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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三章,請晉王為首

  奚置驍是承平伯去世前后生產,比梁寶貝大上四或五歲,和奚置山、奚置石相比大上三到四歲,相比之下老高的個子,本不應該和兩個小小子打架要,可是他大呼小叫打的挺歡快。

  手底下留力,就輸給學弟,奚置山、奚置石一左一右的抱住他腿,亮出吃奶力氣把奚置驍掀倒。

  小小子們還是生氣,小手互握扭著小屁股走開,任憑奚置驍在后面拍著泥土喊:“我今天不上學,再玩會兒,哎”

  “哼!我們要去南興和妹妹玩,不和你玩。”小小子們回頭,一對小黑臉兒。

  奚置驍回家去見母親,再次問她:“為什么我不能去南興?”

  江氏正在忙,隨意回道:“不去就不去,用不著問。”

  奚置驍跑到她面前,蹭在她的懷里,仰起小臉再問:“可是四叔家的弟弟能去,獨我不能去?”

  江氏丟下手中的事情,還是拿話哄他:“你上學了,心放到學里。”

  “不成,一定有個原因吧,母親不說,我問父親。”奚置驍從江氏懷里退出來。

  江氏拉住他,就這一個兒子也管得嚴厲,江氏訓了一通,奚置驍唯唯諾諾的答應,可是出房門后還是直奔父親書房,他知道父親今天在家。

  “父親,為什么我不能去南興?”奚置驍進門就問。

  奚重固沒明白過來,從公事中抬頭的他反問道:“為什么你要去南興?”

  “去看十五姑,再和叫寶貝的小妹妹玩,山哥兒和石哥兒都能去,為什么我不能去,他們比我強嗎?我最應該去看十五姑。”奚置驍挺起胸膛。

  奚家都有天生的血性,奚置驍在母親面前還有點怕頭,因為母親太過啰嗦,在父親面前,他早就知道要當個男孩子,凡事不退縮一步。

  奚重固瞅瞅他:“你為什么要看十五姑?”

  “我長大了會保護她,如果晉王姑丈欺負她,我就帶兵打他。”奚置驍更是昂起下巴。

  奚重固點一點頭,覺得兒子說的有理,慢條斯理道:“今年應援西昌,周王要打大戰,留下你們陪母親,再就在家里中一點用,男孩子要當家。”

  “原來是這樣,那明年再讓我去吧。”奚置驍得到不錯的答案,釋然而回。

  不上學的日子就是到處玩耍,奚置驍又來到四房,見到兩個堂弟蹲在花底下玩泥巴,弄得兩個小手濕噠噠的。

  “山哥兒,你們在做什么?”

  奚置山和奚置石已經不生氣,笑瞇瞇道:“堆個大玩具,和南興妹妹一樣的玩具。”

  這兩個年紀小,去年和梁寶貝玩上幾天,按說回來記住的可能性不高,而家里兄弟姐妹一大堆,不會因為不去玩就不高興。

  可是梁寶貝的玩具太多,她的親爹梁仁傾整個封地之力寵愛她,南興又是個大型批發市場,往海外去的貨物大量從南興中轉,凡是新奇巧妙的東西,梁寶貝都有一份。

  奚家也沒有任何一房能做到安排人手單獨做點心,承平伯府卻有老羅氏坐鎮廚房,一開始給她安排四個丫頭打下手,現在送來的孩子多,老羅氏掌管著十二個丫頭。

  吃和玩打得動大人和孩子心,不僅僅是小孩,奚置山和奚置石回到家里說了又說,兄弟們出于羨慕和逗他們玩,隔不幾天讓他們說了又說。

  有些長輩太閑,知道奚重固的安排,沒事干想了解下承平伯府的姑娘配不配得上,也讓奚置山和奚置石說了又說。

  奚置山和奚置石牢牢記著明年還去南興,他的爹娘不提,他們可能也忘記明年就是現在的日子,奚重林奚重互回房說的時候這兩個在,可把他們氣壞了。

  現在既然不生氣了,又不能去玩,就把記憶里寶貝的玩具堆出來,也就這樣。

  奚置驍和他們一起堆,心眼兒里向梁寶貝的好奇又增加一分,換成去年還沒有這么濃厚。

  見到一個又一個玩具堆在地上,奚置驍忍不住道:“真有這么多玩具?”

