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原本不想在這些人身上耗費太多功夫,這防御陣她多得很,換塊新的靈石就能脫身離開。
可轉念一想,若是將這些五行宗的人全部吸引過來,那天雷門的弟子在這遺跡中不就安全了許多嗎?
所以她才決定親自入陣,守住這八門金鎖陣,最好將五行宗之人全部牽制在此。
沒過多久,黃土宗的人也來了鳳光殿。
他們幾人的發色與炎極宗大部分弟子炎洲地區典型的赭石色不同,是元洲地區普遍的茶褐色。
林玄真就見雙方一陣寒暄,那為首的以扇子為武器的“常師兄”和黃土宗的帶隊弟子便決定了寶物分配方法。
因為是炎極宗率先發現并通知黃土宗的,但解開陣法主要是黃土宗出力,屆時寶物便由黃土宗占大頭。
若是不能分配的,到時候再商量以靈石或藥材之類的相抵。
“常道友,你帶著其他師弟師妹離得遠些,我要先試試這陣法。”黃土宗一女修說道。
是的,黃土宗帶隊的是個女修。
從他們的寒暄中,林玄真知道了她叫葛慕薰,還知道了那用扇的男修名為常煜明。
修真之人難得有五官不端正的,因此這葛慕薰的長相也算端正,但確實讓人沒法生出對待美人獨有的額外的寬容心。
“拜托葛道友了。”那炎極宗領頭弟子常煜明倒是客氣,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樣子,對葛慕薰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帶著師弟師妹們退后了十余步。
林玄真正等著葛慕薰拿出些真本事來看看,卻不料,她拿出了一個羅盤,開始對著鳳光殿門口照來照去。
確實,羅盤可以用來立極定向,但在這修真界,用羅盤的不多。
主要是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夠高大上。
沒想到葛慕薰竟然一點兒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從炎極宗弟子那邊毫不驚訝的表現看來,顯然也早已熟知了這位女修的作風。
林玄真也只訝異了一瞬,便開始觀察她的行為。
她的工具雖然有些另類,但解題思路卻是正確的。
林玄真這防御陣是八門金鎖陣,八門又分別對應八卦,每一個卦便代表一個方向。
而葛慕薰以羅盤定位測定吉兇,進而推斷三個兇門及其對應的卦,以這三個方位確定八門方位再著手破陣,果然有幾分能耐。
葛慕薰按照著三兇門對應的卦位,很快推斷出生門所在。
她收起羅盤,指著兩處方位說道:“常道友,你攻擊此處生門,顏道友,你攻擊此處死門。”
那“顏道友”正是之前詢問常煜明該怎么破陣的美艷女修,名叫顏染。
在與黃土宗人匯合后,她便緊緊跟在常煜明身邊,似乎在防備誰似的。
連林玄真這樣對情感遲鈍的人都察覺到了她的防備,可是在場女修極少,尤其黃土宗只有葛慕薰一人而已。
顏染聽到葛慕薰要她攻擊死門,便跳腳道:“憑什么讓我攻擊死門呀?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想要借著破陣的機會除掉我呀?”
葛慕薰一點表情都沒有,冷淡地答道:“哦,那你倆互換也可以。”
顏染聽到這話,卻沒有開心,她更生氣了:“你什么意思呀?是不是故意針對常師兄呀?是不是因愛生恨想要對師兄下手呀?”
葛慕薰翻了個白眼,直接對常煜明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反正同時攻擊這生死兩門即可破陣。”
“好,葛道友辛苦了。”常煜明溫和有禮地說道。
顏染見他兩人搭上話,更是不滿意,不待常煜明多說兩句,便追著葛慕薰問道:“葛慕薰!你干什么無視我呀?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可惜葛慕薰懶得搭理她,一言不發地走到了黃土宗弟子面前,站定了等著炎極宗的弟子動手。
她只負責想出破陣之法,可沒說要自己動手。
這八門金鎖陣從外面是看不到陣中情形的,因此炎極宗和黃土宗十幾名弟子都不知道,林玄真在陣內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
雖然那顏染的問話后面必定加個“呀”讓林玄真聽著有些難受,但這種狗血戲碼,在天雷門一團和氣的氛圍里,是很難看到的。
而且在天雷門內,八卦最多的,除了每次出點什么事都要遭殃受個重傷的陸仁外,就是她自己的八卦最多了。
尤其前不久,楚惜時還追到天雷門凡間壁上以死相逼。
她耳聰目明的,聽到不少師弟師妹在悄悄議論自己的冷酷無情。
冷酷無情?
她可真是冤枉得很,但這種八卦緋聞,越是澄清越澄不清,她就干脆沒花心思去澄清。
在林玄真此次出關前的交友圈,也很難看到這類八卦。
畢竟大家都是幾千歲的人了,是穩重成熟的大乘期修士,哪里還會有這樣爭風吃醋的戲碼呢?
化神期以上修為的高階修士,也只有那修真界第一美人,才有些男女八卦可看。
眼看著顏染還要去找葛慕薰問個清楚,常煜明有些無奈地拉住她的手,道:“別鬧了,顏師妹!你不覺得我們一起攻擊生門死門,很像共同經歷生死嗎?”
“常師兄…”顏染深受感動,含情脈脈地看著常煜明,正要表明心意。
葛慕薰看不下去了,說道:“我說你們趕緊的吧!再這樣弄下去,遺跡都要關閉了。”
真的那么郎情妾意又在這遺跡里浪費什么時間?
肉麻兮兮的,怎么不干脆找個沒人的偏殿雙修算了?
“葛慕薰,你是不是嫉妒了呀?常師兄只喜歡我,你是不是生氣了呀?”顏染聞言,又轉頭對她開始了新一輪的質問。
葛慕薰可沒那耐心,直接叫了一名師弟出來,指著那師弟對顏染說道:“你再呀呀呀,我們黃土宗直接破陣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想到炎極宗和黃土宗近來層出不窮的聯姻,葛慕薰對顏染為何如此,心里清楚得很。
看常煜明一副對誰都深情款款的樣子處處留情,又有意無意地挑撥著顏染的情緒,來為難自己這個無辜路人,她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到時候那寶物的分配可不再是之前商量的比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