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染愣了愣,好半天才緩過來。
她有些恍惚地說道:“這樣看來,楚閣主說得沒錯。我爹爹真的是…”
這么好的宗門,她爹竟然說走就走。
顏染感覺自家爹爹的形象都有點崩塌了。
不過轉念一想,她爹爹離開天雷門時尚未結丹,也不是天雷門內門弟子,原本也無法用貢獻點換取最好的功法。
顏染心道,唔,爹爹才不是白眼狼,就是楚閣主胡說八道!
葛慕薰則再度悔恨自己拜錯了宗門。
當初她就不該聽信那些一同等待仙門測靈根收徒的人所說,元洲本土最大宗門黃土宗有多么多么好。
但如今她已經修煉至元嬰期,若是散去修為重新來過,未免代價太大了。
葛慕薰只好按捺住心中酸澀,神思不屬道:“既如此,那還是由我出價拍下吧!顏師妹別與我爭了,這是我們黃土宗長老交與我的任務。”
黃土宗為此也給了她一筆差不多的靈石做預算。
不過葛慕薰已經聽說了,天雷門的客座長老,也可以積累天雷門的貢獻點。
只是客座長老換取藏書閣的功法副本,需要的貢獻點是天雷門弟子的數倍罷了。
這么一來,她只需要努力修煉,趕緊把修為提升上去,然后去天雷門當個客座長老就好。
葛慕薰決定,回去之后就閉關,再不管自己那糊涂師父提出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聯姻,也不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宗門任務,最后貢獻點還全便宜了師父。
黃土宗的宗主和長老們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宗門元嬰期最有潛力的弟子,一顆心已經飛去了天雷門。
陣法殘譜最終落入了葛慕薰手中。
除了那陣法殘譜以外,顏染再沒看到適合送給葛慕薰的拍賣品。
她把拍賣品說明玉簡來回看了好幾次,失望地嘆了口氣道:“慕薰師姐,你都不給我機會送你謝禮呀?這樣我一直想著這件事,修煉都沒心思了呀!”
顏染的視線落在了林玄真的碧玉鐲上,突然反應過來。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慕薰師姐,我知道了!用儲物戒當謝禮就好了呀!我回去就跟爹爹學習煉制儲物戒。剛才我怎么就沒想到呀?”
葛慕薰只覺得胸口一窒,剛剛緩和的心酸感再度涌上心頭。
她木著臉應道:“哦,好,顏師妹你覺得合適就好。”
云來樓的拍賣會在子時結束。
在上古遺石之后,林玄真意思意思,又托葛慕薰出價,拍下了一樣用于靈食烹制的蕤仁子。
任綺自覺什么都不缺,就只為師父和師弟們,拍下了幾株煉丹可能用到的罕見靈植。
四人在最后一樣拍賣品展示之時,便提前起身離開了云來樓。
只因顏染說,聚寶樓的地下拍賣會在子時開始。
顏染的雙眼亮晶晶的,盡是誠摯,三人無法拒絕,只好奉陪到底。
寅時剛過,飛星山迎來了第一縷晨曦。
整個安元鎮卻安靜下來。
修士們大多已迫不及待地上了問劍臺,等候大乘期劍修的切磋比斗。
四個風格各異的女修在聚寶樓的門口告別。
葛慕薰小麥色皮膚,一身黃土宗制式法衣干凈利落,被她穿得好似常服一般不顯眼;任綺紅衣烈烈,嬌艷張揚,但那袖口醒目的雷電標志昭示著其身份;林玄真面容平易近人,只叫人覺得親切非常,生不起一絲邪念;只純真的顏染臉上微微有些疲態。
這么一整晚,兩場拍賣會。
會場中本就不多的靈氣,被眾多修士分散吸收變得稀薄,加之拍賣會場中都設下了影響心神的陣法,叫修士也極易受到周圍人的情緒影響。
心情起伏,情緒激蕩,極耗心神。
修為只在金丹期的顏染迎著朝陽,吸了一口晨間帶霧的靈氣,才稍稍恢復了一些。
三人沒幾步就回到了雷云堂,顏染對兩人揮了揮手,道:“林師姐、任師姐,我回去修煉啦!”
等到顏染離開,任綺才看了看大師姐,提議道:“林師姐,那上古遺石需要大量星辰石才能解開,不如由我用離火烘烤一番…”
林玄真想到自己儲物鐲里那一堆蓬萊仙島的星辰石,拒絕了任綺的好意。
“不必。任師妹,你也去問劍臺看看簡堂主的論劍比斗吧!簡堂主可能無暇分神,你順便照拂一下金丹期師弟師妹們。我么,準備去一趟落月谷。”
任綺見大師姐自有打算,便歇了幫忙的心思,點了點頭就向問劍臺去。
林玄真熟練地拿出隱匿陣,一瞬隱去身形。
縮地成寸之法愈加熟練,只用了幾個呼吸,林玄真就到了飛星山旁荒蕪的落月谷內。
即使沒了禁空屏障,這里依然人跡罕至。
落月谷是蕭霸最終出現之地,也是蕭蟹失去蹤跡之前常來的地方。
在蕭衡的宣傳下,一劍宗上下無一不知,此處曾經地動山搖,后來蕭霸長老不知為何沒能渡劫成功,或許與兇煞至寶已經出世有關。
只憑落月谷叫蕭霸長老一介煉虛期修士灰飛煙滅,此處幾年來依然寸草不生,就能叫一劍宗內的弟子,對落月谷更多幾分忌憚。
林玄真要的就是這么個安靜的地方。
她縮地成寸,沿著落月谷快速走了一圈,扔下好幾道符紙,才走到原本被她用星辰石匕首扎了一刀如今恢復如昨的地方。
“陣起!”
話落,整個落月谷霧氣彌漫,即使是神識都無法刺入其中。
林玄真自己倒是不受影響。
她取出那塊上古遺石放在眼前。
這上古遺石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她抬手摸了摸,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荒古氣息,似乎要喚起她的回憶。
林玄真果斷掏出星辰石匕首,灌入靈力就要往這遺石削去。
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冒出來,這一回卻不是太陰幽熒,而是太陽燭照。
“吾主,以創世靈火煅之即可。”
林玄真停下手上動作,以神識問道:“里面是什么?”
“開天斧。”
林玄真手抖了一下,反問道:“開天斧?”
“只是殘片罷了,吾不知是哪一部分。”燭照似乎沒有察覺林玄真的震驚,語氣毫無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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