  “嗯,有。”

  “明年我和你們一起去,要是我忘記,你們叫上我。”

  “好呀好呀。”奚置山、奚置石繼續堆泥巴,又答應著。

  八月里桂花飄香,梁仁帶著長安和永守在夜風里,眺望遠方無邊的土地,油然生出向西昌周王的嫉妒。

  是嫉妒,不是敬意。

  生長在皇家,卻無官制過問。

  受封在南興,卻件件白手成家。

  梁仁已很難向別人有敬意,他心愛的女人承平伯夫人是個例外,伯夫人等于和他一樣白手成家,在承平伯去世后經歷的種種事情里破繭成蝶。

  周王是繼承來的,伯夫人也是繼承來的,可是周王毫無耀眼建樹,伯夫人卻開始執掌西咸。

  不管梁仁派去多少得力官員,也不能抹殺誰是開端,誰在不可能的情況下一次次前往西咸,哪怕她在宮里險些喪命,轉過頭就去西咸,她像從沒有被打倒過。

  不可否認,周王的邊境線居諸王之首,有人會認為守成就好,可是這些代里與京里關系毫無改變,并且坐視諸王爭斗不管,有時候也從中教唆,周王向梁仁的招待是殷勤的,梁仁還是不滿意他。

  他只滿意心愛的那個,再就是梁寶貝。

  他敬、他愛承平伯夫人,梁寶貝是他的女兒,這世間除去這對母女,梁仁認為自己再無親人。

  下午周王說的話浮現眼前,梁仁再次瞧不起周王,你把難題拋來,就因為我是個親生的殿下,可你應該看得明白,我這親生的殿下并不想認親生的老子。

  這世上他的親人只有兩個,就是那對母女,如果再算上的話,就是長安、永守、梁文梁武他們,從京里跟出來的王朗將軍也可以算,郭喻人等也算,就是別把金殿上坐的那位和即將坐金殿的那位算進來。

  周王從見到梁仁的那天,就把他頂在頭上,按道理說這不算出格,梁仁和他爵位相同,卻是當今親生,從敬重當今而抬高梁仁,這種可以存在。

  如果周王不別有用心的話,梁仁也能接受。

  周王是這樣說的:“京里傳來消息,皇上臥床不起,太子殿下正式監國,我等世受皇恩,難道不應該進京探望嗎?每每我想到這里就流淚不止,就想向太子殿下上書。”

  他拿袖子擦幾下眼睛,真的有眼淚流出,梁仁猜測他袖子里有催淚的東西,看破不用說破。

  梁仁裝著默然而不回話。

  周王見他不回話,又道:“可是我又怕太子殿下責怪,他只怕要說我不安心守邊,若是得到責備,未免惶恐惶恐。”

  回想到這里,梁仁看向遠方的眼神流露笑意,心里狠狠罵上一聲,你惶恐個屁,太子梁潮惶恐還差不多。

  他高興嗎?做為親兄弟,晉王還是有快意。

  周王能進京探望的話,川王和定王都可以,魯王也可以,東臨楚王也成,而這幾家說不好一起帶兵進京“探望”,梁潮這個太子沒能耐不讓他們帶兵,解去衣甲進京城,周王這個奏章送上,太子梁潮不嚇趴下才是怪事。

  相信魯王府一定喜歡這個套路,魯王府鼓動諸王去也就是了,為什么定王在去年向梁仁再三的客氣,今年周王又說這些話呢?

  他們希望梁仁帶隊,進一步讓太子惶恐,從而造成兄弟反目。

  太子梁潮現在就差和晉王反目,失去他以親兄弟為由牽制的助力。

  或者說,諸王真有分裂之意,也希望梁仁這就表態,守好南興不干涉外事,諸王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人的思維根深蒂固,諸王不見得這就有分裂的心,不過借機從太子手里拿到更多的好處,甚至最后把他逼成傀儡,這卻有可能。

  親生的殿下么,要么撕破臉面帶隊進京報冷落之仇,要么也將被諸王孤立,太子若是惶恐到失去性命,手握兵權的晉王梁仁將是下一任皇帝的最好人選。

  由不得梁仁沒這種想法,老臣們會想到他。

  梁仁放松馬韁,任馬溜達,他在夜風里竭力清醒頭腦,也許他不讓奚重固幫忙弄來應援公文,諸王們也不會放過他。

  不過他既然要當好諸王中一員,理當想到應援。

  也即是這些老狐貍們守株待兔,就能等到自投羅網的親生殿下,再就逼他表態。

  晉王你是和諸王一條心,就眼前局勢來看大家瓜分好處,還是孤立自己,和京里那不靠譜的皇權站在一個道上?

