從中聽出了幾分幸災樂禍。
林玄真揉了揉臉,又輕咳一聲,正色道:“阿努不要多想,五雷峰要的是一個合格的峰主,不是一個全才。”
弋努微微松了口氣,是她想多了,師父怎么會幸災樂禍呢?
一定是師父心疼自己不眠不休地修煉和鉆研,卻依然不得其法,才會寬慰她。
林玄真取出一本修真界通用的《基礎陣法小解》,隨手指了一個簡單的陣圖,叫弋努換一種方式重繪。
在弋努苦思冥想地在玉簡上描繪陣圖時,林玄真又把目光投向了有些異常的安思梅。
安思梅跟著她和弋努就是為了蹭飛渡舟,節省靈石。
她此行純粹是為了效仿雷繁祖師,去自在門吃齋菜的。
但安思梅不吃東西的時候可不是這么安靜的人,太不像她了。
對于修真者而言,八年,也不過是閉個關的時間,總不至于性格突變吧?
這八年間天雷門除了她造成的靈氣流,也沒發生什么別的大事。
有什么能叫安思梅這樣沒心沒肺滿腦子吃食的人,如此反常的?
林玄真不由問道:“安思梅,你愁眉苦臉的做什么呢?難道是在擔心自在門的齋菜不好吃?”
安思梅靠在欄桿處,沒心情觀看弋努練劍,也沒心思聽弋努抱怨自己符陣天賦不夠,嬌俏的臉上盡是愁容。
聽到大師姐的問話,她才醒過神來,有些為難地解釋起來龍去脈:“是紀師兄,他上次說要我做他道侶,竟然是認真的!紀師兄都叫他父親出面了…”
當時紀師兄的父親紀氏家主紀廉,也是她親師父玄雷峰紀峰主的兄長,找上門來議親的時候,把她嚇得手里的雞腿滑脫手,都掉地上了。
那可是五雷峰上的靈雞,她才剛撕下雞腿咬了那么一小口啊!
早知道大口一點!
安思梅跟師父和紀家主再三確認之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萬萬沒想到,她把紀師兄當親兄長,紀師兄卻想把她變成道侶!
紀師兄是看上她特別能吃了嗎?
經過一晚上的考慮,啃掉那少了一只雞腿的靈雞后,她還是忍痛拒絕了。
拒絕之后,安思梅就一直避著紀師兄,免得叫他產生多余的誤會。
聽楚怡說,紀師兄找紀家主吵了一架,回來天雷門后就閉關了。
這不聽說最近紀師兄要出關了,她只得找了這么個去自在門吃齋的借口避出來。
林玄真聽著安思梅講述自己的震驚和不解,一點都不意外。
紀廉毫不遮掩自己想和五雷峰搞好關系的意圖,紀博倫也從不掩飾自己對安思梅的特殊對待,只怪安思梅太過遲鈍,缺了那么一根筋。
看著飛渡舟穿過的層層疊疊的云,想起紀師兄做的云片糕,安思梅又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可惜了紀師兄那做茶點的好手藝。
不過和修真界這萬千靈食相較,紀師兄的茶點,就是如同霧溪森林里的一棵樹…
“霧溪森林?”飛渡舟恰好飛到了霧溪森林邊緣上方,安思梅看到了幾點隱約的火光,“大師姐,霧溪森林邊上的村落好像著火了!”
林玄真皺了皺眉,都不用探出神識,她已經聽到了打斗聲和鳥叫聲。
如果沒聽錯的話,那雕鳴和雀鳴,分屬于金刁和孔越。
這霧溪森林周邊有不少凡人村落。
朱雀的火加上金雕的風,后果就是凡人難以撲滅的森林大火。
這兩個妖真是胡鬧!
他們昨日離開天雷門時不還好好的嗎?
怎么在霧溪森林打起來了?
飛渡舟一個急停,林玄真向下探出神識。
就在此時,弋努也停了手,她看著自己手中玉簡上,畫的跟毛線團差不多的陣圖直皺眉。
偷偷瞥了師父一眼,趁著她不注意,弋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玉簡塞進了梅花戒,重新取了一枚空白的拿在手上。
調包之后,弋努才若無其事地湊過來,問道:“師父,我們下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