  這群老奸巨猾的,梁仁又罵上一聲。

  奚重固從前面過來,幾天前趕到的他每晚巡視軍營,梁仁積極的向他學習。

  濃黑的暗里他露出半晦半明的面容,關切的道:“周王下午沒為難你吧?”

  “沒事。”梁仁并不是事事依靠舅兄,也早幾年就想擺脫他的籠罩,他這樣回。

  奚重固沒有再問,他也知道梁仁早就想一部分的擺脫他,而事實上呢,奚重固也不高興扶持永遠不起來的人。

  并騎而行,難免問到奚端秀,梁仁沒必要隱瞞:“王妃她時常流露歸寧之意,并想長居家中。”

  “這不可能。”奚重固斷然拒絕:“我再寫信會告訴她。”

  可是他的妹妹并非一點好處也沒有吧,奚重固又道:“聽說她現在也能中用,過年安置往你處的難民倒也得法。”

  說話的人和聽話的人心知肚明,這是周媽媽干的,雖然周媽媽的行為也表示出自王妃,可是唐氏的行為也可以表示出自王妃,并且這對舅兄和妹婿都知道,奚端秀沒有這樣的想法。

  梁仁繼續本著不說破的想法,說了個是。

  奚重固話題一轉,就到伯夫人身上:“不過我聽說承平伯府在歷年救濟上也很得力,”

  梁仁忍不住露出笑容,口吻里有種得意:“是啊。”這輕快的語氣是剛才木呆呆不能相比。

  奚重固裝作沒聽到,再道:“今年我家孩子們就不去了,明年吧,明年把親事定下來,你怎么看?”

  梁仁瞬間面如鍋底,甩開輕快嗓音凝重:“我管不了。”

  自己也發覺自己神態變化快速,梁仁半開玩笑道:“寶貝的親事要她娘答應,她娘兇的很,惹惱她用木棍打人。”

  奚重固覺得胸口有什么堵上,淡淡道:“據去年送孩子們去的人說,伯夫人沒有拒絕,是郭喻人從中作梗。”他哈哈地笑了:“你管不到女人身上,男人身上你總得管管。”

  說到這里,奚重固有點恨,這個妹婿存心不良,他若是肯管管端秀,十五妹怎么可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周媽媽如實把南宮夫人的挑釁寫在信上,江氏見到頗為生氣,一半是氣枕邊人無禮,一半是氣奚端秀沒能耐,硬生生被欺負,奚重固知道后,就氣梁仁不管事情。

  他說幾句話時,有點諷刺。

  梁仁裝沒聽到,你家送我一個嬌姑娘,拿我當奶媽嗎?我與你商定的諸般事項沒有改變就成,當奶媽這種我干不來,干得好也只向我自己的女兒寶貝,沒有多余的向別人使用。

  他哈的一聲也笑了:“郭喻人這個大男人么,”停上一停,悠然道:“我也管不了。”

  梁仁笑道:“我向舅兄求親時,曾詳細說過我的處境,郭喻人等是我以禮相待留下來,不是我的家人,舅兄對麾下將軍們,也不是全是令出如山吧,總有一些是禮遇之人。”

  奚重固脾氣上來,直接嗆他:“那你能管什么?女人你不管,男人你也不管,你是個廢物嗎?”

  梁仁笑容可掬:“舅兄怎么會看中一個廢物呢?我能管的就是自己,王妃頻頻向慧妃示好,我都管不得,舅兄你不知道?”

  奚重固氣的憋住呼吸,片刻怒氣爆發:“你不管也成,我管!”他冷笑道:“承平伯府的那孩子我管定了,你若是出不起嫁妝,我也出,呵呵,太子殿下也說了出一份兒,你別管了吧,以后我不再問你。”

  “問我吧,大將軍。”

  樹的陰影后面,郭喻人帶馬出來。

  這里是軍營,夜晚也有跑馬安置糧草、換崗的聲音,郭喻人過來雖有馬蹄聲卻無人過問,就知道不是敵人。

  他忽然出聲,奚重固還是意外,揚眉詫異看他,郭喻人微笑道:“我妹妹雖沒有丈夫,卻有兄長,我外甥女兒的親事當由我作主,我看哪個敢插手,我郭喻人可不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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